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与凸显:第一人称代词下的身份建构

2016-11-02 02:08吴文倩李长忠
湖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2016年3期
关键词:国情咨文模糊性第一人称

吴文倩,李长忠

( 江苏师范大学,江苏徐州 221116)



模糊与凸显:第一人称代词下的身份建构

吴文倩,李长忠

( 江苏师范大学,江苏徐州221116)

第一人称代词作为话语者的自我指称,充份体现了话语者的自我归类性,并因其自身的确定性与模糊性使其构建身份的凸显与模糊成为可能。本文以2015年美国奥巴马发表的国情咨文为语料,从模糊语言学的视角,在身份建构的理论框架下,通过分析第一人称代词的使用与分布探讨言语交际中话语者如何选择第一人称代词进行固定的视点定位凸显与模糊身份,进而探讨其身份建构背后隐藏的语用意图。研究发现:话语者在表达陈述概况分享信息时运用第一人称代词复数的模糊性凸显自己的社会身份,模糊个人身份,规避责任,顺应礼貌原则;而在陈述建议、推行策略时则向第一人称单数转变,凸显个人身份,模糊社会身份,顺应权势原则。

第一人称代词;模糊性;身份建构;语用意图

一、引言

话语交际中,无论是口头的或是书面的,话语者都会通过一定的自称形式定位自我身份。同时话语者的身份很大程度上也会影响其自称形式的选择。众所周知,每个人在社会中都拥有多重身份,可供定位身份的自称形式也是纷繁复杂,那么在话语交际中,话语者自我归类为何种身份,又以怎样的自称形式进行凸显,这样呈现身份的建构行为背后又隐含了怎样的语用意图,则是一个有待深入研究的话题。梳理近几年的相关研究,我们发现对于选择何种人称代词进行身份建构的研究,李成团(2010)从非常规的指称用法着手,基于访谈节目与辩论节目,探究话语者为何变换第一、二、三人称进行语用视点定位,即讨论身份构建背后的成因。袁周敏(2012)也从非常规的变异自称包括第三人称自称、转喻性自称等着手,研究以听话人在场的实时语境下话语者如何进行身份构建。刘琳琪(2015)则从话语者如何将人称代词与其他表示权势、职业、性格、性别等名词连用凸显相对应的身份。然而这些研究存在着诸多共性,例如他们大多将交际的语境置于包含听话人与说话人在场的对话语境中,对于单方面自我陈述的演讲类语体却探究甚少,同时对于指称的话语形式关注也更多在一些非常规的表达上,而对于传统的第一人称作为指称构建身份的研究不够深入。

诚然,对于身份建构,“正如巴赫金认为的个人的身份并不仅仅在身体和头脑内,虽然这些是基本的,而是通过语言和另一个人互动建立的”(李战子,2002)。对话性语境中的交流互动更为明显,话语者的身份构建也更为明确。但是“对话是所有话语最基本的结构原则之一”(李战子,2002),所以在演讲中话语者为了传递自己的信息和形象也必定会与自己要投合的受众互动,其身份构建也存在着一定的语用意图。同时深入探究第一人称代词,其“涉及语言结构和语境之间的关系,其含义具有不确定性”(王加林、贺显斌,2012)。而这种模糊性使得第一人称代词构建身份的功能有待深入发掘。

因而本文以奥巴马2015国情咨文演讲为语料,从模糊语言学的视角,在身份建构的理论框架下,结合第一人称代词指称的模糊性与确定性,深入探讨话语者如何运用第一人称代词进行视点定位与自我归类,凸显与模糊了怎样的身份,并且揭示背后所隐藏的语用意图。

二、身份建构的凸显与模糊

身份建构的研究离不开对身份凸显与模糊的探讨。Stryker(1980)曾指出话语者因权势地位、职业特征、性别差异等不同在社会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这些不同的角色又会被内化为各种自身具备的身份,而这些不同身份的整合则构成了个人完整的自我。不同的身份具有不同的凸显性(Stryker, 1980)。在言语交际中,在特定的语境下,话语者有意或无意的凸显自我的特定身份,以达到自己的交际目的。而这种身份的凸显正是话语者通过运用不同的话语形式呈现自我概念这一身份建构行为达到的。社会身份理论和自我归类理论认为,这种自我概念的呈现主要分为个人身份和社会身份两个层面(Onorato & Turner, 2004)。个人身份指的是“我”和“非我”的归类, 社会身份指的是“我们”和“他们”的归类(吴小勇等,2011)。可是在话语交际中个人身份与社会身份相互排斥,难以同时凸显(Leary,2003)。 当凸显社会身份时,话语者会自动的进行社会比较,在以获得积极的自我评价为标准的导向下,按内群体和外群体,区别“我们”与“他们”,自我归类为特定的某个群体,这时个人身份变得模糊,个人的认知目标与群体内部的标准一致;而当社会身份向个人身份转化时,个体把自身看作为独特的不同于其他任何人的独立体,区别“我”与“非我”,这时个体遵循自己而非群体的目标,更多的关注“我”而非“我们”。在多重的身份下,袁周敏(2011)指出个体具有自动自我归类的功能。个体自我归类为何种身份,凸显何种身份,表面上是自我归类造成的,实际上是由隐藏在背后的意识形态所控制。所以在讨论身份建构问题时,我们不仅应该关注话语者自我归类为何种身份,同时也应该关注话语者为什么进行这种凸显以及通过何种方式进行凸显。因而在此基础上本文将身份建构定义为话语者在交际中运用人称代词不断进行视点站位呈现自我概念的行为,主要探究话语者在话语交际中个人身份与社会身份的建构与选择即自我归类为何种身份,又进行了怎样的凸显与模糊。

三、第一人称代词的确指与模糊

“话语者的这种多重身份的存在,会反应在交际主体的语言中”(粟进英、李经伟,2010)。 话语者选择一定的身份,从该身份的视角出发,运用一定的话语形式对自我或他人或他事物进行评价或站位,而这种视点站位也会反映话语者的身份建构(李成团,2010)。因而身份建构的探索同时离不开对话语形式的研究。第一人称代词主格形式即I、we作为包含话语者的自我指称,是对自我身份的归类与建构的重要话语形式。对其进行深入探究,我们发现他们既存在着确定性又存在着模糊性:其确定性表现为第一人称代词可以确切的指代某个或者一定数量内的被指代者,如I就是指话语者本人,we就是指包含话语者在内的数量明确的若干人;而当I不是指本人,we的指代数量不明确时则体现了它们模糊性的一面(黄奕等,2007)。这种模糊性主要体现为它们的含义经常是模糊的,具体有所指要由听话人来判断(Bibe,1999)。对于第一人称代词的模糊所指,其中I的模糊所指较为简单,而we的模糊所指则比较复杂,对于其所指分类也是众说纷纭。但最为广泛认可的则数田海龙(2001)在研究中将we的具体所指分为包括性we(即包含听话者)和排除性we(排除听话者)的观点;以及李建军(2002)、徐欣(2010)等将we模糊所指细分为泛指、代指和转指等。本文研究的身份建构从第一人称代词着手,将结合上述两种分类方法,研究说话人如何从不同的身份出发,呈现不同的视角选择,进行重复的视点站位构成身份(Barbara Johnstone,2007)。这种模糊性与确切性并存为话语者自我指称留有语言活动的空间。

四、语料分析与研究问题

本文的语料为2015美国国情咨文,作为总统驾驭与国会关系的一个基本手段和发挥国家领导作用的有力方式,奥巴马在国情咨文中就经济复苏、平衡收入、对富人增税、教育、气候变化、移民改革等议题发表看法,并对其中主要问题的解决提出建议,树立积极形象,以更好地实现自己的政治领导。国情咨文总体上分为客观国情的陈述以及各项政策的提出。本研究将采取语料库的方法运用AntConc对WE与I进行词频及分布的检索,通过分别分析二者各自使用及分布情况,并进行对比,致力于研究以下三个问题:(1)国情咨文中第一人称代词是如何使用及分布的;(2)它们分别凸显了何种身份,同时由we到I或是由I 到we转换又模糊了怎样的身份;(3)这样凸显与模糊的身份构建背后又隐含了怎样的语用意图。

五、基于第一人称代词的身份建构

作为国家总统定期向国会及全体美国民众作报告的演讲,区别于日常的会话,奥巴马作为说话人在国情咨文中是身份建构的主角,也是交际的主体,在这样的语境下他拥有多重的身份,集中表现为他拥有社会身份(万千美国民众的一员,民主党一员,同时也是国家政府工作人员),和个人身份(美国总统等)。而在这多重身份下他将作出怎样的身份归类,也将体现在自称语中。因此本文运用AntConc对第一人称自称代词we与I进行词频及分布进行检索并得出图1与图2。将二者进行对比,可以看出在出现的频率上,we高达177次的使用频率远远高于I的72次;在分布上,we总体分布比I均匀且二者存在着交叉出现的现象。从而可以发现在自我归类上奥巴马更多的将自己归类为属于某个集体“我们”(we)而不是个体“我”(I)。这种身份归类遍布整个演讲始终,社会身份凸显,个人身份则相对变得模糊,在表面上营造出了他作为国家、集体的一员,更多的是从群体的视角,利益出发,与万千美国听众身份平等、关系亲密的积极社会身份形象。

图1  we在文章中的分布使用情况

图2  I在文章中的分布使用情况

但“人称代词与社会分析的两个基本维度——权力运作和成员团结程度关系紧密”(Brown&Gilman,1972)。人称代词的使用必然受交际双方社会地位及权利关系亲疏程度的影响。作为总统的奥巴马与其演讲的听众是否真如表面上的那样地位平等、关系密切则需要我们透过现象看本质。为此本文将着重分别探究we、I以及we与I交互下的身份构建,旨在揭示话语背后隐藏的意识形态与语用意图。

(一)基于we的身份建构

在上文的分析中可以看出奥巴马表面上使用了大量的we,与广大集体群众站在一起,缩短了与听众的距离,营造了积极的社会身份形象。但是通过文本分析,可以发现他大量的使用we的模糊性用法,除去全文2处具体指代,其余175处为范围模糊的不明确指称,占全部用法的98.9%。We包含范围具有模糊性,但若结合一定的语境我们可以明确所指。结合前人的研究观点,在国情咨文中we模糊用法根据具体指称对象的不同,分为代指、泛指以及转指;而根据包含范围则又分为包含性we与排除性we。这两种分法又存在交互点,其中代指属于排除性we,泛指与代指属于包括性we(见表1)。

表1  国情咨文中第一人称代词的指称功能

1.代指

复数第一人称代词的代指是指用we(我们)来指代与说话人有关的组织机构等。国情咨文中这类用法最为广泛,占50.9%。奥巴马作为国情咨文的演讲人,其首要任务是作为政府领袖去向国会及全体美国民众陈述自己的施政纲领、政绩政务。所以奥巴马将自己归类为美国政府官员这一群体之一,这其中包括他所在的民主党,也包括共和党,不管如何他们都是为民众服务的群体。在使用we代指这一功能时,如例1、例2中的we本身存在着数量不清、界限不明的模糊性特点,所以当受众听到如此指称时,都对其有种角色拉力,似乎自己就是其中某项行为的执行者。但当结合具体语境,例1中“we(我们)”能够结束一项政策,例2中“we(我们)”拥有可以制定关于保护工人,社会安全,医疗等政策的决策权,显然这里的“we”是排除性we,并不包含广泛的美国民众,而是指以奥巴马为首的政府官员。而演讲人奥巴马正是运用这种角色拉力,邀请听众体验不同的身份,缩小彼此心理距离,使得听话人更容易接受政府组织的一切决策都是为人民谋利益。这也更好的塑造了一个关心民生,致力于建设一个富强民主开放国家的美国政府形象。

例1:In Cuba, we are ending a policy that was long past its expiration date.

例2: We set up worker protections, Social Security, Medicare, Medicaid to protect ourselves from the harshest adversity. We gave our citizens schools and colleges, infrastructure and the Internet ……

2.泛指

复数第一人称代词的泛指是指在特定语境中泛指某一群体。作为国家总统定期向国会及全体美国民众所作的国情咨文报告中,奥巴马积极与广大的美国听众互动,而这一点也反映在人称代词的使用上。而这些用法中,奥巴马将自己归类为美国民众这个集体中,从他们的视角关注自身生存状况,这其中大部分是在陈述美国人民生活美好与进步。如例3中“我们”摆脱外国石油控制、 例4中“我们”摆脱经济衰退比其他国家更能自由的书写自己的未来,这其中自豪之情溢于言表。剖析其演讲背后,我们看到了奥巴马与万千美国民众站在一起,这就给人一种亲切感, 增加话语的可信度,增强了话语感染力,这样才使得听众对奥巴马的话语深信不疑。We泛指的使用凸显了一群在奥巴马领导下幸福、自由、民主的美国人身份。

例3: We are as free from the grip of foreign oil as we've been in almost 30 years.

例4:We have risen from recession freer to write our own future than any other nation on Earth.

3.转指

转指是指说话人用我们而不是通常所用的你/你们来指代听话人。这类特殊用法特别体现为说话人站在听话人的立场上为体现关怀体贴,拉近关系的目的用we来代替第二人称代词you。国情咨文中,奥巴马使用疑问句这种委婉的表达方式,向“你们”娓娓道来,希望能够实行中产经济这一“惠民”政策(例5 、例6)。但是在演讲中却用“我们”将自己与听众联系起来,使自己成为对方的一员,借万千听众身份自己的政治观点,有效的避免产生对立情绪,增强了话语的说服力。

例5:Will we accept an economy where only a few of us do spectacularly well? Or will we commit ourselves to an economy that generates rising incomes and chances for everyone who makes the effort?

例6:Will we allow ourselves to be sorted into factions and turned against one another? Or will we recapture the sense of common purpose that has always propelled America forward?

综上所述,我们发现在国情咨文中,奥巴马大量的使用we包含广大听众,拉近与听众的距离,使话语更显亲切,符合礼貌性。但是在深入分析下we更多的指代的是以奥巴马为群体的政府政党人员,这种用法不包括广大美国民众。社会身份的凸显下隐藏的是其从政党集体的视角希望民众支持政治政策,更好执政的语用意图。

(二)基于I的身份构建

不同于we指代范围的模糊性,由于语境的特殊性,I在国情咨文中其指代对象就是奥巴马本人,是确切性指称。在演讲中奥巴马密集的运用I(见图2),将自己看做不同于其他群体的个人,自我归类为国家总统。抛开社会身份,例7中他集中表现自己作为美国总统他希望两党能够共同合作一心一意为美国人谋福利,共同将美国建设成为更加强大的国家。如此集中的单数第一人称代词的密集使用,突显了奥巴马大公无私的总统形象,

例7: I have no more campaigns to run. My only agenda I know because I won both of them. My only agenda for the next two years is the same as the one I've had since the day I swore an oath on the steps of this Capitol -- to do what I believe is best for America. If you share the broad vision I outlined tonight, I ask you to join me in the work at hand. If you disagree with parts of it, I hope you'll at least work with me where you do agree. And I commit to every Republican here tonight that I will not only seek out your ideas, I will seek to work with you to make this country stronger.

(三)基于 we与I 互动的身份构建

单独的we与I分别集中突显了奥巴马自身拥有的社会身份与个人身份,但是在身份建构的理论下,当处在同一语境下,个人身份与社会身份难以同时凸显。例8、例9中奥巴马先是从社会集体身份的视角表达美国民众的诉求希望能带薪休假,能够有能力接受高等教育,紧接着又跳出那个集体以个人身份集中凸显自己作为总统会采取措施帮助民众实现这一梦想。而在例10中,奥巴马则先从个人身份的视角描述了自己颁布的精确医疗方案,同时又以社会身份从集体视角描述这种措施的颁布是广大民众所想。分析奥巴马演讲中交叉使用we与I,可以看出第一人称复数更多是话语者凸显自己的社会身份,利用we模糊性指称范围,以群体之名陈述群众的期盼与愿望,言语亲近群体,体现了话语的礼貌性;而第一人称单数的使用则更多是话语者凸显个人身份,作为总统他将肩负责任,满足民众所需,明确施政纲领,体现了话语的权利性。二者的交替使用下,奥巴马将同时具有社会身份与个人身份,但是社会身份是其以站在广大听众的视角之名,行个人身份执政之实,最终是为了凸显积极的个人身份:奥巴马是为人民谋福利的好总统。

例8:We are the only advanced country on Earth that doesn't guarantee paid sick leave or paid maternity leave to our workers.....So I'll be taking new action to help states adopt paid leave laws of their own.

例9:we still live in a country where too many bright, striving Americans are priced out of the education they need. ..That's why I'm sending this Congress a bold new plan to lower the cost of community college — to zero.

例10:I'm launching a new Precision Medicine Initiative to bring us closer to curing diseases like cancer and diabetes, and to give all of us access to the personalized information we need to keep ourselves and our families healthier.

六、结语

本文通过分析we的模糊指称的用法,以及I的确切性用法,同时将二者至于同一语境下,分析二者如何切换使用,研究话语者如何凸显与模糊身份以及背后的语用意图。经研究发现,话语者运用we作为人称代词指称模糊的用法,作为自己语言的活动的空间,使自己的话语表达更加委婉得体,构建积极社会身份,一方面拉近了说话人与听众的距离,同时也能把自己的信息传递给对方;单独使用I时则确切指称自己,构建了亲民爱民的个人总统身份;而在自我指称转换方面,话语者在表达陈述概况分享信息时运用第一人称代词复数的模糊性凸显自己的社会身份,规避责任,顺应礼貌原则;而在陈述建议,推行策略时则又由第一人称复数向单数转变,凸显个人身份,顺应权势原则。而最终人称代词的选择与使用离不开使用者背后的语用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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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zziness and Salience: Identity Construction under the First-Person Pronouns

WU Wen-qian, LI Chang-zhong

As the self-reference, first-person pronouns can fully embody the classification of the speaker’s identity. They make it possible to construct the fuzziness and salience aspects of identity, because they themselves are fuzzy and salient in the usage. Choosing the 2015 President Obama's State of the Union Address(SUA) as the corpus, this article tries to study and explore how the speaker will use and arrange the first-person pronouns in the speech communication to fulfill his identity construction in the aspects of fuzziness and salience under the influence of communicative purpose.Findings reveal that the speaker uses the fuzziness of first-person plural pronouns to share information, highlighting his own social status in order to evade responsibility, which complies with the politeness principle; While when stating the suggestion and implementing policies, the speaker use first-person singular pronouns to highlight personal identity, which complies with the principle of power.

first-person pronouns; fuzziness; identity construction; communicative purpose

2016—04—10

吴文倩(1989 —),女,江苏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李长忠(1956—),男,江苏师范大学教授。

H030

A

1009-5152(2016)03-005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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