探究坚韧无畏的底层抗争模式——以曹征路“底层小说”为例

2016-11-24 15:28楚玉洁
人间 2016年29期
关键词:小舅抗争底层

楚玉洁

(深圳大学,广东 深圳 518000)

探究坚韧无畏的底层抗争模式——以曹征路“底层小说”为例

楚玉洁

(深圳大学,广东 深圳 518000)

文学强调真实,但并不反对叙事。曹征路认为,小说失去了与时代对话的渴望,失去了把握社会历史的能力,失去了道德担当的勇气,失去了应有的精神含量,失去了对这种关注作审美展开的耐心,无论如何是说不过去的。 曹征路小说中的不少人物呈现出与命运抗争的模式,即人与环境、人与人、人与自我三方面构成的“压力与对抗”叙事模式,这种叙事模式也构成了小说的叙事动力。从文化角度看,这种抗争模式与文化意义的完美结合也构成了小说叙事的张力。

底层小说;叙事模式;抗争

一、人与环境的抗争

曹征路对小说环境的选取,特别是开头阶段别具匠心,多以再现或表现等方式强调人的生存环境,确定矛盾和主体的行为动机,加深读者对人物境遇的矛盾和抗争的理解。为了更深刻真实地表达人物的生存状态,曹征路在底层小说中刻画了三种环境:社会环境、自然环境和生活环境。环境的选取映射了作者的价值判断,为人物性格的刻画和行动的展开提供了必要的外界因素,增强了小说的叙事动力。

曹征路底层小说的社会环境多是底层的利益诉求不得伸张,偏又有英雄人物奋力争取的“激烈动荡”的社会环境。比如《战友田大嘴的好官生涯》,有点迂的老战友田汝坤想方设法为乡里的农民和农村教师争取合法利益。得了绝症的田汝坤不到黄河不死心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见到中央下基层调研的首长,道尽了别人不敢说也不愿说的实情。小说《天堂》讲的天堂山是重仁义、重人情的地方,有男人学手艺女人做田和插画等风俗。类似还有长篇小说《问苍茫》,开头便是台风“塔娜”来袭,工人罢工引出幸福村的文念祖、常来临等,是当今社会多个阶层的缩影,在历史的长河中,全面丰富地彰显了新一代的市场运作、商业投资、文明文化的冲撞。

二、人与人的抗争

人无不生活在复杂的社会关系网络之中,人与环境的抗争自然要以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和抗争为切入点。而曹征路“底层小说”中人与人之间的抗争,可分为利益共同体内部(如家人、朋友等)和利益共同体外部(即“敌人”)。

首先,是与利益共同体内部人员的抗争,这包括与真正为自己安全和前途担忧的家人、朋友的抗争。像《那儿》中的工会主席——小舅朱卫国,因下岗女工生活困难,小舅作为厂领导,心生愧疚并自认为必须做出反应,维护工人利益和保护国有资源的开始,小舅找“我”写材料,“我”权小舅不要太认真,反正小舅不会少拿一分钱,“企业改制,国家转型,是你一个工会主席管得了的事吗?谁爱贪就叫他贪去。”一家人的轮番劝阻仍动摇不了小舅的决心,小舅以不屑来反抗真正爱他、关心他的家人。面对工厂工人的软弱、冷漠和自私和老师傅的关心,小舅虽感受到冰寒彻骨的悲哀,仍然在麻木和众叛亲离之后受了杜月梅的启发继续为工厂为工人鞠躬尽瘁,也彻底显示了小舅的生存困境和精神危机。

其次,是与敌人的抗争。在《问苍茫》里,敌人是前往贵州招工,擅长坑蒙拐骗的马阳明。每个人都生活在矛盾之中,当利益相悖,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会由合作、服从转变成决裂、抗争。在宝岛电子厂,常来临为老板陈太解决工人罢工危机,在最后毛妹残废、工厂垮塌、老板失踪后,支持工人罢工,这一系列的转变,皆可以通过因果联系来完成。像《真相》中铁嘴来喜为保护女儿,与不少敌人顽强抗争,最后女儿小敏却在学校受孤立。女儿的颈椎脱位让来喜无法原谅许老师的心狠体罚和学校的人文环境,想方设法一路维权,凸显了来喜铁嘴的爽快和执着,结局却是女儿对学校充满恐惧。

三、人与自我的抗争

生活中,每一个人都是多重角色的融合。好的文学作品多是作者依靠敏锐的观察,准确地传递人物内心细微的情感动态变化。在人物的行为背后延伸出一条寻求与迷失的交叉线,使人物内心与外界的矛盾冲突跃然纸上,使人物故事合情合理,叙事自然磊落。曹征路的“底层小说”多是以家庭关系为主要线索,小说里大多数主角都是男人,妻子多显得粗俗憨笨,似乎可有可无。也许正是夫妻关系的变化,作者和读者才都将审视的目光向外转,深入到社会深层。

《赶尸匠的子孙》中的任义也是不断与自我抗争的典范。巧巧产后大出血,任义为了2000元救巧巧命顶替别人蹲了3年监狱,出狱后却因为老太去世,孝顺的任义想尽各种办法土葬,最后被逼到走投无路,甚至只能拿家里最后能营生的铺面换4000元买尸体时,任义的内心矛盾挣扎到极点。从此老爹传承的赶尸匠的诚实守信的精神在任义走投无路后彻底丢弃,干起了买尸土葬的营生,直到最后发家致富,心慈的妻子巧巧发疯。

《霓虹》里,倪红梅迫于生计做了暗娼,被害之后遗留的两本笔记却能看出倪红梅的心路历程。因为要对艾艾和奶奶负责,还要还债,倪红梅丢掉幻想沦为娼妓,从起初的心里乱,打艾艾后的揪心痛,到后来习惯了霓虹灯的多变,与混混结婚又离婚,路过旧厂时嚎啕大哭,悟透了自己太轻信、太理想、太善良。倪红梅与老梁头的感情试探是小说中不可忽视的插曲,而真正让过去的一切全部崩塌的是父亲的一个朋友。

如果用几十年前中国人熟悉的语言体系来分析曹征路小说的现实意义的话,那就避免不了“阶级矛盾”、“劳资矛盾”这样的话语。当政治意识形态逐渐从我们的日常生活隐匿它本来就过于明显的踪迹时,我们开始采用另一种更圆通的说法,也就是经济学的描述。这样就祛除了“阶级话语”中隐含的价值判断和倾向性,因此,引领当代文学风骚的多是“去阶级化”、“去政治化”话语,其中的评判多是中立、冷静、科学又规范。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曹征路继承了茅盾的文学诉求,呈现当代社会构成的机理,揭示隐藏的社会结构矛盾,表现不同阶层、不同背景的人们之间复杂的社会关系和抗争模式。

[1]曹文轩,邵燕君著.2006中国小说[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1.

[2]滕翠钦,陈舒劼.“现实主义”和文学批判——兼论中国当下语境中“底层文学”的美学风格[J],山东科技大学学报,2009.8.

[3]曹征路.曹征路文集[M].深圳:海天出版社,2014.

[4]曹征路:新时期小说艺术流变,海口:南方出版社,1999.9,第247页。

[5]李新. 新世纪文学中的底层叙事[D],东北师范大学博士论文,2009.

[6]李云雷. 《问苍茫》与“新左翼文学”的可能性[J],南方文坛,2014.

I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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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864X(2016)10-0008-01

楚玉洁(1990-),女,汉族,河南省商丘市人,研究生,单位:深圳大学,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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