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贸易便利化发展研究*

孙景兵，杜 梅

（新疆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新疆乌鲁木齐830049）

自哈萨克斯坦独立以后，中国和哈萨克斯坦两国的贸易规模从小到大，商品档次不断提高，贸易方式和贸易主体也不断改善。如今，“一带一路”建设已经开局，中国新疆被确立为“丝绸之路经济带”上的核心区，哈萨克斯坦亦成为“丝绸之路经济带”向西开放的核心区国家之一，并已连续23年成为中国新疆的主要贸易伙伴。借助“丝绸之路经济带”战略构想带来的发展机遇，中国新疆和哈萨克斯坦的经贸合作发展将进入全面提升期，因而有必要探讨双边贸易互补性和实现贸易便利化的效益与成本，并提出促进双边贸易便利化的可行性发展建议，积极推进中国新疆和哈萨克斯坦的贸易便利化发展。

一、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贸易发展现状

（一）贸易额保持高增长势头

除了2009年受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的贸易总额有所下降外，2002—2013年间双边的贸易额呈现出稳步上升的趋势。从图1中可以看出，与2002年相比，2013年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的出口额实现高速增长，进口额也明显提高，实现贸易顺差额44.84亿美元。自2003年以来，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的贸易顺差态势表现为先稳步上升后有所下滑，2011年以后又呈现出明显的上升态势。2013年，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贸易额达到122.55亿美元，持续保持高增长的态势。

图1 2002—2014年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的贸易变化①数据来源于《新疆统计年鉴2014》和中国乌鲁木齐海关数据库。

2014年，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实现贸易出口额87.88亿美元，进口额13.42亿美元（见表1）。与2013年相比，2014年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之间仍表现为明显的贸易顺差，但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的进口额出现大幅下滑，导致贸易总额下降为101.3亿美元，同比下降17.3%②数据来源于中国乌鲁木齐海关网，http：//urumqi.customs.gov.cn/。。主要原因在于受国际油价暴跌以及俄罗斯卢布持续贬值的影响，2014年中亚五国经济发展形势不佳。

特别是与俄罗斯有密切经贸关系的哈萨克斯坦，国内经济发展长期依赖石油出口，从而导致哈萨克斯坦自身的能源型经济结构失衡，对外贸易发展的推动力不足，与中国新疆的贸易总额也出现明显下滑。

表1 2014年中国新疆与中亚五国的贸易情况（单位：亿美元）①数据来源于中国乌鲁木齐海关网，http：//urumqi.customs.gov.cn/。

（二）双边贸易在中亚五国中占据主导地位

哈萨克斯坦作为中国新疆的第一大贸易伙伴，双边的贸易总额占中国新疆贸易总额的比例一直保持在40%以上。双边贸易总额占中国新疆与中亚五国贸易总额的比例除去2008年不到50%以外，2002—2013年间该比例一直保持在60%以上，使哈萨克斯坦在中国新疆与中亚五国贸易往来中的主导地位更加凸显。

图2 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贸易总额的相关比例情况②根据《新疆统计年鉴2014》、国家统计局相关数据整理而得。

从图2、图3可看出，近年来，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贸易总额占中国与哈萨克斯坦贸易总额的比例略有下降，原因在于，哈萨克斯坦出口中国的石油产品逐渐增多，而石油产品贸易主要是中国其他省区与哈萨克斯坦之间的国际贸易，中国新疆仅承担过境运输的功能和作用。但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贸易总额占中国与哈萨克斯坦贸易总额的比例一直保持在40%以上，表明中国与哈萨克斯坦之间的贸易仍主要通过中国新疆来完成。

伴随着丝绸之路经济带战略构想的积极推进，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的经贸合作前景广阔。在丝绸之路经济带向西开放的发展进程中，中国新疆明确了自身的定位，积极与中亚五国建立友好的经贸合作关系，主动发挥核心区作用。哈萨克斯坦通过加强基础设施建设，欲打造中亚地区较大的商业过境运输枢纽，使哈萨克斯坦继续在中国新疆与中亚五国的贸易往来中保持主导地位。

图3 2014年中国新疆与中亚五国的贸易总额比较③数据来源于中国乌鲁木齐海关网，http：//urumqi.customs.gov.cn/。

（三）贸易方式和主体结构日益多样化

哈萨克斯坦独立初期，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的贸易合作方式主要以边境贸易运输形式为主。近年来，双边通过互派政府或企业代表团，互派专家、技术人员，互办产品展销会、经济技术合作洽谈会等形式，使双边贸易方式日趋多元化。中国新疆的进出口商品正通过一般贸易、加工贸易、对外工程承包出口货物、租赁贸易、旅游购物商品等方式与哈萨克斯坦开展贸易。同时，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的贸易主体已从边贸小公司、个体户，拓展到以国有企业、民营企业和私营企业为主，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的大中型企业通过在石油勘探和机械制造运输等领域投资合作，兴办合资、独资企业，使双边贸易活动日益增强。

（四）贸易便利化进程加快

为加快双边贸易便利化进程，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不仅加快道路基础设施建设，提高区域内的交通便利程度，而且积极建立电子海关系统，加强海关信息化建设。

目前，中国新疆已初步形成以乌鲁木齐市为中心，以南北疆中心城市和边境口岸为依托，向周边国家辐射的多层次、全方位的过境运输网络。哈萨克斯坦也加速投资修建、修复国际运输基础设施。

另外，中国新疆从2004年起启动了以“电子口岸”为核心的口岸信息化建设，并在阿拉山口口岸试点实施“大通关”制度，全面改革作业流程，简化手续，并对通关作业流程前推后移；2008年，中国海关与哈萨克斯坦海关在中国新疆都拉塔口岸启动联合监管作业试点，双方海关启用统一的《载货清单》，提高了通关效率。

（五）贸易商品结构失衡

近年来，中国和哈萨克斯坦经贸合作主要是通过中国新疆来完成，哈萨克斯坦已成为中国新疆的主要贸易伙伴，因此中国新疆贸易商品结构可大致反映出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贸易的商品结构。

将中国新疆和哈萨克斯坦的货物贸易分为农业原材料、食品、燃料、矿物和金属、制成品、其他六大类来进行分析研究，可发现在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的进口商品结构中，主要以原油燃料为主，占中国新疆进口商品额的50%以上（见图4），中国新疆从哈萨克斯坦的进口商品相对单一。

图4 2014年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的进口商品结构①根据中国乌鲁木齐海关网（http：//urumqi.customs.gov.cn/）的相关数据，以各分类产品占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进（出）口额的比例、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的进（出）口额占中国新疆进（出）口总额的比例相同为假设前提，并整理而得。

除进口原油、成品油、液化石油气及其他烃类气等燃料外，中国新疆还从哈萨克斯坦进口农业原材料、铁铜铝矿砂及其精矿，以及纺织纱线和织物、牛（马）皮革、部分机械及零件等制成品。

而在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的出口商品结构中，以鞋类、塑料制品、建材、家电、石油机械及零件、食品机械及零件等制成品为主，占到中国新疆出口商品总额的比例近90%（见图5）。

图5 2014年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的出口商品结构②数据来源同上。

总体来看，虽然中国新疆正在提升贸易产品档次，产品的多样化和质量正在提高，但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的进出口商品结构过于单一，仍以低技术、低附加值的制成品、燃料为主。随着双边经济发展和国民消费水平的普遍提高，中国新疆具有一定技术含量的机电产品表现出明显的发展潜力，中国新疆应积极调整进出口格局，增加高技术、高附加值商品的进出口比重。

二、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实现贸易便利化的发展基础

（一）实现贸易便利化的有利基础

1.贸易结合度

贸易结合度指数是由经济学家布朗（A.J.Brown，1947）提出，后经过小岛清（1958）等人的研究得到完善，主要用来衡量两国或地区间贸易关系的紧密程度，其计算公式可表示为：

其中，a、b表示两个国家或地区，Dab表示的a对b的贸易结合度，Eab表示a对b的出口额，Ea表示a的出口总额，Ib表示b的进口总额，Iw表示世界进口总额。若Dab＜1，说明两国间是疏远的贸易关系；若Dab=1，两国间贸易表现为平均水平；若Dab＞1，则说明两国间有紧密的贸易关系。

表2 中国新疆对哈萨克斯坦的贸易结合度①根据《新疆统计年鉴2014》和《国际统计年鉴2014》相关数据整理而得。

从表2可以看出，2000—2013年，中国新疆对哈萨克斯坦的贸易结合度呈现出明显的下降。贸易结合度的数值很大，说明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之间有着非常紧密的贸易关系。

2.显性比较优势

显性比较优势指数（RCA）又称出口效绩指数，是美国经济学家贝拉·巴拉萨(Bela Balassa)于1965年测算部分国际贸易比较优势时采用的方法，它剔除了国家总量波动和世界总量波动的影响，通过某种出口产品在该国或地区出口总额中所占份额与世界贸易中该产品占世界贸易总额的份额之比，来衡量国家或地区某种出口产品的国际竞争力。显性比较优势指数计算公式表示为：

其中，a表示一个国家或地区，k表示产品类别，RCAEak表示a国或地区在k类产品上的显性比较优势，Eak表示a国或地区k类产品的出口额，Ea表示a国或地区的出口贸易总额，Ewk表示在世界中k类产品的出口额，Ek表示世界出口贸易总额。若RCAEak＞2.5，则表示a国或地区的k类产品具有明显的比较优势，表现为极强的出口竞争力；若1.25＜RCAEak＜2.5，k类产品表现为较强的出口竞争力；若0.8＜RCAEak＜1.25，k类产品表现为中等的出口竞争力；若RCAEak＜0.8，k类产品表现为较弱的出口竞争力。将中国、中国新疆和哈萨克斯坦的货物贸易分为农业原材料、食品、燃料、矿物和金属、制成品、其他六大类来分别计算中国、中国新疆和哈萨克斯坦的RCA指数。

表3 2012年中国新疆和哈萨克斯坦显性比较优势指数②根据世界银行WDI数据库和中国乌鲁木齐海关网相关数据整理而得。

由表3可得，中国新疆的农业原材料具有明显的出口比较优势，制成品具有较强的出口竞争力，其他类具有中等的出口竞争力，而食品、燃料、矿物和金属具有较弱的出口竞争力；哈萨克斯坦的燃料、矿物和金属具有明显的出口优势，而农业原材料、食品、制成品和其他类具有较弱的出口竞争力。

综合分析可得，中国新疆和哈萨克斯坦主要商品具有明显的贸易互补性。

3.贸易互补性指数

贸易互补性指数是依据贸易双方进出口商品的国际竞争力来衡量两个国家或地区之间贸易互补关系紧密程度的指标。国家或地区a出口与国家或地区b进口之间的贸易互补指数用Cab表示，其计算公式可表示为：

其中，Cabk表a地区与b地区在k类产品上的贸易互补性指数，RCAEak表示用出口来衡量的a地区在k类产品上的比较优势；RCAIbk表示用进口来衡量的b地区在k类产品上的比较优势，又称显性比较劣势指数；Wk表示k类产品的国际贸易总额；W表示世界所有产品的国际贸易额。若a地区的主要出口产品类别与b地区的主要进口产品类别相对应，两地区间的贸易互补性指数就越大。反之， 两地区间的贸易互补性指数就越小。

表4 2012年中国新疆和哈萨克斯坦显性比较劣势指数①根据世界银行WDI数据库和中国乌鲁木齐海关网相关数据整理而得。

表5 2012年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主要商品的贸易互补性指数

由表4、表5可以得出，中国新疆和哈萨克斯坦在燃料、矿物和金属、制成品方面具有较强的贸易互补性。其中，燃料、矿物和金属的中国新疆进口与哈萨克斯坦出口的贸易互补性指数大于或等于1，表明哈萨克斯坦的燃料、矿物和金属在中国新疆具有较好的市场需求；而制成品的中国新疆出口与哈萨克斯坦进口贸易互补指数大于1，表明中国新疆出口的制成品在哈萨克斯坦具有较好的市场需求，双边的主要贸易品具有较强的互补性。

（二）推进贸易便利化的效益与成本

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具有较强的贸易互补性，继续推进贸易便利化，将使哈萨克斯坦在中亚五国中的主导地位更为凸显，双方贸易关系更为紧密；有利于推动贸易自由化，消除繁琐手续带来的重复工作、资金和时间的消耗；有利于改善投资环境，不断吸引外商投资；有利于增加政府与海关的沟通合作，大大改善贸易商的守法状况。

加快贸易便利化进程，在给政府带来收益的同时，也会增加贸易成本。首先，双方建设和维护交通基础设施，实现贸易便利化的现代化通关作业改革，需要政府在基础设施的安装、调试、运行、维护上加大财政投入，提高对管理能力、引进技术的支出。其次，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的农业原材料、燃料、矿物和金属等主要商品有着较强的贸易互补性，这不仅会增加商品交易的关税成本，而且还会带来贸易逆差成本。第三，对于在推进贸易便利化进程中产生的争端，间接地增加了双方沟通交流带来的其他成本。

三、促进贸易便利化发展的对策

中国新疆和哈萨克斯坦之间的贸易结合度高、贸易互补性强，具有良好的贸易发展基础，有利于进一步推进贸易便利化。双方应借助丝绸之路经济带发展平台，抓住双边贸易高增长的发展势头，提高自身的贸易发展水平，加快推进贸易便利化进程，实现双边贸易合作共赢。

（一）继续推进“大通关”边境口岸建设

当前，通关不畅仍然是制约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贸易便利化的主要因素之一。在继续推进“大通关”边境口岸建设的过程中，乌鲁木齐海关应在口岸通道实行快速验放，实行一站式办理手续，提高联检部门内部的协作效率和效能；针对燃料进口、特色农副产品出口等主要贸易商品积极采取绿色通道便利措施；改善加强国际铁路通道、公路通道和口岸公路建设，形成以乌鲁木齐为中心，连接周边各国的现代化国际运输通道体系。

（二）充分发挥边境口岸的载体作用

当前霍尔果斯口岸已建成以建材加工园、食品加工园等为主的园区体系，拥有培育外向型产业集群的良好载体。阿拉山口口岸已建成疆内首个出口保税区，有望在巩固铁路、管道运输的基础上提高对外合作的层次和规模。而吉木乃口岸和巴克图口岸后发赶超势头强劲，有助于各地综合优势的发挥。为推进贸易便利化，加速要素跨境的流通，中国新疆陆路边境口岸除了要加大对哈萨克斯坦农业原材料、制成品等具有明显出口比较优势商品的出口力度外，还要积极培育食品、燃料、矿物和金属等商品的出口力度，增加高技术含量产品出口，加快产品比较优势向竞争优势转化。

（三）积极优化贸易方式和主体结构

中国新疆需要在适当调整中国新疆与哈萨克斯坦贸易商品结构的基础上，促进双边贸易方式和主体结构的优化。要积极促进双边边境贸易和旅游购物贸易的发展，培育和发展优势产业和龙头企业，支持优秀企业发展对哈萨克斯坦贸易市场具有竞争力的出口产品，帮助企业做大做强，创建特色品牌企业。

（四）加大推进贸易便利化的政策支持

在巩固前期合作成果基础上，加大推进贸易便利化的政策支持，有助于将贸易互补性转化成共同经济利益，进一步拓展双方合作领域，实现双边贸易的利益双赢。要加强中国和哈萨克斯坦贸易管理部门的交流与沟通，解决贸易关系中的具体问题，诸如政策和法规的稳定性问题、基础设施建设问题以及贸易环节中的税费问题等；为双方具有互补性的产品提供更多优惠政策，比如降低进出口关税、减少进出口贸易壁垒等；与哈萨克斯坦海关及相关政府机构建立紧密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提高合作层次和水平，共同推进贸易便利化的深入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