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迪
摘要:翻译理论家尤金·奈达的翻译理论核心是内容为先,形式对等,要求我们在翻译时应当遵循这个理论,最大限度再现原作的魅力。本文以《荷塘月色》为例,对朱纯生和当代英国人大卫·波拉德两个英文译本中的四段文字进行对比研究,使我们对翻译理论和原文内容有更好地理解。
关键词:尤金·奈达;《荷塘月色》;翻译策略
我国知名翻译家许钧曾在《翻译论》中讲到:“翻译活动始终是人类各民族、各文化交流的一种最主要的方式。”多年来,众多翻译界学者从不同角度对“翻译”进行研究,其中英国的三位翻译理论家用定义向我们展示了翻译的性质。约翰·卡特福德认为语言是一种语言的文本材料去替换另一种语言的文本材料。奈达和泰伯认为,翻译是在译语中选择最贴切、自然的对等语再现源语信息。彼得·纽马克则认为,翻译是将一种语言的文本意义用另一种语言表达出来的行为。所有这些理论告诉我们,翻译是语言与语言之间转换的过程。翻译文本分为三类:文学翻译、一般语言翻译和特殊用途语言翻译。其中文学翻译要求译者不仅要理解语言字面意义,还要理解其言外之意。形散神聚的散文翻译更是需要译者的翻译功底,不仅要译出内容,更要译出神韵。
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是中文散文中的经典之作,先后被众多翻译家翻译。其中不乏有著名翻译家王椒升、杨宪益、戴乃迭夫妇、等。所有这些译本,给研究者提供了不同角度的研究方向。本文以奈达翻译理论为基础,通过对朱纯生和大卫·波拉德翻译的《荷塘月色》两译本进行比较鉴赏,对比两译本的翻译策略和翻译内容。
一、奈达的翻译理论
美国翻译理论家尤金·奈达在上世纪60年代提出“翻译内容对等”和“翻译形式对等”两个概念。所谓“形式对等”即是“原文的形式特征被一成不变地复制到目的文本”[1]。奈达指出,先达到形式上的对等,再着重内容方面的对等。翻译应当顺从原文,以内容为先,形式其次。要做到既忠实再现内容,又达到形式对等。因此,本文拟在奈达翻译理论的框架中,对两译本进行综合分析,为《荷塘月色》英译本提供新的研究方向。
二、《荷塘月色》两个英译本的片段的对比分析
1927年,朱自清写下《荷塘月色》这篇经典散文,文章描写了作者在一个夏日夜晚于月下荷塘边散步的情景,成为现代一篇经典散文之作。作为翻译者,面对这样一篇优秀的散文,需要认真揣摩作者思想,把握作者的感情,将原作真实地再现。《荷塘月色》的英译文有许多版本,下面就朱纯生和大卫·波拉德的译文内容进行比较研究:
首先赏析原文第一段。第1句:“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中文隐藏了主语“我”,目的是让读者认同,为了符合英文的表达方法,朱纯生将译文译出了主语,I have felt quite upset recently。原文第2句是一个典型的复合句,朱纯生在翻译时,也使用了复合句,他将短语“日日走过的”翻译为which I pass by every day,这是非限制性定语从句的用法,目的是使句式结构紧凑。作为并列分句的第三句,译文省略并列连词and,其中,son, sleep and song三个词形成头韵,使句子非常流畅[3]。第四句中朱纯生的quietly一词恰到好处,,将原文中作者“悄悄地”这个动作再现出来。
大卫·波拉德的译文更符合英语使用者的表达方式,译本词语简洁,句子流畅。虽然在形式上不如朱纯生,但在一些细节的处理上也是非常难得,例如:“在这满月的光里”, 大卫·波拉德译为in the light of the full moon,而朱纯生译为in such moonlight night,对比而言,前者更符合原文。“孩子们的欢笑”, 大卫·波拉德译为the sounds of the children,而朱纯生则译为the laughter of children,个人认为,后者更符合原文。
然后,我们来看原文第四段。这是全文中对景物描写比较多的一段,展现了散文的语言美和意境美。开头两句中文有错落的节奏,这是靠了叠字的双音节修饰语(曲曲折折的,田田的,亭亭的),朱纯生将原文第11和12句的翻译合二为一,目的是使两个句子之间的联系紧密,避免出现散文翻译中所忌讳的散乱,做到形散神不散。朱纯生连续使用了三个分词(winding, silken, dancing)作定语修饰stretch, field and girls等名词,将荷塘里荷叶的美展露无遗。另外,译者还使用了一些头韵和尾韵,如winding, water, what押了头韵,surface, grace则压了尾韵,所有这些翻译技巧的使用都另译文读起来朗朗上口。原文第13句,朱纯生使用了两个排比句式(some in…, others in…, …or…or…) ,其作用是显而易见的,使得句子有节奏感,将荷叶与流水的形态描写得形象生动,增强文章的表达效果。同样,译者在这一句也使用了押韵的手法,如layers-leaves, with-white, lotus-blossoms等,在修辞上做出了巧妙的处理[2]。在第16句这里,leave与heave是呼应关系,“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一句,朱纯生选择用拟人手法shoulder to shoulder 来表达。最后一句,the exquisite water…The leaves … attractively.朱纯生对叶子和水面之间遮掩的表述,处理得恰到好处,使叶子错落有致的画面清晰可见。
大卫·波拉德将第11和12句中的“曲曲折折的”译为serpentine,“田田的叶子”译为fields of leaves,表现力不够,过于生硬,不如朱纯生译的栩栩如生。而把“舞女”翻译为ballerina要比朱译的dancing girl 要具体形象,形象地再现原文诗情画意般的表达效果,使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第13句中译者将“一粒粒的明珠”译为unstrung pearls比朱译的scattering pearls要准确。第14和15句译者进行合并翻译,这种翻译方法属于标准的异化译法,用词生硬,亟待改进。第17句中“脉脉的流水” 大卫·波拉德使用了意译法,将其译为flowing water,比朱纯生译的exquisite water更有韵味。
接着,我们来看原文第五段。在这一段,朱纯生使用了比喻、拟人的手法,将月光下的荷塘夜景描写得淋漓尽致,雾色下朦胧的美景,宛如梦境一般。朱纯生将原文“如流水一般”译成了liquid light,把月光的动感译出来,十分形象。“仿佛牛乳中洗过一样”,这句运用比喻,朱纯生在译文中也用比喻手法进行翻译,look as if they had just been bathed in milk. 第21句,朱纯生用a profound sleep来表示“酣睡”,用a snatched doze来表示“小睡”。这样翻译十分贴切,恰到好处。原文最后一句中,梵婀玲是英文violin的英译,之所以作者不使用“小提琴”,既保证了句子的韵味,又能使英语读者快速地理解。
大卫·波拉德将原文第18 句中的流水的月光译为living water,个人觉得不是很贴切,译为flowing water 会更好一些。大卫·波拉德在第19、20句的翻译处理上,采用意译法,用词不如朱纯生精准。“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大卫·波拉德将其译为seemed to be washed in milk,而朱纯生译的look as if they had just been bathed in milk则别有一番韵味。第 23句中,大卫·波拉德在翻译过程中,基本上是使用异化译法,仅仅注重原文意思,忽略了散文的意境,使得许多美妙的句子没能准确译出。
最后,我们来赏析原文第六段。第24句中,作者运用了叠词,叠词的使用,使语言更加地生动。“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树”,朱纯生译为far and near, high and low ,are trees.而大卫·波拉德则译为near and far, high had low, were trees.两者仅仅运用了不同的时态,个人觉得还是前者用的现在时更妥当。第26句,“树色一例是阴阴的,树梢上隐隐约约的是一带远山,只有些大意罢了”这里朱纯生运用了头韵进行修饰,用shadowy shapes,sketchy silhouette这些词尽量与原文保持一致。第28句,将路灯拟人化,描写为瞌睡人的眼,as listless as sleepy eyes. 而大卫·波拉德译为eyes heavy with sleep. 第29句,“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的蝉声和水里的蛙声;但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朱纯生将后半句译为but the lifelines is theirs, I have nothing. 大卫·波拉德的译文是but animation was their affair, it has nothing to do with me . 相比而下,朱纯生的译文更符合原文,更有意蕴。
三、结语
奈达对翻译的理解是 “Translating means translating the meaning.”[1]。这表明了他不主张直译的观点。译者在翻译过程中,既要注重文章的内容,又要兼顾文章的形式。因此,奈达的翻译理论“内容为先,形式对等”这一理念是各国译者都要掌握的翻译理念。
散文的翻译讲究的是传神,将“意、气、文”三者达到和谐统一。
经典散文《荷塘月色》,国内外众多译者不断地进行翻译,出现很多译本,从中不难发现,要使译文和原文保持一致并不容易。通过对朱纯生和大卫·波拉德二人英译本的赏析研究,从词汇、句法、音韵和美感几个层面对两篇译文进行了比较,个人认为两者的译本各有妙处。朱纯生的译文注重从整体上追求原文意境,从内容和形式两方面进行兼顾。朱纯生的译文首先大量运用叠词;其次使用很多修辞手法,如比喻和拟人等;最后在一些句子的翻译上使用平行结构,既增强了句子的气势又给人无穷的美感。另外,翻译技巧纯熟的运用,句子结构整齐划一,最重要的是朱纯生把握住了原文作者的情感,这一点难能可贵。而大卫·波拉德的英译文则是通过译意法来进行翻译,意思上基本传达原文的意思,却不得不放弃形式上的对等;由于文化的差异,译者漏译了一些东西,但是在一些选词和表达上更为符合英语的表达,值得学习和借鉴。本文通过对朱纯生和大卫·波拉德《荷塘月色》这篇译文的对比赏析研究,使我们深刻地了解到,翻译实践不仅要注重内容,还要考虑两种语言之间的差异,以确保翻译的准确无误,尽可能地再现原文的韵味。
参考文献:
[1]石翠翠. 奈达翻译理论和目的论的对比研究[J]. 漯河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9(01).
[2]肖萌, 孙作顶. 奈达翻译理论对中国翻译研究的影响[J]. 河北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05).
[3]邵志洪 汉英对比翻译导论[M].上海:华东理工大学出版社,2005:381-3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