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江,彭 越
(吉林大学经济学院,长春130012)
中印经济增长质量比较研究
李俊江,彭 越
(吉林大学经济学院,长春130012)
通过主成分分析法计算1978~2012年中国与印度的经济增长质量,分析结果显示:中国经济增长效率提升的速度要明显高于印度;中国的经济增长质量的三个维度都要优于印度,其根本原因在于中国有效的政府干预;中国近年来可持续发展战略已取得了初步的成绩,而印度的可持续性指数一直下降;中印两国经济的公平与稳定性水平与世界经济波动情况息息相关且这种程度还在逐渐加深,中国的市场化程度已经超过印度。中国应采取合作创新战略,完善经济发展软环境,加强环境保护与提高资源利用率以确保中国经济增长质量的全面提升。
经济增长质量;印度;全要素生产率
自“龙象之争”提出以来,中国与印度的经济发展情况就倍受世界关注,尤其是后危机时代,发达经济体增长疲软,全球都想以新兴经济体的增长带动世界经济发展。中国与印度都是人口大国,巨大的人口基数不仅意味着巨大的市场与劳动力资源,更意味着贫富分化、环境恶化、资源限制等。数量上的经济增长并不意味着质量上的经济增长。随着环境恶化,资源限制等问题的凸显,经济增长过程中所付出的环境、资源成本愈加受到各界重视。那么,1978年以来中国和印度两国经济增长质量的情况如何?孰优孰劣?其原因又是什么?本文将就此展开分析,以期为中国经济增长质量的提高提出相应的政策启示。
学术界对经济增长质量的定义与内涵的认识并未达成一致,目前学术界对经济增长质量的定义可分成狭义经济增长质量与广义经济增长质量两种。狭义经济增长质量主要是指经济增长的效率。卡马耶夫认为,经济增长不仅应包括生产资源的增加、生产量的增长,还应包括产品质量的提高,生产资料效率的提升,消费品的消费效果的增长。[1]而广义的经济增长质量的内涵则更丰富。巴罗(Barro)曾将经济增长质量看成是相对于经济增长数量的概念,认为应从更广泛的角度分析经济增长质量。巴罗认为,经济增长质量除以上狭义增长质量所包含的因素外,还与经济增长紧密相关的社会、政治及宗教等因素有关,应包括预期寿命、受教育水平、健康状况、法律以及收入不平等等因素。[2]本文则认为,经济增长质量虽不仅局限于经济增长的效率,但也不应该内容过于广泛,例如宗教、政治以及健康状况等问题更多的倾向于社会学而并不是经济学。
在经济增长质量指标体系上,学者们根据对经济增长质量不同的理解构建了不同的指标体系。笔者参考了魏婕等多篇与经济增长质量测度相关的文献发现,不仅是前文所提到的经济增长质量的定义、内涵在学术界没有得到统一,对应的经济增长质量指标体系也未得到统一,经测算后的经济增长质量指数同样也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差异。[3]本文更倾向随洪光的观点,即将经济增长质量划分为的三个维度:经济增长质量的效率维度、公平与稳定维度以及可持续维度。[4]经济增长质量的效率维度衡量的是尽可能多地利用稀缺资源来促使经济快速增长;公平与稳定维度衡量的则是经济利益在全体成员之间合理而平等地分配,以及经济在短期内的波动对长期趋势的偏离应该如何尽可能地保持在一个相对小的区间内;可持续维度则是衡量既满足当代需要且不对后代满足需要的能力构成威胁的一个维度。本文根据上述三个维度以及相关研究建立了经济增长质量测度的指标体系,具体见表1。
鉴于中国与印度在人口、经济、社会等方面的相似性,国内外学者对中国与印度进行了多方面的比较,尤其是“龙象之争”提出以来,许多学者对中印经济情况进行了多方面多角度的对比。多数研究认为,中国的经济发展情况要优于印度,这主要是从基础设施建设、教育、政治体制等角度分析。周及真则认为,中国走的是一条政府自上而下推动经济、依靠制造业增长、大量出口和吸引FDI的传统工业化发展道路,而印度走的则是一条市场自下而上拉动经济、依靠服务业增长和国内私人需求、试图绕过工业化而进入后工业阶段的发展道路。[5]布鲁雅(Borooah)通过对中印两国农村经济不平等情况与贫困情况的微观数据进行计量分析,发现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中国农村及印度农村收入不平等情况具有相似性。中国地区间的平均收入差异比印度的要大,但在家庭教育对经济地位的影响方面,印度要大于中国。[6]而部分研究同样发现印度在效率方面要优于中国,如于海莲等的研究。[7]
综合经济增长质量与中印经济比较的相关文献分析发现,鲜有文献对中印经济增长质量水平进行比较研究并深入分析其产生差异的原因,本文试图弥补这一方面的不足。本文的创新之处在于:第一,将全部股票价格指数环比变化率这一指标加入经济增长质量指标体系来衡量股票市场的波动情况;第二,测算印度的经济增长指数,对比分析中印两国经济增长质量水平;第三,分析1978年以来中印经济增长质量变化的趋势及原因,并深入分析造成中印经济增长质量水平不同的根本原因。
1.经济增长质量的界定与特征
现有文献大多将经济增长看作是经济数量上的增长,一般用GDP、GNP等指标来衡量测算。但是这种单纯以数量来衡量的经济增长并不能很好地反映出经济增长所带来的负面效应与成本。斯蒂芬(Stefan)认为,发展并不仅仅意味着经济增长、自给自足的食品与技术设备的转让,还应包括人类的和平与幸福感等。[8]本文综合经济增长质量理论的相关文献得出,由于质量是对物品或服务优劣程度的衡量,是一个处于不断演化中的复合概念,经济增长质量的概念亦应相同,它是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而不断演进地衡量着经济增长的优劣程度。但是目前并未有学者对经济增长质量的这一不断演进的特性进行分析论述。笔者认为,经济增长质量的特征应包括:第一,衡量标准在不断演进中;第二,注重效率、公平与稳定的同时,还应注重可持续发展;第三,具有多重含义。
2.经济增长质量的理论分析
参考钞小静等对经济增长质量的理论分析,本文认为经济增长质量包括三个维度:效率维度、公平与稳定维度以及可持续维度,并由此建立经济增长质量的指标体系[9],设:Q=Q(Effic,Stab,Sust)(1)
Q代表经济增长质量;Effic代表经济增长的效率;Stab代表经济增长的公平与稳定;Sust则代表经济增长的可持续。
本文假定函数(1)满足以下条件:
(2)式代表的是在Stab、Sust不变的条件下,对于任意Effic>0,随着Effic的增大,函数Q(Effic,Stab,Sust)的值随着Effic的增大而增大;但当Effic增加到某一程度,增加Effic投入所带来的边际产量递减,即符合规模报酬递减。同理,(3)式、(4)式的含意与(2)式相似,符合规模报酬递减。
对(1)式进行全微分,则可得:
进而可转化为:
其中,g为经济增长质量的增长率;g1为经济增长效率的增长率;g2为经济增长质量中公平与稳定的增长率;g3为经济增长质量中可持续水平的增长率。ξ1为经济增长效率的产出弹性;ξ2经济增长质量中公平与稳定的产出弹性;ξ3经济增长质量中可持续水平的产出弹性。
从(2)~(4)式可以看出:ξ1>0,ξ2>0,ξ3>0。由此可以得出,随着g1、g2、g3的提高,经济增长质量在提高。即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条件下,随着g1的上升,g将上升;同理,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条件下,g2或g3的上升,都将促使g上升。也就是说,在产出弹性不变的情况下如果经济增长效率的增长率、经济增长质量中公平与稳定的增长率以及经济增长质量中可持续性的增长率上升,经济增长质量的增长率将会有所提高。
1.指标选择与数据来源
本文参考向书坚[10]等的相关文献,根据可归纳性与可得性原则、重要性与动态性原则以及统一性与可比性原则,来构建经济增长质量测度的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本文对全要素生产率的计算采取索洛残差法,该值反映除资本、劳动力以外的技术创新、管理方式创新等引起的经济增长。全要素生产率、经济增长率波动系数等计算方法将在后文中具体介绍。本文所采用的数据来源于国研网与中经网,时间区间为1978~2012年,并以2005年为基年进行测算。
表1 经济增长质量指标体系
本文认为资本生产率、劳动生产率、全要素生产率等指标是正向指标,这是由于随着资本生产率、劳动生产率、全要素生产率的上升,经济效率提高,从而导致经济增长质量上升。就通货膨胀率、基尼系数、失业率、汇率波动率、全部股票价格指数环比变化率等指标而言,随着它们的增大,经济稳定性越弱,进而导致经济增长质量下降,因此这些指标属于逆指标。对于投资消费比这一适度指标而言,该指数与经济增长质量之间并没有直接的正相关或负相关关系,该指标值保持在一个适当的范围内更有益于经济增长质量的提升。
2.经济增长质量的部分指标处理方法
(2)由于中国与印度的股票市场成立的较晚,1990年12月上海证券交易所与深圳证券交易所才建立,因此证券市场总市值在1991才有数据,因此,在测算中将中国1991年以前的全部股票价格指数环比变化率设为0。
(3)全要素生产率的测算:对资本存量进行估算采用目前较为通用的永续盘存法:
i代表地区(中国、印度);t代表第t年;I代表经价格因素调整后的投资额;δ则是代表折旧率;K为资本存量。基年期的资本存量则用K0=I0/(g+δ)来计算,K0是基期年资本存量,I0是基期年投资额;g为样本期真实投资的年平均增长率(计算中,折旧率采用国内外多数研究中对发展中国家所选取的7%的水平)。
虽然全要素生产率是一个重要的经济学概念,它可以反映科技进步、能力实现等引起的经济增长,但目前学术界并没有对全要素生产率有一个统一的定义,进而全要素生产率更没有统一的测算方法,但大体上可将其分为两类,即增长核算法与经济计量法,具体而言有索罗残差法、代数指数法、隐形变量法等多种方法,本文采取索罗残差法来测算全要素生产率。
本文采用如下两要素的(资本与劳动力)的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C-D生产函数)作为分析基点:
Yt为t年的实际产出;Kt则为t年的资本存量;Lt为t年的劳动投入;At则是代表了t年的全要素生产率。α是指资本存量对总产出的弹性系数,β是劳动力投入对总产出的弹性系数。通过LM检验与White检验,将方程修正为:
测算后结果为:
R2-adj=0.999673;D.W=1.934114;F-statistic=32631.27
再进行LM检验,通过检验发现,结果不能拒绝原假设,即修正后的回归方程的残差序列没有序列相关。最终确定中国的资本存量对产业的弹性系数即α值为0.799335。
同理,对印度的测算结果为:
R2-adj=0.997751;D.W=1.461833;F-statistic=7320.723
3.经济增长质量指数计算结果
本文为保证降维前各变量的同趋势化,对各指标进行正向化处理,之后用均值化来处理数据以消除量纲与数量级的影响,以反映原始变量的变异程度信息,保留变量可比性。对数据进行中心化测算后发现,使用中心化方法会导致部分指标与理论经验的偏离。因此,本文在书写过程中仅列出用均值化方法进行处理的数据,不再对标准化方法进行列出以及验证。
本文运用SPSS19.0进行基于协方差的主成分分析,首先通过软件得到各方面指标的指标系数,之后将通过用主成分系数除以相应的特征根(方差)开根后所得的单位特征向量作为各指标的权重,再乘以每个主成分对应的方差贡献率作为权重,来测算各方面指数的指数值。经过测算发现,方差贡献率和经济增长质量中各方面指数都较为合理地反映出原始数据的信息,验证了本文所建立的指标体系的合理性。在最后测算经济增长质量指数值的过程中,经济公平与稳定维度所包含的信息与权重远大于经济增长效率与可持续性。但本文认为这三项指标同等重要,因此,在以主成分分析方法测算经济增长质量指数的同时以加权法测算经济增长质量。经过PCA与加权法计算后可得中印两国经济增长质量,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中国与印度的经济增长质量
1991年0.753 1.059 2.161 0.072 0.809 1.688 2.110 0.088 1.198 0.648 1992年0.842 1.084 1.788 0.120 0.810 1.641 1.746 0.144 1.099 0.664 1993年0.929 1.109 1.017 0.165 0.843 1.631 0.995 0.198 0.882 0.686 1994年1.026 1.149 0.750 0.785 0.838 1.558 0.734 0.939 0.818 0.932 1995年1.095 1.194 1.060 0.658 0.850 1.495 1.037 0.785 0.941 0.879 1996年1.181 1.252 2.277 0.545 0.849 1.453 2.224 0.649 1.359 0.839 1997年1.285 1.267 9.703 1.253 0.918 1.408 9.466 1.496 3.831 1.121 1998年1.361 1.315 -16.969 0.163 1.002 1.401 -16.544 0.190 -4.811 0.689 1999年1.444 1.382 -11.445 0.534 1.046 1.315 -11.157 0.633 -2.973 0.838 2000年1.516 1.406 7.084 0.610 1.089 1.310 6.913 0.724 3.100 0.874 2001年1.608 1.444 13.013 0.563 1.081 1.308 12.695 0.667 5.053 0.864 2002年1.701 1.462 25.266 0.785 1.107 1.269 24.643 0. 927 2.636 0.334 2004年1.831 1.607 2.244 -1.332 0.898 1.181 2.193 -1. 932 9.080 0.951 2003年1.767 1.541 5.581 -0.766 0.989 1.236 5.447-0. 606 1.531 0.109 2005年1.964 1.708 3.737 -1.368 0.909 1.166 3.650 -1.650 2.056 0.117 2006年2.127 1.814 3.372 1.288 0.882 1.118 3.294 1.529 1.968 1.212 2007年2.369 1.923 1.927 -0.042 0.934 1.062 1.885 -0.066 1.578 0.688 2008年2.555 1.944 1.884 0.449 0.974 1.017 1.843 0.521 1.625 0.883 2009年2.721 2.004 -24.762 0.247 0.931 0.922 -24.140 0.278 -7.033 0.796 2010年2.909 2.161 2.192 -0.624 0.941 0.912 2.144 -0. 3 3.810 0.820 768 1.803 0.480 2011年3.103 2.250 1.888 1.210 0.993 0.865 1.848 1.427 1.773 1.237 2012年3.284 2.284 8.000 0.171 0.993 0.848 7.8080.18
将中国与印度经济增长质量中的效率指数水平进行比较发现,中国经济增长质量中效率指数的增长速度要高于印度。这可能是因为:第一,印度进行经济改革较晚,且改革开放程度相对低于中国。中国1978年开始改革开放,而印度是在1991年以后才开始进行经济改革,印度许多领域的开放程度要低于中国,改革的深度,对外开放的广度都要低于中国。第二,印度人口教育水平尤其是基础教育落后于中国,中国劳动生产率远高于印度。1978年印度中等教育在学率为26.5%,2011年中等教育在学率为68.5%,1978年中国中等教育在学率为54%,2011年中等教育在学率为86.6%。第三,有研究认为,印度存在着严重的人力资本错配问题。印度基础教育滞后导致大量的年轻劳动力难以获得足够的就业技能以及就业机会,更难以创造价值。印度严重的男女歧视与僵化的体制造成严重的人才错配,使得大量的大学毕业生涌入生物制药产业与IT产业、ICT产业。第四,印度财政赤字居高不下,使印度政府背负沉重负担。相对于印度,中国的财政情况则好得多,中国将大量财政收入投资于科研基础设施建设和大型科研项目研究来提升中国科技水平,提高中国的国际竞争力。印度1990~1991年度总财政赤字占GDP的百分比为7.8%,2008~2009年度总财政赤字占GDP的百分比为6.0%,2009~2010年度总财政赤字占GDP的百分比为6.5%,2010~2011年度总财政赤字占GDP的百分比为4.9%。中国财政赤字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从2009年的2.8%降到2012年1.5%左右,远低于印度的财政赤字水平。第五,印度在政治上实行议会民主制,使得多政党间争斗不休,导致基础设施难以完善、法规实行困难、政策连贯性弱等问题,政府对经济的调控力、推动力远低于中国。
中国与印度公平与稳定性指数处于波动中,尤其是在世界经济处于金融危机和经济危机时期,中印两国公平与稳定指数波动变化都较为剧烈。但没有经济危机、金融危机的阶段,中国与印度公平与稳定指数则较为平稳,且中国的公平与稳定性水平要优于印度。中国经济增长质量中的公平与稳定指数值在总体上要大于印度。主要原因可能是:第一,印度财政赤字问题严重,政府的资源再分配功能较弱,地区差距、贫富差距加大;中国虽然也有财政赤字,但总体来说还在可控范围内;第二,中国是由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政治协商制度,而印度则是实行议会民主制,在许多问题上议而不决,中国在应对冲击的过程中则相对于印度反映更迅速,政策更具连贯性,相对于印度政府,中国的政府干预的更具有效性,中国政府具有更高的公信力;第三,印度的民族、宗教、种姓、政党间矛盾尖锐、地方发展不平衡,民族歧视、种姓歧视、性别歧视等都是造成印度经济社会不稳定、不公平的重要因素,而中国虽然也是多民族的国家,具有多个宗教,但民族、宗教矛盾却要远小于印度,经济社会也相对稳定的多;第四,印度债务负担要高于中国。由于印度长期的实行赤字财政政策,印度的国家债务负担较重。IMF的统计数据显示中国2010年总债务占GDP比重是33.5%,而印度总债务占GDP比重则达到了69.4%,印度总债务占GDP比重是中国的两倍多。
从中印两国的总体来看,虽然中国与印度一样面临着能源高消耗的问题,但中国的可持续指数水平要优于印度,这主要可能是因为:第一,中国经济快速发展,贫困人口大幅减少,加之中国相对于印度更加重视基础教育,这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中国国民素质的提高,从而有助于中国的可持续指数的提高。据世界银行的统计数据显示,1980年印度的小学总入学率为82%,而中国小学总入学率就达到114%;2011年印度的小学总入学率为113%,2012年中国小学总入学率达到128%,中国小学的入学水平要高于印度。第二,中国的基础设施较印度更加完备,城市的环境要优于印度。中印两国在经济快速发展的同时,城市化也在快速推进。第三,中国政府在对环境的防护、治理与宣传、新能源开发、提高能源使用率等方面投入大量资源,从法律、创新、监督等层面多角度全方位地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取得了一定效果,使可持续指数并未像印度般一直下降,而印度政府虽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加强环境保护,减少环境污染,但印度取得的成果有限。
1978~2012年间,中国与印度经济增长质量指数并未随着经济数量上的增长而大幅度提升。但不论从经济增长的效率性、公平与稳定性、可持续性,还是从经济增长质量来看,中国的状况都要优于印度,出现这种局面的原因有多个方面,其中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中国政府对经济的有效干预。中国进行的是由政府主导的自上而下的发展,1978~2012年间中国经济都是由政府占主导地位,经济改革程度与市场开放程度要高于印度。中国的财政负担要小于印度,贫困人口数量与比例也要远小于印度。中国还具有高额的外汇储备,因而中国政府在对外汇市场等市场的宏观调控能力上要优于实行自下而上体制的印度。从目前来看,中国政府对经济的宏观调控与微观规制都要优于印度,通过中国与印度的经济增长质量的比较分析,可得出凯恩斯关于政府干预的必要性与有效性分析有其合理性。另外,中国重视基础教育、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较为完善的基础设施等都是中国经济增长质量高于印度的原因,而中国能源问题、环境问题与研究开发效率、科技成果转化等都是阻碍中国从粗放型向集约型经济转变的重要因素,也是阻碍中国经济增长质量提升的重要原因。
通过对中印经济增长质量的比较,本文的主要结论为:第一,中国与印度的经济增长效率都呈现上升趋势,中国改革开放时间较早、程度深、注重提升劳动力质量、关注教育等因素都促使中国的经济增长效率高于印度。技术创新之争未尝不可理解为人才之争,中国收获了教育与教育公平所带来的福利。张长征(Zhang Changzheng)等也通过对1978~2004年中国数据的实证研究发现,教育公平除了有促进和谐社会的作用,还对经济增长质量有积极的作用,并认为教育公平是经济增长质量的Granger原因。[11]第二,通过观察中印两国经济增长的公平与稳定性指数值,本文发现,中印经济的公平性与稳定性水平与世界经济波动情况息息相关,且这种程度还在逐渐加深,说明中印经济增长的公平与稳定性很大程度上受国际市场的影响,中国与印度这两个发展中大国已逐步成为高度开放的市场经济国家,且中国的市场化程度已经超过印度。第三,从可持续发展上来看,中国2009~2012年可持续性指数有所上升,说明中国的可持续发展战略已取得了初步的成绩。而印度财政赤字、贫困、人口过快增长等因素导致了印度可持续性指数一直下降,若印度不采取有效措施扭转这一趋势,印度则极可能发生由环境、能源所引发的危机,因而加强环境保护、提高能源利用效率、开发新能源已成为印度政府亟待解决的问题。
从效率、公平与稳定以及可持续性上来看,中国的情况都要优于印度,其根本原因在于中国政府有效的干预。虽然目前中国的经济增长质量优于印度,但是必须认识到中国经济增长还存在着许多问题。通过对经济增长质量三方面指数的比较发现,中国经济增长质量提升的软肋主要在于经济增长的可持续性上。因此,首先,中国应选择合作创新战略,充分整合利用内部与外部资源,发挥出各创新主体的比较优势。其次,中国应完善经济发展的软环境。经济全球化导致中国经济的稳定性易受到全球市场的冲击,“一带一路”战略也将促使中国进一步扩大在国际市场中的份额与影响力,而这些也对中国经济的软环境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制度法律保障、市场机制、政策激励与政府行业监管是必须相互配合的。进一步完善法律体系、加强知识产权保护、建立金融同业监管制度等都将有助于中国经济公平与稳定性的提升。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中国应加强环境保护与提高资源利用率,完善环境监管体系,加强地区环境治理。中国面临着资源限制、环境污染、生态退化等多方面问题的挑战,加强环境污染的监管与治理已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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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黎贵才
F061.2
A
1005-2674(2016)02-066-09
2015-12-20
李俊江(1957-),男,吉林长春人,吉林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国际经济学研究;彭越(1988-),女,吉林长春人,吉林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国际经济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