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价值链下中国增加值贸易的效应研究——基于广义假设抽取法的分析

邓光耀，张忠杰，任苏灵

(兰州财经大学 统计学院，甘肃 兰州 730020)



全球价值链下中国增加值贸易的效应研究
——基于广义假设抽取法的分析

邓光耀，张忠杰，任苏灵

(兰州财经大学 统计学院，甘肃 兰州 730020)

摘要：利用世界投入产出表相关数据，构建了多区域假设抽取模型，实证分析了全球价值链下中国增加值贸易的效应。研究发现：(1)中国与其他国家的贸易往来有助于提升自身对各行业的增加值消费，也有助于其他国家之间的增加值贸易以及其他国家的增加值消费，在全球价值链下中国的增加值贸易发挥了重要作用。(2)中国与其他国家贸易往来对不同的国家影响不一样，对美国、日本的增加值进出口影响较大。(3)全球价值链下中国的各行业增加值贸易的效应大小并不一致，部分行业的作用大于其他行业，例如农、林、牧、渔业的内部效应大于其他行业。根据以上结果，在全球经济一体化的格局下，中国有必要进一步扩大增加值贸易，其他国家也需要加强与中国的双边贸易，另外，在采取进出口税率调整等政策扩大增加值贸易时需要注意行业的差异。

关键词：增加值贸易；假设抽取法；多区域投入产出模型

一、引 言

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各国经济贸易联系越来越紧密，国际分工深化与细化逐渐加剧，导致微观主体生产活动和生产过程越来越分散化。一种产品生产多是由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多家企业共同完成，不同生产环节及其增加值在不同国家和地区实现，由此产生的贸易称之为增加值贸易[1]。全球价值链(Global Value Chains)是指由各国增加值来源地和目的地所形成的经济系统[2]。这种基于全球价值链贸易分工与模式对传统贸易与投资提出新的挑战，也给传统的国际统计提出新的挑战[3]。中国已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其增加值贸易在全球价值链中所起的作用，带来的经济效应值得我们深入研究。

目前，已有较多的文献对增加值贸易的核算方法以及相关问题进行了研究。Johnson 和Noguera等对增加值贸易的核算方法进行了系统的研究[4]。国内学者重点研究了中国的增加值贸易情况，例如：高敏雪和葛金梅从微观层面，基于规模以上全出口型工业企业数据，对中国出口贸易增加值进行了初步测算[5]。陈雯和李强对中国货物与服务贸易的增加值进出口规模和各行业的增加值出口规模进行了测算，研究发现传统贸易统计方法不仅在总量上高估了中国的出口规模，还严重扭曲了各行业的出口规模[6]。程大中和程卓基于多区域投入产出模型，采用增加值贸易方法，测算了中国出口贸易中的服务含量，发现其所占比重大约是采用传统测算结果的两倍[7]。虽然以上文献研究了增加贸易的核算方法，但是尚没有对在全球价值链下中国增加值贸易的效应进行分析。

假设抽取法(Hypothetical Extraction Method，简称HEM)是一种研究行业关联效应的方法，其基本思想是抽取某个或者某几个行业，通过对比抽取前后产出的变化来测度该行业(或者行业块)在经济系统中的作用[8]。Schultz、Cella将以上基本思想模型化，分别提出了初始的假设抽取法和广义的假设抽取法[9-10]。之后，众多的研究者将该方法应用于水资源利用的行业关联效应、建筑业与其他行业的关联效应、能源行业和非能源行业的关联效应、碳排放的行业关联效应等研究中[11-15]。与以上文献不同，本文将该方法从单区域扩展到多区域，并假设抽取中国与其他国家的贸易往来，通过对比抽取前后增加值贸易的变化来研究中国增加值贸易在全球价值链中的作用。

综上所述，关于增加值贸易及其分析方法的研究，已取得了一定成果，但也存在不足。相对于以往研究，本文有如下创新之处：第一，将假设抽取法从单区域扩展到多区域，以往的文献只利用单区域投入产出表进行研究，很难确定一个国家的增加值贸易在全球价值链中的作用。第二，本文将假设抽出法运用到中国增加值贸易的研究中，以往的文献未利用假设抽取法对中国的增加值贸易问题进行研究。

二、模型与数据

(一)增加值贸易的计算方法

根据世界投入产出表的结构[16]，令A是以下形式的mn×mn阶*m代表行业的个数，n代表国家(地区)的个数，在世界投入产出表中m=35,n=41。直接消耗系数矩阵：

(1)

(2)

其中Lrs是m×m阶矩阵。定义mn×n阶最终使用矩阵如下：

(3)

定义增加值系数(1×mn阶行向量)为：

(4)

(5)

将式(5)中每一块矩阵合并可得到各国家(地区)之间相互贸易的贸易矩阵(n×n阶)，其对角线元素是各国家(地区)自身的增加值消费，非对角线上元素则为增加值贸易。

(二)假设抽取法

本文以抽取国家(地区)1的全部行业为例，说明假设抽取法。令A*是以下形式的直接消耗系数矩阵：

(6)

比较式(5)和式(6)，可以发现A*是抽取了国家(地区)1与其他国家(地区)发生贸易往来后的直接消耗系数矩阵*在初始的假设抽取法中，将国家1自身生产的直接消耗系数A11也令其值为0。为了测度全球价值链下中国增加值贸易的重要作用，本文采用广义的假设抽取法，直接消耗系数A11不为0。。根据分块矩阵的求逆运算，相应的列昂惕夫逆矩阵如下：

L*=(I-A*)-1=

(7)

类似地，新的最终使用矩阵为：

(8)

对比式(3)和式(8)，Y*是抽取了国家(地区)1与其他国家(地区)的贸易往来后的最终使用矩阵。类似于式(5)，可得到抽取国家(地区)1与其他国家(地区)的贸易往来后的增加值贸易矩阵：

(9)

对比式(5)和式(9)，未抽取时的增加值贸易矩阵和抽取后的增加值贸易矩阵存在一定的差别，两者之差即为国家(地区)1的增加值贸易在全球价值链中的作用。参考Cella、Duarte、Ali等人研究成果[10-11，15]，本文对两者的差额做进一步分解。

W-W*=

(10)

(三)数据来源

本文中世界投入产出表来自于世界投入产出数据库(WIOD)*具体数据见以下网址：http://www.wiod.org/new_site/database/wiots.htm.。世界投入产出数据库包括1995—2011年17个年度的41个国家(地区)之间的投入产出表，每个国家(地区)包括35个行业。国家(地区)间投入产出表是多区域多部门投入产出表，具体国家(地区)包括27个欧盟国家、中国等13个大的经济体以及世界其他地区(ROW)。具体行业包括农、林、牧、渔业、采掘业等35个行业。本文以2011年的世界投入产出表为例，对全球价值链下中国增加值贸易的效应进行分析。另外，世界投入产出表中中国是指中国大陆，台湾地区单列，在本文中也是如此。

三、实证分析

(一)增加值系数分析

一是明确镇村干部权责。建立明晰的镇村干部权责清单，既要促使他们积极履职，避免不作为，也要明确其行为红线，严防其借助服务项目之名乱作为。二是积极培育文明乡风。回乡创业项目因其落地地域的专属性，也就使得文明乡风营造显得尤其重要。引导广大农村党员干部群众关心农村事业发展，关心家乡建设，积极支持项目建设，合理有序表达利益诉求。三是严厉打击不法行为。积极响应中央部署的扫黑除恶专项行动，让全面从严管理深入农村，严防农村恶势力、宗族势力等干扰村级事务、农村经济建设，为回乡能人创业营造良好的环境氛围。

各行业增加值系数指增加值占总投入的比值，2011年中国各行业的增加值系数如图1所示。

从图1可以看到：农业、批发业(机动车和摩托车销售维修燃料批发业除外)、零售业(机动车和摩托车销售维修燃料零售业除外)、邮政业、金融业、房地产业、公共管理和社会组织业、教育业等行业的增加值系数较大，均大于0.5。这些行业增加值系数较大的原因是这些行业生产需要投入的劳动力或者资本要素较多。另外，对于这些增加值系数较大的行业，在相同的传统贸易量的情况下，其增加值贸易量会较大，因此在传统贸易下会掩盖各行业的增加值消耗情况。

图1　2011年中国各行业的增加值系数

注：行业1～35依次为农林牧渔业、采掘业、食品制造及烟草加工业、纺织业、服装鞋帽皮革制造业、木材加工及家具制造业、印刷造纸业、石油加工炼焦及核燃料加工业、化工业、橡胶塑料制造业、非金属矿物制品业、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机械设备制造业、电气和光学设备制造业、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其他制造业、电力燃气和水的生产供应业、建筑业、机动车和摩托车销售维修燃料批发和零售业、批发业(机动车和摩托车销售维修、燃料批发业除外)、零售业(机动车和摩托车销售维修、燃料零售业除外)、餐饮业、内陆运输业、水运业、空运业、其他形式的运输业、邮政业、金融业、房地产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公共管理和社会组织业、教育业、卫生、社会保障和社会福利业、其他团体个人和社会服务业、家政服务业。另外在2011年世界投入产出表中中国的机动车和摩托车销售维修燃料批发和零售业(行业19)、家政服务业(行业35)的增加值等于0，故增加值系数也为0。

(二)中国增加值贸易的效应分析

根据式(10)，本文利用2011年世界投入产出表相关数据，可得到未发生抽取时与已经抽取中国全部行业时的增加值贸易差额，相应地各类效应如表1所示。

从表1可以看到：第一，内部效应是假定中国与其他国家不发生增加值贸易时生产的产品用于中国自身的增加值消费。其中前三位依次是农、林、牧、渔业(621.06*本文中括号内数值的单位均为10亿美元。)、建筑业(492.30)、批发业(机动车和摩托车销售维修、燃料批发业除外)(403.19)。第二，各行业的自身混合效应均大于或者等于0，这说明中国与其他国家的贸易往来有助于提升中国对各行业的增加值消费。其中，前三位依次是电气和光学设备制造业(6.41)、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4.18)、批发业(机动车和摩托车销售维修、燃料批发业除外)(3.43)。第三，内部效应和自身的混合效应之和实际上就是未抽取中国全部行业的贸易往来时中国的增加值消费，其中，前三位依次是农、林、牧、渔业(622.73)、建筑业(492.35)、批发业(机动车和摩托车销售维修、燃料批发业除外)(406.61)。第四，净前向效应实际上就是未抽取中国与其他国家贸易往来时中国的增加值出口，其中，前三位依次是电气和光学设备制造业(184.28)、批发业(机动车和摩托车销售维修、燃料批发业除外)(119.16)、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118.27)。第五，净后向效应实际上就是中国的增加值进口，其中，前三位依次是采掘业(279.32)、电气和光学设备制造业(127.71)、租赁和商务服务业(119.01)。对比净前向效应和净后向效应的值，除了采掘业、建筑业、机动车和摩托车销售维修燃料批发和零售业、零售业(机动车和摩托车销售维修、燃料零售业除外)、其他形式的运输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公共管理和社会组织、教育业、家政服务业的增加值出口小于增加值进口外，其他行业均是增加值进口大于增加值出口，并且从净前向效应的合计、净后向效应的合计来看，中国是一个增加值出口国。另外，电气和光学设备制造业的增加值出口和增加值进口均较大，这可能是该行业存在进口再加工之后出口的情况。第六，其他国家的混合效应实际上就是抽取中国与其他国家贸易往来前后的其他国家(地区)之间的增加值贸易差额。各行业其他国家的混合效应的值均大于或者等于0，其中，前三位依次是采掘业(110.76)、电气和光学设备制造业(58.34)、租赁和商务服务业(36.68)，这说明中国与其他国家的增加值贸易也会促进其他国家之间的增加值贸易和其他国家的增加值消费。

表1　抽取中国全部行业的效应　(单位：10亿美元)

注：各行业序号与图1中相同。

混合效应2是一个1 400×1 400阶的矩阵，虽然在表1中分析了各行业的情况，但是抽取中国与其他国家贸易往来后对其他国家增加值贸易的影响还值得进一步研究。由于世界投入产出表中涉及的国家(地区)较多，这里选取英国、法国、德国、俄罗斯、日本、韩国、中国台湾、美国等国家(地区)进行研究，另外将其他国家合并为一个地区，为了与投入产出表中世界其他地区(Row)相区别，记为Row2。混合效应2的细分见表2：

表2　混合效应2的细分(增加值贸易矩阵的差额)　(单位：10亿美元)

注：表中数据为抽取中国与其他国家(地区)贸易往来前后增加值贸易矩阵的差额，对角线上元素代表增加值消费的差额；例如1.24代表抽取前后德国用于自身增加值消费的差额，水平方向代表增加值出口的差额；例如0.61代表抽取前后德国对法国的增加值出口的差额，竖直方向代表增加值进口的差额；例如0.39代表抽取前后德国从法国的增加值进口的差额。

从表2可以看到：第一，从对角线上的元素来看，抽取中国与其他国家(地区)贸易往来对美国的增加值消费的影响最大(11.62)，日本次之(3.51)，英国最小(0.18)。第二，从水平方向的合计来看，当水平方向的合计减去对角线上的元素时，日本的数值最大(39.40)，美国次之(36.59)，英国最小(5.91)，这说明抽取中国与其他国家(地区)贸易往来对日本的增加值出口的影响最大，英国最小。第三，从竖直方向来看，当竖直方向的合计减去对角线上的元素时，美国的数值最大(87.20)，日本次之(32.34)，中国台湾最小(4.20)。这说明抽取中国与其他国家(地区)贸易往来对美国的增加值进口的影响最大。

四、结论与启示

本文利用世界投入产出表相关数据，构建了多区域假设抽取模型，实证分析了全球价值链下中国增加值贸易的效应。研究结果发现：

第一，中国与其他国家(地区)的贸易往来不仅有助于提升自身对各行业的增加值消费，而且有助于其他国家(地区)之间的增加值贸易以及其他国家(地区)的增加值消费，这说明在全球价值链下中国的增加值贸易发挥了重要作用。

第二，中国与其他国家(地区)贸易往来对不同的国家影响不一样，对美国、日本的增加值进出口影响较大。

第三，全球价值链下中国的各行业增加值贸易的效应大小并不一致，部分行业的效应大于其他行业。例如对内部效应来说，前三位行业依次是农林牧渔业(621.06)、建筑业(492.30)、批发业(机动车和摩托车销售维修、燃料批发业除外)(403.19)。

根据本文的研究结果，可得到以下启示：

第一，在全球价值链下中国的增加值贸易发挥了重要作用，因此在全球经济一体化的格局下，中国有必要进一步扩大增加值贸易。

第二，中国与其他国家的增加值贸易对自身和其他国家均产生了重要影响，因此不但中国需要重视与美国、日本等国家的贸易合作，而且这些国家也需要加强与中国的双边贸易，从而实现双赢的结果。

第三，由于各行业的增加值贸易的效应存在差异，因此在采取进出口税率调整等政策扩大增加值贸易时需要注意行业的差异。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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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勤)

收稿日期：2015-10-23

作者简介：邓光耀，男，湖南邵阳人，经济学博士，讲师，研究方向：投入产出研究；

中图分类号：F752.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3116(2016)04-0046-06

Effect of the Value-added Trade of China in the Global Value Chains： Based on the Generalized Hypothetical Extraction Method

DENG Guang-yao，ZHANG Zhong-jie，REN Su-ling

(School of Statistics,Lanzhou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Lanzhou 730020,China)

Abstract:In this paper,we use the world input-output table data,with the multi-regional hypothesis extraction method,and analyze the effect of the value-added trade of China in the global value chains.The results showed that:(1) The value-added trade between China and other countries to improve their consumption of the industry,but also increase the value-added trade and consumption between other countries,the Chinese value-added trade 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global value chains.(2) Effect of extraction Chinese trade with other countries of different countries is not the same， the United States,Japan's import and export value-added impact are greater.(3) The effect size of the industry value-added trades in China in the global value chains are not consistent,the role of some sectors more than other sectors.Agriculture,forestry,animal husbandry and fishery such as internal effect are greater than in other industries.Based on these results,in the pattern of global economic integration,China needs to further expand the value-added trade; other countries also need to strengthen trade partnership with China,in addition to taking in the import and export tariff adjustment policies to expand value-added business need attention differences industry.

Key words:value-added trade; hypothetical extraction method; multi-regional input-output model

张忠杰，男，河南柘城人，经济学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宏观经济理论与政策研究；

任苏灵，女，甘肃天水人，理学硕士，助教，研究方向：经济统计。

【统计应用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