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克维尔的民主思想评析

王晓洁

摘 要：托克维尔是19世纪法国著名的政治思想家，因其对民主原则这一新的政治理论的阐述而在西方自由主义发展史上享有盛名。托克维尔的政治思想在二战以后就一直备受亲睐，成为西方学术界研究的重点对象。在现代社会发展过程中，人们越来越清醒地认识到托克维尔的民主理论，对于当代国家的民主法制建设是多么的难能可贵。他在一百多年前对民主社会所做出的判断、预见和设想对现代社会仍有重大的理论和实践意义，值得我们深入学习和研究。

关键词：托克维尔；民主思想；民主建设

一、托克维尔民主思想的内涵

1.身份平等

在《论美国的民主》的“绪论”中，托克维尔这样写道“因此，身份平等的逐渐发展，是事所必至，天意使然。这种发展具有的主要特征是：它是普遍的和持久的，它每时每刻都能够摆脱人力的阻挠，所有的事和所有的人都在帮它前进。……大家即将阅读的本书，通篇是在一种唯恐上帝惩罚的心情下写成的。作者之所以产生这种心情，是因为看到这场不可抗拒的革命已经冲破一切障碍进行了许多世纪，而且今天还在它所造成的废墟上前进。”通过托克维尔的开场白，我们可以清晰的理解到他认为走向身份平等的运动是不可抗拒的上帝旨意。在《论美国的民主》的进一步论述中，他认为在民主时代居支配地位的热情是对身份平等的热爱，民主人对身份平等的热爱压倒了其它一切感情，甚至胜过了对自由的热爱。“一切人生而平等”被视为自明的真理，而其他的如生活、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权利作为普遍的权利都派生于这个基本的真理。他所说的平等也可以具有妒忌和贪得无厌的狂热形式。他在《论美国的民主》中描述的民主社会即便实现了极端的平等，智力上的不平等也将依然是让人厌烦的旧制度的最终残余之一。民主时代的人将不容许任何特权，不管这些特权的根据是什么。在一个民主制度中势必是身份平等占据主导，但是实际生活中要求人与人之间事实平等是不可能的，民主制度的成功是在于赋予许多领域事实上不平等的公民以平等的感觉。这种平等的感觉的泛化会引发个人的极端自负，生产出“个人主义”新人。但是，这种新人的未来将走向趋同。因此，在平等的解放与压迫、创造与破坏的趋势之间存在着一种内在的联系，这种内在的联系为我们展现了民主前景的多样性。

2.个人主义

在《论美国的民主》的结尾托克维尔表达了这样的不安：现代的各国将不能在国内使身份不平等了。但是，平等将导致奴役还是导致自由，导致文明还是导致野蛮，导致繁荣还是导致贫困，就全靠各国自己了他之所以如此不安，是因为在民主社会产生了一批“新人”，其不同于过去，具有新的个人主义的特质。托克维尔认为“个人主义”是民主社会的关键特征。他这样写道：“个人主义是民主主义的产物，并随着身份平等的扩大而发展。”同将人们彼此有机地联结成一张巨大的网络的贵族社会相对立，民主制度中的个人主义使得公民越来越相似和孤独，以至于对公共事务日趋冷漠。因为“个人主义是一种只顾自己而心安理得的情感，它使得每个公民同其同胞隔离，同亲属和朋友疏远。因此，当每个公民各自建立了自己的小社会后，他们就不管大社会而任其自行发展了。”在这样的民主社会里，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主体，同时也是孤立的主体。等级限制瓦解后，解放的热情催生了一种摆脱一切社会关系束缚的渴望。社会联系似乎构成了对每个个体自由感的侵害，每个人都是一个小宇宙中心，个人完全沉溺于自己的小世界里，而忽视了对大社会的洞见。托克维尔认为“利己主义可以使一切美德的幼苗枯死，而个人主义首先会使得公德的源泉干涸；但是，久而久之，个人主义也会打击和破坏其他一切美德，最后沦为利己主义”。这种“个人主义”错误在于仅要求享受独立和平等的权利，而不必履行公民的义务。一旦这种“个人主义”流行将会伴随着某种倾向：对福利和物质生活的渴望，对个人利益的关注和对公共利益的漠视，以及普遍平庸的趋势。

二、托克维尔民主思想的特点

1.价值中立

托克维尔与他同时代的其他思想家与众不同的独特之处正在于他对贵族制和民主制所保持的那种价值中立。作为一个正统主义者，他对贵族制始终存在一种发自内心的由衷的钦佩，而他天性上对民主没有激情，因为民主对他追求自由、高贵和伟大的天性没有激情。虽然他承认了民主的正当性，但他对民主的实际态度是犹豫、暧昧和矛盾的，深怕民主将会抛弃贵族社会的一切美德。这种思想上的矛盾性和复杂性决定了他之接受民主是“理性与必然的结合，而决不是理性与爱好的结合”。

2.自由至上

对于托克维尔而言，他继承了贵族社会的自由理念，并视自由为一种情趣，不具有或不附加任何功利性的目的，追求自由就是为了自由本身。正是凭借这股自由的激情，他毕生都在致力于积极地寻求人类自由的重构，不管遇到什么样的艰难险阻都不会使他轻易放弃自己的自由信念，因为热爱自由的信念已经贯穿到他一生的思想和行动中，而且在他看来，爱自由本身就是必须“历经千辛万苦”去追求的善。诚如托克维尔自己所言：“我认为并一直认为自由是首要的善。我仍然视之为刚毅之德行和伟大的行动的最丰沛的资源之一。无论多少福乐平静，都不能让我舍弃它。

3.民主有限

在谈到民主问题时，托克维尔认为民主不单纯是人民的权力，也不是单纯的多数原则，更不是没有限定词的多数统治，而是一种受到特定限制的有限多数原则。如果脱离了民主的有限性原则，而屈从于绝对多数原则，那就会产生托克维尔最为忧虑的“多数暴政”问题。按照他的看法，民主的工作原则是有限的（受限制）的多数统治原则，多数虽然拥有统治国家的权力或有权决定国家大事，但多数没有权力压制个人自由，应该允许少数派有政治表达权，因为只有尊重和保护少数的权利，才能维护民主的力量和机制。一旦多数过分使用其权力，少数派的自由便得不到尊重，制度本身也不再发生民主的作用。所以，托克维尔更关注的并不是少数的专制，而是某种意义上的多数专制。

三、托克维尔民主思想对中国民主建设的启示

托克维尔的民主理论对于各国的民主政治建设有一定的有益启示，但它毕竟是资本主义的民主理论，是站在资产阶级的立场上来谈民主的，其最终目的就是为资产阶级统治服务。而与之相反的社会主义民主，主要是站在人民的立场上来运作的，强调主权在民，人民当家作主。这种新型民主是人类政治发展的最终目标。在此基础上形成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的有机组成部分，也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重要目标。

1.从中国国情出发，总结经验与吸收文明成果相结合

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必须从中国的国情出发，总结自己的实践经验，同时借鉴人类政治文明的有益成果，决不能照搬西方政治制度模式。要着重加强制度建设，实现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制度化、规范化和程序化。为此，必须制定一系列的方针、政策和规章制度，采取相应的切实可行的步骤和方法，使社会主义民主建设在稳定的前提下逐步得以实现。更为重要的是，必须从法治入手，推进社会主义民主化进程。第一，确保人民主权，使人民能够监督和约束各级政府和官员；第二，保护人权，既尊重多数人的意见，又维护少数人的权利；第三，制裁违法者，打击各类违法犯罪活动。通过相关法律的制定与实施来提高社会的民主化程度，开辟了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新局面。

2.从实际出发，不可固步自封或急躁冒进

我们应该反对把民主仅仅看作是一种工作作风的思想，而是要把它当作是一种人人都必须坚持的制度来对待；应该使民主政治的建设与经济和社会的全面进步相适应，与民族的政治传统相协调，任何落后或超越具体国情、历史阶段的民主，都不利于政治局面的稳定，还会妨碍社会的稳定、发展与进步。因此，在目前形势下，我们只有在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前提下，把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和依法治国统一起来，才能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发展营造一个良好的社会环境，才能巩固民主团结、生动活泼、安定和谐的政治局面。

托克维尔所忧虑的一些民主问题，比如领导者专权问题、侵犯少数人权利问题，以及扼杀个人自由问题，等等，也是我国民主化建设过程中可能遇到的。针对这些问题，他所设想的一些解决方案无疑给我们留下了一定的启示，特别是其中强调利用法制和社会来制约权力的思想，为我国民主法制建设的完善提供了借鉴意义。

参考文献：

[1]托克维尔.论美国的民主（上卷），（董果良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

[2]托克维尔.论美国的民主（下卷），（董果良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

[3]雷蒙·阿隆.托克维尔与民主精神.北京：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

[4]胡勇.一种中道自由主义者：托克维尔政治思想研究.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7.

[5]陈炳辉.民主与多数的专制[J].厦门大学学报（哲科版），2004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