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为中国大妈而设计”的设计思考

王静 WANG Jing 方兴 FANG Xing武汉理工大学，武汉430070（Wuh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430070 Wuhan）

14“为中国大妈而设计”的设计思考

王静 WANG Jing 方兴 FANG Xing
武汉理工大学，武汉430070（Wuh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430070 Wuhan）

当一个群体出现在公众视野时，如果它的负面消息占绝大多数，那么它自然就会被公众戴上固化的“脸谱”。在各大媒体上，关于中国大妈这一群体各种消息愈来愈引起大众的关注。本文从中国大妈这一特殊群体出发，通过对比分析亚洲具有代表性的女性中老年群体的个性和共性，总结当今社会中国大妈的特点以及所面临的问题，探索改善中国大妈目前所处“困境”的方法。

中国大妈；盲从性；非理性；聚集性

2013年，“Dama”（大妈）一词被录入牛津词典，人们发现社会突然出现了一个特别的群体——“中国大妈”。根据对新闻和报告的总结，“中国大妈”可以定义为：年龄在40岁至65岁之间的在职或已退休的中老年女性；虽然不需要再为生活奔波，但是她们一路从艰难时期走来，生性节俭；大部分需要照顾子女以及子女的下一代；有一定的购买力，但对金融知识的掌握程度良莠不齐，投资容易跟风；一辈子为家庭操劳，总想尽自己所能补贴家用［1］。

她们大多数不能像英国大妈一样，在自家的小花园里学学园艺，在午后一杯咖啡静静的在图书馆呆一下午；不能像美国大妈一样，每年定期举行一、二次娱乐性的聚会，或者每年至少外出度两次假，在一个环境优美的小镇住上一段时间；也不能像法国大妈一样，拥有完善的社会福利体系和养老制度来保障日常生活。

一、中国大妈的现状

1.被贴上“标签”的中国大妈

人们开始关注“中国大妈”这一特殊群体是在2003年的非典时期，由于醋具有一定的杀菌功效，有利于治疗感冒，于是一些人开始夸大醋的功效，声称醋能够“治疗”非典，导致了全国上下的抢醋狂潮［2］。同样的情形还有2011年3月日本福岛第一核电站核泄漏事件而引起的全国抢盐风波，从当时的新闻报道来看，各地的大妈无疑是抢醋抢盐的主力军。

2013年4月金价大跌，中国大妈力战黄金市场，在短短的十天里，大妈们抢购了价值1000多亿人民币重达300吨的黄金［3］，让整个华尔街都为之震动，一时间“抢”成了中国大妈的代言词。

广场舞的出现离不开国家对全民健身运动的倡导，更离不开互联网的普及，如今网络世界不再是年轻人的专场，越来越多的中老年人进入了互联网领域，2008年黑龙江佳木斯市民自编了第一套现代广场舞，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广场舞通过网络的传播成为中年老人锻炼、交流的最佳平台。

然而，城市的广场面积是有限的，可供大妈们跳舞的地方供不应求，于是小区楼下、商场门前、人行道上，只要有空地人们就能发现跳着广场舞的队伍。于是，“广场舞事件”开始大量涌现，充斥着各大媒体头条。2014年5月末，高考在即，为了让准备高考的学子安心学习，武汉市汉阳区一小区物业在门口广场上拉起了铁丝网，以阻止跳广场舞，但不到两天，大妈们剪断并挪走了铁丝网，再次“占领”广场［4］。于是，针对噪音扰民现象，广州、上海等地出台了相关控制噪音的法律条例，禁止或限制在一定区域内开展喧闹的健身娱乐活动［5］。

2.正能量的中国大妈

2014年12月，在某网站上，登出了这样一组“外国小伙街头扶摔倒大妈反被讹”的照片，图中大妈坐在地上表情扭曲，撕扯着一个外国小伙的衣服，图片下的文字描述是：一妇女“摔倒”在地，外国小伙想帮忙扶她起来，结果这名妇女说是小伙给她撞倒的，要求赔偿1800元并抓住小伙的衣服不让走，外国小伙急哭［4］。消息一传开，引起舆论一片哗然，各地网友纷纷对大妈口诛笔伐。但事实上，经过多家媒体调查证实，真相却与现状完全不同：大妈确实是被外国小伙撞到在地，事发时小伙用中文辱骂大妈，并涉嫌无证驾驶无牌照摩托车。

2014年4月，在深圳机场出现了有趣的一幕：航班延误，为了缓解大伙的焦躁情绪，在机场候机的大妈们自发在航站楼内跳起广场舞，在大妈的感染下，不少乘客也自发加入其中，这一举动引起了其他乘客纷纷点赞；同年4月，一名五岁孩子突然堕落深井，路过的50岁大妈毫不犹豫地攀爬下井将孩子从深井里救出来；12月，一架由广西飞往泰国曼谷的飞机上，一名空乘人员突发腹部绞痛，正当大家束手无策的时候，一名年过五旬的中国大妈上前为其进行指压按摩，缓解痛苦［6］；在时尚界，青岛穿着“脸基尼”的大妈们为前法国版Vogue主编卡琳·洛菲德提供了灵感，拍摄了一组以“脸基尼”为主题的泳池时尚大片。

这些新闻不禁让人们反思， 其实， 大部分的中国大妈是充满正能量的一群人。在她们的家庭事务和公共生活中担任着重要的角色；在家庭财产和资源分配的事务中展现出不可小觑的灵活和智慧；在公共生活中爱岗敬业、 工作细心、 热心助人。

二、亚洲代表性中老年女性群体

1.印度大婶

在印度，人们受到传统男尊女卑风俗的影响，印度妇女的社会地位较低。印度教的教义中提出一个人死前必须由儿子施以临终仪式，其灵魂才能得救，于是印度的父母千方百计的想生男孩，女孩先天就受到了歧视，这就造成了印度男女比例的严重失衡［7］。印度女性一生所信奉的神就是她们的丈夫，她们每天必须顺服丈夫，竭尽所能的讨丈夫欢心，这种思想在民间根深蒂固，印度女孩从小就会被家人灌输将来做贤妻良母的思想。

印度一直是世界黄金消费的第一大国，黄金对于印度女性来说是生活必需品。印度人爱黄金是有文化传统的，在印度，出嫁女孩的嫁妆价值的高低和在男方家庭中的地位高低成正比，闪亮的金饰占嫁妆的很大一部分（见图1）。据统计，2010年印度发生因嫁妆不足而被夫家烧死新娘的事件达8391起，意味着每90分钟就有一位新娘被烧死［7］，所以在很多印度家庭，父母会将一辈子的积蓄都花在女孩的嫁妆和婚礼仪式上。

图1　印度大婶选购黄金饰品

受传统的家庭观念影响，印度女性被禁止进入工作领域，她们大多数从事家庭手工劳动，所得的酬劳也十分微薄。印度大婶的日常生活也是如此，休息时去寺庙里祈祷，坐在家门口拉拉家常。她们的经济权利不高，身为妻子，她们必须依附于自己的丈夫和婆婆，身为婆婆，她们可以掌权家中的食物分配，但是在财产方面却无法参与。

2.渡边太太

“渡边太太”一词代指那些有经济头脑、富有理财意识的日本家庭主妇们（见图2）。日本的城市家庭的结构大多是男人工作赚钱养家，女人在家处理家务、照料孩子、打理家庭财务［8］。她们最擅长日元套利交易——借入低利率的日元，投资于收益率较高的国外债券或外币存款。渡边太太改变了传统日本家庭妇女在公众心里相夫教子、主持家务的全职太太的形象。

图2　渡边太太

日本的中老年女性相对于年轻人而言是比较富裕的，在操持家务之余，她们在个人皮肤保养、服饰搭配方面投入较多的时间和金钱。日本中老年女性的生活相对轻松和悠闲，除了主持家务，投资理财，照顾丈夫的饮食起居外，她们更多地将时间放在个人爱好上，参加兴趣班，学习外语和插花等，或者是约上好朋友一起泡温泉。她们认为中老年人应该拥有自己的生活。

三、中国大妈的个性特点

1.盲从性

中国大妈的盲从性主要体现在投资消费方面。汇丰人寿发布的调查报告《未来的退休生活：为何家庭很重要》揭示了中国女性在家庭财务决策中的地位：约有63%的中国女性表示家里的财务规划几乎都由她们经手。甚至有机构统计，中国大妈们人均手中可投资的资金约8万元。然而，她们大多比较缺乏金融投资方面的专业知识，所以当她们想利用投资实现财富的增值来缓解大额消费、养老、住房等压力时，她们的投资方向就容易受他人影响，她们的投资行为总呈现出盲目的“抱团效应”。

在消费方面，中国大妈们喜欢跟风消费，我们经常在新闻报道中看到这样的消息：“中国大妈在日本疯抢马桶盖”、“中国大妈全球扫荡‘苹果’抢到纽约首部iPhone 6”。当大妈们从日本抢回马桶盖时却发现它其实“made in China”；花高价从韩国买回的声控电饭锅，因不能识别中文语音而无法正常使用。

2.非理性

中国大妈的非理性特点主要体现为：动机理性，表现不理性。随着社会的发展进步和经济收入的提高，中老年人开始逐渐摈弃以前“重积蓄、轻消费”的传统观念，中国大妈也不例外。多数大妈曾经历过物质和精神生活相对贫乏的20世纪五、六十年代，个人追求没有得到充分满足，因此，当他们从工作和家庭的压力中解脱后，极其渴望自己的晚年生活能过得幸福、健康、充实。

在这样的背景下，大妈们容易轻信一些被商家夸大效果的保健产品和网络上流传的“知识性谣言”。她们想通过使用保健品来使自己更加健康，因为她们相信“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当面对商家夸大其词的广告，她们往往显得不够理性。

3.聚集性

中国大妈这个群体深受传统文化的影响，人生经历相对比较坎坷，她们当中有很多人经历过20世纪六十年代上山下乡运动、八十年代的改革开放以及九十年代的下岗潮，生活在集体化社会，参加过各种集体活动［9］。在这样的生活方式影响下，她们深深地明白“人多力量大”、“团结就是力量”的道理。所以中国大妈热衷有较强聚集性的“集体活动”。

四、改善现状的方法探究

在钢筋水泥的时代里，中老年人的社交资源稀少，以往的邻里社交和血缘社交逐渐弱化，导致这一现象的主要原因是因为：目前国内的公共生活形式太过单一，主要以室内活动为主，户外活动较少；公共设施相对匮乏，现有的针对中老年人的公共生活活动较少，尤其是针对中老年女性的公共生活相比之下就更少了。正是因为以上诸多原因导致了中国大妈们的空闲时间无处消遣，她们渴望社交生活，却又找不到合适的方式。

国内目前专为中老年人设计的网站有“金霞网”、“乐龄网”、“中老年网”，针对中国大妈设计的有“大妈在线”等。这些网站主要功能是为中老年人提供相关新闻和保健知识，内容相对较单一，互动性不强。

在国外，新加坡最早引入“邻里中心”这一社区服务概念，在3000～6000户居民中设立一个功能较齐全的商业、服务、娱乐中心，能够有效的解决城市居民生活质量和城市环境中的若干实际问题，为居民提供公共活动空间［10］。“邻里中心”具有规模适中、集中化、人性化、休闲性和较强凝聚力的特点，目前已在天津、厦门、昆明等多个省市以特许加盟的形式建设了邻里中心。

在现有“邻里中心”的基础上，我们也应该为中国大妈们这一特殊群体提供属于她们的社交方式和公共活动形式。

2015年9月6日，文化部、体育部、民政部和住房城乡建设部联合发文将广场舞活动纳入基层社会治理体系，要求给大妈们就近提供广场舞场地。这也说明了中国大妈的行为和公共生活开始逐渐受到人们的关心和关注。

针对中国大妈以上特点，结合中老年人的眼睛老化等生理特征，笔者为中国大妈设计了一款社交APP，它的社交范围广，大以城区为单位，小则以居住小区为单位。大妈们可以选择不同兴趣爱好建立兴趣小组，实时在线交流，小组自由组织活动，每个兴趣小组有由大妈们推选出的管理员，并一起制定活动原则和规范，大家互相监督和管理，有助于大妈们的日常活动规范化，丰富她们的社交生活。APP主要特点有首页设置为宫格导航模式，便于搜索；界面图片大，方便查看；目录层次少，打开步骤少；内容简介，文字内容长度适中；字体大小和颜色可辨别度高（见图3、图4）。

图3　框架原型图

图4　界面效果图

［1］赵刚.“中国大妈”背后的秘密（上）［J］.中国经济报告，2014（12）:94.

［2］应琛.中国大妈成名之路［EB/OL］.（2014-01-10）［2016-03-10］.http://finance.qq.com/ a/20140110/003618.htm.

［3］凤凰网.“中国大妈”背后的经济现象［EB/OL］. （2014-03-27）［2016-03-10］. http://finance. ifeng.com/a/20140327/11987849_0.shtml.

［4］ 中国文明网.让“大妈”成为正能量代名词［EB/ OL］.（2013-11-20） ［2016-03-10］.http://www. wenming.cn/ddmf_296/pljd/ddwt/201311/ t20131120_1590799.shtml.

［5］ 侯胜川，宋梁.“广场舞事件”所折射出的社会问题探析［J］.南京体育学院学报，2015（2）:47-48.

［6］ 钟晓慧.中国大妈：负面标签与积极个体［N］.中国妇女报，2014-09-16（B2）.

［7］黄崇佳.近代印度女性家庭地位研究［D］.贵阳：贵州师范大学，2014:17，19.

［8］邢力.中国大妈PK渡边太太：谁是理财达人［EB/OL］.（2015-03-10）［2016-03-10］. http://www.p5w.net/money/lczh/201503/ t20150310_974649.htm.

［9］ 王芊霓.广场舞为何被污名化：“文革”一代的大妈向何处去？［EB/OL］.（2015-04-07）［2016-03-10］.http://www.thepaper.cn/newsDetail_ forward_1317639.

［10］谭博裕.新加坡“邻里中心”社区商业模式对中国的启示［J］.专题研究，2011（8）:256-257.

（责任编辑 曾琎）

Refl ections on Design for Chinese Dama

When a group appears in the public eye, if its negative news accounts for the vast majority, then it will be put on fi xed public "face". "Chinese Dama" may be such a group with negative news in China. This paper studies the emerging of the Chinese Dama and compares them with other Asian counterparts to reveal the characteristics and the problems the group face; so as to explore a way out for the group.

Chinese Dama；blind obediance；irrational；clustering

J023

A

10.3963/j.issn.2095-0705.2016.03.014（0083-05）

2016-03-10

王静，武汉理工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硕士生；方兴，博士，武汉理工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