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桥西

2016-08-24 08:39又凡
今日民族 2016年7期
关键词:乡村音乐乐手大理

□ 文·图 / 又凡



戴·桥西

□ 文·图 / 又凡

戴·桥西来自美国加州。2002年,美国的一个播音台网站,有一篇介绍北京地下摇滚的文章,里面有野孩子、舌头、二手玫瑰等10个实验、先锋乐队以及周晟等实验音乐人。戴·桥西是在2006年读到这篇文章的,后来,他发现,文章里面一半以上的乐队和乐手,如今都生活在大理。

“这些都是我佩服的人,在东方和西方,从年轻时激烈的摇滚到后来安静的民谣,我们走的是并行的两条路。”戴·桥西这样说。

如果说戴·桥西流利的中文让人颇感意外的话,他以晏几道的词为研究对象的硕士论文,就更让人惊讶了。之所以选择晏几道,是因为他的词广为传唱,同时200多首的量,足够研究所需。

那是大约2006年的事,戴.桥西在美国加州大学东亚学系读硕士。此前两年,他在台湾教英文,同时一边学习中文,而之所以选择台湾,也是“被逼的”——戴·桥西大学的专业是计算机,1997年毕业后,他在计算机公司从事编程工作,正赶上计算机股票下跌,他们这些没什么经验的新员工,瞬间成为失业对象,加上编程也不是他喜欢的工作,索性放弃。

不编程,做点什么好呢?戴·桥西在旅行一段时间后,迫于每月300美元的助学贷款还贷和生活压力,打算到国外教英文。经查询,英文老师工资超过300美元的有三个地方:日本,韩国和台湾。他想,日本和韩国都是发展快的国家,对自己研究传统文化没多大意思,就去了台湾,一教就是两年半,每天都有新的收获,不过也有点想家了,于是回美国。然而在美国,没有了学习中文的环境,失去了学习中文带给他的乐趣,戴·桥西觉得生活失去了很多意义。于是,他有了两年的中文硕士学习经历。

2008年,戴·桥西来到北京,从事翻译工作,同时担任马厩、胡同黄鼠狼等乐队的吉他手,一起玩蓝草音乐。

说到戴·桥西今天对蓝草的挚爱,和他儿时的音乐启蒙有关。当时,他和家人听得最多的是歌剧和美国的民间音乐,尤其是外出旅游的时候,他们的车子里经常会放这两种音乐;十四岁时,对独立摇滚非常着迷;二十多岁上大学,对很多不同的文化,尤其是亚洲文化感兴趣,通过图书馆的资源,听到很多国家的传统音乐;二十五六岁,他突然醒悟:为什么不认真地发掘家乡的传统音乐呢?

“你知道吗?美国和大理最大的区别在于,大理是田围着村子,美国是田围着一户一户人家。”戴·桥西说起老式乡村音乐的表情,仿佛回到加州:“也就是说,邻居之间距离非常远,大家通过老式乡村音乐(现在美国的乡村音乐已经是非常商业化的音乐了)来跳舞,节奏简单,重复,一曲下来可以和所有的舞伴跳舞,音乐不是为了听,而是社交的成分更重。”

戴·桥西介绍,大约上世纪30年代,随着收音机的普遍,可以在家听音乐的时候,美国老式乡村音乐就开始有了商业化的可能,并逐渐演化成单独听的音乐——蓝草,节奏快而复杂,在开头的旋律之后,像爵士一样,有即兴的成分,让人兴奋和欢快,乐手有很大发挥自己个性的空间,它既有老乡村音乐的感觉,又有机会展示乐手的想法和才华,这让戴·桥西情有独钟。

“中国人很少听到过这种音乐,我到中国,总是在学习、吸收,也有义务拿东西出来回馈,在了解中国文化的同时,做一些代表美国文化的东西。中国的摇滚、爵士、流行音乐已经太多了,而蓝草大家没有听过,演出才有价值。”戴·桥西说。

2012年,在听身边很多人说过大理之后,戴·桥西第一次来到大理。在他的记忆中,那时人民路下段人很少,几乎没有针对游客的商店,老板都非常有个性,为了自己好玩开店。他觉得那时的大理非常好,既有赚钱的街道,也有游客一般不去的安静街道,遗憾的是那时他没能搬过来,等他2014年底到大理,古城已经没有游客去不到的地方了。所以,他去了银桥,在他看来,银桥没有招牌,没有餐厅,没有咖啡店,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白族村子,他很喜欢。

现在,戴·桥西正在发现大理,包括村落,民族,文化。下一步,他打算翻译一些小说之类的艺术作品,因为这种翻译耗时耗力,又少赚钱,只有在大理,生活成本很低的前提下,才有这种可能;也会和当地乐手合作,做一些混合乡村音乐和中国民谣的音乐,好运气遇到玩蓝草的朋友来大理时,还会一起演出;开发云南少数民族的手工艺品,比如纺织品、扎染、刺绣,通过网络,让美国人了解它的价值,让当地人除了被现代文明同化外,多一种传承自己民族文化的选择。

采访当晚,我也向戴·桥西推荐了鹤庆白族田埂调,以及鹤庆六合乡白依人的唢呐,他一听就懂,完全吸收,并打算有机会去实地学习,让我再次意识到,一个人,明确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做什么、并为之一步步奋斗,慢慢接近,是一件多么重要和有意义的事情。

总之,有了戴·桥西,被他誉为“中国民谣基地”的大理,从此,多了一丝美国蓝草的气息,真好。

(责任编辑 赵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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