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idiots》电影鉴赏与喜剧理论探微

2016-08-23 04:26黄臻
速读·中旬 2016年7期
关键词:柏格森机智喜剧

黄臻

摘 要:《3 idiots》以喜剧形式反映了印度机械的教育体制导致高自杀率的沉重命题,本文以柏格森的《笑与滑稽》为喜剧理论,分析影片在人物情节、拍摄手法上对喜剧元素的体现,探讨电影主题阐释的最佳化和喜剧理论的运用。

关键词:喜剧;《3 idiots》;《笑与滑稽》

一、引语

印度喜剧电影《3idiots》(本文译为《三个傻瓜》)以追述往昔大学生活为虚线和寻找毕业后失踪的兰彻为实线,穿插叙述,揭示印度教育问题,也阐释了真正的亲情、友情和爱情。在庞大繁杂的主题下,电影却以“喜剧精神”贯穿始终。本文以柏格森的随笔散文集《笑与滑稽》来探讨电影里的喜剧元素,对喜剧理论提出浅见。

二、喜剧人物

(一)反面人物

《笑与滑稽》第一章即阐述“泛滑稽论”,柏格森认为滑稽引人发笑的动力机制在于“镶嵌在活的东西中的某种机械刻板的东西”,即以流动的生命看待滑稽的本质是僵硬。查图尔是典型的反面喜剧人物,与主角的创造精神对立,他在行为上多处令人发笑:考试前一晚在别人的宿舍门口放色情杂志给同学看;在兰彻挨骂时表现出嘲笑得意。这些行为并没有对别人造成不可恕的伤害。

一种完美的滑稽性格的塑造,需要一目了然的性格,如查图尔一直把财富、名声、在美国定居等一系列成功的标准当作是人生的追求,直到影片最后他也没打算做出任何改变,表现了性格的僵化。根据喜剧人物的模式设定,他“给别人造成麻烦”、又“被马上制止”、并“以新的面貌重新出现”,进一步为柏格森的“僵硬说”提供生动的例子。

(二)正面人物

兰彻的喜剧形态则较为复杂,包含着更高层次的滑稽:机智和幽默。他的滑稽来自于心不在焉和无意识的自动化,是一种和普通人格格不入的古怪,而非僵硬。

兰彻机智的喜剧形态往往和滑稽语言、情景密切联系在一起。他靠创造性的天赋常常会有奇思妙想,进入大学那天他用初二物理知识电到学长的下半身;“机智喜剧情境的形成必须有其对象,否则主体的机智只能是一种智力”,正是有了反面人物被电到后粗鄙的窘迫,才让这种运用物理知识的机智有了喜剧性。此外,面对书本上对“机器”的陈规定义,兰彻念了长长的“书本”的定义弹回给教授,这种语言本身即是把一个荒唐的概念塞进一个陈旧的语言格式中,这样的语言让生命中的僵硬暴露无遗。

《范畴研究》指出的“作为喜剧表现形态之一的机智是一种主体以出人意料的巧妙手段嘲弄客体对象、以其智慧之美赢得笑声的喜剧审美形态”在兰彻这里得到充分体现,善用机智化解危机,使客体对象受到狼狈的嘲弄,引发了大快人心的笑。这种报复性没有强烈讽刺,因而他们的矛盾没有上升到有你没我的境地。

三、喜剧人物特点

兰彻和查图尔一正一反像玩偶匣子,拉出来后又被塞进去。喜剧人物的特点鲜明如下:

(1)丑与喜剧人物的关系不分正反。正反人物两者都会有丑态,都会被笑,区别在于正面人物的丑在特定情境下可转化成美,反面人物则缺乏这种转化条件。

(2)喜剧人物性格不易改变。特别是他们对人生价值的看法很难改变,一如查图尔追求成功和兰彻的创新精神。

(3)喜剧人物的群像化。正面的喜剧人物往往是一个群体,影片中正面的“三个傻瓜”显示出矛盾一方压倒另一方的趋势。因为“如果一个人有孤立的感觉,他就不会体会滑稽。”。笑是一种社会群体文化,因而会避免喜剧正面人物中被孤立的情况。

四、喜剧手法

影片更浓郁的主题是对高压教育体制的强烈讽刺、个体与强悍体制的斗争,以三个学生的自杀直观震撼地呈现。影片借助声音、色彩和蒙太奇的巧妙拍摄,淡化了沉重感。

(一)叙述

从以小聪明迫使飞机降落开始,法罕就成了这部影片的唯一叙述者,他并非抖落喜剧包袱的人,而是作为喜剧的旁观者。这种拉开人物距离的叙述方式正符合了柏格森说的“通常伴随着笑的乃是一种不动感情的心理状态,笑的最大的敌人莫过于情感了”。

其次,法罕充当“提线木偶”的角色。他的叙述能让现实和回忆同时进行,也让兰彻失踪的原因得以一步步揭开。对于喜剧叙述来说,能让正反面喜剧人物都各自处于自己的心理世界而不为观众所获知,由此喜剧才会更显自然纯粹。

(二)声音

兰彻准备修好乔伊的飞机并给他一个惊喜,在这里,导演剪辑了一段以《AalIzzWell》为配乐的轻快歌舞,有洗澡没水满身泡沫的滑稽场景,有修飞机越来越成功的场景,最后这声音还伴随着修好的飞机爬上了乔伊的窗口。此时音乐声戛然而止,从飞机上安装的摄像头里,乔伊自杀的静态黑白摄像画面突然出现了。

这一震撼效果使电影的主题淋漓极致地呈现,自杀前那段充满喜剧性的歌舞无疑是先扬后抑的铺垫,悲剧的产生在喜剧的铺垫下有了一种极度强烈的爆发力,喜剧作为悲剧的衬托存在于此。

(三)画面

在三人忐忑不安地准备见家长时,法罕的旁白开启了一段家庭介绍:“拉杜的家就是五十年代黑白电影的翻版,一间狭小昏暗的房间,瘫痪在床的父亲,咳嗽不止的母亲以及嫁不出去的姐姐,露出弹簧的沙发,全天自来水供应,其实就是屋顶漏下来的水。”此时画面里有一辆从拉杜家门口经过的三轮车把影片明快的画面用车拉过,过度成黑白老电影的粗糙颗粒质感的画面,这种幽默反讽的效果化解了现实的痛苦。

兰彻和皮娅把拉杜病入膏肓的父亲夹在中间,三人挤着小红摩托车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加速开往医院,把生死攸关的紧张感冲掉了。拉杜跳楼自杀后,兰彻为了唤醒他的意识,用语言描绘出拉杜父亲开小红车的场景形成呼应的喜感。

彩色与黑白画面的明显切换和与主题不符的镜头违和感,造成的喜剧效果是降低了不想被作为影片表达主体的痛苦现实,并推动情节发展。

五、结语

《三个傻瓜》在人物情节和拍摄手法上撑起了“喜剧精神”,使观众在笑声中反思社会主流价值观中个体对成功的追求。由此可见,喜剧在讽刺现实的主题上往往发挥较大的震撼力,在形式上产生巨大反讽,也对未来寄托了乐观的希望。在本片中喜剧形式成为一种强烈的爆发力,不仅在于讽刺,也在于喜剧哲学内涵作用的更强的社会意义。

参考文献:

[1]亨利·柏格森著,乐爱国译.笑与滑稽.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2000.8.

[2]佴荣本.文艺美学范畴研究——论悲剧与喜剧.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2.10.

[3]毛宣国.柏格森《笑——论滑稽的意义》评介.鄂西大学学报,1998.

[4]亚里士多德.诗学.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5]侯嘉媚.《三个傻瓜》——宝莱坞的喜剧励志大片.大众文艺,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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