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华人商会对促进中美关系的作用与效应分析

2016-11-09 08:49
中国软科学 2016年9期
关键词:商会华人社团

徐 晞

(华侨大学 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福建 泉州 362021)



美国华人商会对促进中美关系的作用与效应分析

徐晞

(华侨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福建泉州362021)

中美对构建新型大国关系虽已达成战略共识,但基于中美社会制度、意识形态、历史文化传统等现实差异,跨越所谓的“修昔底德陷阱”,任务依旧复杂艰巨。纵观美国华人商会的发展历史轨迹,其在团结和凝聚华人华侨融入美国主流社会、促进中美友好合作等方面发挥特殊作用,它也将进一步从经济和民意视角丰富中美新型关系建构的思维和路径。文章探究美国华人商会法律界定,系统分析其类型属性、发展轨迹,进一步探讨其价值主张和功能延伸,研究认为:在新的历史时期,美国华人商会可在人文往来、战略互信、经贸合作、“一带一路”等领域,架设多维桥梁纽带,体现其经济外交与民间外交的双重渠道效应,助力中美关系大格局。最后,提出发挥渠道效应的具体突破口和举措建议。

中美关系;美国华人商会;民间渠道;效应分析;“一带一路”

一、引言

中美关系是当今世界最重要的双边关系之一。二战以后,从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对华政治孤立、经济封锁、军事包围,到1972年尼克松访华“破冰”之旅,再到1979年中美正式建交[1],经历了中美关系史上一个非正常的、极具特殊意义的阶段;随着两国相互接触、调适,又经历短暂的蜜月期和曲折期;尔后,克林顿政府实行“接触加遏制”政策,小布什政府从放弃“建设性战略伙伴关系”到给予“永久性正常贸易关系”地位,奥巴马政府从与胡锦涛主席共同宣布“致力于共同努力建设相互尊重、互利共赢的合作伙伴关系”,到与习近平主席共同建构“中美新型大国关系”[2]。可以说,中美关系并非一帆风顺,甚至危机四伏,但保持总体稳定、持续向前的发展态势。袁鹏(2012)认为中美关系的基本规律是“螺旋上升、起伏不定”,基本经验是“斗而不破、合而不同”[3]。新型大国关系是针对先前守成大国与崛起大国由竞争到冲突甚至战争的所谓大国政治悲剧而言[4],即“修昔底德陷阱”,这种悲剧是中美两个大国乃至全世界都不愿望及。建构新型大国关系,是中美两国业已达成的战略共识,也是国际学界关注的重大现实性命题[5]。学界对建构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的重要性、必要性、可能性等讨论较多,徐坚(2013)[6]、达魏(2013)[7]、金灿荣(2014)[2]等对这一问题的有利条件、路径选择以及可操作性政策层面等进行有益探索。王毅(2013)提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建构是一个需要中美双方,包括社会各界共同来探讨和实践的系统性工程[8]。

国与国的外交早已超越传统的政府间往来,形成了政党外交、公共外交、经济外交和民间外交有机结合的多层次格局。外交,“不仅是跟国外政府互动,更重要的是跟国外非政府的人员和机构进行互动”[9],是与对方人民建立关系的过程,从而促进利益和扩展价值观[10]。民意,越来越成为影响甚至左右两国关系走向的重要因素。而学界对新型大国关系的公众态度、社会团体、公共外交等人文社会领域关注相对不足。双边友好关系的根基在民众。两国人民的理解、参与和支持,是构建新型大国关系的关键所在。2015年9月习近平主席对美国的首次国事访问就是一次沟通之旅、合作之旅、人民友好之旅[11],他在华盛顿州当地政府和美国友好团体联合欢迎宴会上的演讲中,充分肯定两国友好团体和各界人士等对中美关系发展的作用。强大的市民社会是现代民主在美国得以出现和发展的重要保障,市民社会在美国社会与政治系统整合过程中发挥着极其重要作用,而市民社会的外在表现是有大量不受政府控制的社团组织存在[12]。在高度敏感的国际政治中,民间组织可以弥补政府外交功能,最为典型的例子莫过于美国乒乓球协会和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在中美“乒乓外交”推动中美关系正常化中的表现。因此,朱蓉蓉(2012)充分肯定了民间组织在外交事务中的角色与作用:和平使者、中介者和盟友[13]。倪建(2013)也认为民间组织是公共外交的重要主体和中间力量[14]。然而,一些西方社团在人权、环保和贸易逆差等议题上纷纷向中国发难时,它们的政府可以置身事外,却丝毫没有减少中国承受的国际压力[15]。无论出于问题的敏感性还是专业性,某种意义上中国政府显然难以应对西方社团,因此不少学者认同培育民间组织化解中国的外交被动,是中国应对外部压力、构建和谐世界的有效渠道。李庆四(2009)基于西方市民社会对中国的冲击,研究中国社会组织的外交功能[15];黄立茀(2009)探讨中俄民间组织的合作历史、合作规模、合作模式以及对中俄关系发展的影响[16];卢咏(2011)分析民间组织如何参与公共政策和推动民间外交,介绍民间组织在中美关系中的角色和作用[17]。

美国华人商会,是美国社团中一类带有族裔和地域特色的经济性民间组织,不仅具有华人社团的“三重性”优势,即了解中国的中华性、易于为美国人接受的美国性、较为客观公正的国际性[18],而且在美国经济领域发挥着400多万华人集体行动的巨大能量,帮助同乡华人创业、就业,为华人融入美国多元社会创造条件,也为推动中美经济合作、民间往来积极穿针引线。根据美国商务部经济与统计管理局(U.S. Department of Commerce Economics and Statistics Administration)普查数据,2010年美国纯华裔中国移民人数达3347229人*此外,从1980年至2009年,共有110万多的中国人获得美国绿卡,他们是最大的潜在移民人数[19]。,包括其他人种混合的华裔移民人数达4010114人[20],比2000年增加40%,占美国人口总数的1.3%,成为美国第一大亚裔族群(占亚洲移民总数23.15%)。华侨、华人、华裔融入美国社会过程中,建立各种带有地域和血缘关系的社团,形成一个独具伦理传统和种族特色的华人社会。美国华人社会及其华人社团的变迁引起了关注,麦礼谦较早对美国华人社会发展史进行系统研究(1992)[21],通过演讲方式介绍二战后美国华人社团的演变过程(1993)[22],尤其系统分析当代美国各个地缘性华人社团的历史和特征(1996)[23]。周敏对散落美国各地的唐人街实地调查,探析华人移民融入当地社会的途径(1995)[24],研究唐人街宗族组织、乡土地域组织和商人组织等华裔精英问题(2000)[25],而后针对移民社会与主流社会的关系,从社区人力资本、金融资本和社会资本的内在关系和互动关系等视角,提出“以族裔资本为中心”的框架解释“美国华人移民社区转型”的命题(2004)[26]。尤育号(2004)[27]、周继红(2008)[28]、莫光木(2012)[29]等也分别从心理因素、中美关系和发展变化等不同角度研究美国华人社团。美国华人社团的命题在学者们研究美国移民以及华人社群问题的过程中得到关注,但现有文献中却鲜有涉及美国华人商会。在推动中美关系方面,一般的美国华人社团发挥“民间外交”的角色和作用,而美国华人商会因“商”的特质将成为“民间外交”与“经济外交”双重渠道功能的有机结合。本文将从美国华人商会的法律界定、类型属性、发展轨迹、民间渠道及效应分析方面,探索其对促进中美关系的独特功能。

二、美国华人商会的法律界定与类型属性

(一)美国华人商会的法律界定

各国对商会定义各异。实行“法团主义”的欧洲和日本要求商会组建须严格按产业、产品分类,而在实行“多元主义”的美国,各类商会自由产生、消亡且彼此间不存在横向和纵向关系。美国商会是在一定数量组织成员和经费收入的基础上自由成立的志愿组织[30],以共同利益的形式为会员提供服务和帮助[31],商会分社区、城市、地区、州以及联邦多个层次,协助当地政府机构开展商业倡导活动[32]。商会构成了美国非营利组织的重要组成部分,截至2012年底,美国商会数量达63988个,在美国国税局(Internal Revenue Service,缩写IRS)申报的资产总量达655.82亿美元[33]。

“商会”的英译是“Chamber of Commerce”[34],看似只是IRS的《国内税收法规》(Internal Revenue Code)中关于免税的501(C)(6)项下的第二种组织类型,但美国广义“商会”涵盖501(C)(6)项下所有类型:①商业联盟(Business Leagues),由一些具有共同商业利益的个人,基于促进共同利益而非获得商业利润的目的所组成的组织,致力改善一个或多个行业的商业环境,包括行业性和职业性协会。②商会(Chambers of Commerce),由一个城市或地域的工商业者所组成,不区分业者所经营的行业,具有地缘性特征。③房地产联盟(Real Estate Board),由对提升房地产行业市场条件感兴趣的成员所组成。④同业公会(Boards of Trade),由相同商业领域的同行业者所组成,包括该行业领域的上下游企业,具有业缘性特征。⑤职业足球联盟(Professional Football Leagues),包括美国曲棍球联盟(NHL)等在内的职业体育联盟(美国足球联盟NFL于2015年4月28日宣布放弃免税资格,不再是非营利组织)[35]。房地产联盟和职业体育联盟所限制的行业领域很明确,而其他三类不易区分,在登记实务中并没有严格界限。IRS将商会和同业公会合并界定,指出其与商业联盟相似,但不是为了促进一个或多个行业发展,而是在特定区域内促进所有商业公司的共同经济利益。此外,被IRS采纳的NTEE联邦免税组织分类体系(National Taxonomy of Exempt Entities)中[36],S40工商业门类项下的S41经济促进组织/商会(promotion ofbusiness/chamber of commerce)、S43为小型企业管理服务的组织(Management Services for Small Business)、S46同业公会(Board of Trade)以及S47房地产组织(Real Estate Organizations)都属于商会形式。值得注意的是,有三种典型的非营利组织虽通过区域商业服务项目为当地经济服务,但往往不属于商会,即负责该县或市的招商项目及招募企业迁移到该县市的“经济发展公司”(Economic Development Corporation),美国商务部下属的“小企业发展中心”(Small Business Development Center),以及与“小企业发展中心”共同为美国的小型企业运作提供咨询和辅导的“小企业辅导站” (Counselors to America’s Small Business)[31]。

在本文,美国华人商会指生活在美国的华人移民在经贸活动中,在一定地域范围内,以乡土和业缘关系为纽带,对社会经济资源进行整合,以增进共同利益及改善商业环境为目的所形成的一种制度安排。作为美国商会的组成部分,美国华人商会的法律形式主要是《国内税收法规》501(C)(6)项下的商业联盟、商会、同业公会三大类,在NTEE分类体系中主要是S41和S46两大类。

(二)美国华人商会的组成类型

美国华人商会是美国华商的联合体。“美国华商”这一概念,学术界和实务界尚无统一界定,本文对“华人”和“华商”采用广义概念,认为美国华商涵盖华侨、华人、华裔中从事商业活动的个人和组织,包括来自中国内地、港澳台和海外华人华侨的具有中国文化传统和血缘属性的美国华人移民及其后裔中的企业投资者与经营者,也包括在美国注册经营的中资企业投资者和经营者。美国华人商会在英文名称上采用不同称谓,例如“Chamber of Commerce”、“Business Association”、“Association”等,翻译上较难具体区分,在实务操作中则有细微差别。

美国华人商会主要包括:①代表美国全体华商共同利益的综合性商会。在美国华人商业界被冠名为“美国华商会”的华人商会,有总部设在加州西柯维纳市拥有12个行业分会的ACBA(American Chinese Business Association),以及在纽约成立的USCCC(U.S. Chinese Chamber of Commerce)。此外,在新泽西州成立的“美国中国商会”(China Chamber of Commerce in USA,INC.)、在芝加哥成立的“中美总商会”(United States of America-China Chamber of Commerce)、在得克萨斯州成立的“全美工商会”(United States Great Chinese Chamber of Commerce and Industry)和总部注册在华盛顿D.C.设有6个地方分会的“美国中国总商会”(China General Chamber of Commerce-U.S.A.)等社团,也是全美层面上的华人综合商会。②联系祖籍国同乡华商纽带的综合性商会,如美国温州商会(U.S. Wenzhou Association)。③聚结在美国相同地域的华商共同组建的商会,包括以州为地域界限的,如科罗拉多州中华商会(Colorado Chinese Chamber of Commerce);以县为地缘单位的,如奥兰治县中华商会(Orange County Chinese Chamber of commerce);以城市为结社范围的,如辛辛那提中华商会(Greater Cincinnati Chamber of Commerce)。④以业缘为基础的行业协会,如亚利桑那华人餐饮协会(Chinese Restaurant Association of Arizona)、硅谷美华科技(电脑)商会(Silicon Valley Chinese American Computer & Commerce Association)。⑤中资企业在美国的结社,例如美国中国总商会,服务在美国注册的中资企业。⑥体现商会功能的公益慈善社团,在华人商业领域颇具影响力的法拉盛中国商会(Flushing Chinese Business Association)其使命是促进华人社区的社会和经济发展,开展文化、福利和教育等活动,其在IRS注册为501(C)(3)项下的文化、艺术和人文类组织,但从名称到实际业务其仍以开展商业服务活动为主。还有不少华人社团以行业性和专业性为结社基础,但注册为公益慈善类的501(C)(3)组织,例如华人渔猎协会(Chinese American Hunting & Fishing Association Corp)主要使命是开展教育活动;美国中国餐馆协会(Chinese American Restaurant Service Association, INC.)服务于公共健康领域;中华基督徒工商团契(Chinese Christian Business Association)是基督徒华商组建的商会。这些体现出商会功能却没有登记为501(C)(6)类型的组织是否纳入行业协会商会的研究范畴值得商榷,但本文以下的分析将其纳入到研究范围。

(三)美国华人商会的组织属性

商会作为会员制的非营利组织,具有社团性、互益性、非盈利性、志愿性、经济性和非政府性等共性特征。除此之外,美国华人商会还具备适应美国多元社会生存的两项特殊属性:

1.准政治性

美国国内税收法对社团在游说和参与竞选等政治活动方面做出明确限制,带有同乡地缘性特征的美国华商联合体,往往根据不同的政治目的——立法游说或者竞选宣传,选择不同的免税组织类型。501(C)(6)类型的华人商会在不损害其非营利目的的前提下可以从事某些诸如立法游说及公共事务倡导等政治活动,只要这些活动不是社团主要业务,并且须告知会员用于游说活动的花费在会费收入中的比例,否则将支付代理税(pay a proxy tax)。20世纪70年代以来,美国华人参政的初步成效离不开华人商会的支持和推动,但501(C)(6)类型的华人商会参与竞选活动被严格限制,直接或者间接参与支持或反对任何候选人的政治竞选活动是不能作为社团申请免税资格的目的。从对美国各类非营利组织免税及参与政治活动的比较(表1)可知,501(C)(3)类型的慈善组织虽然立法游说行为受到限制,但可以参与竞选倡导与宣传,并且募集的慈善性捐款可以免税,这正是上文提及的大量无论从名称还是业务功能均为“商会”的同乡华人社团登记注册为501(C)(3)组织而非501(C)(6)组织的原因之一。

2.民族性

华人作为美国社会少数族裔和弱式群体,自发地依赖家族和乡土关系来自我保护,在彼此信任的基础上从事商业活动,在商业信息的传递、信贷关系的形成和商业契约的履行过程中形成相互间的合作与信任关系,在中华民族传统的五缘关系,即亲缘、地缘、文缘、商缘、神缘关系的基础上,以此为纽带逐渐形成商业联盟和行业联合。美国华人商会具有天然的五缘关系等社会属性,与华人人际圈内的同乡组织、宗族网络或宗亲团体错综交织。

三、美国华人商会的发展轨迹

华人移民美国的历史经历了无限制移民时期、排华时期、配额移民时期和当代移民时期[26]。在无限制移民时期(1848-1882年),华人社区尚未建立,没有形成劳工互助社团组织,也无掮客商人联合体。美国华人商会发展轨迹主要在后三个阶段,相应地为雏形期、发展期和繁荣期。

表1 美国非营利组织免税及参与政治活动的比较

资料来源:根据IRS网站相关资料整理。

(一)雏形期,即处于排华时期(1882-1943年)

1882年5月6日美国国会通过了《排华法案》。华人为躲避社会歧视和暴力迫害不得已躲进唐人街,隔绝于主流社会。满足华人日常生活需要的餐馆、酒楼和杂货铺应运而生,餐饮业和洗涤业成为华人经济两大支柱,埋下同业联合的种子,上世纪30年代成立了纽约华人洗涤业同盟。华人社区扎根美国社会过程中,催生会馆、堂会、帮会等华人商会组织雏形。堂会具有“体面的商人协会和地下黑社会”[25]双重特性,吸引大量劳工、海员、商人、小业主的加入。但堂会之间为争取利益和地盘引发的公开暴力不断升级,加之来自华人社群外部的社会歧视和法律限制,在唐人街最终以中华公所(Chinese Consolidated Benevolent Association)的形式促成华人各类社团的联合。纽约、旧金山、西雅图、波斯顿于1883年、1901年、1915年、1923年先后成立中华公所。

(二)发展期,即处于配额移民时期(1943-1965年)

1943年《排华法案》废除,美国政府尽管通过配额限制华人移民数量,但确立了华人移民加入美国国籍以及华人配偶子女移民美国的合法性。华人社会日益稳定,在华人移民较多的夏威夷、加州等地相继成立华人商会,如1948年登记获得免税资格的夏威夷华人商会(Chinese Chamber of Commerce of Hawaii)等。

(三)繁荣期,即处于当代移民时期(1965年-)

1965年是美国华人发展历史的分水岭[37],通过了《移民与国籍法》、《投票权法》,承认种族移民机会平等。1978年和1990年再次修改移民法,1979年中美关系正常化,华人移民成为美国增长速度最快的移民社群之一。华人社群也从传统的唐人街扩展到新的移民聚居区,不同祖籍地、方言、行业的商人群体,在族群关系与全球市场化力量等因素交织影响下形成新的华人经济圈。根据美国普查局(U.S. Census Bureau)2007年经普数据,在美华人企业423609家,营收1428亿美元,占美国亚裔企业近三成;其中专业类、科技类占16.4%,旅馆餐饮类占12.7%,维修洗涤类占10.9%,占全美该行业总数的2.2%;批发贸易类和旅馆餐饮类的经营收入占美国华人经济总量的50.4%。[38]这些领域中,大量跨地区、族裔的以产业、商贸为基础的业缘性华人商会不断涌现。现今在美国经济领域发挥积极作用的各类华人商会大部分形成于该时期。上世纪90年代以来美国华人社团成倍增长,2008年达到2000多个[39],美国华侨华人的专业性社团从1998年的近600个达到2013年的1200个之多[40]。而美国华人商会数量,美国政府和权威非营利机构皆无统计。除了在IRS申请到免税资格的华人商会以外,广泛存在一些在地方登记注册为公司或非法人社团但没有申请免税资格的商会组织,有些隶属某些组织或作为组织分支机构,还有些是未登记备案的松散型团体。

四、美国华人商会的功能延伸及其对促进中美关系的渠道效应

中美新型大国关系建构,体现了中美两国领导人的政治智慧和历史担当,体现了双方处理大国关系的新思维,也开创了当代国际关系的新模式[41]。但是,中美历史文化、社会制度、意识形态、发展阶段不同[42],中美需要跨越“修昔底德陷阱”,走一条良性互动、合作共赢的新路子。面对未来参与和推动中美新型大国关系建构,美国华人商会是天然的桥梁和纽带,其民间渠道效应如图1所示。

(一)美国华人商会的价值主张及其功能延伸

1.价值主张

美国华人商会的价值主张与其组织属性息息相关。一方面,它具有行业协会的共性特征,是一个“人合”性质的自愿组织,致力于整合经济社会资源,强化自律,改善周围的商业环境,最大程度增进会员的共同利益,但其组建和运作的目的不在于追求利润的最大化,而在于为其会员提供一些带有公共性质的产品或服务。另一方面,它具有准政治性和民族性两项适应美国社会生存的特殊属性,准政治性体现的公共事务倡导、立法游说和竞选倡导与宣传等功能有助于美国华商融入美国主流社会,民族性属性则将其与同乡组织、宗族网络或宗亲团体错综交织在一起,维系着华人人际圈。

图1 美国华人商会对促进中美关系的渠道效应图

2.功能延伸

基于美国华人商会具有的“三重性”优势,以及其价值主张,它相比美国其他非营利组织、一般华人社团,可以更好地充当中美关系“外交使者”,是“经济外交”与“民间外交”的有机结合。华人商会的宗旨和功能,从二战前强调 “为华侨群体和母国经济政治服务”发展为现今“为当地华人社群服务,促进华商融入美国主流商业社会,增强华商与祖籍国的经贸联系”,进一步向“中美关系外交使者”延伸。

① 通过关键词查询,在GuideStar网站输入“Chamber of Commerce”、“Association”、“Business Association”和“Business League”等组织名词,交互搭配“China”、“Chinese”、美国各州、主要城市以及包括台港澳的中国主要侨乡等地理名词,共搜索到IRS501(C)(6)类型以及非501(C)(6)类型但中文名称为“商会”或英文名称带有“business”字样的华人商会共81家。然而不少商会只有登记信息却多年未更新数据,2012年以来仍提供990表格的仅38家。

(1)强大的资金动员能力服务两国政治经济社会。对美国华人商会的990表格(财务和活动状况申报表)数据①进行分析,选取并归纳6项经费来源指标:会费收入、善款筹募、项目服务收入、投资收益、租金收益、其他混合性收入。年度主要经费来源是项目服务收入和善款筹募,在经费总来源中分别占44.33%和26.24%(详见图2)。充裕的财力支撑和对会员会费的低要求,是美国华人商会吸引会员和发挥组织功能的坚实基础。善款筹募能力体现美国华人商会具有强大的资金动员和社会影响力,无论是在“二战”期间为中国筹募抗战物资,还是在近年来中国发生特大灾害时提供大量捐赠或援助,踊跃支持中国建设,都展现其为中国政治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服务是一个非常重要且可行的战略选择。同时,美国华人商会有一定的财力支持华人参加竞选和立法游说活动,有利于美国华商深度融入美国主流社会,夯实美国社会支持中美友好的民意基础。

图2  美国华人商会2012年度各项经费来源比例数据来源:提供990表的38家美国华人商会财务数据。

(2)浓厚的中华民族情结维系中美民间往来。以上调查同时选取并归纳出9项经费支出指标:工资、专业服务、办公支出、广告宣传、会议及联谊、保险费用、捐赠、其他。会议和联谊支出占经费总支出的比重最大(详见图3),达26.70%,超过日常工资、办公经费两项支出比重(分别为18.55%、13.68%,列第二、三位)。美国华人商会对组织中华传统节日的联欢和庆典活动颇为重视,如2012年亚利桑纳中国餐饮协会(Chinese Restaurant Association of Arizona)中秋联欢花费16626美元,占其会议及联谊支出的72.34%,占总支出的27.23%;南佛罗里达华人科技经济文化协会(Chinese Association of Science Economics﹠Culture of SFL,INC.)举办“中国文化节”花费37708美元,占总支出的81.95%。与中国企业和社团的联谊和文化交流也是美国华人商会的功能重点,2012年美国华人商务协会(Chinese American Association of Commerce)在贸易和文化交流方面花费136016美元,占总支出的73.31%;上海海外投资发展协会(Shanghai Foreign Investment Development Board)接待费达21088美元,占总支出的10.48%。可见,美国华人商会具有十分浓厚的中华民族情结,可以构建非官方对话渠道,做一些政府不便做或暂时不能做的事,在一定程度上充当两国政府间往来的使者[43],尤其是作为推动祖国统一、促进中美合作的重要媒介。

(3)趋利的国际化动向促进中美经济深度合作。经济全球化背景下,产业梯度转移和资本趋利流动,美国华人商会越来越重视国际合作(如美加青年华商总会等组织的成立)以及朝着国际性社团方向发展,在推动中美经济合作以及美国经济全球化方面的功能受到美国政府的重视。如,第七届“国际潮团联谊年会”于1993年在美国圣荷西市召开,时任美国总统克林顿发贺函赞扬潮团代表在促进国际贸易与经济繁荣、加强美国同太平洋友邦之间贸易往来所做的贡献。又如,2004年美国华商会成立盛典,时任美国总统布什等政要纷纷致函祝贺,鼓励华商会致力于中美乃至全球经贸交流与合作。

图3 美国华人商会2012年度各项经费支出比例数据来源:提供990表的38家美国华人商会财务数据。

3.负面影响

在中美关系发展史上,美国的一些民间组织所持有的政治倾向性,使其扮演着政治负面角色,如对中国进行宗教文化渗透并且借机牟得、对中国宣扬西方民主价值观、打着“民主”“人权”的幌子对中国内政进行干涉并支持分裂中国势力等[44]。这些组织或多或少存在“华”的元素、色彩,或是分裂祖国、破坏统一的少数华人商会,也有所谓的“台湾游说集团”。除此之外,目前在美的华人商会形态不一,也存在散、乱、小、杂、派系纷争等诸多问题,缺乏交流合作,各自为战甚至相互掣肘,必将影响其声誉和作用的有效发挥[19]。因此,既要有认识上的警惕性,也要有整合上的紧迫性,做到趋利避害。

(二)美国华人商会对促进中美关系的渠道效应

1.促进人文往来

凝聚在美华侨华人,尤其是新一代华侨华人,敦睦乡谊,弘扬优秀传统文化,振奋中华民族精神,是包括华人商会在内的所有美国华人社团长期坚守的追求。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归根结底还是人与人的关系[8]。新型大国关系构建,首先要看其是否符合两国广大民众的利益,是否得到大家的理解、参与和支持。美国华人商会应充分发挥其“三重性”优势以及“准政治性”、“民族性”的特殊属性,通过策划组织经贸、科技、文化、传媒等交流活动,促进两国民间团体、商会、社区等相互往来,将华侨华人联谊交流、文化传承拓展到周边美国民众,同时将美国社会对中国的看法、关注和建议传递回来,从而架起两国民众的双向桥梁,拉近距离,增进了解,包容融合,真正扩大两国民众支持中美友好的共识和心声,以“润物细无声”的独特方式厚植民意基础。

2.增进战略互信

战略互信不足成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建构的最大障碍[45]。美国亚太事务专家苏珊·劳伦斯(Susan V. Lawrence,2013)也认为新型大国关系将长期受到中美战略互疑的困扰[46]。因此,增进战略互信仍是首要任务,而合作共赢俨然成为两国处理彼此关系的最大公约数[42]。互信,是一个不断积累的过程,需要一个全方位的沟通协调。官方高层保持良好对话机制十分重要,也要推动“战略与经济对话”等机制向地方政府、社区、非政府组织延伸。美国政治制度环境下,地方政府、社区、非政府组织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可通过散落在美国各地的华人商会,促进两国地方政府、社区互访交流,弥补美国国内的共识不足,从基层社会奠定中美合作基石。

3.深化经贸合作

中美已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利益共同体关系,日益密切的经济联系为两国关系发展提供了不竭动力,成为中美关系的“压舱石”和“推进器”。 根据商务部数据,2015年中美贸易额达5583.9亿美元,同比增长0.6%;根据美方统计,2015年1至11月,中美双边货物贸易额5691.7.8亿美元,同比增长2.4%,占美货物贸易总额的16.2%[47]。但中美经济贸易摩擦分歧不断,且更频繁激烈。然而中美新型大国关系不是消除双方所有矛盾分歧,而是努力确保合作始终大于竞争。美国华人商会及其汇集的华商,是中美经贸关系的一支主力军,在缓解分歧和深化合作方面持续发挥作用。

4.共建“一带一路”

中国提出“一带一路”倡议,并主动把亚太地区作为构建新型大国关系的“试验田”。但中美在亚太地区利益交织最密集,冲突风险也最大。特别是美国高调推进“亚太再平衡”战略,在南海问题上挑衅中国,在地区安全机制问题上试图限制中国,并采取“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协定”(Trans-Pacific Partnership Agreement,TPP)谈判压制中国向东、向南发展空间。和平发展思想是中华文化的内在基因。习近平主席强调“宽广的太平洋有足够的空间容纳中美两个大国”。如何在亚太地缘战略博弈中使“合作”大于“竞争”,需要两国更大的政治智慧和更宽阔的胸怀气魄。美国华人商会善于动员和游说,斡旋于中美经贸关系和国家利益中,可以在中美平等的基础上构建太平洋利益共同体。甚至在台湾问题——中美关系中最重要、最敏感的核心问题,无论台湾内部政局如何变化,美国华人商会因其身份、地域的特殊性,最具有密切联系大陆、台湾与美国的三向桥梁优势[28],致力求同存异、聚同化异,追求中华民族和海外华人的共同利益,促进祖国和平统一。

五、发挥美国华人商会渠道效应的政策建议

综上研究,美国华人商会是美国华人社区极为重要、极具影响力的社团,也是打通中美关系民间渠道的重要载体。中国各级政府应当高度关注美国华人商会,充分发挥其“经济外交”与“民间外交”双重渠道效应,凝聚最广大美国华商的力量和智慧,助力中美关系大格局。具体建议:

(一)把发挥华人商会渠道效应纳入侨务发展规划

美国华人华侨华商是中美友谊大厦的参与者、建设者、推动者,长期以来,为祖国发展、统一和民族复兴作出了重要贡献。新时期下,国家侨务工作要做得更深、更实、更精准,要以“中国梦”进一步团结侨胞、凝聚侨心、汇聚侨力,做到“根深叶茂”,在巩固与老侨联谊的基础上,更加重视做好华裔新生代的工作。要积极因应当前华人移民社会人口结构变化趋势,尤其是新移民以及在美国受到良好教育的华人后代子女等数量大幅增加,导致华人商会发生变化和转型。因此,建议把发挥华人商会作用纳入当前及中长期侨务工作规划,密切联系各华人商会、重点华商,大力培育热衷于中美友好关系的华商社团,广泛争取美国政治上有影响、社会上有地位、经济上有实力、专业上有造诣的侨界人士的支持,最大限度地消除不利中美友好、祖国统一的负面因素。

(二)支持华人商会提高政治地位和社会影响力

首先,祖籍国应适当为华人商会提供影响力提供必要的帮扶援助,缓解华人商会实力不一、形态各异、相对松散等问题。建议由国侨办、中国侨联、中国贸促会等官方组织牵头,鼓励国内较具实力的商会组织,如中国侨商联合会、中国国际商会等,制定包括美国在内的全球华人商会购买服务和项目援助规划、基金,支持华人商会和个人开展经济外交、民间外交、公共外交项目。如,讲述中国故事,传承传播中华文化,促进与主流社会和其他少数族群的文化交流;推动两地地方政府、社区、非政府组织的对话,邀请有潜质的美国政治精英访问中国;等等。其次,鼓励美国华人商会牵线搭台,构建中美非政府经济组织的沟通机制、沟通平台,推动两国各区域、各领域商会(行业协会)的深度交流合作,为中国企业赴美投资、中国商品进入美国市场,提供更专业、更接地气的资讯、科技和向导服务,为中美经贸关系的平衡发展创造更好的环境;组织更多华商参与到中美两国的经济战略对话,助力中美投资协定(BIT)谈判;等等。最后,要支持华人商会深度融入美国主流社会,凝聚团结广大华裔,与其他族裔和睦相处,更有尊严地享受充分权益和政治地位,成为美国多元族裔中的优秀族群。“众人拾柴火焰高”,发挥华人商会强大的动员能力,发挥全球性华商交流平台作用,为美国华人尤其是华裔新生代参政创造更多条件,营造良好的社会舆论环境,促进资源整合、抱团发展,避免“同室操戈”、相互掣肘,提高参政的成功率,更快地提高华人的社会政治地位,更好地保障华人的合法权益,更大程度增强在美国社会的话语权和对中美关系的影响力。

(三)鼓励华人商会融入“一带一路”建设

“一带一路”为全球华人经济注入新活力,开拓新舞台,支持美国华人商会发挥“五缘”优势,打通经济渠道和民间渠道,为“一带一路”建设提供资金、科技、智力、舆论等支持,打造美国华商与祖籍国、新丝路沿线华商抱团的“一带一路”经贸网络系统,共同推动“一带一路”布局拓展至美洲地区。同时“一带一路”政策释放的经济效应以及给美国华商带来的经济利益,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消除某些华商和华人商会的负面情绪,商人固有的“逐利”本能会驱使他们转而支持中美合作与祖国统一。一方面,中国政府可以借鉴美国经验,引导国内的商会(行业协会)朝专业性、国际性社团发展,提升国际影响力和竞争力。美国政府重视国际性民间组织,并把它们作为推进美国公共外交的理想渠道、美国软实力的重要体现、美国国家安全战略的基础要素[48]。国内商会应加强与包括美国华人商会在内的美国商会开展多领域、多层次的交流合作。另一方面,中国政府应支持全球范围内华人商会的交流合作,建立一个具有广泛社会基础的多层次、多样化的民间渠道,开展国际活动,提升参与经济外交、民间外交、公共外交的能力,更好地融入“一带一路”,为构建新型大国关系注入更丰富的内容、提供更持久的动力。

[1]于洪君.关于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的回顾与思考[J].国际安全研究,2013(2):4-6.

[2]金灿荣,赵远良.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的条件探索[J].世界经济与政治,2014(3):50-68.

[3]袁鹏.关于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的战略思考[J].现代国际关系,2012(5):1-8.

[4]陶文钊.中美新型大国关系重在落实[J].当代世界,2014(1):36-38.

[5]张新平,杨荣国.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研究述评[J].现代国际关系,2014(7):59-68.

[6]徐坚.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的历史条件与主要问题[J].国际问题研究,2013(2):8-19.

[7]达魏.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的路径选择[J].世界经济与政治,2013(7):59-73.

[8]王毅.如何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EB/OL].新华网,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3-09/21/c_117441069.htm,2015-06-16.

[9] Mark Leonard.Public diplomacy[M].London:Foreign Policy Center,2002:1.

[10] Paul Sharp.Revolutionary state,outlaw regimes,and the techniques of public diplomacy[A].Jan Melissen.The New Public Diplomacy[C].New York:Palgrave Macmillan,2007.

[11]崔天凯.走好中美新型大国关系之路[N].人民日报,2015-09-02(3).

[12]金灿荣.美国市民社会与政治民主的关系初探[J].美国研究,2001(1):56-73.

[13]朱蓉蓉.中国民间组织外交:历史溯源与现实反思[J].学习与探索,2012(12):156-160.

[14]倪建.民间组织在公共外交中大有可为[J].公共外交季刊,2013(2):44-49.

[15]李庆四.社会组织的外交功能:基于中西互动的考察[J].世界经济与政治,2009(6):66-73.

[16]黄立茀.20世纪中俄民间组织的合作与中俄关系[J].俄罗斯研究,2009(4):94-106.

[17]卢咏.第三力量:美国非营利机构与民间外效[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1:213-214.

[18]韩方明.海外华人三重性及其作用——以马来西亚为例[J].华侨华人历史研究,2001(4):9-17.

[19]李科达.试论美国华人社会参政意识之演进与五缘文化[J].上海市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11(2):50-62.

[20] U.S. Department of Commerce Economics and Statistics Administration,The Asian Population: 2010-2010 Census Brief,Issued March 2012[EB/OL].豆丁网,http://www.docin.com/p-371413811.html,2015-06-20.

[21][美]麦礼谦.从华侨到华人——二十世纪美国华人社会发展史[M].香港:三联书店有限公司,1992:2.

[22][美]麦礼谦.二次大战以来的美国华人侨团[J].八桂侨刊,1993(3):26-32.

[23][美]麦礼谦.走向多元化的当代美国华人社会:在变化中的美国华人地缘性社团系统[J].华侨华人历史研究,1996(3):1-13.

[24]周敏.唐人街——深具社会经济潜质的华人社区[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5:1-4.

[25]周敏,王晓晖.华裔美国人的精英群体[J].社会学研究,2000(5):48-63.

[26]周敏,林闽钢.族裔资本与美国华人移民社区的转型[J].社会学研究,2004(3):36-46.

[27]尤育号.早期美国华人社团形成的心理因素[J].广西社会科学,2004(6):154-156.

[28]周继红.试论战后美国华人社团发展的特点及其在中美关系中的作用[J].国际关系学院学报,2008(6):2-7.

[29]莫光木.二战后美国华人社团的发展[J].前沿,2012(14):169-170.

[30] Fallon G,Brown R.Does Britain need public law status chambers of commerce?[J].European Business Review,2000,12(1):19-27.

[31] Noel Mark Noel,Michael Luckett.The benefits,satisfaction,and perceived value of small business membership in a chamber of commerce[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Nonprofit and Voluntary Sector Marketing,2014(19):27-39.

[32] Robert E Weir.Class in America: An Encyclopedia,Vol.III[M].Westport:Greenwood Press,2007:121.

[33] Katie L Roeger,et al.The Nonprofit Almanac 2012[M].Washington,D.C.:The Urban Institute Press,2013:4.

[34] “Chamber of Commerce” from Wikipedia,the free encyclopedia[EB/OL].维基网,http://en.wikipedia.org/wiki/Chamber_of_commerce,2015-06-16.

[35] NFL Will End Its Tax-Exempt Status,Goodell Tells Owners [EB/OL].彭博网,http://www.bloomberg.com/politics/articles/2015-04-28/nfl-will-end-its-tax-exempt-status-goodell-tells-team-owners.,2015-06-16.

[36] NTEE Core Codes(NTEE-CC)Overview [EB/OL].URBAN网,http://nccs.urban.org/classification/NTEE.cfm, 2015-06-20.

[37]庄国土.从移民到选民:1965 年以来美国华人社会的发展变化[J].世界历史,2004(2):67-77.

[38] U.S. Census Bureau,2007 Survey of Business Owners Summaries of Findings [EB/OL].美国普查局网,http://www.census.gov/econ/sbo/getsof.html?07asian, 2015-06-20.

[39]潮龙起.华侨华人专业社团与广东创新体系建设[A].世界侨情报告 ( 2012—2013)[C].广州:暨南大学出版社,2013:68.

[40]任娜.海外华人社团的发展现状与趋势[J].东南亚研究,2014(2):96-102.

[41]胡冰.中美构建新型大国关系呼唤良性互动[N].光明日报,2014-07-10(8).

[42]崔天凯.推动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J].求是,2014(10):58-60.

[43]孙芳,肖德强.21世纪中俄民间组织的合作及其对中俄关系的影响[J].国外理论动态,2012(11):58-61.

[44]何平立.美国非政府组织的社会政治作用——兼析美国非政府组织对中美关系的影响[J].探索与争鸣,2006(12):74-77.

[45] Cheng Yonglong.Shaping in future in commemoration of 35th anniversary of the establishment of Sino-US diplomatic relations[J].Foreign Affairs Journal,2013:71-72.

[46] Susan V Lawrence.U.S.-China relations: an overview of policy issues[R].Congressional Research Service Reports,2013:2-9.

[47] “商务部:2015年中美贸易额达5583.9亿美元”[EB/OL].网易网,http://news.163.com/16/0129/11/BEGCFVVH000146BE.html,2016-05-19

[48]徐彤武.美国国际性民间组织研究[J].美国研究,2010(4):56-82.

(本文责编:王延芳)

The Function and Effect Analysis of American Chinese Chamber of Commerce on Promoting Sino-US Relations

XU Xi

(School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Public Administration, Huaqiao University, Quanzhou 362021,China)

Though China and the United States have reached the strategic consensus about building a new model of major-country relations, it is complex and arduous to overcome Thucydides Trap. Throughout the history, American Chinese chambers of commerce play the particular role in the aspects of integrating Chinese and overseas Chinese into American pluralistic society and promoting friendly cooperative relationship between China and the United States, which will enrich the research thoughts and the study paths of the new relationship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public opinion. The research tries to define the laws and regulations, to systematically analyze the types, the attributes and the history, and further to discuss value proposition and function extension of American Chinese chambers of commerce. The findings underscore that American Chinese chambers of commerce can connect China with the United States to achieve a win-win situation in the fields of cultural exchanges, strategic mutual-trust, economic and trade cooperation, and “One Belt and One Road” based on the dual channels of economic diplomacy and people-to-people diplomacy. Finally, the research put forward some suggestions to give full play to the channel effect.

Sino-US relations;American Chinese chamber of commerce;folk channel;Effect Analysis;“One Belt and One Road”

2015-12-15

2016-07-15

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13CGL122);华侨大学“海上丝绸之路”专项研究课题(HSYB2014-11)。

徐晞(1978-),女,福建福州人,华侨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非营利组织管理、制度设计与公共政策。

D812

A

1002-9753(2016)09-0053-11

猜你喜欢
商会华人社团
何为“华人”?
缤纷社团
扬中华商会十年成其大而强
海外华侨华人咏盛典
中国西班牙商会
华侨华人庆“国庆”度“中秋”
最棒的健美操社团
K-BOT拼插社团
茂名市民营企业商会致力于塑造民企商会品牌 推动民营企业崛起
石家庄衡水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