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德语互动性口语构式研究:以“schauen wir mal”为例

陈　琦,董　菁

(1.上海理工大学 外语学院,上海 200093; 2.德国明斯特大学 日耳曼研究所,明斯特 48151)



现代德语互动性口语构式研究:以“schauen wir mal”为例

陈琦1,董菁2

(1.上海理工大学 外语学院,上海 200093; 2.德国明斯特大学 日耳曼研究所,明斯特 48151)

口语交际中的构式具有互动、线性、渐显句法的特征。基于自然语料的研究显示,现代德语中以“schauen wir mal”为代表的[SEHEN+(Pron.Nom.) +(Part.)]构式在会话中根据其句法位置和变体形式,具有转移焦点、维系谈话、结束前置的会话组织功能和转移责任、被动观望、主动干预的人际互动功能。交际者将构式作为生产和理解话语的参考框架,口语构式的形式和功能受动态序列语境的制约,其语用意义是在互动中由交际双方共同赋予的。

德语;互动;构式;句法;语用

互动交际中的口语研究最早起始于交际民俗学和互动语言学领域,其关注的焦点是“会话性”(Dialogizität)在社会互动中的应用和功能。会话性是指会话关系建立在说话者和听话者视野互换的基础上,具有互动、投射、返顾、增量等独特的句法语用特征,它们体现了说话者潜意识中的会话设计,是为了达到一定的交际目的和更好地实现“线性句法(Online Syntax)”[1]而对信息进行配置的辅助性手段。以前学者大多把口语中的固定结构作为话语标记语来研究其语用意义,近年来有日耳曼学者开始用构式语法理论作为互动语言学和会话分析的理论基础。Auer[2],Deppermann[3],Günthner[4],Imo[5],Bücker[6]等人根据德语的特点通过实证研究对其理论和应用进行了重新诠释。笔者认为,会话中的固定结构,不仅可以作为话语标记语来分析,还可以将它们看成是一个构式来研究。不同于书面语的传统构式,这些在口语交际中产出的构式结构不仅体现传统构式的形式、意义与功能的统一,还具有口语线性语法的特征,即“互动性构式”。本研究基于真实语料以现代德语口语构式“[SEHEN+(Pron.Nom.) +(Part.)](以下简称SPP构式)”为例,通过分析其句法-语用特征,揭示互动性构式的特点,并对构式语法在互动语言学和会话分析上的应用做出思考和展望。

为了分析真实会话中的互动构式,所选语料均来自德国明斯特大学日耳曼研究所口语语料库(IAuDa)和德国曼海姆语言所IDS口语语料库,涉及的是家庭、学习、私人采访、教师谈话等日常话题。录音语料按照德国会话分析转写系统GAT(Gesprächsanalytische Transkriptionssystem)标准进行转写。

一、SPP构式的句法位置

SPP构式由语义核心成分sehen(schauen或gucken,以SEHEN表示)、一格人称代词(Pron.Nom.)和小品词(Part.)三部分组成。其中SEHEN语义项是必要成分,并搭配后两项中的至少一项使用。按照构式“非理据性”和“格式塔”的基本特征,“schauen wir mal”虽然在词汇意义层面可以解释为“我们看一看”,但其整体的语用和功能意义则不能从“schauen”,“wir”,“mal”这三个组成部分中简单相加而成。作为一个整体构式,SPP构式在交际者心理加工过程中以原始单位出现,具有非分解性的特征[7]。Croft依照构式的复杂程度和抽象程度把词汇、词汇类别、习语和句子做出如下划分[8],见表1。

按照该划分,SPP属于半固定习语构式,同时具有复杂性和具体性的特征。复杂性是指它是由若干词汇按照句法规则排列组成的;具体性是指作为一个构式,它的形式和意义是相对固定的、具体的,其组成部分不能随意替换,已经词汇化在整个构式中。但SPP的固化程度又尚未达到某些俗语谚语那么深,其中SEHEN的语义项,可以从“sehen,gucken,schauen”中选择其一,而人称代词和小品词也是可选项(但至少选择其一),因此属于半固定习语。根据变体出现的位置,SPP构式主要出现在以下四种句法环境中。

表1　构式分类Tab.1　Classification of construction

(1)SPP独立出现。如:Mal schauen./Jetzt musst du mal gucken.

(2)SPP+主从复合句。为了进一步说明“schauen”的及物性宾语,该构式可以与dass,ob,wo,wie,wer引导的从句连用,从而具体指明所关注的事物或事情的走向。如Mal gucken,wie es weiter läuft.

(3)SPP+独立主句。如在例1中,“aber jEtzt müssen_wer GUCKen”后使用了几个并列的独立主句,句子的信息焦点随之转移到了独立主句上。

例1(谈论孩子教育)

015 F:ja;

016is pasSIERT,_ne?

017 A:() geNAU.

018 F:aber jEtzt müssen_wer GUCKen,

019wie komm_wer da wieder RAUS,

020wollen wir da raus-

021wie WEIT woln wir da-

(4)SPP作为插入语。在例2中,M以一个条件从句开启话轮,当M说到一半的时候,出现了0.5秒钟的停顿,这时V插入谈话,但他没有开启新的句式,M在新的话轮中将前面的条件从句补充完整。

例2(谈论个人习惯)

016 M: [wenn_er(.) ]wenn er[jetzt ein bisschen ORDnung]mehr hätte;

017(0.5)

018V: ja dann müssen_wer halt GUCKen dat dat

019M: dann werden_wer mit ihn gleich[mal vernünftig][REden und]

SPP构式的句法环境可以总结如表2。

表2　SPP构式的句法环境Tab.2　Syntactic environment of SPP construction

二、SPP构式的语用功能

交际是一个信息传递和接收的过程,对于说话者来说,交际是一个编码过程,对于听话者来说,交际又是一个解码、推理的过程。因此对于交际过程的分析必须从动态的角度出发,不仅要分析词汇意义,更要关注语用意义。笔者认为SPP作为在意义上“指向未来”(zukunftsorientiert)的互动性构式,在实际交际中往往不直接构成话语的命题内容,而起到对互动会话进行调节和管理的作用。基于语料分析,SPP构式的语用功能主要体现在会话组织功能和人际语用功能两方面。其中,会话组织功能主要是管理信息结构、控制会话走向,从形式上实现小句与话题的衔接和转换;人际语用功能主要是表达自我态度、促进会话合作,从语用上实现与会话伙伴的主观交互。

(一)会话组织功能

SPP构式的会话组织功能体现在,该构式能够调节句子的信息结构,实现话轮转换,从而维持会话顺利进行。具体表现在转移焦点、维系谈话和结束前置三个功能上。

1.转移焦点

SPP构式可以引起对方的注意力,提醒对方注意或重视某事。说话者意在强调后续话语的重要性。后续小句或是对命题的进一步阐释,或是对话题的延伸,或是点明会话的焦点。在会话组织上具有投射(Projektion)下文的特点,即说话者给听话者提供指示性信号或语境化暗示,如例3。

例3(谈论逃课问题)

012L: dass du relativ VIEL fehlst;

013(-)

014S: hm_hm,

015 (0.5)

016L: ja dann müssen wir mal SCHAUN,WO das HERkommt.

此处教师L用“dann müssen wir mal schauen”引导一个从句,突出了对学生S逃课的原因的质问,句子的焦点转移到从句上。另外,L在从句中运用了两处重音(wo和herkommt两处大写),意在强调其对信息焦点的承载。在这层意义上,该构式具有焦点信号词的功能,对听话者具有“投射”的语用意义。

2.维系谈话

维系谈话功能指说话者向听话者表现出合作的交际态度,意在使会话顺利进行。在会话过程中,有时受话题制约,交际双方的话轮转换并不顺畅,会出现简短的停顿。这可能是由听话者对话题不感兴趣造成的,这种情况下常用“mal schauen”作为填充话语,来表现自己对话题的关注,而说话者本身也可以借助此构式作为圆场用语使用。在会话组织上,SPP构式具有反顾(Retraktion)上文的特点,即对前文所言的评论或回应。在例4中,说话者K谈到了自己对业余生活的打算,并列举了一些自己感兴趣的活动(191行),但这些对于V来说似乎并不有趣,V以叹气和沉默来应对(192～194行),在K有提示性地说了一句“na:ja”之后,V依然没有积极反应,这时K的一句“schauen mer ma”(那我们就再看看呗)作为总结话题结束语出现,而且以“wir(mer)”作为主语,意在把V也包含在内,为自己的话题很好地圆场,同时避免伤及V的感情。

例4(谈论业余生活)

191K:ja bin ich ma gespannt,es MUSS klappen;einfach(.)

192V:[hm]

193< ja.>.h

194(0.6)

195K:na:(-)[ja].

196V:[< ja.]

197(0.5)

198K:schauen mer ma.

3.结束前置

维系谈话和结束前置是SPP构式的两个意义相近的用法。如果说维系谈话着眼于保证会话的流畅性,旨在避免话题突然中断,使会话顺利进行,那么结束前置(pre-closing)则承担一定的话语标记功能,会话者以此结束或转移当下话题(见例5),并暗示谈话即将结束。在句法结构上,表示结束前置意义的SPP构式均独立出现,不引导任何从句,也不与情态动词连用,可以跟其他小品词或语气词配合使用;语调上为降调,在构式前后均带有较长时间的停顿;在会话组织上对上文所提到的主题做出回应,具有反顾的特征。在例5中,L与好朋友E谈论旅行计划,并劝说E参加好朋友“sie”设计的旅游线路,在给出理由并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后(ich WÜRD das wohl machen),E考虑了两秒钟,没有立即给出答复,而是用“da(nn) SCHAU_wer mal;ne?”结束了该话题。此处的SPP构式与“ne”配合使用,可以表达说话者结束话题的态度。“ne”作为附加标记语[9],是话轮转换的标记,它既可以给出话语权,提醒对方做出进一步反应或承接话轮,也可以探测对方态度、寻求对方意见。这使得此处的SPP构式同时具有维系谈话的功能,即告诉对方说话者暂时不想对该话题继续探讨,是一种迂回地表达自己观点(通常是否定),而又不会伤害对方面子的手段。

例5(谈论旅行计划)

005L:[dass] sie das SACHT äh-

006E:<

[hm,>]

007L:und ANbietet und-

008=ich WÜRD das wohl machen;

009(2,0)

010E:da(nn) SCHAU_wer mal;ne?

011(1,0)

012L:[ja;]

013E:gUt,was hAste gestern gemAcht?

(二)人际互动功能

人际互动功能是指,在互动交际中,交际者在说话时不仅要向对方传达命题意义,也要用特定语言形式来表达自我和对听话者的态度和情感。SPP构式在构建人际主观性方面具有转移责任、被动观望和主动干预等语用意义。

1.转移责任

SPP构式的另一个语用意义是“确保做某事”,后面经常跟“dass”从句表示主语会尽力确保完成某件事情。而与“wir”搭配使用的构式变体,如“müssen wir schauen,gucken wir mal”等,会使原本属于一方的责任转移到由两方共同承担。即原本是说话人应该履行的义务“ich muss mal schauen,dass…”或听话人应该执行的任务“du musst mal schauen,dass…”,在语用效果上变成了“让我们共同去承担”的意思。上文中的例3就是一个佐证:老师本来的意思是让逃课的学生自己找出逃课的原因,但L用了“müssen wir mal schauen”,意在表达“老师愿意与学生共同分析原因”。在会话组织上,转移责任的语用意义既可以投射下文,也同时反顾上文,依语境中schauen的宾语所指而定。

2.被动观望

被动观望是指说话者表达对于某个事件被动旁观的意思,即对眼下的事实无能为力或者无法预测其发展走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人们常说的“先看看吧”或“走着瞧瞧”。在句法环境上该意义基本独立使用;在会话组织上,具有反顾的特点,即指向上文所提的事情,但同时也具有隐形投射的特点,即把注意的目光转向下文。在例6中,两个姐妹在谈论傍晚出去跑步的话题。但由于天气不好,T和M均对是否能达到跑步条件持怀疑态度,两人在交换了彼此意见后(253～257行),用了“dann schauen wir mal”这一构式,表达“再等等看天气会如何发展”的意思。在该例中,SPP构式不仅体现出说话者被动观望的态度,谈话内容上的重复也暗示了交际双方在对一件事情无法得出结论对彼此意见的妥协,同时体现出结束话题的话语组织功能。

例6(谈论跑步)

253 T: NEIn,ich LAUF ja wohl,aber aber nicht so in sonen:

HAGELschauer

254 M: ja nu,wir WArten Eben noch,GLEIch kommt PApa,dann trink kannst du

255noch Eben,hast ja da[ah]

256 T:[()]

257 M: ich zieh mich gleich auch erst mal um.

258 T: dann GUcken wer mal

259 M: dann SCHAUn mer mal

3.主动干预

与被动等待的意义相反,SPP构式还可以表达说话者有意主动采取措施,进行干预的语用意义。在句法上,一般与müssen等情态动词连用,后面经常加dass和疑问代词引导的从句。会话组织上具有明显的指向下文的倾向,体现出投射性的特征。在例7中,两位老师L1和L2在谈论给学生打分的问题,在就口语分数达成一致之后,L1说书面语的成绩还要进一步观察学生的表现,即“schriftlich müssen wir einfach gucken,dass…”。在这里,“看一看”的动作并不是被动等待事情的发展,而是主动、有意识去观察和发现,隐含积极的语用意义。

例7(谈论学生成绩)

001L1:mündlich würde ich ihn im moment so zwischen zwei und DREI Einschätzen-

002 manchmal mehr DREI einfach,

003 manchmal is es ne BOMben drei,(-)

004 [wenn]er dann wieder(.)stUndenlang h vor sich HIN[gedankt,]

005L2:[hm]

006[hm, ]

008L2:[hm,]

009L1:ä:hmun:d äh-

010SCHRIFTlich müssen_wer einfach gUcken,

011das hat mir ja selber eben auch LEID getan-dass die[arbeit] NICHT/NICHT in seinem üblichen zwEIerrahmen ausgefallen is;

综合上述分析,SPP构式在口语中的意义和功能是在交际双方的互动中被赋予和规约化的,口语交际的线性语境对其意义和功能起到决定性影响。在SPP构式的六种用法中,“转移焦点、维系谈话、结束前置”这三种用法体现了会话组织功能,其意义在于连接会话结构,标记会话序列;而“转移责任、被动观望、主动干预”则体现出人际语用功能。

需要指出的是,虽然“会话组织”和“人际语用”在形式和功能上各有不同,前者侧重“形式衔接”,后者强调“主观交互”,但在具体语境的使用中,某些SPP构式往往兼具两者的功能,同时实现着对话题的管理和与对方的互动(如例6)。即使在同一功能的内部,SPP构式也可以同时具有多种的用法(如例5的结束前置与维系谈话功能)。两者的区别只存在于人为的“分析操作层面”,而在“语用效果层面”上,SPP构式可以体现出多样化的特征。

把SPP构式的六种会话组织功能和语用意义以及所对应的句法结构、句法环境、语义阐释和指示性用法总结如表3。

表3　SPP构式的语用功能和句法特点Tab.3　Pragmatic functions and syntactical features of the SPP construction

三、结束语

以“schauen wir mal”为代表的SPP构式充分体现了口语语法的特点。其句法的位置(位于句子的前段还是后段,是独立还是插入成分)、话轮的位置(开启话轮还是结束话轮)、语气小品词的使用、是否带有情态动词等条件都制约着对其会话组织和语用意义的解读。交际者对这些意义的推导都是在不断变化的语境中进行的,意义和功能是由交际双方共同建构的。交际能够在如此复杂的环境中顺利进行下去,是因为交际双方的大脑中都已经存储(或习得)了SPP这一半固定构式,在心理加工过程中把它当作最小的语言原始单位进行处理,掌握了其非分解性的整体意义,并在交际的互动过程中保持合作,共同建构有关的话题,有效地掌握会话策略。

SPP构式的句法-语用分析也给构式语法和互动语言学的结合带来了启示意义。构式语法打破了词汇、短语、句子的界限,以“包含了语素、词、半固定和固定的习语和熟语,以及抽象句型”[9]的构式作为研究对象。这非常符合互动口语的句法特征,因为在互动交际中会出现众多的省略、插入语、破框、会话增量等现象,这些很难用书面语对句子或词汇的定义去研究。此外,构式的使用条件及其意义组成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在动态交际中赋予定义的。构式反映人们的心理现实,构式语法基于具体的语言事实和语言使用,将体现在表层结构的语言现象看作认识语言结构的关键,这些观点与互动语言学有极大的相似之处。语言行为不只是建立在抽象的语法规则基础上,而是在很大程度上通过不断激活记忆中存储的高度规约化的构式结构和固定模式进行的[10]。这些(半)固定构式在不断更新的交际情景下被激活,体现了口语交际中的对话性、线性、互动性的特点,交际者在说话的时候会把构式作为生产话语的参考框架,构式成了话轮产生和话轮转换的图式。另一方面,口语中构式的语用意义和话语组织功能是在即时互动中赋予的,既与前承和后承的词汇、句法结构有关,也与会话行为特征有关,并通过投射、反顾、补充、增量和话语标记等手段体现其互动性的构式特征。

附注(GAT 转写标准释义)

001:每一行对应一段语流;

[]:说话重叠处

=:语速较快

_:连音

(.):超短停顿

(-),(--):短时停顿,- 表示停顿的时长

(1.5):具体停顿时间(单位:秒)

a::延长音

akZENT:大写表示词重音处

?:升调

,:半升调

-:平调

;:半降调

.:降调

:伴随言语行为

():不清楚音流

[1]Imo W.Sprache in Interaktion:Analysemethoden und Untersuchungsfelder[M].Berlin:Walter de Gruyter,2013.

[2]Auer P.On-line syntax:thoughts on the temporality of spoken language[J].Language Sciences,2009,31(1):1-13.

[3]Deppermann A.Konstruktionsgrammatik und Intera-ktionale Linguistik:Affinitäten,Komplementaritäten und Diskrepanzen[C]∥Lasch A,Ziem A.Konstruktionsgrammatik 3:Aktuelle Fragen und Lösungsansätze.Tübingen:Stauffenburg,2011:205-238.

[4]Günthner S,Hüpper D,Spieβ C.Genderlinguistik:Sprachliche Konstruktionen von Geschlechtsidentität[M].Berlin:Walter de Gruyter,2012.

[5]Imo W.Ad-hoc-Produktion oder Konstruktion? Verfesti-gungstendenzen bei Inkrement-Strukturen im gesprochenen Deutsch[C]∥Lasch A,Ziem A.Konstruktionsgrammatik Ⅲ.Aktuelle Fragen und Lösungsansätze.Tübingen:Stauffenburg,2011:239-254.

[6]Bücker J.Konstruktionen und Konstruktionscluster:Die ZirkumpositionvonXPherim gesprochenen Deutsch[C]∥Lasch A,Ziem A.Grammatik als Inventar von Konstruktionen?Sprachwissen im Fokus der Konstruktionsgrammatik.Berlin:de Gruyter,2014:117-135.

[7]严辰松.构式语法论要[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6,29(4):6-11.

[8]Croft W.Radical Construction Grammar[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1.

[9]Imo W.“Jetzt gehn wir einen trinken,gell?”“Vergewisse-rungssignale(tag questions) und ihre Relevanz für den DaF-Unterricht[C]∥Moraldo S.Deutsch aktuell 2.Einführung in die Tendenzen der deutschen Gegenwartssprache.Rom:Carocci,2011:1-25.

[10]Günthner S.Von Konstruktionen zu kommunikativen Gattungen.Die Relevanz sedimentierter Muster für die Ausführung kommunikativer Aufgaben[J].Deutsche Sprache,2006,34(2):173-190.

(编辑: 朱渭波)

Interactive Constructions in German:the Syntactic and Pragmatic Analysis of “schauen wir mal”

Chen Qi1,Dong Jing2

(1.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University of Shanghai for Science and Technology,Shanghai 200093,China;2.German Department,University of Münster,Münster 48151,Germany)

Constructions in oral communication are characterized by interactive,linear and emergent syntax.Corpus-based research shows that the construction [SEHEN+(Pron.Nom.)+(Part.)](“schauen wir mal”) in modern German has different organizational functions:focus shifting,turn maitaining,pre-closing and pragmatic functions:delegating responsibility,passive delaying,active intervening.The construction acts as the mental frame for communicators to produce and understand utterances during the conversation; and it is influenced by the emergent sequential context while its pragmatic meanings are realized through interactions between communicators.

german;interaction;construction;syntax;pragmatics

2014-06-23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基于自然语料的德、汉语投射性构式对比研究”(15CYY003);上海市教育委员会科研创新项目(14YS045);上海理工大学人文社科攀登计划(16HJPD-A08)

陈琦(1981-),男,副教授。研究方向： 篇章语言学、语用学、互动句法研究。

E-mail:anton.chenqi@163.com

H 334.3

A

1009-895X(2016)03-0225-06

10.13256/j.cnki.jusst.sse.2016.03.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