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 华,冯 亮
(兰州大学 丝绸之路经济带研究中心,甘肃 兰州 730000)
丝绸之路经济带“点-轴带动”发展模式构想
苏华,冯亮
(兰州大学丝绸之路经济带研究中心,甘肃兰州730000)
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本质是一种特定的区域经济空间结构。习主席提出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将通过“以点带面,从线到片,逐步形成区域大合作格局”发展路径,揭示了“点-轴带动”将是丝绸之路经济带最有效的经济空间组织形式。本文在系统论述“点-轴”理论及其拓展的基础之上,深度探究区域经济合作开发的创新机制,全方位、多层次地构建丝绸之路经济带“点-轴带动”发展模式的基本框架。
丝绸之路经济带;“点-轴带动”发展模式;增长极;发展轴
重塑古丝绸之路辉煌,建设新丝绸之路经济带是一种创新的区域经济发展模式。如何实现丝绸之路沿线国家和区域的发展,选择怎样的合作开发模式,是摆在我们面前需要首先解决好的重要问题。
2013年9月,习近平主席出访中亚四国并出席上海合作组织峰会时,提出了共同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战略构想。丝绸之路经济带将通过加强“政策沟通、道路联通、贸易畅通、货币流通和民心相通,以点带面,从线到片,逐步形成区域大合作格局”。2015年3月28日,《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由国家发改委、外交部、商务部三部委联合发布,《愿景与行动》秉持开放的区域合作精神,积极探索国际合作以及全球治理新模式,构建中国全方位开放新格局。解读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的战略精神,我们不难发现,丝绸之路经济带将采取“点-轴带动”发展模式,即通过核心城市节点,连接综合交通运输干线,并以基础设施为发展轴线,带动沿线区域的发展。本文将从理论基础与现实依据两个方面,全方位、多层次地构建丝绸之路经济带“点-轴带动”发展模式的基本框架,深度探究创新的国际区域经济合作模式。
“点-轴带动”发展模式,从理论上讲,存在科学的理论基础和形成机理,是在综合了前人的理论研究并在我国区域开发和发展中得到验证和进一步拓展。
(一)“点-轴”理论的渊源
中心地理论、增长极理论和20世纪70年代中期以来在原联邦德国区域规划中运用的发展轴概念是“点-轴”理论的三大理论基础。[1](P157)
中心地理论。德国地理学家克里斯塔勒和德国经济学家奥古斯特·勒施的中心地理论,回答了规模经济和运输成本如何相互作用从而形成空间经济的问题。该思想认为,在一片土地上的经济活动由于受到规模经济的约束不能均匀分布,规模经济和运输成本的权衡会产生一个中心地点阵。中心地承担着对周围地区的服务职能,他们认为,如果一个点阵要在一个给定密度的中心地区使运输成本最小,市场区域必定是六边形。[2](P21)该理论分析了城市的体系形成,主要受到行政管理、商品供应以及交通三个因素的影响。
增长极理论。增长极理论的首创者是法国经济学家弗朗索瓦·佩鲁,他于1955年发表的论文《略论增长极概念》中指出:增长不是同时出现在所有地方,而是首先出现在若干点和增长极上且强度不尽相同,然后向外扩散以致对整个经济发生作用。后由布代维尔进一步拓展了该理论,把空间中的增长极扩展到地理空间中,将增长极同区域中的节点相联系,并进一步定义了增长极理论。他认为,区域增长极是配置在区域内的一组扩张产业,能通过它的作用导致其影响范围内的经济进一步发展。经济增长以产业聚集体的形式极化在功能空间和地理空间中。赫希曼从地理的角度对增长极理论进行了阐述并提出了“极化效应”和“涓滴效应”——“极”的增长会通过极化效应对周围产生不利影响,但在长期中又会通过涓滴效应促进影响范围内的区域发展。美国城市与区域规划学家约翰·弗里格曼将创新因素引入“核心-外围”模式之上,创新断续而积累就产生了经济发展,从中心地区向外围扩散即创新潜能较低的地方。弗里格曼将极化发展理论推广到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空间规划普适的高度上。
生长轴理论。生长轴理论由德国规划学家沃纳·松巴特提出,该理论突出“轴”的功能,“点-轴”开发区域内要建设完善的交通线路作为纽带,轴线能够促进经济要素自由流转和合理化配置并且降低运输费用和生产成本,区域经济会依托“生长轴”吸引和聚集人口、资本、信息等要素,从而获得更好的发展。线状的基础设施是生长轴的骨干部分,基础设施串联一个个中心城市,在基础设施沿线和两端会形成经济发达地区,形成产业带。[3]生长轴理论直接把区域经济发展与交通运输紧密联系,突出交通干线建设对经济发展的积极作用。由于交通干线的建设方便了人口的流动并降低了运输费用,区域经济内部将形成新的有利的区位。[4]以上三个重要的理论是“点-轴带动”发展模式的理论源泉和理论支撑。此外,农业区位论、工业区位论以及市场区位论等早期重要的理论也是“点-轴带动”发展模式的重要思想源泉。
(二)“点-轴系统”理论
我国经济学家陆大道1984年首次提出“点-轴”渐进式扩散模式,即社会经济空间结构的“点-轴系统”理论。
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由于计划经济的松动,各种开发模式包括主张向西部转移的“战略大转移”理论、主张向中部地区转移的区域开发“梯度论”和号召各地区均衡发展的“均衡论”日渐盛行,但是这些理论脱离了当时中国的实际情况,如果推行很可能使中国的综合国力受到很大影响。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陆大道先生根据实际国情开创了“点-轴系统”理论,随后该理论逐渐应用于国土规划之中。
陆大道的“点-轴系统”理论认为,社会经济客体空间运动有集聚和扩散两种形式。从机理上来说,任何经济个体都要与其他个体发生联系,由于社会交往和基础设施的共享自然而然地就会在一个区域上聚集,并通过聚集产生效益,就会形成各种聚集点。“点-轴系统”理论的“点”是包括中心城市、各级城镇在内有集聚和扩散效应的块状地区,是经济较发达、人口规模较大的地区。若经济个体在一个点上聚集规模过大,就会产生负的效用,比如交通拥堵,水、土地资源紧张,生态恶化,社会管理不足等问题。这样就需要对聚集区进行渐进式扩散,“点”之间建立了交通线,并在沿线地区有一些居民点建立,又由于聚集效果因素的作用,资源和其他经济基础在两个中心点集中,在两个城市之间建立了大型企业,由于经济发展需要交通线变成了复合式的基础设施束,而后在基础设施束沿线会由于大型的企业建立形成新的增长点,以此为起点会有新的基础设施线的延伸,并不断涌现出新的、次级增长点,形成“点-轴”空间结构系统,是生产力地域组织完善的表现。
“点-轴”系统形成经历四个时期:第一时期形成前的均衡时期,地表是均质的空间,建立在农业社会经济客体之上,效率极低;第二时期经济客体出现集聚现象,点和轴同步开始形成,部分地区开始有组织状态,经济出现较快发展;第三时期“点-轴”空间框架形成,社会经济剧烈演变,空间结构发生大的变动;第四时期“点-轴”空间结构成型,区域内部呈现全面有组织状态,空间结构重新恢复了均衡状态。
(三)“点-轴系统”理论的拓展及应用
经过多年的探索实践和理论研究,我国经济学家经过不断的论证,丰富了“点-轴”开发理论,无论是从理论的广度还是理论的深度都有所发展,使“点-轴”开发理论更加具体。
一是双核结构模式。是指某区域内大型城市、港口城市及其连线地区所组成的经济空间结构模式,或是由区域城市和边界城市所组成的经济空间结构模式。[5](P74~146)双核结构模式强调空间极化与扩散作用,为区域经济的开发提供了新的理论、注入了新的活力。相比陆大道的“点-轴系统”理论来说,双核结构模式更重视增长极的作用,“端点城市”“中点城市”“顶点城市”“门户城市”等概念的提出,丰富了区域城市增长极的类型。[6]通过大量的实证案例,陆玉麟验证了双核结构理论适用范围之广泛,双核结构强调在空间上构建新的要素组合,普遍适用于中国沿边地区开发实践,具有较强的实践应用价值和广阔的应用前景。
二是复合型发展轴。在以往的实践中,不仅重视铁路的作用,更加重视立体的交通网。日益丰富的物流网络、信息传输通道,越来越多的能源管道以及航空路线的建立健全,形成水、陆、空三栖的空间发展轴,无疑是对“点-轴系统”理论的极大创新。
三是关于轴线结构的理论。在“点-轴”模式基础上,逐渐形成了诸如“π”字形结构、“目”字形结构、“非”字形结构、“勿”字形结构、“弗”字形结构等轴线布局结构。以“弗”字形结构为例,该结构是在“三”字形梯度推移论的基础上,加以完善、补充得到。从地域空间上看,东西向经济条带与南北向的经济类区交叉,既有梯度推移,又有跳跃式扩散,可以避免顾此失彼,有利于全面发挥我国的多方优势。“弗”字形布局的合理性之一,就在于适应我国河流东西流向,将两大流域与整个经济浑然一体,并能贯穿三个梯度地带,系统地解决水资源在生产力布局中的地位、作用及其合理利用问题。[7]
四是“网状”“面状”发展模式。网状的发展模式植根于各个增长点之间的交换、资本的流通以及科技创新等互惠互利的交流。由于广泛的地区贸易联系起来的密集型产业是当今各经济地区的特点。“网状”开发模式是建立在高水平的区域经济基础上的空间结构,这种结构决定了城市群或其他增长极之间的联系是多元的,“点-轴”模式必然要适应时代的发展要求升级为“点-网-面”的结构。“点-网”型结构使地区间的联系更加紧密,地区结构更加合理,也有利于开发地区朝着均衡的趋势发展,这对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地区的稳定与发展有巨大的意义。
丝绸之路经济带战略的实施,对促进我国西部地区和中亚国家经济发展,使沿线国家的人民共享世界发展成果,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丝绸之路经济带地大物博,被称为“新世纪的战略能源和资源基地”,但中间区域自然环境较差,交通不够便利,经济发展水平与两端的经济圈存在巨大落差,整个经济带存在“两边高,中间低”的现状。地区经济发展仍面临许多问题,制约着这一地区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如经济基础薄弱,地区发展不平衡;市场经济体制建设缓慢,经济结构性封闭严重;工业布局不合理,产业提升乏力等。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要想取得突破,除需要强化投入外,其关键在于选择一种适合丝绸之路经济带的联合开发理论,构建科学合理的生产力布局模式,并采取适当的措施,保证这种模式的效能得以发挥。
丝绸之路经济带大致与“古丝绸之路”重叠,东端是活跃的东亚经济圈,西边通往欧洲发达经济体,中间的广大腹地国家经济发展潜力巨大。其覆盖范围为中亚、中国、俄罗斯、蒙古、西亚、东南亚等国家和地区,是目前世界上最长、最具发展潜力的经济带。推进“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中国将充分发挥国内西北和东北地区、西南地区、沿海和港澳台地区以及广大内陆地区的比较优势,加强东中西互动合作,全面提升开放型经济水平。入围丝绸之路经济带的中国重点省区市主要包括西北5省区(陕西、甘肃、宁夏、青海、新疆)、东北3省(黑龙江、吉林、辽宁)、西南4省区市(广西、云南、四川、重庆)、中部4省(河南、湖北、湖南、江西)和东部5省(江苏、浙江、广东、福建、海南)。
(一)“点-轴带动”发展模式的战略思路
习主席提出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要“以点带面,从线到片”,正是对“点-轴”开发理论的高度概括,也是该理论最终要实现的目标。“点-轴带动”发展模式通过核心节点,连接复合基础设施束,并以其为发展轴线,促进经济带沿线国家和地区的发展。同其他区域经济发展模式相比较,“点-轴带动”发展模式的优势体现在:一方面可以从宏观上把握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的总体经济布局;另一方面又能对丝绸之路经济带经济合作发展的途径和布局做出具体说明,适应社会经济发展在空间上集聚成点,发挥集聚效应的客观要求。
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基本框架是交通干线、节点城市以及自由流动的要素。交通干线是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动脉,完备的交通基础设施是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先决条件,这种交通基础设施包括公路、铁路、民航、管道等形式,在这些基础设施束形成的基础上,组成复合型发展轴将多种运输系统融入进来,有利于优势资源向不发达地区的回流,对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有催化剂一般的作用。同时,区域内还应该具有诸多的增长极,且增长极之间有现实的交通线联系。在地理上,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国家和地区处于不同的地位,具有不同的连接通道和连接方向,形成不同的经济走廊,最终组成世界上最长、最具发展潜力的经济带。
丝绸之路经济带形成的根本动力是产业和人口的“点-轴”集聚。经济带发展的支柱是产业,产业的集聚会带来规模经济效应,而人口的集聚既可以为产业提供巨大的需求市场,也可以为产业合作发展提供丰富的劳动力供给市场。因此,要形成一个充满活力的经济带,产业和人口缺一不可。而产业园区、城市恰好是产业和人口集聚的空间,一方面,它们是经济带各种要素交流的枢纽和节点,产业园区、城市集聚了本区域最优质的资源,是本区域对外交流的窗口;另一方面,产业园区、城市是打造经济区域的支点,成功的产业园区及城市是成功发展区域的先决条件。在区域经济发展内部,并非所有地区能同时获得均等的发展机会,核心城市和产业集聚区能够实现超前发展,同时也存在产生成片贫困地区的可能性。在丝绸之路经济带内部工业化水平不平衡,处于工业化不同阶段的地区经济空间结构也将存在差异。具体来说,要依据沿线国家和地区在经济、政治、地理上的战略地位,在资源、科技、人才、教育方面的基础和条件,对整个丝绸之路经济带所能发挥的带动作用以及欧亚大陆发展大局的需要,来对各地区进行具体分析和综合平衡,并在其中选择核心发展区域作为发展重点,在发展的初期能够不断使周围各种经济要素向核心经济区域集聚,促使经济带产生巨大的规模经济效应,不断累积发展的有利因素,实现快速发展,进而成为中国西部地区乃至亚欧大陆腹地隆起的发展区域。
丝绸之路经济带本身容纳了众多的区域经济增长极,成为一个巨大增长极集合体的发展轴。未来的丝绸之路经济带,必然是一个立体空间的经济通道,涵盖了人员流通、能源合作、物资交流以及信息交换等丰富内容的经济合作地带,生产力布局宜在“点-轴带动”整体战略布局的指导下,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因地制宜,抓住特色,力量不宜分散,而应适当集中,努力促使交通干线发展成为具有强大集聚和扩散效应的发展轴,沿发展轴形成的节点城市和产业园区将成为区域经济的增长点。
(二)“点-轴带动”发展模式的多维发展轴
在经济的自发发展过程中,会逐渐形成由交通等基础设施串联增长点的“串珠”结构,在点与点之间,由于人员、物资、信息流动的需要必然会形成线状的运输通道,以交通运输和能源输送通道为主形成线状的基础设施束,它是最普遍的“轴”。在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建设中,由于基础设施条件的进一步便利,人员和企业会在“轴”的周围发展生产,形成城镇,对“轴”进行补充和发展,使轴线变得“丰满”。在轴线地区会形成新的增长极,并由此产生向不同方向扩散的基础设施束,形成连接产业集聚区的经济走廊,最终实现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全面发展。
一级发展轴:基础设施束,包括铁路、公路、航空、管道和通信。(1)新亚欧大陆桥东起连云港连接陇海——兰新线,经过新疆阿拉山口在哈萨克斯坦与德鲁日巴站接轨,贯穿亚欧大陆板块中部,总长约10900公里。它的东端可直接与东亚诸国相连,在我国口岸城市换装可入境中亚,在中亚地区分为北、中、南三线:北线经由塔什干与西伯利亚大铁路接轨,中线主要穿过中欧诸国,南线由土库曼斯坦境内向南进入伊朗,经土耳其还可以南下直通北非。新亚欧大陆桥沟通了中国、东亚、中亚、中东、欧洲等地区40余国,占世界国家数目的五分之一以上,面积占世界陆域的四分之一以上,居住人口占世界人口的三分之一以上。(2)起于连云港直通霍尔果斯口岸的高等级公路衔接了中国东、中、西部地区;正在建设的“三北大通道”将贯穿京、冀、蒙、甘、新五省区,成为中国境内串联华北和西北地区的重要交通通道;已开始设计和建设的“中国西部——欧洲西部”公路,东起我国边境口岸霍尔果斯,穿越哈萨克斯坦、俄罗斯进入欧洲,将会成为连接亚欧大陆的国际公路干道。(3)沿线地区建设了一批航空枢纽和国际航线,如乌鲁木齐市有通往中亚五国、俄罗斯、伊朗、巴基斯坦、土耳其等国的国际航线15条,由于具有独特的区位优势,将会被打造成为核心航空枢纽。我国还将完善丝绸之路沿线地区的航空基础设施,发挥已有航空枢纽,包括连云港、郑州、西安、银川、兰州、喀什、克拉玛依等地的优势,建立空中通道,为丝绸之路发展插上“翅膀”。(4)丝绸之路经济带上的能源管道主要包括天然气管道、原油管道。中国——中亚天然气管道主要分为四线:A、B、C、D四线。其中A、B两线是并线敷设,起点为土库曼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边境,经乌兹别克斯坦中部、哈萨克斯坦南部,从霍尔果斯进入我国,与境内西气东输二线相接,形成目前世界上距离最长的天然气管道。两线总长约1万公里,其中188公里位于土库曼斯坦境内,530公里在乌兹别克斯坦境内,1300公里在哈萨克斯坦境内,中国境内长约8000公里。C线与A、B线走势相同,在我国境内与西气东输三线相连接,气源国为土库曼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和哈萨克斯坦三国。D线正在铺设中且走向与前三线不同,起点为土库曼斯坦复兴气田,首次途经塔吉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两个国家,由我国新疆南部城市乌恰入境,同哈萨克斯坦的A、B、C线一并形成中国—中亚天然气管道网,把中亚与中国紧密联系在一起。中哈原油管道是我国第一条跨国原油管道,西起里海的阿特劳,途经阿克纠宾,终于中哈边界的阿拉山口,全长2798公里。[8]项目共包括三期:全长448公里的阿特劳—肯基亚克输油管道为前期工程;阿塔苏—阿拉山口全长962.2公里的管道为一期工程;全长761公里的肯基亚克—库姆克尔段为二期工程。三期管道完工后,全运力年输油能力为3000多万吨。(5)推进跨境光缆等通信干线网络建设,提高国际通信互联互通水平,畅通信息丝绸之路。
二级发展轴:四大经济走廊。(1)新亚欧大陆桥经济走廊。主要指起于我国江苏、山东沿海地带,经哈萨克斯坦、俄罗斯,抵达波罗的海沿岸的铁路影响范围地区。(2)中蒙俄经济走廊。起于天津,经大连、满洲里、黑河等城市,串联蒙古、俄罗斯,最终到达波罗的海沿岸。(3)中国—中亚—西亚经济走廊。自我国新疆乌鲁木齐,经中亚五国、伊朗、土耳其,抵达波斯湾和地中海沿岸以及阿拉伯半岛。(4)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自我国云南昆明和广西南宁,分别经过老挝、越南、柬埔寨、泰国、马来西亚、新加坡等东南亚国家。
三级发展轴:丝绸之路经济带。丝绸之路经济带贯穿亚欧非大陆,连接东亚经济圈和欧洲经济圈,重点畅通:一是从我国西北、东亚以及中亚、俄罗斯至欧洲的波罗的海地区;二是从中国西北经中亚、西亚至波斯湾和地中海沿岸;三是从中国西南经中南亚半岛至印度洋沿岸。该战略走向以中亚五国、中南亚半岛有关国家和俄罗斯、蒙古为重点,通达西亚、中东和中东欧各国。
在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形成了五位一体(铁路、公路、航空、管道和通信)的立体式复合交通网络,形成了集经济走廊和亚欧大陆桥等多级发展轴。多级发展轴承担起经济要素(人口、资本、信息等)的跨区域流通,实现从局部发达到整体发达;发展轴串联起各增长极,在区域增长极之间建立联系,使大区域内形成多核心的体系,为全面发展奠定条件;发展轴构成了网状结构的支撑,使丝绸之路经济带地区浑然一体,最终实现“均衡”发展。
(三)“点-轴带动”发展模式的多层增长点
在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国家和地区,要重点发展交通干线上的核心城市和重要产业园区,形成一系列以铁路、公路等交通线串联起来的节点城市和中心城市经济圈,使之中心开花,形成“以点带面”的局面,发挥辐射作用,带动整个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发展。在以往的建设中,我国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地区形成了各具特色的增长点,配合境外相关地区的产业集聚区及能源区块,形成丝绸之路经济带“点”的体系。
一层增长点:产业园区。新亚欧大陆桥经济走廊的重点产业园区,主要有我国新疆霍尔果斯经济开发区以及哈萨克斯坦阿斯塔纳—新城经济特区等。中蒙俄经济走廊的重点产业园区,主要有我国内蒙古满洲里、二连浩特和黑龙江绥芬河(东宁)、吉林延吉(长白)重点开发开放试验区等。中国—中亚—西亚经济走廊上的重点产业园区,主要有我国新疆喀什经济开发区,以及吉尔吉斯斯坦比什凯克自由经济区、哈萨克斯坦阿拉木图信息科技园区、塔吉克斯坦索格特自由经济区、乌兹别克斯坦鹏胜工业园、吉扎克工业特区。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的重点产业园区,主要有我国广西东兴、凭祥和云南勐腊(磨憨)重点开发开放实验区、中新(广州)知识城、中马钦州产业园区,以及老挝赛色塔综合开发区、柬埔寨西哈努克港经济特区、马来西亚伊斯干达开发区、马中关丹产业园、中国—印尼综合产业园区、新加坡裕廊工业园区等。
二层增长点:节点城市。(1)新亚欧大陆桥经济走廊的主要节点城市包括连云港、青岛、日照、徐州、郑州、洛阳、西安、兰州、乌鲁木齐,以及哈萨克斯坦、俄罗斯、白俄罗斯等国的一些重要城市。(2)中蒙俄经济走廊的主要节点城市包括北京、天津、大连、沈阳、长春、哈尔滨,以及蒙古、俄罗斯等国的一些重要城市。(3)中国—中亚—西亚经济走廊的主要节点城市包括乌鲁木齐、喀什、银川、西宁,以及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伊朗、土耳其等国的一些重要城市。(4)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的主要节点城市包括昆明、南宁,以及老挝、越南、柬埔寨、泰国、马来西亚、新加坡等国的一些重要城市,在国内还向北延伸至贵阳、重庆、成都,向东延伸至广州、深圳。
三层增长点:城市群和能源区块。丝绸之路经济带国内段上有九大城市群:(1)以徐州为中心的淮海城市群。沿桥淮海城市群包括徐州、连云港、日照、临沂、枣庄、济宁、菏泽、商丘、淮北、宿州等十个地(市),其中徐州以其强大的经济实力,独特的区位优势,便利的交通,完善的人流、物流和信息流等集散条件成为全城市群发展的战略支点和中心城市,成为新亚欧大陆桥的重要增长极。淮海城市群的开发思路为:充分发挥区内丰富的资源优势和区位优势,紧紧围绕提高资源配置效益,强化农业基础地位,加快农业产业化进程和基础设施建设步伐,集中发展以能源、机械、食品为主的支柱产业。(2)以郑州为中心的中原城市群。中原城市群是以郑州为中心,以洛阳为副中心,开封为新兴副中心,新乡、焦作、平顶山、漯河、许昌、济源、长葛等地区性中心城市为节点构成的紧密联系圈,是中国国家级城市群之一。中原城市群是中部地区承接发达国家及中国东部地区产业转移、西部资源输出的枢纽和核心区域之一,并将成为促进中部崛起、辐射带动中西部地区发展的重要增长极。中原城市群的形成为中原经济区建设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和提供了有力支撑。(3)以西安为中心的关中城市群。关中城市群沿线地区主要包括西安、铜川、宝鸡、咸阳、渭南、韩城、华阴、兴平八市。该地区应加快建设步伐,更新改造一批老工业基地,继续发挥西安航空航天、兵器工业的优势,咸阳轻纺、电子工业优势,宝鸡交通枢纽及机械、电子工业优势,建立军民兼容型国民经济体系和产业结构体系。(4)以兰州为中心的黄河上游城市群。以兰州市为中心,以西宁、银川为副中心,由兰州都市圈、西宁都市圈、银川都市圈集聚而成的庞大的、多核心、多层次城市集团和大都市圈联合体,是西北区域城市空间组织的最高形式。本地区总体发展方向为:发展壮大石化、有色冶金、机械电子、建筑建材等支柱产业,着力建好兰州作为西北的商贸中心,通过资源开发发展相应加工工业。(5)以乌鲁木齐为中心的新疆城市群。天山北坡经济带位于以乌鲁木齐、石河子和克拉玛依市为轴心的新疆准噶尔盆地南缘天山北坡中段,还包括昌吉市、米东区、阜康市、呼图壁县、玛纳斯县、沙湾县、乌苏市、奎屯市等。充分发挥本地区内丰富的石油、煤炭、有色金属、农业资源优势,实施资源基地优势转换战略,抓好棉花基地、石油开采、石油加工、机械工业的发展。(6)环渤海城市群。是指环绕着渤海全部及黄海的部分沿岸地区所组成的广大经济区域。位于中国沿太平洋西岸的北部,是中国北部沿海的黄金海岸,在丝绸之路经济带发展战略中占重要地位。该地区以京津冀为核心、以辽东半岛和山东半岛为两翼,包括丝绸之路上的明星城市为天津、大连等。该地区具有完善的基础设施,具有完备的工业体系,注重发挥本地区的优势,发展高新技术产业、战略性新兴产业。(7)成渝城市群。横跨四川省和重庆市,以成渝经济区为依托,以为成渝两市为双核。该区域属于亚热带气候,自然资源丰富,历史积淀深厚,在金融、信息产业、文化和自然旅游、矿业等产业具有优势。
在四大经济走廊上的境外的能源区块主要有:(1)新亚欧大陆桥经济走廊的境外能源区块主要有图尔盖洼地铁矿带,滨里海盆地、南图尔盖盆地等油气区,萨雷苏河—楚河和锡尔河铀矿区等。(2)中蒙俄经济走廊的境外能源区块主要有西伯利亚油气区,蒙古南戈壁煤铜、俄罗斯远东金铁和乔巴山铀铅锌等多种金属成矿区。(3)中国—中亚—西亚经济走廊的境外的能源区块主要有北乌斯秋尔特、卡拉库姆、费尔干纳、南北阿扎德甘、中里海、雅达瓦兰、南北帕斯等油气区,境外南天山、楚伊犁等金属成矿带、高尔达克海相含钾盐盆地大型钾盐矿等等。(4)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境外能源资源区块主要有泰国湾、马来盆地等油气区,长山—越北断块等有色金属和上川—红原龙铝土矿成矿带等。
多层次的增长极已在我国和境外的沿线地区形成。增长极聚集经济要素产生规模效应,当发展到一定规模又会通过涓滴效应对作用范围地区产生正效应:通过涓滴效应将部分要素和部分产业分配到邻近地区,进而催生新的、次级增长极。既将自身的规模控制在较高水平上,又不过分聚集影响效益。地区发展中自然发生这样的连锁反应,从而出现“以点带面”的效果。各个层次的增长极虽然影响范围不同,但都是所在区域的节点,起到不同程度的辐射带动作用,为整个地区经济发展注入活力、增加动力。
“点-轴带动”发展模式是一种联合开发理论,讲求地区间的经济联系,在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区域发展中,更加强调国家之间的和合作和协调。“点-轴带动”发展模式是符合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地区基本情况的发展理论,也是符合沿线国家意愿的发展模式。在多层增长极全面开发和重点发展的基础上,通过多维度发展轴扩散至整个区域,最终实现丝绸之路经济带区域经济的大发展。“点-轴带动”发展模式对经济带核心发展地区和地区核心选择具有指导意义,引导不同地区形成各具特色的连接轴线,通过“点-轴带动”最终优化生产力布局,使整个经济带浑然一体。“点-轴带动”为整个经济带注入新活力,将整个经济带地区经济发展带入一个新的发展高度。
通过对丝绸之路经济带现状情况分析,认定该经济带具备“点-轴带动”发展模式基本要素—各层增长极已形成体系并具有一定规模,多维度的发展轴已基本建立。如何充分利用丝绸之路经济带的“点-轴”空间分布和空间组织系统,优化生产力布局,带动沿线国家和区域的经济发展,需要我们进行更加深入细致的研究,使“点-轴带动”发展模式更加完善和充实,这将是我们下一步要进行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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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黎玫〕
The Conception of “Point-Axis Drive” Development Mode of the Silk-Road Economic Belt
SU Hua,FENG Liang
(Silk-Road Economic Belt Research Center, Lanzhou University, Lanzhou, 730000, Gansu, China)
The essence of the Silk Road Economic Belt is a kind of special regional economic spatial structure. Chinese President Xi Jinping proposed that in the Silk-Road Economic Belt will be formed a large regional cooperation pattern through “from the point to the area, from the line to the film”, which shows that the “point-axis drive” development mode will be the most effective form of economic spatial structure of the Silk Road Economic Belt. Based on the introduction and development of the point-axis theory,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new mode of regional economic cooperation in the Silk-Road Economic Belt, and the basic framework of the development pattern of“point-axis drive” model.
the Silk-Road Economic Belt;“point-axis drive” development model; growth pole; development axis
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项目(15LZUJBWZX013)
苏华(1965— ),女,甘肃兰州人,兰州大学丝绸之路经济带研究中心教授,主要从事产业经济学研究;
F120.4
A
1006-723X(2016)09-0086-07
冯亮(1989— ),男,河北衡水人,兰州大学经济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区域经济学、产业经济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