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吹走八零后的青春

2016-08-12 06:17陈崇正
珠海 2016年7期
关键词:广东外语外贸大学韩寒一代人

陈崇正

1983年生于广东潮州,曾在《人民文学》《收获》等刊物发表作品;著有《半步村叙事》《我的恐惧是一只黑鸟》《正解:从写作文到写作》等多部;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广东文学院签约作家,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创意写作专业导师;现供职于《花城》杂志社。

大风吹走八零后的青春

陈崇正

1983年生于广东潮州,曾在《人民文学》《收获》等刊物发表作品;著有《半步村叙事》《我的恐惧是一只黑鸟》《正解:从写作文到写作》等多部;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广东文学院签约作家,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创意写作专业导师;现供职于《花城》杂志社。

才发现前阵子火遍朋友圈的田朴珺也是一个八零后。在这里我不想聊红烧肉,也不想聊如何撩汉,就想聊聊八零后正在逝去的青春。

写字的人都比较自恋,承认自己的卑微确实需要更多时间。人生最纠结的事莫过于二十岁才发现自己原来不帅,二十五岁发现自己原来不聪明,三十岁才发现不聪明不帅不是太重要,重要是懒惰已经成为习惯,只能偏安一隅,各自平庸。我想起我微信里的许多同学好友,只会在微信被盗号的时候才会互相联系,平时他们的微信朋友圈如果不发广告,就是发孩子的生活照让大家来点赞。

在俗世中,我们有一根坐标轴是一致的,然后,另外一根坐标轴拉开了各自的世界——同为八零后,韩寒、金正恩和田朴珺就是三个世界,无数人输入自己的坐标,他们得到了各自的一扇窗口,也得到了各自的焦虑。在八零后这趟列车里,一些人正在毕业,一些人正在婚恋,一些人结婚生子,一些人正在发呆,鬼混的出国的……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分分合合,我们有许多错过,也有诸多遗憾。我们一出生就带着欲望来到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是在死亡的那一刻才消灭了所有的欲望,与欲望相依为命成为我们唯一的选择。八零后的发呆、无聊、愤世嫉俗、正义、承担、幽怨、装逼……所有这些品质投射在每个人的身上,又汇总构成了这个国度一个时代的错愕表情。见过火车出轨,见过桥断路塌,见过车轮压人,见过视而不见,见过活生生被挖掉眼睛的孩子……见证了这个时代的荒谬,我们正在行进:塑造与被改变,改变与被改变。

数年之间,不少人已经察觉到原先代表着青春活力的“八零后”的概念已经加入了许多沧桑的意味,九零后接踵而至,而零零后也已经到了拿起苹果手机撩妹撩汉的年龄。对于写字的人来说,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现实的荒谬已经足以让小说失语。另一边,我们的眼睛从“读”的时代过渡到“看”的时代,看图、看电视、看美女;我们的手从“写”的时代过渡到“打”的时代,打字,打电话,打游戏。刚开始适应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却已经老了。偶尔也听说有老同学病了,偶尔也听说有谁有些什么不幸,甚至有朋友就那样走了,愕然叹息之后也只能如此。大地苍茫,谁不是时间的囚徒呢?未来是缘是劫谁都无法预料,可以预料的未来有老和死在等待着我们,就如老和死等待着刘德华、谭咏麟、莫言、乔丹、比尔盖茨等伴随着我们成长的时代符号一样,一代人见证了另一代人的完整,在这一代人交出他们全部价值的那一刻,可以任意涂抹的历史棺材板也就盖了下来。

突然发现我已经活了很久了——以一个孩子的心态,装成老人的样子。在一个宏大的视野中我们总能看到自己的卑微,但却没有人能取代我们此时此刻对于幸福和痛苦的感受。在这个世界给我们设定了各种俗世的活法之后,在恋爱结婚生老病死的生命规划之中,无论是乞丐还是皇帝,是金正恩、韩寒还是田朴珺,穿过你所有时间的只有你自己,能够剔除情感、欲望、文化基因的羁绊,活出真我的人,大概才能算是活好了。作为一个写字的人,参悟到人生的虚妄和无价值,本来就应该将我的所有手稿都焚毁,可惜我不是卡夫卡,我庸俗地敲着键盘,压根没有手稿,连焚稿葬花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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