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是远方

2016-09-01 08:20姜强国
北京青年周刊 2016年33期
关键词:全群笔墨绘画

姜强国

夜空总是在星光灿烂中高阔。

万千星辰都是在自己的位置与距离里闪烁不同的光亮。

我们往往因为光亮的明暗而印象、意象、形象进而具象那一颗星是明星或者巨星。

这种习惯的思维和现象,使我们忽略和误识了很多真正的艺术大师。

他们在远方,在我们无法看清的地方。

他们多年如一日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自然而然地散射着自身的光亮,恒久的光亮,独特的光亮,远方的光亮。

画家许全群就是这样的一颗星,一颗不带有任何多余光环的星,独自发光的星,你不一定看见但只要认真看就在眼前的星,一颗遥远而又近邻的星,一颗卓越而又平凡的星,一颗淡薄名利的星,一颗不依赖任何因素反光的星,一颗具有自己轨道正常运转的星,一颗独具光芒的星,一颗承受了时间和空间风雨洗礼的星,一颗普通而又具有强烈美学意义的星。

真正美丽的色彩与线条甚少于喧闹里开花。

艺术的魅力如同傲雪开放的寒梅,寂寞中开放的花朵往往经得起时间和审美的考验。

一个彻底的艺术家从来都不需要冠以“著名”来提升自身价值,尽管我们这个时代发生了很多令人啼笑皆非的误会和笑话。你不可能让一个浮躁时间很快回归宁静,中国不行,外国肯定也不容易。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任何艺术形式,形式的本身早已不再重要,正如“功夫在诗外”一样的套路,绘画的全部功力同样在绘画之外,这是一个浅显的道理,深刻的总结。

看看全群身后的脚印也许可以帮助阅读他的人生经历和绘画作品。

曾经美院专业学习油画的全群,长期任职于人民美术出版社从事专业创作。

五零、六零、七零甚至八零后成长过程看过的很多连环画册都是出自他的手笔,他所创作的《封神演义》、《三国演义》、《杨家将》、《三打陶三春》、《欧阳海》以及文革期间创作的大量的天量印刷的如《欧阳海之歌》等油画、宣传画脍炙人口、家喻户晓。

长期的连环画绘制,全方位锻炼和提高了全群的审美绘画水准,千锤百炼的素描人物造型功夫,透视场景变换能力已至炉火纯青境界,全群造型和构图的本领在业内堪称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熟识全群的画家同行无不为之折服。

全群先后在东京、台北、香港、新加坡、泰国曼谷、马来西亚吉隆坡多次举办过个人画展,受聘为吉隆坡艺术学院客座教授、马中友好美术馆艺术顾问、世界艺术家联合总会秘书长,出版过包括业内公认的象牙塔大红袍(人民美术出版社)中国当代名家个人画集在内数十种大型画集。

今天的社会空气日益燥热,临近一点即燃的安全界限。正是在这个环境里,我们的时代就更加需要真诚和感知。

全群的情怀与作品里总是藏有一种隐约的责任。

漂游天涯的旅途中,他看见了什么?感悟到了什么?他的画作告诉了我们人生的位置和生活的艺术。

把道理还给思考,把思考还给心灵。

把长路交给远方,把远方交给自己。

全群在颠簸流离的飘荡中,守护着自身纯粹的精神和纯粹的欢乐与忧伤,在一幅幅震撼视觉的画面上忘我地赞颂着自然、生活与人的崇高、美丽、还有阴影。

在那个几近绝望的时代,我们还能有多少热血沸腾的歌唱和奋斗?

全群确是一个很早就看见曙光的战士。

他时刻都站在创作战场浩荡的战斗队列里,勇于接受历史风雨的洗礼和时代浮云的考验,还有绘画、还有自身的挑战。

全群的画充满书卷的纹理和旅途的行色。

他在那个共和国风云变幻的年代里,踏遍了神州的山山水水。

名山大川的胸怀和青山绿水的情操在他的画卷里,笔墨浓淡出一种哲理,一种境界,一种精神和物质组合的无形的力量。

那些云里雾里、雨里雪里、风里浪里、日里夜里、正里反里升腾出园林意象、皇宫想象、北国诗忆、江南雨情。

林海白桦印象了大地壮丽诗篇,鲜花在水墨里开放出脱俗的笑容。江南水乡的意境力透纸背的婉约,北国风光的落雪尽染层林的粗犷……

艺术的创作可以是天方夜谭,可以是香格里拉,可以是世外桃源,也可以是诺亚方舟。

全群的画,是心灵深处里那一刻绽放的感觉,是自然色彩中一片纯粹的情感。

这个时间是一张可以声情并茂的明信片,一种可以邮寄珍藏的记忆,一朵可以唱歌的男人花女人花,一座可以飞翔的房子。

尼采曾有言在先:“距离每个人最远的,就是他自己”。这话千真万确。

距离建筑最远的,肯定是设计自身。

距离绘画最远的,自然是画家本人。

每一个人的眼中都有一片浮云中的乐土。

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座梦想里的建筑。

每一个艺术家的笔下都有自己的情怀,视觉外的天地,梦里的世界。

我从全群的眼睛里,清楚地看见了他透彻的情感在瞳孔里真诚的流露,并且深深浸染洇透那心血结晶的画里画外。

通过艺术你可以读出神思里的真实。

超越绘画你可以看见迷幻中的浪漫。

色彩与光影的布道者,美学和神思的布道者,生活与反形式反时代理念冲突,艺术实践的战场充满了时间与空间的激战,全群在巩固民族阵地的同时,组织了一次又一次突破传统的冲锋,思潮如海,色彩如血,他的笔下,宣纸堆积成山,精神物质的收获硕果累累。

如果说绘画是一道漫漫长途,画笔就如同艰难跋涉的腿脚。

继承是对于传统经典的一次伟大的重逢,创新则是对于传统习惯的一个悲壮的告别。

传统对于生活的各个领域都是我们无可厚非的基础和曾经的经典,而习惯则不仅仅是一种感情、一种文化、它甚至是一种爱和无法改变替代的东西。

全群就是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跋涉在艺术人生的万水千山,探索过,固守过,冲锋过,突围过,失败过,成功过,痛苦过,欢乐过,彷徨过,反思过,就是没有放弃过,绝望过,投降过,逃跑过,一步就是一个脚印。

没有人为的、多余的激情和矫情,他站在那里。

很多感觉可以在瞬间丢失。

当你视金钱不再万能,你可能是万能的。金钱本来可以视如粪土,只是人们忽略其中的关系。

全群生活态度和创作态度的大度是熟识他的朋友所公认的。

因为胸襟开阔,所以画面壮观。

我们伟大天才的良师益友吴冠中先生“笔墨等于零”的诤言犹在耳畔,一个站在绘画艺术巅峰的人,一切功利和功夫自然早已不在话下,更何况区区笔墨技法。

鲁迅的精神在他血管里奔腾,他的话所以“雷人”或者“怪异”,那是因为先生思想的纯净童真,深刻尖锐。任何暴雨倾盆的侵袭他的从容“胜似闲庭信步”。

这种精神境界于全群如同一种不约而同击掌欢呼的“英雄所见”。

全群画于理中,笔墨的忽略早已是多年前的一抹残云。

笔墨是什么?笔墨是工具,笔墨是基础,笔墨是训练是技术,说到底笔墨就是笔墨。愚人弱者还在为笔墨伤神,高人智者早已天马行空。

笔墨已经熟练到一种不存在时,无懈可击的技法很可能是一个艺术大师创新突破的障碍或灾难。

当笔墨于胸中成为一种自然,进而演化为一种必然,从而淡化为一种超然。

古人“下笔有如神”的推说感应,源于藏锋笔墨的出神入化境界。所以吴老先生眼中斑驳陆离的《墙上秋色》画中有画,大师笔下的《荷塘》过客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而全群的《水街细雨》的天上人间在无声无语里湿了你我的衣裳,《江南水乡》橹声跳出笔墨而余韵不绝,《荷影》在岁月的舞步里节奏铿锵,《烟雨山色》的雾擦拭出草木理想化的原色,《林中秋色》独语的沉寂暗喻了世态炎凉中可能的凄美……

生活就是艺术,生活的现象和景象是艺术。

全群的目光入木三分,通过现象直接看到了生活的本质,这是一个画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的创作基本功。

看世态炎凉,悟人间冷暖,意象里的夜空星光灿烂,我们很容易从中也感知爱恨情仇的泪水和欢笑,平等的尊重,情感的珍视,还有抑郁的痛和恨。

对于永远都在跋涉的人,明天是一种希望,也是事实。

目光是远方,距离是道路。

走在前方的人们,他们就是远方。

前方是远方。

对于今天,每天都是永远的远方。

全群长年独自耕耘在广袤的生活中,他热爱登山。

我们相约要攀爬更多的那几座高峰。不知不觉中他已站在山顶。他叫我克服攀登的心悸气短,上得山顶,长河大川就变成了线条和色块,但是大地的视野又是另一种壮丽,从中可以轻易感悟生活的美好,人生的壮丽真的可以是天高地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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