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儿童基本机会多维不平等的综合测度研究

韩秀兰

(山西财经大学 统计学院，山西 太原030006)



中国儿童基本机会多维不平等的综合测度研究

韩秀兰

(山西财经大学 统计学院，山西 太原030006)

摘要：遵循国际规范，基于世界银行用于测度单一机会不平等的人类机会指数(Human Opportunity Index，HOI)，借鉴最新的综合测度方法和多维机会指数(Multidimensional Human Opportunity Index，MHOI)，首次对中国儿童的教育、医疗保险、安全饮水、卫生设施及家庭用电5种基本机会不平等进行综合测度。实证结果显示，2011年，中国7～12岁儿童最少享有2种基本机会，所有基本机会全部享有的儿童不到60%。在所考虑的基本机会中，儿童卫生设施的覆盖率、公平性和HOI是最低的，其次是安全饮水；卫生设施和安全饮水的HOI表现出较大的地区和城乡差异。从而导致MHOI较大的地区和城乡差异；动态分析结果表明，近10多年来，中国儿童各种基本机会的覆盖率和公平性都得到了持续的改善，但各基本机会的HOI和MHOI仍存在较大的改善空间。这些量化结论具有一定的政策指导意义。

关键词：多维人类机会指数；不平等；动态研究；地区比较

长期以来，各国政策大都以减少或消除收入或消费等结果的不平等作为消除贫困的主要目标，而《世界发展报告》(2006)早就指出，如果没有机会平等，也就没有权利平等，自然不会有结果平等。由于平等的社会机会能有效地降低贫困，能加速同代和代际间向上的流动性，与结果不平等相比，机会不平等更应予以关注。相关公共政策不仅应消除或减少结果的不平等，更要致力于减少机会不平等。而相对于成人的机会不平等，儿童的机会不平等是最应该引起重视的。客观地说，支撑个人成功的两翼是机会的平等和个人的努力，无论个人的家庭、社会、经济和政治背景如何，人生早期的各种基本机会获得最应该是平等的。作为不平等现象的起点，基本机会不平等是由个人无法控制的环境因素导致的，而不是由个人的努力和选择差异造成的，这种不平等在一定程度上更能影响公民的心理平衡感，进而影响社会关系的稳定。

一、文献综述

2009年，世界银行开发了人类机会指数(Human Opportunity Index ,HOI)，用于测度一个社会的儿童距离基本教育、基本保障和基础设施普遍提供的状态有多远。该指数所涉及的基本机会主要包括教育、医疗保险、干净的水、卫生设施和家庭用电等方面。HOI在世界范围内得到广泛应用，被用于对加勒比海地区19个国家[1]125-151、意大利[2]、秘鲁[3]、菲律宾、越南、印尼等亚洲发展中国家[4]、俄罗斯[5]、尼泊尔和不丹[6]等多个国家儿童基本机会的不平等性研究。

就中国而言，30多年来，社会各方面发生了深刻的变革，无论是过去的快速发展阶段还是当前的新常态时期，人们的关注重点越来越多地转向“平等”这一概念，期望在一个平等的环境中生存并获得发展。事实上，中国政府一直注重居民的医疗、教育等社会服务机会的提供，然而现实中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平等地获得这些机会。中国的高收入人群使用了更多的医疗服务[7]，2000-2009年，最贫困家庭的病人各种医疗服务机会都有很大幅度的下降[8]，在中国一直存在有利于高收入者的医疗服务利用不平等[9]，在居民健康服务利用的不平等中，有54.4%来源于机会的不平等[10]。在教育机会方面，中国初等教育机会近年来的益贫性在不断减弱[11]，尽管教育机会数量增长明显，但城乡教育差距加剧、优质教育资源分配不均衡等问题依然存在[12]，初中升入高级中等教育阶段的城乡机会不平等在持续扩大[13]，针对社会低阶层的教育筛选在初等教育阶段表现得最为严苛，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早已“输在起跑线”[14]。

目前，国内机会不平等的测度研究在视角上大多针对教育和医疗的机会不平等分别进行研究，对于儿童获得社会机会的公平性关注不够，更没有系统地对儿童的基本机会不平等性进行综合测度与比较。本文遵循国际规范，基于世界银行(2009)开发的人类机会指数(Human Opportunity Index ,HOI)，借鉴Islam等(2015)的综合测度方法，应用多维人类机会指数(Multiple Human Opportunities Index，MHOI)首次对中国儿童基本机会的多维不平等进行综合测度，并展开相应的动态研究和地区比较，以期得出具有政策指导意义的结论。

二、多维机会不平等综合测度方法

多维机会不平等综合测度的基础是单一机会不平等测度，实质上是用综合公平性调整的综合平均覆盖率。该方法同时考虑个体对单一机会的可得性和对所有机会获得的充分性，兼顾多种服务机会之间的互补性来测度多个机会的综合不平等程度。

(一)单一机会不平等的测度

设R为个人生存和发展所必须的一系列社会机会，r∈R，Y为N×R矩阵，其元素yir表示个体i∈N对一定机会r的可及性。居民个体是否获得某一机会r以虚拟变量进行测度：

(1)

对个体机会求加权平均可得出该机会的整体平均覆盖率为：

(2)

式(2)中的wi为个体所在样本的人口权重。在此基础上用相对平均偏差(Relative Mean Deviation，D指数)表示某一机会的不平等程度：

(3)

D指数实质上是对个体相对偏差进行加权处理。世界银行开发的人类机会指数(HOI)定义为：

h(x)r=μ(y)r[1-D]

(4)

由此可见，人类机会指数h(x)r是包含两个因素的综合指数：一是机会平均覆盖率μ(y)r，二是机会的公平性，即1-D。

HOI测度的是单一机会的不平等性，重复该指标的计算则可对多种服务机会的不平等性进行测度，但这样得出的多种机会的HOI是相互独立的，当对多种机会的不平等性进行统一比较时，缺乏综合性。Islam等借用Alkire 和 Foster多维贫困测度的思想*Alkire 和 Foster为了对多维贫困进行测度，使用了两种贫困线，一种测度各单一维度的贫困，另一种测度贫困的维度数量，该方法使得多维贫困可以综合对比。，同时考虑个体对单一机会的可得性和对所有机会获得的充分性[15]。他们对HOI进行了改进，形成多维人类机会指数(MHOI)。

(二)多维机会不平等的测度

如果个体i∈N，其对于任何机会都不具有可及性，该个体是及其脆弱的，个体享有的机会越多，其脆弱性越弱。用个体获得的机会数ci表示个体对所有机会的总体可及性*本文考察机会的获得与否，不考虑机会的享用程度，与Islam等的MHOI公式有所区别。：

(5)

上式中的函数I(·)为指示函数，当括号中的事件发生时取值为1，否则取值为0。考虑多维机会的综合可及性，需要给定机会个数的临界值k，如果某个体在R个机会中享有的机会数小于该临界值，则认为从综合考虑的角度该个体不具备对社会机会的可及性，只有个体享有的机会数大于或等于k时，个体才达到对综合社会机会的可及性。因此，对于给定的k，个体对总体机会的可及性以虚拟变量进行测度：

(6)

社会机会的平均综合可及性可定义为：

(7)

对于给定的k，综合相对平均偏差(Relative Mean Deviation)可表示为：

(8)

那么，对于给定的k，多维人类机会指数MHOI则为：

mhk(y)=μk(y)(1-Dk)

(9)

与一维人类机会指数h(x)r=μ(y)r[1-D]相似，MHOI综合了两个因素：一是所有社会机会的平均覆盖率μk(y)，二是社会机会的综合公平性1-Dk。多维人类机会指数实质上是用综合公平性调整的综合平均覆盖率，当所有个体都获得相应的机会，综合平均覆盖率μk(y)=100%，Dk=0，mhk(y)=100%，达到最大值。当Dk越大，公平指数1-Dk越小，μk(y)值越低，表明机会越不公平。如果政策目标是最大化MHOI值，该目标可通过以下方式实现：一是增加机会总数，让更多的人能够得到相应的机会；二是增加机会的公平性，也就是说更公平地分配机会；三是同时增加机会覆盖率和机会公平性。

MHOI使得基本机会多维不平等的综合测度成为可能，该方法政策含义明确，也便于从综合角度进行地区比较和动态分析，对于本文中国儿童基本机会不平等的综合测度分析具有较好的适用性。

三、中国儿童基本机会不平等综合测度

本文选取中国7～12岁儿童为研究对象，根据国际规范，以基础教育、基本保障和基础设施作为基本机会，包括小学教育、医疗保险、安全饮水、用电、卫生设施五个方面，每个机会对于儿童的健康成长都是必不可少的。

(一)数据与变量

实证所用数据来自中国健康与营养调查(China Health and Nutrition Survey，CHNS)。该调查由北卡罗林纳大学卡罗林纳人口中心、美国营养和食品研究所及中国疾病控制和防治中心联合组织，内容涉及人口学特征、工作及收入、健康、饮用水及卫生设施等。该调查始于1989年，共进行过9轮调查，目前数据更新至2011年*目前，公开发布并具权威性的用于研究中国问题的微观家户和个人数据库中， 2011年数据是最新的。，样本覆盖了中国东、中、西部 9 个省份(辽宁、黑龙江、江苏、山东、河南、湖北、湖南、广西和贵州)，多阶段随机抽样下产生的多期混合面板数据集以及大样本等优良性质，保证了CHNS数据具有较好的代表性。

基础教育考察7～12岁学龄儿童接受小学教育的机会，基本保障考察是否享有医疗保险。基础设施方面，安全饮水考察儿童所在家庭饮水来源的安全性，以自来水为安全饮水，井水或其他室外水为不安全饮水；家庭用电以家庭照明考察，用电灯照明则享有相应机会，仍用煤油灯、油灯作为照明方式可视为用电设施缺乏；卫生设施以使用的厕所类型衡量，如果使用室内冲水马桶和室外冲水公厕视为具备卫生设施。

(二)最近年份儿童基本机会不平等的测度

对数据进行筛选、匹配后，测出2011年中国居民家庭儿童各种基本机会指数(HOI)及多维综合机会指数(MHOI)如表1所示。本文对MHOI测度时，分别考虑k=3、k=4和k=5的情况*由样本数据可知，在考虑的5种基本机会中，2011年中国儿童享有的社会机会数最少为2，也即k=2时，平均综合可及性μ(μ)k(y)和MHOI都达到100%，D指数为0。。

2011年样本测度结果显示，中国7～12岁儿童卫生设施的平均普及率最低，只有67.53%(见表1)，而不平等程度最高，D指数达到32.47%，公平普及率HOI值只有45.60%；其次是安全饮水，平均覆盖率为86.20%，相应的机会指数也较低，只有74.30%；儿童医疗保险的覆盖率为94.88%，以公平性调整后的机会指数为90.02%；小学教育和家庭用电HOI都很高，两种机会虽没有达到全部普及，但已覆盖约99%的儿童，机会指数都高达97%以上。

2011年，中国7～12岁儿童最少享有2种基本机会。考虑多维机会指数，随着k值的上升，综合不平等指数不断上升，平均综合可及性和多维综合社会机会指数不断下降。99%以上的儿童享有3种以上基本服务机会，88%以上的儿童享有4种以上基本服务机会，而5种服务机会全部享有的儿童不到60%；k=3、4、5时，多维机会指数MHOI锐减，依次分别为98.03%、78.53%和34.90%。

(三) 2011年儿童基本机会不平等的地区差异和城乡比较

2011年，儿童卫生设施和安全饮水存在很大的地区差异，东部地区优势明显，卫生设施平均普及率和HOI分别高出中部地区10%和15%以上(表1)，分别高出西部地区15%和20%以上；儿童安全饮水东部普及率和HOI分别高出西部5%和10%以上，分别高出中部15%和25%以上。由此可见，前述分析中中国儿童卫生设施和安全饮水的平均普及率和公平普及率偏低，主要归因于中部地区平均普及率和公平普及率的低下；儿童教育和医疗保险表现出相似的地区差异性：中部地区平均普及率和HOI略低于东部和西部，东西部差别不大；儿童家庭用电在东部和西部已经达到全覆盖，中部地区稍次之。

从多维机会考察，享有3种基本机会的儿童东部地区为100%，西部地区和中部地区分别达到99%和97%以上，相应的MHOI也稍有差别。随着k值的增大，地区间的差别也随着拉大，享有4种基本机会的儿童东、西、中部地区分别约为95%、90%和83%，依次约相差5%，相应的MHOI分别约为90%、80%和70%，依次约相差10%；而享有5种基本机会的儿童东部地区达到70%，中、西部地区都不足55%，相差15%以上。MHOI东部与中、西部相差更大，东部达到50%，中、西部都不足30%，差别达到20%以上。

表1　2011年中国儿童基本机会不平等分析　(单位：%)

注：表中数据由CHNS调查数据测算得出。东、中、西部样本数分别为905、1 160、667。城市和农村样本分别为955和1 777。

城乡对比的样本分析结果表明，儿童卫生设施的城乡差别最大，城市儿童平均覆盖率和HOI分别约为88%和77%，农村儿童两个指标分别比城市儿童低30%以上和45%以上；儿童安全饮水在城市和农村的平均普及率和HOI有显著差别，城市平均普及率达到97%以上，公平普及率达到95%以上，而农村平均普及率只有80%，公平普及率不到65%；小学教育和家庭用电在城市达到全覆盖，在农村HOI分别达到95.88% 和98.32%；由于新农合的广泛普及，儿童医疗保险农村比城市平均覆盖率和公平覆盖率都稍高。考察多维机会，虽然k=3时城乡儿童综合机会的平均覆盖率和公平覆盖率差别不大，都达到97%以上，但k=4和5时，农村儿童与城市儿童相比，综合平均覆盖率分别约低14%和33%，MHOI分别约低 25%和43%。

(四)儿童基本机会不平等的动态演变

在2000-2011年的12年间*关注儿童及妇女的脆弱性，是联合国新千年人类发展目标的主要内容之一，与国际研究的主流相一致，本文动态分析以2000年为起点。，随着中国经济和社会的持续发展，与居民生存和基本生活密切相关的基础教育和基础设施不断完善，儿童各种基本机会的平均覆盖率都保持了持续的上升，同时，各种基本机会的公平性都得到持续的改善，从而导致MHOI的持续上升。

表2　中国儿童基本社会机会不平等综合测度动态比较样本分析结果　(单位：%)

注：表中数据由CHNS调查数据测算得出。

12年间儿童医疗保险的平均普及率和HOI上升幅度最大，分别由2000年的16.47%和2.71%升至2011年的94.88%和90.02%(表2)；儿童卫生设施和安全饮水也有很大程度的改善，两种机会的平均普及率和HOI在12年间都以平均每年约3%的增长量上升；儿童教育的平均普及率和公平普及率分别在96%和93%以上的高位保持平缓上升。归因于各基本机会HOI的不断提高，多维机会指数也表现出持续的上升，k=3、4、5时，MHOI在12年间分别约上升了55%、68%、34%。

四、结语

2011年，中国7～12岁儿童最少享有2种基本机会，99%以上的儿童享有3种以上基本服务机会，88%以上的儿童享有4种以上基本服务机会，而5种服务机会全部享有的儿童不到60%，这意味着仍有相当一部分儿童缺乏正常发展所需要的基本服务机会；在所考虑的基本机会中，儿童卫生设施的平均覆盖率和HOI最低，其次是安全饮水；卫生设施和安全饮水的HOI表现出较大的地区差异，从而导致MHOI较大的地区差异。在有地区差异的各项基本机会中，东部地区领先，中西部地区较为落后，除卫生设施中部优于西部外，中部地区其他各种儿童机会的覆盖率和公平性都是最低的；城乡对比的结果表明，家庭用电、小学教育在城市和农村的HOI都有一定差别，儿童安全饮水在农村仍有很大改善空间，儿童卫生设施在城市和农村的普及率和公平性差别是最大的；动态分析结果表明，近10多年来，中国儿童各种基本机会的覆盖率和公平性都得到了持续的改善，但仍存在较大的改善空间。要保证儿童的正常成长，单一基本机会的提供并不能使其充分受益，应确保儿童对所有基本机会的可及性。要优化国家利益的分配，进一步降低居民人生初始阶段基本机会的不平等，需要从多方面入手：一是密切关注普及率和公平性最低的基本机会，重点提高家庭卫生设施和安全饮水的HOI，提高综合机会覆盖率和公平性，从而提高MHOI，使居民达到所有基本机会的普遍共享；二是努力缩小地区差异，特别要进一步提高东部地区和西部地区儿童安全饮水和卫生设施的机会指数，通过各地区共同协调发展提高基本社会机会的公平性；三是不断统筹城乡发展，增加对农村的财政补贴，加强农村饮水安全工程和改厕工程，并进一步推进农村电网改造，进一步普及农村义务教育，提高各种基本服务的问责制和响应能力，切实改善农村居民家庭生活条件，通过统筹城乡发展提高儿童所有基本社会机会的公平性。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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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Hyun Hwa Son.Inequality of Human Opportunities in Developing Asia[R].ADB Economics Working Paper Series,2012,No.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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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Sabina Alkire,James Foster.Counting and Multidimensional Poverty Measurement[J].Journal of Public Economics,2011(7)．

(责任编辑：张治国)

收稿日期：2015-11-13；修复日期：2015-12-06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中国收入分配的益贫性统计研究》(15BTJ012)；山西省高等学校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项目《资源型经济居民收入益贫式增长研究》(2014334)

作者简介：韩秀兰，女，山西长治人，经济学博士，教授，研究方向：经济统计，社会统计。

中图分类号：C812∶C913.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3116(2016)04-0016-06

Comprehensive Measurement of Children's Multiple Basic Opportunities Inequality in China

HAN Xiu-lan

(School of Statistics,Shanxi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Taiyuan 030006,China)

Abstract:This paper gives a comprehensive measurement of children's multiple basic opportunities (education,medical insurance,safe drinking water,sanitation and household electricity) in China firstly,follows international norms,based on the HOI developed by World Bank,using latest comprehensive measurement method and MHOI for reference.Empirical results show that,Chinese children aged 7 to 12 in 2011 have access to at least 2 dimensions,only less than 60 percent of these children have access to all basic services.In the basic opportunities for children under consideration,the coverage,equitable coverage and HOI of sanitation is the lowest,followed by safe drinking water,these two basic services and MHOI show a great regional and urban-rural differences.Dynamic analysis results show that the coverage and equity of Chinese children's each basic opportunity have been continuously improved during the latest decade and there are still large space for improvement in each HOI and MHOI.The quantitative conclusions have important policy guidance.

Key words:MHOI; inequality; dynamic research; regional comparison

【统计理论与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