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弗里德曼的自由观

【摘要】弗里德曼是一位有着重大影响的自由主义者，考察其自由观，有助于深化对其思想的认识。

【关键词】弗里德曼；自由观

弗里德曼是一位有着重大影响的自由主义者，考察其自由观，有助于深化对其思想的认识。

一、消极式自由观

考察自由主义发展史，我们可以发现，自由同时拥有积极自由和消极自由两张面孔。弗里德曼所持有的是消极自由观。

积极自由和消极自由的划分，归功于以赛亚·伯林天才式的归纳总结。在伯林看来，自由作为一种人类的终极价值，可以区分为积极式自由和消极式自由两种形态。伯林強调，消极式自由把自由看作“免于……的自由（freedom from）”，而积极式自由把自由看作“去做……的自由”（freedom to）。

弗里德曼认同伯林对自由的划分，并主张自由自由职能是消极意义上的自由，他认为消极自由具有以下内涵特征：

第一、个人自由是鉴定社会安排的标尺。实际上这是肯定了个人对于社会的优先性。弗里德曼认为，自由有着两方面的意义，首先，自由是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相关联的；其次，自由关系到个人如何使用自由。这表明，弗里德曼是从社会层面来考察自由的。他认为，对于自由主义者来说，“真正重要的问题是一个自由社会中的个人如何使用他的自由。”弗里德曼认为，自由不仅意味着免除强制，更意味着免除社会束缚。个人自由应该有一块不受侵犯的领域。个人是自己利益的最好判断者，政府不要干预个人在社会生活中的事务。

第二、权力的集中是自由最大的威胁。弗里德曼强调，权力的存在是为了保护自由，但是要警惕权力集中的趋势。“为了保护我们的自由，政府是必要的；通过政府这一工具我们可以行使我们的自由；然而，由于权力集中在当权者的手中，它也是自由的威胁”。弗里德曼进一步论述道，权力的强制性不会因为人类良好的动机而消减，不能将保护自由的希望寄托在掌权者道德水平的提高之上，而是要落实在制度层面。他认为“政府的职责范围必须具有限度”，同时，“政府的权力必须分散”，只有做到这两点，才能减免权力集中对自由的威胁。

第三、市场是自由的直接组成部分。弗里德曼极为重视市场的作用，认为市场是政治自由的必要条件。他强调，市场机制为人类社会提供了一种非强制性的，自愿的社会合作方法，同时，市场构成了一张个人抵御国家强制的防护网，“通过使经济活动组织摆脱政治当局的控制，市场便排除了这种强制性的权力的泉源。它使经济力量来牵制政治力量，而不是加强政治力量。”

二、经济自由是政治自由的必要条件

个人自由包含两个重要的维度——经济自由和政治自由。自由是一个整体，经济自由和政治自由密切相关，对经济自由的干预往往会造成对个人自由的限制。经济自由是社会经济安排的重要评价指标，也是实现政治自由，免除外在强制的最基本的物质基础。“对经济自由的限制，不可避免地影响一般的自由，甚至影响到了言论自由和出版自由。”不难看出，弗里德曼对经济自由的重视要胜于政治自由，他认为经济自由是合目的性和合手段性的统一。

弗里德曼高度警惕权力的集中，他强调“政治自由意味着一个人不受其他人的强制性的压制……保持自由要求在最大可能的范围内排除这种集中的权力和分散任何不能排除掉的权力”。经济自由的必要性就体现于此，第一、自由市场在中央强制之外给人们的社会合作提供了一种替代性的方案，使得人们不必依靠外在强制，相应地缩小了政治权力的领域。第二、自由市场可以有效整合社会力量，达到使社会制约权力的目的。“通过使经济活动组织摆脱政治当局的控制，市场便排除了这种强制性的权力的泉源。它使经济力量来牵制政治力量，而不是加强政治力量。”第三、“自由市场本身是一种分散权力的机制，因此即便出现某种政治集权，也能够被自由市场所克服、消化掉。”市场的一个重要作用就是使经济权力的政治权力分离，并使两者相互抵消，相互平衡。

弗里德曼为经济自由辩护的理由还不止于此，他认为，社会对繁荣的追求也是为经济自由辩护的重要理由。他认为，社会的协调只能依靠两种方式：命令指挥和自愿合作，两者共存于社会之中。一个以命令为主的社会不可避免地限制经济增长最重要的动力——个人想象力和创造性，使整个社会丧失经济活力；而一个以自愿合作为主的社会，内在地具有促进经济繁荣和人类自由的潜质，并且“除非自愿交换成为组织的首要原则，否则没有哪个社会可以得到繁荣和自由”。可以说，自愿合作是社会繁荣的必要条件。但需要注意的是，弗里德曼强调自愿合作只是社会繁荣的必要条件，而非充分条件。

三、自由优先于平等

弗里德曼认为在美国的历史中，有着两套举足轻重的思想观念。一套是自由的思想观念，这体现在亚当·斯密的《国富论》中。另一套则是体现在《独立宣言》中的平等观念。正是这两套思想观念的共同作用，造就了美国的经济奇迹和政治奇迹。弗里德曼强调，美国立国之初，平等和自由是和谐共存的，两者是同一基本价值理念的两个方面，这一基本价值理念便是，人本身就是自己的终极目的。到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平等与自由之间的关系开始变得紧张，最终形成了冲突的局面。

弗里德曼认为自由与平等之所以会冲突，是因为平等的观念发生了变化。最初，“近代资产阶级启蒙思想家认为，自由和平等同为人权价值诉求的两个方面，自由与平等是作为同等的、和谐共存的价值和权利被论证和追求的。”自由、平等在资产阶级夺权时期是作为人权的两面共同发挥着聚拢人心的口号作用。弗里德曼说道，这一时期平等的内涵是上帝面前人人平等。上帝面前人人平等实际上是确认了每一个个体具有同等的道德主体资格，而排斥了特权的存在；平等也就是个体之间权利的平等。

美国独立之后，特别是随着奴隶制的废除，上帝面前人人平等成为现实，人们逐渐把平等理解为机会平等，这是平等观念的第一次转变。机会平等意味着“前途向人才开放”，在弗里德曼看来，“机会平等与自由并非互不相容；相反，它是自由的重要组成部分。”不管是上帝面前的平等还是机会平等，实际上都是一种形式平等，是对平等政治权利的伸张，与自由相辅相成。

冲突来源于平等观念的第二次转变——由机会平等向结果平等转变。结果平等意味着对财富和利益的“公平分配”，在这里，平等被注入了经济含义。这是因为，随着政治权利得到满足将日益严重的财富不平等推向历史前台，而且，普选权的下落意味政府的合法性部分来源于对不平等现象的回应。弗里德曼认为，结果平等会伤害自由，“理想的公平分配与理想的个人自由之间，存在根本的冲突。弗里德曼据此得出结论，“一个社会若是把平等置于自由至上，那么最终的结果是既没有平等也没有自由。运用强制力量来追求平等，只能摧毁自由……相反，一个社会弱势把自由置于平等之上，那么最终不仅会增进自由，也会增进平等。”

【参考文献】

[1] 米尔顿·弗里德曼. 资本主义与自由[M]. 北京：商务印书馆， 1986：4.13.17.

[2] 米尔顿·弗里德曼. 自由选择[M]. 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 2014：4.66.132.

[3] 陈德顺. 西方宪政民主的内在冲突[J]. 政治学研究， 2008（03）.

【作者简介】

章驰哲（1990—），安徽省绩溪县人，现就读于云南民族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