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城》杂志二○一六年五月号郑培凯《在香港教中国文化》一文,文末作者表达了他对香港大学教育的担忧。作者提到自己在学校讲授“文化中国”,学校要求必须用英文教中国语文与文学,美其名曰“国际化”。他恍然,“原来是要我去教一门英语课,却假装是教中国文化”。现如今,抱残守缺已属不易,更遑论用英文讲解“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呢?诗歌的魅力不仅体现在诗句塑造的意境上,还体现在汉字独有的韵味上。平仄吟哦之间,让汉字生动起来。即使长期在国外教授中国古典诗歌的叶嘉莹先生,也感慨英文很难传递诗词中的“兴发感动”。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对待古典文化,我们还是谨慎为好,否则真是有些四不像了。
这不禁让我想起大一时读潘文国先生《危机下的中文》,潘先生在书中亦展现了同样的危机意识。中国文化与国际接轨的同时,我们到底获得了什么?
—何 振
二○一六年四月号上杨志先生的一篇《霍弗的来由与归宿》为我增添了一个新的学习视角。《狂热分子》一书其实在大学时就已经读过,当时只觉得惊叹,通篇皆是作者个人主观而又天才式的断语,连作者都不得不在书中承认这只是一本思想之书,难免放大某一部分事实,而忽略另一部分。然后再回头看看前言中的霍弗传略,不由得更让人坚定了这一信念:“嘿!这家伙是个天才!”不由得让人揣想,这么一个天才真的是从汗水蒸腾的码头凭空跳出来的吗?而作者告诉我们,“不是”。
“霍弗忌谈生平,常说‘我的生平无足道,不值一提,思想才重要。这话倒启发我们—‘思想是理解他这人的‘一手材料”,这实在是太新奇的体验,将霍弗笔下的“失意者”“言辞人”等等逐一对应于他自己人生的各个阶段,其中斗榫合缝恐怕不是巧合。于是,我们就知道霍弗天才式的“心理辩证法”恐怕不仅来源于他对群众运动的洞见,也来自于他自己作为美国社会底层的失意群体的内心剖白。
—魏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