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与国:中国特色的城市遗产

2016-11-16 09:11彭兆荣
北方民族大学学报 2016年1期

彭兆荣

(厦门大学人类学研究所,福建厦门361005)

城与国:中国特色的城市遗产

彭兆荣

(厦门大学人类学研究所,福建厦门361005)

我国的城市传统理念、知识、技术在“名”“形”上体现了“天人合一”的中国式认知和实践,契合农耕文明和农业伦理,是“国家—家国”之天下观的有形遗续。在当前的城镇化建设中,应当更多地采用、采纳、采借我国传统的城市智慧、知识、经验和技术,使之更具“中国特色”。

城镇化;城郭;城市智慧;天人合一

现在世界上的城市建制也像政治性“话语权力”一样在全球漫延。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化遗产,任何城市建制都具有自己的脉络血统和传承方式。西方特别是欧洲城市建制的传统与其早期形态为“城市国家”(city-state),即国家以一个城市为中心而建设。城市以公众集会广场为中心,成了严格意义上的“城邦”(polis)[1](33~34)。

一、城郭之形

我国古代的王城建制实为国之首要大事。因此,建城立都需要承天道,应鬼神,是为“说命”也。在传世古文《尚书·说命》中,就有“惟说命总百官,乃进于王曰:‘呜呼!明王奉若天道,建邦设都,树后王君公,承以大夫师长。不惟逸豫,惟以乱民’”。与之相关的文献《墨子·尚同》中,先王之书《相年》之道曰:“夫建国设都,乃作后君公,否用泰也;轻大夫师长,否用佚也,维辨使治天均。”说的是古人建设国都,需告上帝鬼神,以立正长也;建国立都不是为了高其爵,厚其禄,而是为万民兴利除害,安平治乱[2]。换言之,在古代,建设城郭是一件至为神圣之事,它涉及建国立基,安邦长治,正名昭世,因此需要上告天帝鬼神,以示凭照。

值得特别言说的是,我国的城郭建制与水有关。开基祖为鲧,鲧是夏禹的父亲,父子皆为治水英雄,只是因为鲧的治水方式不得当(围堵)而被天帝所杀,但他却为历史留下了营造城郭的模范,开创了城郭建制①虽然在筑城创始人的传说版本中,有黄帝一说,《尸子》曰:“黄帝作合宫”。《白虎通》(佚文):“黄帝作宫室避寒暑,此宫屋之始也。”此外尚有黄帝“邑于涿鹿之阿,迁徙往来无常处,以师兵为营卫”。(《史记·五帝本纪》)显然,当时城郭尚未成形。总体而言,对创建城郭的始祖,学术界共识性观点是鲧。。这一说法出自《世本·作篇》之“鲧作城郭”。《世本》张澎补注转引《吴越春秋》:“鲧筑城以卫君,造郭以守民。”《吴越春秋》还说:“尧听四岳之言,用鲧修水,鲧曰:帝遭天灾,厥黎不康,乃筑城造郭,以为固国。”《淮南子·原道训》言:“夏鲧作三仞之城。”但西晋的张华在《博物志》中把夏禹说成是开始造城之人。可记忆的环城创作是在夏代,除了可商榷的王城是“奴隶制国家的诞生和阶级社会开始的标志”外[3](3),水与城则是一个实在的原因,关于这一点,许多材料可以证明,比如古代商城[4](70),商代早期的河南郑州建造的城,规模已经很大,其城墙很厚,剖面呈梯形,分层、分段用黄土夯筑,这种带坡度的形式是防水的常用形式。有学者认为,城郭建造的功能与其说是为了防御敌人,不如说是为了防水,而后来用以防御敌人的城墙就建成陡直的了[5](311~312)。《国语·周语下》曰:“灵王二十二年(公元前550年),榖、洛斗,将毁王宫,王欲壅之。太子晋谏曰:‘不可……’王卒壅之。”榖水与洛水相冲击,有破坏周王宫的危险,这里所说王宫,应在榖水注入洛水处[6](17)。由此可知王城营建与水之间的关系,即使是后来产生的“隍”,也围绕着水。在我国,有城必有城隍神[7](12),而“城隍”的意义在于“城”与“池”(隍)[8](27)。

至于形制,早在周代,“城郭”(囗、國)的营造以“囗”为形,可见,“国家”彰显的是以一个具体城郭为中心的“天下观”。我国大量城郭遗址所提供的形制表明,“城”与“郭”是一个二合一的整体。梁思成认为,《史记·周公世家》所载,成王之时,周公“复营洛邑,如武王之意”,此为我国史籍中关于都市设计最古之实录[9](18)。天子都城之制为“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左祖右社,面朝后市,市朝一夫”[10](1663~1664)。盖三代以降,我国都市设计已采取方形城郭,正角交叉街道之方式[9](18)。《周礼·考工记》的开句便是“惟王建国”,而“城市”文化遗产亦有其源头,并形成传统,从《考工记》一直沿袭至北京城的建制。北京皇城的建制基本上是按照《周礼·考工记》的王城规划理念设计的。首先,“择中”立宫,对称布局,确立一条南北中心线作为王城的中轴。其次是“前朝后市,左祖右社”的布局。今天北京城的商业街在后(海子桥一带),太庙在左(东),社稷坛在右(西)。第三,城中有城,如内城和外城仍然是古代“城郭”的形制,城中之城为皇城,皇城城墙名萧墙。第四,布置城门。《考工记》中有“旁三门”,这在北京皇城有点变化,即北城墙改为二门。第五是经纬垂直的道路[11](12)。比如北京后城的社稷坛①社稷坛祭祀的是太社和太稷之神。“社”代表土地,“稷”代表农业。土地和农业是国家之本,“社稷”代表国家。依据周礼“左祖右社”之制,布置在皇宫之右(西)[11](39)。

有城市必有城墙,城墙作为城市防御的基本功能。比如从西汉时期的都城长安城西城东郭、城市正方向朝东的布局模式,转变为东汉洛阳的内城外郭、城市正方向为南的布局模式[12][13](35~38)。古代的城市和城郭具有防护功能,这大抵是世界城市文明所具有的共性,许多王城具备“王国”的性质也较为普遍,但我国的城市有自己的文化逻辑。依据《周礼·考工记》所描绘“国(國)”的模型,即以“國”字为基型,或是域、國的本字,甲骨文(戈,武力),保卫(囗即城),强调城郭的防御与保卫。金文意同,指“囗”“城”。既然“城郭”即“城国”,而“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征战与防御也就成为一事之两面。“城”,金文,字形构造为,代表“郭”,即环绕村邑的护墙,加上,即城,意为用武力保护都邑的郭墙。金文,即“土”(代表墙,夯土),(城墙)。《说文》释:“城,以盛民也。从土从成,成亦声。”表示以土墙垒起来的,用于保护君王和民众的地方。《礼记·礼运》:“城郭沟池以为固。”我国古代的城市也称城邑,《左传·庄公二十八年》:“邑曰筑,都曰城。”《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臣观大王无意偿赵王城邑。”[14](89)城墙就是早期国家的边界。

我国古代城市作为政治中心,历来以“城—郊—野”为模范。陈梦家根据卜辞对商邑的诸多记录,绘制了西周以城邑为中心的关系图(如图1所示)。在这个关系图中,A指商之大邑,即商都王城,B指王城外郊的“奠”,《说文》释,“置祭也”,主要为祭祀之地。窃以为,它与后来所说的“郊”(郊礼)或有关联,原义也为祭祀之处。C、D、E大致为围绕在商周围的广大乡野和邻国、方国、“敌方”等[15](325)。

张光直认为,“中国初期的城市,不是经济起飞的产物,而是政治领域中的工具”[16](33),所以,我国古代的城市形制是由内城(城)和外城(郭)两部分构成的主体,“城”与“郭”的功能不同,前者为“卫君”的宫城,后者是“守民”的郭城。根据考古材料可知,我国早期规模最大、保存最完好的偃师商城遗址即现雏形[17](126),而我国古代最著名的古都之一——洛阳城遗址则完全依照城郭制建造[17](177)。如果按照新公布的陕西神木县石峁遗址中的石城来看,这座距今4 300年的古城,内城、外城的总面积达400万平方米,被认为是“中国目前已知最大的史前城池”[18]。由此可知,中国古代的政治地理学中,最具有形制传统的文化遗产就是城市遗产。

二、城之名实

中华文明与城郭文明存在着剪不断的关系。从可知的文化史源头追溯,必先以“圣王”开基,“圣王”必有“城郭”。本质上说,城市尤其是王城、皇城、都城[19](112),当然也包括城邦、城郭、城邑等不同的称谓和形制,都是“王治天下”的中心符号,属于遗产政治学。

我国的城郭文化遗产类型属于农耕文明。从我国史前考古资料所提供的信息来看,古代的氏族聚落遗址就已经出现了农耕和水利灌溉体系的城郭遗址。在城头山古城遗址,发现有夯筑的城门、门道,城内有人工夯筑的土台,台上有近似方形的建筑基址。另有遗迹表明,城内修建有水塘、排水沟、居住区、祭坛、制陶作坊,以及水稻田和灌溉系统[20](6)。这在商代卜辞中就有大量记录,其中不少涉及田猎,且与我们今天观念中的“农田”并不一致,而是包括了田地、丘陵的广大区域[15](255~264)。在《周礼》的王城建制中,我们已经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其与农耕田作之间的紧密关联。具体地说,城郭的营建无不以井田之秩序和格局为模本。“国”“囗”“國”“廓”“郭”“或”的形制都是方形(长方形),与传统农耕作业的井田制相互配合。《考工记》述之甚详。

匠人为沟洫,耜广为五寸,二耜为耦,一耦之伐,广尺,深尺,谓之畎;田首倍之,广二尺深二尺,谓之遂。九夫为井,井间广四尺,深四尺,谓之沟;方十里为成,成间广八尺,深八尺,谓之洫;方百里为同,同间广二寻,深二仞,谓之浍。[10](1673~1674)

城之经营与农业耕作为“国家”统筹的大事。“国”之营建与经营,以井田之制为据。疏云:“井田之法,畎纵遂横,沟纵洫横,浍纵自然川横。其夫间纵者,分夫间之界耳。无遂,其遂注沟,沟注入洫,洫注入浍,浍注自然入川。此图略举一成于一角,以三隅反之,一同可见矣。”[10](1675)中华文明最突出的特点是农耕文明,这也决定了“国”的性质。这是与西方早期城市“王国”的不同之处。

而与农业伦理相配合的是宗法制传统,所以,在我国的城市传统中有着与西方完全不同的宗族分支因素。中国古代的“城邑”(大致以宗族分支和传承为原则)和“城郭”(大致以王城的建筑形制为原则)共同形成了古代中国式的“城市模式”。换言之,中国传统的村落与城邑都与宗族分支有关,村落分散,主事农耕,城邑集中,主事政治。不少学者认为用“城邑制”概念来概括我国古代的城郭形制更为恰当,因为“中国的早期城邑,作为政治、宗教、文化和权力的中心是十分显著的,而商品集散功能并不突出,为此,可称之为城邑国家或都邑国家文明”[21](8)。邑,甲骨文(囗,四面围墙的聚居区);(人),表示众人的聚居区,本义是人民居住在有围墙的城郭中,金文、篆文承续甲骨文字形。《说文》释:“邑,国也。”《尔雅》曰:“邑外谓之郊。”张光直说:“甲骨文中的‘作邑’卜辞与《诗经·绵》等文献资料都清楚地表明,古代城邑的建造乃政治行为的表现,而不是聚落自然成长的结果。这种特性便决定了聚落布局的规则性。”[16](33)中国古代的城邑还与先王制度中的公、侯、伯、子、男有尊卑高下的差异,所管辖的地域有大小之别。周代城郭的等级,大体可分为三类:一是周王都城(称为“王城”或“国”);二是诸侯封国都城;三是宗室或卿大夫的封地都邑。

城墙是我国城郭营造中至为重要的部分,其主要修建方式是夯土。张光直根据考古材料作了如下评述。

中原文化史再往上推便是二里头文化。依据已发表的资料来看,这一期的遗址中还没有时代清楚无疑的夯土城墙的发现,但在二里头遗址的上层曾发现了东西长108米、南北宽100米的一座正南北向的夯土台基,依其大小和由柱洞所见的堂、庑、庭、门的排列,说它是一座宫殿式的建筑,是合理的。这个基址的附近还发现了若干大小不等的其他夯土台基,用石板和卵石铺的路,陶质排水管,可见这是一群规模宏大的建筑[16](40)。

关于我国古代中原地区城墙以夯土为基本的方式,似已无争议,考古材料和现存实况足以说明。

三、城郭与天象

“天人合一”是中国传统文化中最具代表性的认知性文化遗产,也是中国式宇宙观的鲜活表述,并用于社会的各个方面。比如《周易》,从大的方面上说,就是以天象配合人事,即“以星象来比附人事,用人事来润色星象,使星象人格化,从而使星象和人事浑然一体,达到了难以分辨的地步”[22](35)。而“天人合一”的原则在古代城郭建制中集中地表现为中国式宇宙观,尤以时空制度为呈现特点。古本《竹书纪年》开篇“夏纪”之首句“禹都阳城”。《礼记·缁衣》正义案:《汉书·地理志》注:“臣瓒曰:《世本》禹都阳城,《汲都古文》亦云居之,不居阳翟也。”阮元《十三经注疏校勘记》引齐召南说:“‘咸阳’当作‘阳城’”,据改。《存真》作“禹都阳城”。《古本竹书纪年辑证》作“居阳城”可证[23](1)。接下来的是“《纪年》曰:禹立四十五年。”这其实涉及中国的宇宙观,即从空间和时间开始。王城都邑也就成为历代王朝开始的象征,无论是续用旧都,还是迁居新城,皆以都邑和“纪年”“帝号”“皇历”开始,而纪时(历法)源自对天象的认识。

如上所述,城郭(國、囗)以“方形”为基型。这与中国自古的“八方九野”①所谓“九野”,指“中央曰钧天,其星角、亢、氐。东方曰苍天,其星房、心、尾。东北曰变天,其星箕、斗、牵牛。北方曰玄天,其星须女、虚、危、营室。西北方曰幽天,其星东壁、奎、娄。西方曰颢天,其星胃、昴、毕。西南方曰朱天,其星觜、巂、参、东井。南方曰炎天,其星舆鬼、栁、七星。东南方曰阳天,其星张翼、轸”。(《淮南子·天文训》)之说有关。殷商时期的四方方位已成惯习,其依据是顺着太阳转向的次序,即东南西北,或偶用逆序东北西南。“四方”的方位制度对于城郭建设至关重要。《周礼·考工记》开宗明义地说:“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所谓“辨方正位”,即营城建都的第一步,这一特殊的方位形制源自天象物候,包括十二月各表一个方向,以及二十四节气的轮转等[24](41~44)。这些在《尚书》《周礼》《吕氏春秋》《礼记》《淮南子》等古代典籍中皆有记载。

王城契合“天圆地方”,即与天地、乾坤配合。较为突出的是时间与方位,二者在宇宙观中是并置的,自然也会完整地体现在都城的营建中。这样的王城形制几乎沿袭至清朝。历法与城建也是一个重要的依据,尤以日月运行为据。

这种历法通过季节的周转,以及天文学和占星术的实际相位,来安排一个理想的设计为模型的皇宫或城市,这便被称之为“明堂”。都城和皇宫便以这种理想的设计为模型来建造。这一核心概念也反映在坟茔、居所以及庙宇这类重要的建筑物上。所以,帝国的历法是以宫殿南门为新的开始,作为保护者的皇帝,则要面南背北。并且,对于“天下”的南方而言,其位于气之原始之处。[25](34)

无论是王宫都城,还是其他类型的城市,以“天”为参照的纪时、辨方等都体现于宅居的营造建筑技术之中,遵循着“天人合一”的原则。

四、结 语

有些西方学者以西方的城市经验套用于我国,比如提出中国的“中世纪城市革命”[13](66~67)。中国的历史没有“中世纪”之谓,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中世纪城市”。作为重要的文化遗产,我国古代的城郭建制一以贯之,从黄帝时代一直承续到清代,从未中断。今日我国的城镇化建设需要顺之理,承其范。西方的城市模型或可借鉴,但却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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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海晓红】

G912.4

A

1674-6627(2016)01-0055-05

2015-11-07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体系探索研究”(11&ZD123)

彭兆荣(1956-),男,江西泰和人,厦门大学人类学研究所教授,四川美术学院“艺术遗产研究中心”首席专家,国家重大课题“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体系探索研究”首席专家,博士,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文化人类学和文化遗产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