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美学意境理论在现代产品设计中的应用研究

王方良，李立全

（深圳大学 艺术设计学院，广东 深圳 518060）

传统美学意境理论在现代产品设计中的应用研究

王方良，李立全

（深圳大学 艺术设计学院，广东 深圳 518060）

意境是中国传统美学思想的核心范畴，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民族精髓。意境理论介入现代产品设计，既是文化振兴和消费需求导向的现实需求，也是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理论需要。意境理论不仅可以凸显产品设计中的“中国情”，而且可以深化传统文化在产品设计中的表达。本文对意境思想的形成与发展、意境的特征、意境的表达方式进行了梳理总结，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现代产品设计中意境设计的基本理念、设计原则、设计流程和设计方法。

传统美学；意境；设计

意境是中国传统美学思想的核心范畴，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民族精髓，在整个中国传统文化体系中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意境一词的出现与使用最早见于文学创作与文艺批评中，是中国艺术创作与价值审美追求的最高境界。意境理论从孕育到发展形成经历了长期而复杂的历史过程，融合百家精华与艺术精髓，对中国传统美学思想影响深远，也正是因为意境理论的复杂性、独特性与丰富性，才使中国传统艺术与民族文化保持了独特而鲜明的民族气质。

意境理论介入现代产品设计，既是文化振兴和消费需求导向的现实需求，也是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理论需要。意境理论不仅可以凸显产品设计中的“中国情”，而且可以深化传统文化在产品设计中的表达深度。其对于打破当前产品设计中的设计同质化现象，摆脱西方设计文化的冲击与影响，在产品设计中更好地塑造民族文化价值，还原本土审美理念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一、意境理论的内涵

意境体现了中华民族对独特精神艺术的最高追求。从古代先秦哲学到成熟的意境美学理论形态，经过了漫长而复杂的历史过程。在我国先秦哲学思想理论阐述中儒家的“意象”说、释家的“境界”说以及道家的“象罔”说、“意致”说等，都对意境理论的最终形成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推动作用，为后期意境理论的形成奠定了基础。道家哲学思想中的“有、无、虚、实”等理论要素因最早涉及意境理论的基本架构更是被大多数学者认为是意境理论的哲学本源。其中老子对“道、气、象”的辩证理解被称为是“中国美学的起点”。

“意境”一词的真正出现，作为文论术语来自于唐代王昌龄的《诗格》。继王昌龄的《诗格》之后，中唐的皎然对于“意境”一词又做了进一步的详细阐述，在其《诗议》中提出的“境象非一、虚实难明、妙用无体”等概念极大地丰富了意境本身的内涵。在此基础上，司空图在《与极浦书》中提出了“象外之象，景外之景”的概念，后来又在《二十四诗品》中提出“超以象外，得其环中”，指出要创造出“象外之象”的意境内涵，就必须审美客体即所谓的物象与审美主体的情与思高度融合，情景交融，达到“思与境偕”的意境创作要求。司空图所提出的“象外之象，景外之景”与“超以象外，得其环中”标志着意境发展的基本成熟。

王国维集中国传统意境理论之大成，首次将中国传统意境理论引入到现代美学的范畴，他受西方叔本华等无功利美学思想的影响将文艺与人生结合起来，对意境的概念进行了明确的界定，使之成为成熟的理论形态。在王国维的意境美学中，强调意境表达的真实性与自然性。朱光潜在王国维意境理论的基础上提出了“人生艺术化”，用“直觉说”对意境进行了重新解读，推进了现代意境理论的发展和深化。宗白华对于意境理论的推动发展，不单单局限在诗艺等领域，而是升华到民族文化的高度，包含了一切艺术与文化，上升到了对人生命意义与价值思考的高度。其在《美学散步》中如此阐述：“就中国艺术方面——这中国文化史上最中心最有世界贡献的一方面——研寻其意境的特构，以窥探中国心灵的幽情壮采，也是民族文化的自省工作。”［1］168

通过对意境理论形成发展的归纳梳理，就意境的本质特征我们可概述为：“意境即通过情与景，心与物的高度统一，达到情景交融的自然状态，以虚实相生的阐述方式来塑造意境作品的境外之境，言外之致以及弦外之响，在此基础上最终使读者感悟到生命的灵动与人生的意义，达到‘灵境’的最高状态。”这其中的诸多涵义不乏来自道家、释家等的东方哲学思想，还包含了近现代王国维意境理论的情景自然性以及宗白华的意境本质论等核心观点。

综上所述，对于意境意义的表达，或者说对意境意义结构的解读或阐释，存在着三种主要形式：

1.情景交融的自然构造

王国维在其阐述的“意境”理论中认为，意境的产生需要依附一定的艺术形象，而后通过情感与艺术形象的灵动融合，达到情景交融的自然状态。因此情景交融的自然状态被视为意境形成的基本构造，在意境形成的灵动空间里，若无情景交融的前期介入，意境所体现的生命空间将不复存在。所谓的情景交融即审美主体（人）与审美客体（艺术形象）所发生的微妙关系。在情景交融的意境空间里，审美主体将对于生活的追求或者对于现实世界的态度巧妙地融合到审美客体中，使审美客体表现出具有生命韵味的灵动气息与情意之蕴。

2.虚实相生的艺术阐释

“情景交融”为意境空间的准确塑造与表达提供了基础韵味与自然构造，为意境的产生形成与真正发酵提供情感引子。“然而情景交融并不等同于意境，情景交融只是创造与生发意境的重要方式和手段”［2］1。“中国传统艺术理论中还有一对虚与实的范畴，实即实境，就是艺术作品中的实体形象，虚即虚境，就是艺术形象之外的审美境界。”［3］304在情与景的表达之中，景则为实，而情则为虚，实中求虚，虚与实生。意境的灵动之美离不开情景交融的自然构造，更离不开虚实相生的艺术阐释。虚实相生是意境空间塑造与表达的核心本质，是真正将审美主体与审美客体进行物我融合，进一步通过审美客体的艺术塑造来升华意境自身的灵动境界。

3.哲学思想的灵动传达

在现代意境理论发展阶段，宗白华突破传统意境纯粹诗艺的创造和发展空间，将意境的发展上升到民族文化的高度并涵盖一切文化与艺术。通过意境空间的展现让读者感受到生命的价值与意义，即意境发展的另一个高度——“灵境”，这是意境发展的本体核心，体现了“天人合一，物我合一”的东方哲学思想。

简而言之，意境的产生来自于东方哲学思想中对自然观、生命观的观察与领悟，后经宗白华现代意境理论的推动，又将这种核心的东方哲学思想通过意境空间的阐释传达给读者。对浑厚而深邃的自然观、生命观以及现代人生价值的追思，是意境空间塑造与传达的至高审美追求与文化传承精髓，其代表了意境古典美学与现代美学的最高成就。这种意境哲学思想的传达是意境最核心的生命律动。

二、产品设计中的意境营造

“产品设计即在设计过程中在保证作为主要内容要素的实用价值实现的基础上，同时考虑合适的外在形式作为主要的形式要素来形成审美对象，在用户的亲历使用中诠释出它的情感价值。”［4］15因此产品设计中的意境营造即在保证产品实用价值实现的基础上，将意境营造中的“实境”与产品的造型或造型结构进行巧妙融合来实现意境形成“虚境”的一个过程，所谓的“虚境”即产品意境营造的核心，旨在向每位用户传达出产品设计的思想价值与文化内涵。

图1　山水风云［5］

平面设计等领域的意境营造都是将传统意境美学中的古典意境引入其设计中，通过设计的再抽象与再概括来体现设计中的意境传达。比如在平面设计中引入古典水墨意境来体现其设计中的意境美学，如图1所示。同样，产品设计中的意境营造也将会通过古典意境的引入来实现造型或者造型结构上的意境传达。

但产品设计中古典意境的引入与平面设计、建筑设计不同，产品设计中古典意境的引入，一方面是将古典文论诗词和水墨山水意境中塑造的“实境”引入到产品设计中与产品的造型进行融合，为产品意境的表达绘制最基本的产品“实境”；另一方面则通过引入的“实境”与产品造型元素进行设计融合，最终实现产品意境表达的境外之境——“虚境”，进而通过“虚境”的阐述来体现产品设计的文化内涵与生命思想。

产品设计的意境营造在引入正面的“实境”后，最关键的核心部分便是实现“实境”与“虚境”的转换，达到虚实相生的艺术高度，在此基础上才能真正实现意境的生命律动，给人以人生价值与精神思想的感悟，领略其中最本质的思想内涵与文化体系。

无论是文论诗词还是水墨山水的意境表达，都存在着一种丰富联想的生命律动感，通过对文字的不断联想与对虚实的视觉延伸达到意境的“静中之动”，这与道家思想中的“道”的理解是相同的，即所谓的既永恒又运动的“道”之宇宙观。而产品设计中的意境表达要实现“实境”与“虚境”的“静动”转换，无法靠文字的联想来实现，由于受产品造型基础的限制更无法从视觉空间中实现动的延伸，因此产品设计中的意境营造方式是要“实境”真正的动起来［6］，这种“实境”的静动转换必须依靠产品造型中的形式要素，将产品造型中的形式要素巧妙的融合到“实境”中的每一个物象中，通过用户与产品使用时的互动关系，来自然的表达出“实境”的生命律动，通过这种律动关系来实现虚灵之境，给人以丰富的联想与生命感，通过对自然的灵动感悟，升华自己对人生价值与生命意义的思考。

三、产品意境的设计理念和原则

设计是一种把计划、规划、构思、解决问题的方法通过视觉的方式传达出来的过程，这其中包含了理性思维与感性艺术的融合辨证，正是这种融合与辩证才使得现代设计丰富多彩，富有理性与情趣。意境理论是中国传统美学思想的核心，也是中国传统文化体系的民族精髓，代表了中国传统美学与现代美学的至高成就，具有鲜明的民族性和中国情。因此意境理论融合到产品设计中，在实现产品设计理性实用价值的基础上，不仅可以塑造产品设计的独特艺术性，在更大程度上还会体现产品设计的民族文化与人文价值，通过这种民族文化与人文价值的传播表达，让更多的用户感受产品设计带来的文化内涵与思想精髓，这便是意境设计最核心的理念［7］。

1.意境设计理念的塑造

意境的营造必须基于一定的艺术对象，通过审美客体与艺术对象的“情景”融合，来实现虚实相生的艺术表达。即通过具体的艺术对象——“自然实境”的选取并结合用户丰富的联想来实现“虚境”之文化高度与思想内涵的传达，在用户与产品发生互动关系的同时，真实地感受这种生命律动之美，升华自己对人生价值与生命意义的思考。因此意境设计理念的塑造即首先为设计的产品创设一种情景——“实境”，使情景内的所有“独立物象”与产品设计中的造型形式要素按照有机统一的原则进行巧妙融合，通过设计师情与意的感性设计表达，最终使产品造型与创设的情景高度融合、浑然一体；而后通过用户与产品的互动关系，使创设的情景自然律动起来，通过这种自然融合的律动来实现更高层次的“虚灵之境”，给用户以丰富的自然联想，在有限的产品造型空间里感受无限的自然诗意空间，更进一步引发用户在纷繁芜杂的现实世界中对人生价值与生命意义的思考，感受自然之象，感悟道家之法，感思释家之净。

2.意境设计的基本原则

在上述意境设计理念的塑造阐述中，最核心的塑造便是实现“实境”的自然律动，只有通过“实境”的真正律动，才能实现“实境”向“虚境”的过渡，才能在更深层次的意义上体现意境之美，这便构成了意境设计的核心原则，即意境设计之“实境”的自然律动原则；再者，所谓的“实境”要真正地自然动起来，富有生命力和自然韵味，则必须通过产品设计中的造型形式要素与“实境”中的“独立物象”高度融合，自然协调，使产品的整体造型形态与创设的情景融为一体，物我为一，这构成了意境设计的首要原则，即“物象”与造型形式要素的有机统一原则。意境设计的基本原则是微观“有机统一原则”与宏观“自然律动”原则高度协调的必然产物，是意境设计展开与拓展的核心设计准绳。

产品意境设计的开展离不开意境设计理念与意境设计原则的共同配合推动，意境设计理念为产品设计中的感性层次提供高品质的情感设计之魂，在满足产品使用功能的基础之上，赋予了产品更深层次的生命力与情感性；意境设计原则在产品设计展开后保证了产品意境设计的准确表达，为产品意境设计的全面表达与升华提供基本保障与设计准绳。

四、产品意境的设计程序

李砚祖就设计程序的建立有如下描述：“设计程序是设计实施的一种过程，每一设计都有自己的过程即程序。设计程序与设计方法又有一定互为关系，即设计程序往往与一定的设计方法相适应”［8］102，基于意境设计理念的产品设计由于意境理论的介入，其设计流程与设计方法必然与传统产品设计的流程与方法存在着不同之处。正如李砚祖所说，每一个设计都有自己独特的设计过程，而意境设计由于其独特的文化跨界融合，必然存在着其自己独特的设计方法并应用于专门的设计流程中。

在一般性传统产品设计流程的广义思维基础上，结合意境设计的特殊性，产品设计共分为三个主要阶段，即意境设计的分析阶段、意境设计的展开阶段、设计方案的细化阶段，这三个阶段的展开与实施紧紧围绕着意境设计理念与意境设计的基本原则而进行，层层递进，前后呼应。其中意境设计的分析阶段至关重要，它将帮助我们通过对立项产品的系统分析来建构适合本产品的意境情景，结合意境情景的建立对产品造型形式进行分析、提炼与整合；而意境设计的展开阶段则集中体现了意境设计基本原则与意境设计架构方法在意境设计中的具体运用，本阶段展开的成功与否直接决定了本周期产品设计流程建构的是否得当，决定了产品意境设计的最终表达；设计方案的细化阶段将再次呼应第一、第二阶段的分析与综合，集前两个阶段之大成，通过视觉传达的方式来呈现具体的产品设计方案，通过对具体设计方案的认识与理解来感受产品意境设计的最终体现。

五、产品意境的设计方法

在基于意境设计理念的产品设计中，我们提出了意境设计的基本原则，即宏观上的意境“自然律动”与微观上的“有机统一”原则。产品设计中的意境表达首先依据意境设计理念而展开，通过意境设计的基本原则来具体实施。如何实现产品中意境设计的基本原则，则离不开基于意境设计理念具体产品设计方法的运用。

图2　洛可可作品——香盘［9］

1.“情景”律动法

根据王国维对意境形成的阐述，我们可理解为：意境的形成在真情、实境构成的艺术形象之外，还必须要具备能启发和引导用户进行丰富想象与联想的神境、空境、灵境。因此产品设计创设的实境能否启发和引导用户进行丰富想象与联想成为意境表达的关键。

情景律动法要求在产品设计之初，即要明确产品的使用功能以及用户是如何与这个产品进行交互的，进而根据功能所释放出的设计信息来赋予这个产品特定的“意境情景”。意境情景不是对现实情景的超写实，而是经过艺术化手法处理后的产品“实境”。“意境情景”确立后通过设计师情与意的感性设计表达来实现产品整体造型与“情景”的高度融合，最后通过与产品的互动关系来实现情景的自然律动，引导和启发用户进行丰富想象与联想，体现产品设计中的意境之美。如图2由洛可可设计的高山流水香盘，香在燃烧的过程中会释放烟气，烟气的自然律动可实现视觉上水气的丰富联想，“水气”结合山石等元素，营造出了一种高山流水的“实境”。这种产品“实境”结合空间环境氛围可给用户以禅、道、清修的情感体验。设计者正是通过这种律动的自然情景来引导用户进行丰富想象与联想，并进入到另一种具有高度思想观的神境与灵境。

2.意境构图法

意境构图法即以创设的情景主画面为核心，在进行具体的产品造型设计时，产品的所有造型形式要素包括造型形态、造型结构、造型色彩、造型材质等要素的排列组合依据创设情景的自然画面而展开设计排布，即造型的整体设计要与情景画面的所有物象保持高度统一与自然融合。通过意境构图法的排布设计指导，产品的造型设计才能有条不紊，才能与创设的情景画面保持协调一致，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产品意境设计的准确表达。在图3配料碟的意境设计表达中，意境构图法在其中的运用体现在配料碟的整体造型设计，包括碟子的外缘造型与内部花边造型都依据情景“花朵绽放”的画面来进行排布与设计，实现了配料碟整体造型与“花朵绽放”情景的高度融合与协调统一。这种协调统一体现为“碟子即为花朵，配料充溢后的形态即为花心”的自然构图思想。

图3　创意碟子［10］　

图4　中式墨竹风格挂钟［11］

3.形态自然法

形态自然法即在产品整体造型设计依据意境构图的方法完成排布设计后，产品造型形式的独立要素设计要与情景内的独立物象保持自然形态的统一。图4所示中式墨竹风格挂钟的意境设计中，挂钟的整体造型与创设的“竹林”依据意境构图的方法形成了自然统一，而其中挂钟的指针作为造型形式中的独立要素，要与“竹林”情景中的独立物象“竹叶”保持形态的自然统一，因此指针的造型设计根据形态自然的设计方法设计成为一片“竹叶”的形状，而不是一根单独纯粹的现代指针，实现了挂钟整体造型与“竹林”情景的完全统一。

六、结　语

本文通过对意境理论的基本特点以及意境在产品设计中营造方式的研究，提出了产品意境设计理念的基本观点与意境设计的基本原则，并基于意境设计理念的观点建立了一套较为专业且独特的产品设计流程与意境设计的建构方法，完成了产品从宏观指导到细节设计的意境设计系统的建立。这种系统的意境设计分析与归纳推理可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产品意境设计的真实表达，彰显产品设计中的中国传统文化价值与本土审美品味。

［1］ 宗白华．美学散步［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

［2］ 蒲震元．中国艺术意境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

［3］ 林兴宅．象征论文艺学导论［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4］ 张宪荣．工业设计辞典［M］．北京：化学工业出版社，2011.

［5］ 靳埭强．山水风云［Z］．南都艺术沙龙靳埭强海报设计主题展，2015.

［6］ 秦杨．设计艺术的形态语言及其流变［M］．艺术百家，2014（2）.

［7］ 王启庆．艺术设计与日常生活的审壮大批判［J］．艺术百家，2014（2）.

［8］ 李砚祖．艺术设计概论［M］．武汉：湖北美术出版社，2002.

［9］ 洛可可作品—香盘［EB/OL］．http：//www.4241.cn/post/160.html.

［10］ 创意碟子［EB/OL］．http：/chuangyicheng.com/sp.

［11］ 中式墨竹风格挂钟［EB/OL］．http：//www.icax.org.

J0-03

A

1671-511X（2016）03-0120-06

2015-12-08

王方良（1975—），男，山东诸城人，博士，深圳大学艺术设计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工业设计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