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与情人》中格特鲁德创伤探究

任晨洁

摘要：《儿子与情人》刻画了一个失败的母亲形象，不仅在婚姻上，同样在教育子女的方面。而之所以产生这样的结果则是因为小说的主人翁所经受的创伤。本文着重通过“创伤”对格特鲁德的悲剧进行分析，从而展开对婚姻的重要性的思考。

关键词：创伤；儿子与情人；格特鲁德；婚姻

一、引言

美国学者凯西·卡鲁斯（Cathy Caruth）在她的著作《沉默的经验》（Unclaimed Experience，1996）中提到：所谓“创伤”，就是某人对某一突发性或灾难性事件的一次极不寻常的经历，并在随后发作的过程中常不受控制。由此可见，创伤的产生具备一定的条件，且其发展是循序渐进的。《儿子与情人》中的母亲—格特鲁德由于婚后生活的不美满形成了创伤，该创伤导致其无法正确处理丈夫，儿子与自己之间的关系，从最初的控制丈夫发展到控制儿子，从干预儿子的爱好和工作升级到爱情，进而导致了一系列的悲剧。本文将从“创伤”这一方面对格特鲁德展开探究，分析其创伤产生的原因以及发展过程，进而深入思考婚姻对家庭的影响力。

二、 失败的婚姻

格特鲁德出生于名望较高的市民家庭，并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受家道中的影响，家境较为贫穷。她二十三岁的时候，遇到了莫瑞尔且被其俊朗的外表，不拘一格的笑声，以及完全区别于父亲的性情所吸引了。同样，对于莫瑞尔而言，格特鲁德好比一个尤物，她是神秘的，充满了挑战性。在双方陷入爱河的时候，一切都是美好的，甚至莫瑞尔矿工的身份对于格特鲁德来说都是一个新奇的领域，在她的眼里，莫瑞尔与自己是完美契合的。于是在认识一年后，他们就结婚了。然而，双方在互不了解且没有进行磨合的情况下所产生的婚姻关系，无疑是冲动所导致的，必然会酿成难以磨灭的后果。这个失败的婚姻便是格特鲁德最初创伤产生的原因。双方第一次的矛盾来源于格特鲁德发现丈夫口中所谓自己的房子竟然是租来的，这个时候她便对婚姻生活产生了厌恶心理，这是格特鲁德创伤产生的因素之一。第二次则是由于跳舞，莫瑞尔通过跳舞博得了格特鲁德的欢心，同样，也因为这个失去了她。格特鲁德认为自己和莫瑞尔并没有相同的兴趣爱好，莫瑞尔经常与其他女性相约跳舞这一事实更是导致她觉得自己无法在丈夫身上得到应得的爱，从而促使了其创伤更快地形成。再后来，莫瑞尔的酗酒，不如人意的居住条件，陌生的邻居都对格特鲁德创伤的形成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这个时候，她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于是她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到了孩子身上，毫不理会作为丈夫的莫瑞尔，双方开始了一场疯狂的，残忍的，只能以一个人的毁灭而结束的搏斗。这一现象的产生正是格特鲁德创伤正式形成的表现。

三、走向地狱的格特鲁德

在受创伤影响的格特鲁德眼中，莫瑞尔无疑是一切错误的代表，甚至她无法忍受莫瑞尔哪一件事是正确的，她对莫瑞尔冷嘲热讽，莫瑞尔因为她而变得暴躁且易怒，并经常会以恶劣的言行冒犯她，这样的莫瑞尔也使得格特鲁德的创伤症状愈发严重，于是就开始了恶性循环。事实上，莫瑞尔婚后发生的变化皆由格特鲁德一手造成。在维护婚姻关系上，格特鲁德失败了。这一场婚姻不仅对她造成了创伤，同样也毁了莫瑞尔，更甚，毁了自己子女的生活。格特鲁德第一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正值她创伤初期阶段，她对生活几乎失去了信念，并时常觉得恐慌和不安。这个时候便是格特鲁德创伤发展的一个新阶段，将创伤的施加对象从丈夫转向了儿子。婚姻生活中新生命的诞生为她提供了慰藉，于是她一心扑在儿子身上，把本应该给予丈夫的爱给了儿子。莫瑞尔对其的疏远反而使格特鲁德怪罪他没有韧性和耐心，从而给了自己一个恰当的理由好用自己畸形的爱养育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格特鲁德为长子打造了一个完全不同于丈夫的完美的人生并以此为骄傲。保罗，一个生于格特鲁德严重缺失爱情的时候，格特鲁德为弥补自己带他来到世上的过失，便竭尽全力抚养他，并要求从保罗处获取在丈夫那里得不到的东西。保罗从小便在母亲影响下长大，母亲是他生活的轴心，他做所有事情都是为了使母亲开心，并且他同自己的母亲一样憎恨着父亲。这个时候的格特鲁德受创伤影响，但仅仅表现在想要控制儿子们的爱好和人生观等，只是想要将他们打造成完全不同于莫瑞尔的形象。后来，长子威廉去世，这一事件的发生对于格特鲁德来说无疑是一次重大打击，她失去了一个很好的排遣自己创伤的窗口，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处于一个茫然的状态，甚至于根本注意不到保罗的存在。与此同时，保罗的创伤已经处露雏形，他无法忍受母亲对自己的忽视因而病倒了，这促使格特鲁德终于从威廉的死亡中走了出来。至此，格特鲁德找到了新的创伤缓冲点，于是她把自己的全部身心放到了保罗身上，对其倍加关心和照顾。这种畸形的爱不仅导致格特鲁德与莫瑞尔之间的关系彻底决裂，而且使得保罗创伤的萌芽开始疯狂生长。格特鲁德控制着保罗生活的方方面面，让他热爱一切美好的，与矿工无关的事物，保罗失去了自己的人生目标，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母亲开心。然而格特鲁德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儿子的爱已经到了畸形的地步，反而越陷越深。当保罗的第一段感情出现时，她便变得焦虑且易怒，她认为弥利安会把保罗的灵魂取走，会从自己的身边夺走儿子，她表现出自己的这种母爱无法与正常的男女之爱共存。保罗和弥利安的这一段感情虽说最重破裂了，在极度的紧张和压力下，格特鲁德表现出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使得其对保罗的控制愈发强硬。后来当保罗生活中出现第二段感情时，无疑是将上次创伤的又一次重复，这使得格特鲁德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能将保罗作为儿子去爱护了，终于，母子之爱彻底转换为了夫妻之爱。

四、 对家庭的影响

格特鲁德的创伤的可悲之处在于不仅毁了自己的人生，而且使得整个家庭都受到了影响。首先，丈夫莫瑞尔，受格特鲁德创伤表现的影响，他在这个家庭感受不到丝毫亲情的温暖.他从一个浪漫、会照顾人和对生活充满热情的人变为暴躁易怒以及不顾家的人。在妻子面前，他變得胆小懦弱，失去了一家之主的气概。其次，大儿子威廉，在母亲的创伤特色的“爱护”下，威廉的人生可谓完美，然而在处理男女之间的关系上却表现出无力感。他爱自己的未婚妻，有时候却厌恶她，总是陷入两难的境地。最后，该小说的主人翁受其影响最深，甚至形成了新的创伤。保罗离开了母亲无法生活，然而只要母亲还在，他就永远无法自由的生活。在格特鲁德病重期间，保罗试图反抗母亲的压力，于是他降低了莫瑞尔太太的营养摄入量，并增加了有毒药剂的剂量。然而在母亲死后，他对母亲的感情却愈发深厚。母亲在，生活才得以存在，母亲死去，他也对生活失去了兴趣，保罗便是格特鲁德创伤的传递。

五、 结语

《儿子与情人》描绘了一个由于婚姻不幸福而遭受创伤的女性人物形象。文中的格特鲁德与莫瑞尔本身生活背景就存在差距，因此注定不适合在一起，然而在荷尔蒙的驱使下，他们还是选择了在一起。这便是创伤产生的源头。这个失败的婚姻导致莫瑞尔一家笼罩在创伤的阴影下，从而衍生出众多的悲剧。如今，随着社会的快节奏发展，闪婚成为家常便饭，然而在如此短时间的接触之下产生的婚姻关系是否真的靠谱呢？《儿子与情人》给出了答案，也许真心相爱，然而婚姻并不应该在爱情的驱使下形成，而应考虑多方面的因素，比如家庭背景，兴趣爱好，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等。更重要的是，要经历时间的磨合，矛盾在爱情初期往往会被忽视，而等到结婚以后就会暴露出来。正因为这样，才会出现文中的悲剧，正式群男人影响女人，女人影响男人，夫妻双方影响子女，子女组建家庭后又是无休止的轮回和历史的重演。婚姻并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婚后的生活需要的是理解和包容，失败的婚姻导致的惨剧数不胜数，我们应该引以为戒，对自己负责，对对方的负责，对整个家庭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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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陕西理工大学 外国语学院，陕西 汉中 723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