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制度与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

文 建 龙



党的制度与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

文 建 龙

提 要：保持和发展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加强党的制度建设是根本。党的制度是党的行为规范，它不仅规范党的群体心理，也规范党的政治行为和党自身的内部管理行为；党的制度关乎党的先进性与纯洁性，保持和发展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需要好的制度作保障；党的制度建设对保持和发展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具有重要作用，它能纯洁党员思想作风和党的队伍，能激励党员与时俱进，也能构筑拒腐防变的铜墙铁壁。要通过推进党的制度建设法治化、民主化、科学化保持和发展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

关键词：中国共产党 党的建设 党的先进性 党的纯洁性 制度建设

作者文建龙，男，同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上海 200092）。

*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新形势下党的作风建设创新研究”（14ZDA012）的阶段性成果。

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创先争优理论研讨会上强调，先进性和纯洁性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本质属性，贯穿于党的性质、宗旨、任务和全部工作中，体现在各级党组织和全体党员的实际行动上。这种先进性和纯洁性，不是一劳永逸的，而是必须通过坚持不懈地加强党的自身建设才能保持与发展的。保持、发展先进性和纯洁性始终是马克思主义政党根本的思想政治任务，关系党的生死存亡和前途命运。如何保持和发展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笔者以为，加强党的制度建设是根本，应该从制度上着手保持和发展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

一、党的制度是党的行为规范

关于制度，不同的人们理解很不一样。早在古希腊时期，就有学者关注政治制度，比如亚里士多德在谈到“城邦政治”时指出：“一个政治制度原来是全城邦居民由以分配政治权利的体系。”①[古希腊]亚里士多德：《政治学》，北京：商务印书馆，1965年版，第113页。后来的很多学者都对制度有不同程度的关注。理查德·斯科特认为：“制度由为社会行为提供稳定性和意义的认知的、规范的和规制的结构和活动组成。”②W.Richard Scott,Institution and Organizations,Thousand Oaks, CA:Ssge,1995.即是说，制度是指那些能够为社会行为提供稳定性和意义的认知的、规范的和规制的结构及其活动的东西。但在凯泽和奥斯特罗姆眼中，制度则是“个人用来决定什么人或什么事情被纳入决策场景，信息如何处理，采取何种行动和按什么顺序行动，以及个人行动如何聚合为集体决策所使用的规则”①L.Kiser and E.Ostrom,“TheThree Worlds ofAction:AMetatheoretical Synthesis of Institutional Approaches,” in E.Ostrom (ed.),Strategies of Political Inquiry,Beverly Hills:Sage,1982.。尽管学者们对制度的理解很不一样，却有着共性的东西，即都认为制度是一种能够调节人们行为的规则和规范，是社会关系的一种模式。其实，制度最一般的含义是指要求大家共同遵守的办事规程或行动准则。②上海辞书出版社2000年版的《辞海》对制度的定义是：“要求成员共同遵守的按一定程序办事的规程和行动准则。”通常意义上人们所理解的制度，一般是指在特定社会范围内统一的、调节人与人之间社会关系的一系列习惯、道德、法律（包括宪法和各种具体法规）、戒律、规章（包括政府制定的条例）等的总和，它由社会认可的非正式约束、国家规定的正式约束和实施机制等部分构成。

在谈到党的制度的时候，可以从广义和狭义的角度来理解。从广义上说，政党的制度就是党的制度。它是国家法律规定或实际生活形成的政党的社会地位和作用，特别是政党执掌、参与或影响国家政权的具体体制和运行机制。从狭义上说，党的制度是指政党自身维持运行的各种规范的总和。在一般情况下，谈到党的制度时，往往取其狭义，大致包括党的组织制度、领导制度、工作制度、生活制度等方面的内容。但是不论是从广义还是狭义上来看，党的制度都是一种特殊的制度，是现代国家政治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

制度是人或组织的行为规范，党的制度是党的行为规范。党的制度对党的行为的规范作用体现在哪里呢？

（一）党的制度规范党的群体心理

群体心理是群体成员之间相互作用相互影响下形成的心理活动。群体心理与人的个体心理一样，表现为一种心理过程，即人的认识、情感和意志三方面的心理活动过程。认识是最基本的心理过程，包括感觉和知觉，记忆和思维；而感觉、知觉、记忆、思维等都是对客观事物的认识过程。人在认识客观事物时，总要表现出一定的态度或体验，这就是情感，这是心理活动的另一方面。人在与周围环境相互作用时，不仅认识事物，产生感情，还要采取行动，人的这种能动地反作用于现实的活动就是意志行动。意志行动中下定决心、制定计划和克服困难等内部心理活动就被称为意志。认识、情感和意志三种心理过程，简称知、情、意，它们都具有自己发生、发展和完善的过程，这些过程统称为心理活动过程。从本质意义上讲，人的心理活动过程其实就是人的一种内在的行为过程。这种内在的行为过程对于人的外在行动具有很大的作用。所谓“思想是行动的指南”，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党作为一种特殊的群众组织，有着自己的意志和群体心理。群体心理也被看作是群体决策中的一种现象，最早是由美国心理学家贾尼斯提出来的。他在分析多种政治和军事决策时，发现群体心理是群体决策过程中的一个大问题。他认为，当高度相似或具有一致性的群体无法全面考虑反对意见时，当他们为了和谐相处压制冲突时，或当群体成员没有全面地考虑所有的解决方案时，就容易产生群体心理。③[美]理查德·韦斯特、林恩·H·特纳：《传播理论导引：分析与应用》，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67页。群体心理与群体规范有关。党组织作为党员的群体，有着自己的各种制度，这些制度虽然是人为制定的，但是，它们反过来会对组织成员产生规范作用。这种规范作用，最初一定是规范心理过程，也就是：党的制度首先是让党员们产生知、情、意三方面的心理过程，让党员们明白哪些“可为”、哪些“能为”、哪些“必须为”，从而使规范党的群体心理的作用体现了出来。

（二）党的制度规范党的政治行为

政治行为是指人们在特定利益基础上，围绕着政治权力的获得和运用、政治权利的获得和实现而展开的活动。它通常有四个要素，即：政治行为的主体、方向、性质和方式。政治行为是人类行为的一种。当人们与政治环境发生关系、介入社会的政治生活时，他们的行为就是政治行为。所以，政治行为是政治人与政治环境相互作用的结果。在阶级社会里，人们总是隶属于一定的阶级，他们的政治活动最集中地反映了他们所代表的阶级的根本利益。政治活动事关阶级和国家的重大利益，所以人的政治行为必然受到严格的约束。对于任何政党来说，它们的政治行为包括了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外交等领域的行为，这些行为在某种程度上关系到国家的兴衰存亡。任何国家都以法律的形式对人们的政治行为作出明确的规定，当然也对政党的政治行为作出明确的规定。同时，政党自身为了谋求生存与发展，也会制定各种制度规范自己的政治行为。

（三）党的制度规范党自身的内部管理行为

党作为一个组织，有着自身的内部管理行为。这种内部管理行为是党组织作为行政主体在组织内部管理过程中所作的对组织内部产生规范效力的行为。因此，党自身的内部管理行为会对党员的权利和义务产生重要的影响。党组织与许多其他组织一样，也存在领导与被领导的隶属关系以及其它隶属关系，或者存在一种监督与被监督的法定的监督关系。党的内部管理行为一定会涉及党的内部行政事务，其作用主要和党的机关的正常运转有关。党的制度是党组织内部管理的规范与遵循，党组织要正常运作，离不开党组织的内部管理，而党组织的内部管理，则必须依照党的制度进行。

二、党的制度事关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

（一）先进性是马克思主义政党执政的根本法理基础

不断加强党的先进性建设，历来都是马克思主义党的建设理论的核心问题。它关系到国家的前途、民族的命运和社会主义事业的兴衰成败。马克思主义政党存在和发展的根本条件，就在于它能够始终保持自身的先进性特质，在于它能够在不同历史时期结合不同的历史任务通过加强自身建设不断实现自己的先进性。任何一个马克思主义的政党，如果它失去了先进性特质，也就丧失了自己赖以存在和发展的法理依据，这就必然会失去人民群众对它的信赖和拥护。党的先进性问题，是建设什么样的党、怎样建设党的核心问题。抓住了党的先进性问题，就抓住了党的建设的根本。先进性是马克思主义政党执政的根本法理基础。政党执政的法理基础，主要是指该政党在执政期间是否能够得到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广泛支持和拥护。如果得到了最广大人民群众的认可、支持和拥护，那么，它执政的法理基础就是稳固的。否则，就是失去了执政的法理基础。所以，执政的法理问题，实际上就是政治学意义上的执政合法性问题。这种执政合法性与法律法规意义上的“合法”与“非法”是不同的概念。政党的执政合法性来自人民群众的支持与拥护与否，人民群众拥护不拥护、满意不满意才是判断政党执政合法性的最根本的依据。而法律法规意义上的“合法”与“非法”，体现的则是统治阶级的意志，是依据法律法规文本的规定对单个人或组织的行为所作出的判断。说到底，政党执政的法理基础问题，其实就是人心向背问题。实践证明，只有那些在执政过程中能够得人心、顺民意的政党，才能保持先进性。这种政党，能够时刻坚持为了人民、依靠人民，诚心诚意为人民谋利益，始终保持党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能够与时俱进，能够始终站在时代的前列，不断提高执政能力和执政水平。

（二）纯洁性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本质属性

马克思主义政党与其他政党的一个重要区别就在于，马克思主义政党注重党的纯洁性。马克思主义政党历来重视党的纯洁性建设。世界上第一个工人阶级政党——共产主义者同盟在创立初期，为了保证党的纯洁性，《共产主义者同盟章程》就对盟员的条件作了7条严格的规定：“ （a）生活方式和活动必须符合同盟的目的；（b）具有革命毅力并努力进行宣传工作；（c）承认共产主义；（d）不得参加任何反共产主义的（政治的或民族的）团体并且必须把参加某团体的情况报告有关的领导机关；（e）服从同盟的一切决议；（f）保守同盟的一切机密；（g）必须获得一致通过，才能被接收入某一支部。”①《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四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58年版，第572页。并且强调，“盟员如果不能遵守这些条件即行开除。”②《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四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58年版，第572页。这是世界范围内马克思主义政党对党的纯洁性第一次作出规定，为马克思主义政党纯洁性建设指明了方向。列宁在创建俄国无产阶级政党过程中，也非常重视党的纯洁性建设。1903年8月，他在讨论党章时指出：“我们的任务是要维护我们党的坚定性、彻底性和纯洁性。我们应当努力把党员的称号和作用提高，提高，再提高。”③《列宁全集》（第七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272页。1919年10月11日，他在《工人国家和征收党员周》中强调：“徒有其名的党员，就是白给，我们也不要。世界上只有我们这样的执政党，即革命工人阶级的党，才不追求党员数量的增加，而注意党员质量的提高和清洗‘混进党里来的人’。……只让有觉悟的真正忠于共产主义的人留在党内。”④《列宁全集》（第三十七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215页。保持党的纯洁性也是中国共产党的优良传统。早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就提出共产党员不仅要在组织上入党，而且要在思想上入党，要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党员，纠正和克服党内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1945年2 月15日，毛泽东在中共中央党校作报告时指出：无产阶级“要从被压迫的地位、没有权力的地位求得解放，取得权力，非有严肃的纪律不可，必须坚持集中统一、思想一致、行动一致，保持党的纯洁性”⑤《毛泽东文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260-261、261页。。要在全国取得革命的胜利，“就要有一个有纪律的、思想上纯洁的、组织上纯洁的党，合乎统一的标准的党”⑥《毛泽东文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260-261、261页。。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共产党意识到保持党的纯洁性的任务更为艰巨，历届中央领导集体都反复强调要保持党的纯洁性。胡锦涛同志指出：“新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党始终把保持纯洁性作为党的建设的一个重要目标和抓手，强调必须始终从保持党的纯洁性的高度深刻认识反腐倡廉建设的重要性和紧迫性，确保党始终保持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实践证明，我们党作为马克思主义政党，只有不断保持纯洁性，才能提高在群众中的威信，才能赢得人民信赖和拥护，才能不断巩固执政基础，才能实现党和国家兴旺发达、长治久安。”⑦《十七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下），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第804-805页。这是我们党对“纯洁性是马克思主义政党本质属性”认识的升华，也是对马克思主义党的建设理论的创新和发展。

（三）保持和发展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需要好的制度作保障

拥有或能够创新好的制度的政党，才能成为具有先进性和纯洁性的政党。没有好的制度，即使再先进、再纯洁的政党，也难免腐化变质。没有好的制度作为保障，要保持和发展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是不可能的。制度对于保持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实在太重要了，正如邓小平所说：“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会走向反面。”⑧《邓小平文选》（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333页。制度是社会的行事准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但是，有了制度这种规矩，如果它不严密、不规范、不科学，害处也是十分巨大的。因为它会诱使人们去钻空子，从而损害国家、社会以及他人的权益。制度的好坏与否，会直接影响到制度所指向的人、事、物，也会影响到那些执行制度的人。一项制度，如果是好的，它就能起到维护国家、社会、他人的权益的作用，就能使坏人在这种制度下无法下手办坏事，因为好制度除了能够维护国家、社会以及人们的正当权益之外，还能够约束和监督那些心怀叵测的人，使他们无法做坏事。相反，一项制度如果是坏的，那它一定体现不出社会公平和正义，也很难起到维护各方面正当权益的作用。在这种制度下，好人办好事会受阻，坏人则可以利用这种制度名正言顺地办坏事。长此以往，好人也必然会成为坏人，因为他们必须按照制度行事，而按照坏制度办事，其实就是利用这种制度名正言顺办坏事。更可悲的是，这样按照制度办了坏事，还是合法的。

因此，就保持和发展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来说，建立健全好的制度就显得非常重要。问题是，什么样的制度算是好的制度？一句话，只要是能够最大限度地体现社会公平正义、最大限度地维护和实现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的制度，一定是好制度。我们应该探索并制定这样的好制度，用它来帮助我们保持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的实现。

三、党的制度建设对保持和发展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的作用

党的制度是党的明确的、具体的标尺，有了这种标尺，就可以判明党组织和广大党员一切行动的是非曲直。加强党的制度建设对于保持和发展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的意义是不言而喻的。

（一）党的制度建设能纯洁党员思想作风和党的队伍

党的纯洁性体现在党员、干部思想纯洁，党员、干部队伍纯洁，党员、干部作风纯洁以及党员、干部清正廉洁等诸多方面。胡锦涛同志指出：“党的纯洁性归根到底要靠各级党组织特别是广大党员、干部的纯洁性来体现和保持。”①《十七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下），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年版，第806页。所以他强调要把好党员入口关，成熟一个发展一个；要选好干部配好班子，坚持五湖四海、任人唯贤；加强日常教育管理，建立健全教育管理机制，做到哪里有党员哪里就有党的组织、哪里就有健全的组织生活和严格的教育管理；要疏通出口，建立健全党员党性定期分析制度，完善民主评议党员制度，对不合格党员要按照党章和其他有关制度规定进行严肃处理；要建立健全干部考核评价机制和干部退出机制，等等。这里涉及的其实就是党的制度建设的现实问题。只要党的制度建设得好，按照好的制度管理广大党员、干部，就能够使他们树立起坚定的理想信念，抵制住各种错误思想的不良影响，从而起到纯洁党员、干部思想作风等作用。很显然，党员、干部的思想作风一旦纯洁了，也就意味着党的队伍的纯洁。

（二）党的制度建设能激励党员与时俱进

制度对人们的行为和发展具有激励和导向作用。制度作为一种约束人们活动的规范体系，规范着人们行为的选择方向和选择空间，规定了人们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可见制度对于该社会的人们的行为选择实质上起的是一种激励和导向作用。②杨明伟：《制度及制度建设论略》，《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05年第3期。党的十八大报告强调:“要把制度建设摆在突出位置”③《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4年版，第20页。，这充分说明，中国共产党不仅看到了制度建设的重要性，而且对制度建设有着极为深刻的思考。制度虽然只是一种人为的设计和规范，但却具有强大的力量。用好这种力量，就能够把组织和社会引向文明与进步。制度、物质、文化是社会系统的三项基本要素，它们的关联构成社会基本结构。一方面，物质是生存的基础，发展的对象，但物质生产不是想发展就能发展起来的，物质生产要求制度提供保障，要求制度的规范调节与生产的本性、趋向、目标相一致。制度是为物质服务的，反过来又制约着物质的发展，物质不能离开制度，而制度则既可能促进物质的增长，又可能成为衰退的根源。任何制度都包容、象征、实现着文化观念及其所体现的人内心感悟的生存世界和意义，其中包括发展目标。人们依据观念的蓝图建构制度，制度则强化着作为意识形态的观念，并因其所承袭的文化传统的不同而使自己具有不同的特色。发展目标首先以观念的形式表现出来，却只有通过制度才能在现实的层面上得到落实。①参见鲁鹏：《制度与发展关系研究》，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15页。中国共产党是要求与时俱进的，因此，它的制度建设必然是而且只能是向着文明进步的方向迈进的。

（三）党的制度建设能构筑拒腐防变的铜墙铁壁

从政治学意义上看，凡是制度建设，都旨在保证实现所谓的“良治”（Good Governance）的制度条件、制度环境和制度功能，而良治的最终目标则是为了实现国家利益的最大化和全体社会成员福利的最大化，真正代表和实现最广大社会成员的根本利益。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同时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领导核心，代表中国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代表中国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正是这种先锋队的性质，决定了中国共产党在制度建设方面必然要代表中国人民的根本利益。否则，它的先锋队性质就要发生改变，它也会丧失其先进性。因此，我们党的制度建设不仅要着眼于先进性建设，还要着眼于纯洁性建设。而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同一切腐败现象都是根本对立的。开展党的制度建设，先进性和纯洁性则是其应有之义。共产党的先进性，是以马克思列宁主义为指导、以工人阶级作基础、以优秀分子为成员、以民主集中制为组织原则所形成的，具体体现在党的理想、宗旨和路线、纲领、方针、政策之中，体现在党员和党的干部的模范带头作用之中的一种特质。对中国共产党来说，党的先进性不仅是党的执政合法性的根本来源，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领导核心的根本前提。而保持党的纯洁性，则要求坚持党要管党、从严治党，要大力保持党员、干部的思想纯洁、队伍纯洁、作风纯洁、清正廉洁。只要党的制度建设得法，就能够构筑起防腐拒变的铜墙铁壁，从而起到保持和发展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的作用。

四、通过党的制度建设保持和发展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

（一）通过推进党的制度建设法治化保持和发展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

在我国，党的制度建设与国家的治理体系密切相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治理体系是由一整套制度构成的，包括以中国共产党党章为统领的党内法规制度体系、以党的基本路线为统领的党和国家的政策制度体系、以宪法为统领的法律体系及由法律体系构建起来的法律制度体系。这套制度体系，从治理事务角度，分为有关改革发展稳定、内政外交国防、治党治国治军等治理制度；从治理活动角度，包括治理主体制度、治理权能制度、治理程序制度、治理评价制度等。②参见张文显：《法治化是国家治理现代化的必由之路》，《法制与社会发展》，2014年第5期。党的制度建设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治理体系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推进国家治理法治化，必然也要推进党的制度建设法治化。中国共产党作为执政党，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核心，是推动中国走向文明进步的主心骨，它带领全国各族人民推进国家治理法治化，同时，它自身的制度建设也必须走向法治化。否则，它就无法胜任推进国家治理法治化的事业。党的制度建设法治化，也就意味着要把党的制度建设纳入到法律规制的范畴，由相应的制度对其进行规定、制约，使之有利于党组织及其成员行为的规范化、程序化，提高效率，也利于对其进行监督与约束，更利于维护和实现人民的合法权利。党的制度建设只有实现法治化，才能定型化、精细化，才能增强执行力和运行力，才能在保持和发展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方面起到重要作用。

（二）通过推进党的制度建设民主化保持和发展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

中国共产党要做到始终践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要做到始终反映人民意愿，满足人民要求，实现人民根本利益，保持和发展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单靠共产主义道德和理想信仰教育是远远不够的。在党的各项建设中，制度建设是最关键和最根本性的建设。党的制度要充分体现民主。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综合分析党的制度落实情况，从各级领导班子来看，主要还是民主不够，有些主要领导干部我行我素、独断专行的现象较为普遍。他曾批评一些领导干部习惯于搞“一言堂”，口头上讲民主集中，实际上搞独断专行。所以他强调：“党内民主是党的生命。要进一步发挥党的各级委员会全体会议的作用，按照‘集体领导、民主集中、个别酝酿、会议决定’的原则，完善党委内部的议事和决策机制，完善常委会讨论决定全局性、战略性重大关键问题的制度，……进一步健全党员民主权利的保障机制，拓宽党内民主渠道，开辟党内民主新途径，完善党内情况通报、情况反映和党内重大决策征求意见制度，实现党员对党内事务的充分了解、广泛参与和有效监督；进一步完善党内民主生活制度，正确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努力营造民主、和谐、团结的良好氛围。”①习近平：《干在实处，走在前列——推进浙江新发展的思考与实践》，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6年版，第370页。党的制度要真正体现民主，就需要推进党的制度建设民主化，让广大党员、干部、群众参加到党的制度建设上来，让党的制度更能反映广大人民意愿、更能维护和实现广大人民根本利益。因此，通过推进党的制度建设民主化，是保持和发展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的一个重要途径。

（三）通过推进党的制度建设科学化保持和发展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

党的制度建设是一项庞大的系统工程。党的制度系统性问题的实质，是制度本身是否科学的问题。实践证明，科学的制度才是有效的制度。但科学的制度必须符合制度自身规律以及客观实际，否则，其科学性也会大打折扣。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中国共产党要保持和发展自身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就需要做到让党的制度健全起来，需要按照整体推进、重点突破的原则，加快构建内容科学、程序严密、配套完备、运行有效的党内法规制度体系。不仅如此，还需要考虑怎么让党的制度科学起来。这就需要按照于法周延、于事简便的原则，切实提高党内法规制定质量。与此同时，还要确保让党的制度威严起来。这就需要把强化党内法规制度执行力摆到更加突出的位置，狠抓执行环节，充分发挥党内法规制度的刚性约束作用，始终保持党的制度对违纪违规行为的高压态势。总之，只有通过推进党的制度建设科学化，党的制度的科学性和有效性才能充分体现出来，保持和发展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才能落到实处，才不至于成为一句空话。

责任编辑：凌 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