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经济效益评估方法、趋势及建议

Methods, Trends and Suggestions of the Economic Benefit Evaluation of Libraries

甯佐斌　（西南民族大学图书馆 四川 成都 610041）

文 强　（北京科技大学图书馆 北京 100083）



图书馆经济效益评估方法、趋势及建议

Methods, Trends and Suggestions of the Economic Benefit Evaluation of Libraries

甯佐斌（西南民族大学图书馆 四川 成都 610041）

文 强（北京科技大学图书馆 北京 100083）

图书馆在社会和经济系统中占据非常重要的地位，西方国家在图书馆经济效益评估方面有非常成熟的运作体系，在提高图书馆的经济和社会效益方面有很好的经验和学理基础。目前，常用的图书馆经济效益评估方法有投资回报率模型、消费者剩余模型和条件价值评估法。我国应从调整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评估比重、丰富评估参与主体、科学规范评估标准等方面完善图书馆绩效评估。

图书馆评估 经济效益 投资回报率模型 消费者剩余模型 条件价值评估法

图书馆和一般的商业书店不一样，它是公益性和非营利性的，其正常运转所需要的资金都需要政府稳定、长期、有序的财政支持，否则就难以存在下去。公共图书馆总经济价值包括使用价值和非使用价值，较难确认和量化[1]。在经济发生危机的时候，政府往往为了考虑财政的有效使用，会大大缩减图书馆的费用。纵观西方世界的图书馆危机现象，这不是独立事件，美国、荷兰、加拿大等国也曾经发生过图书馆发展危机。虽然导致图书馆危机的因素非常多，但从这一系列的事例中我们可以发现，图书馆运行的经济效益评估方法和体系构建是非常重要的，一旦图书馆缺乏一套有效、科学、公平的经济效益评估体系，就很难体现图书馆的运行对社会进步、人民生活、经济发展等的作用。由于没有看到图书馆的经济效益的存在，很多国家的政府就把图书馆列为财政减缩的对象之一。虽然当前学界在西方图书馆危机的背景下对图书馆经济效益的评估体系、评估方法的研究进一步向前推进了，但是其研究的重心主要在图书馆的社会效益和公共价值上，对图书馆的经济效益外溢的评估和研究很少。本文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对图书馆经济效益的评估方法、评估的发展趋势，以及如何做好这一系列的工作提出富有成效的对策和建议，从而为我国图书馆的健康发展提供切合实践的测评参考和发展新路径。

1　图书馆经济效益评估研究概况

纵观图书馆经济效益评估研究可以发现，其发展历程有3个主要的阶段：

第一个阶段在20世纪60年代，这个阶段的研究主题包括图书馆经济效益的相关概念、存在价值和发展目的等基础性的知识模块。比较有代表性的研究成果是由美国学者Orr设计的包括资源、质量、收益和利用等构成要件的成本收益关系的分析模型[2]。

第二阶段发生在20世纪60—90年代，这个阶段的研究主题突破了理论研究，走向了实践和经验取向，用实践的标准来验证理论假设并推进了理论水平的提高。在这个阶段，很多学者对图书馆的经济效益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兰卡斯特就认为，评估必须在建立相关资料的基础上去解决实践过程中面临的各种难题，并且需要建立一个有效的评估模型去衡量图书馆运行活动中的投入和产出关系[3]1984年，美国南加州大学运用成本—效益评估方法对洛杉矶公共图书馆的在线咨询服务进行评估以确定其预算[4]虽然在这一阶段我国学者的研究没有美国学者那么深入，但已经开始了相关的研究，并且对国外的研究情况进行了总结。例如，杜金在《关于图书馆评估基本概念的思考》一文中，总结了20世纪80—90年代有关图书馆评估的定义，认为评估就是衡量图书馆活动实现其预计的目标的程度[5]。

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对图书馆经济效益的研究已经进入第三阶段，更多的学者都把重心放在对图书馆的直接经济效益和产出价值的评估方面上，并且对图书馆的服务质量进行量化研究，突出了馆员绩效和图书馆社会效益评估的重要性。从1994年开始，美国公共图书馆界正式开始了对公共图书馆经济效益的评估[6]。在这个阶段里对图书馆经济效益的研究有两个特征，第一是重点研究其直接的经济效益，第二是研究其间接的经济效益。图书馆的直接经济效益体现为用户在使用图书馆的过程中所获得的图书馆服务，实际上就是图书馆的服务对客户所产生的经济效益的评估；间接的经济效益体现在图书馆对经济和社会产生的积极作用，如社会阅读数量的增多、人们阅读频率的提高等[7]。因为图书馆具有如此重要的双重效益，所以，2006年美国图书馆协会（ALA）提出了“面向2010战略发展计划”，明确指出有必要探索提升图书馆经济效益的方法，并运用直观的评估工具展示图书馆所创造的经济效益，从而获得更多民众的关注、更为有利的政策支持和经费保障，以谋求长远发展[8]。

总而言之，国外学者对于图书馆经济效益的评估已经有了一定的探讨，并形成了两个不同的评估方法体系。首先，最简单、直接的衡量图书馆经济效益的方法是运用资金成本—效益分析法（Cost-Benefit Analysis，简称CBA），通过运算资金的投入和产出比率计算图书馆的经济产出率[9]。然而，这种方法却受到许多专家学者的质疑，最主要的观点在于图书馆的经济产出更多是非直接、隐形的经济效益[10]。因此，有学者指出不应仅简单计算投入和产出的比率，而应合理运用经济学的原理和分析工具对图书馆进行系统的评估[11]。因此，更应该以用户为中心，评估图书馆对单一读者或某一区域居民所产生的正面经济影响的社会效益[12]。目前，国外图书馆对这两种方法均有一定的实践。一方面，资金成本—效益分析法相对更加容易运用，运用也较为广泛[13]。1994年，ALA城市图书馆理事会战略发展委员会经过讨论，由学者Glen Holt牵头，对图书馆经济效益评估展开了为期十余年的探索，整理收集了14所图书馆的研究数据，并由ALA于2007年出版了一本指导图书馆进行成本效益分析的手册——《测量图书馆价值——如何进行公共图书馆成本效益分析》[6]。另一方面，使用经济学的评估和测量方法来量化图书馆的社会与经济效益更加具有说服力，但操作起来更加复杂[14]。对于前人的研究成果，我们应该辩证地来看，在经济高速发展的促进下，早期对图书馆经济效益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图书馆的管理绩效、资源管理的评估方面；中期的研究更侧重于图书馆经济效益的经济学计量方法和工具的使用，并且通过实证研究的方法重点研究社会的、经济的和政治的关键议题，从而拓展了图书馆经济效益的外围。

2　图书馆经济效益评估方法

现阶段图书馆经济效益的评估方法主要有：投资回报率（Return On Investment，简称ROI）模型、消费者剩余模型、条件价值评估法。下文对这3种方法进行详细的阐述和讨论。

2.1投资回报率模型

作为经济学和商业管理学中较为常用的研究评估方法，ROI主要分析了某项投资活动中的直接经济回报，即投资所获得的价值返回[15]。 ROI通常以百分比或比例的方式呈现，也常被认为是成本效益分析的一种运用[16]。ROI的计算公式如下[15]：

在公式中，如果在某项投资活动中想要获得经济回报，那么就必须保证ROI>1，这就表示投资成本是小于经济回报，也就表明投资活动是有利可图的，是收益的。把这个评估方法用于图书馆的经济效益评估中，就可以体现图书馆的经济价值了[17]。在这个评估方法中，图书馆的投资收益体现在图书馆对经济、文化和教育等产生的积极影响，这些间接的经济价值就量化为直接的收益，所以这一评估方法适用于高校图书馆科研项目的价值评估[18]。

在现实研究中，美国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UIUC）最早尝试将ROI模型用于高校图书馆的经济效益评估中[16]，其评估流程如图1所示：

图1　UIUC的图书馆经济效益评估流程

在图1中，UIUC的图书馆经济效益评估非常注重项目的产出和ROI之间的关系，因为教师在进行科技创新的过程中，急需获得最新的文献资料以了解最新的研究进展[16]，那么图书馆的服务就体现在收集最新研究文献的贡献上。根据这样的理解，图书馆拥有丰富的文献资料，这些资源是教师获取最新项目资金的可靠基础，而教师依靠图书馆提供的服务而获得项目资金的支持，就是图书馆经济效益的体现。UIUC后续又设计出一种可以计量的方式来评估图书馆服务对项目资金吸收情况和出版物的经济价值，这个量化的计算公式是：

在公式中，A表示获得的科研项目数量；B表示参考文献对获得科研项目重要性的百分比；C表示申请的科研项目总数量；D表示所有科研申请过程中参考的文献通过图书馆获得的百分比；E表示科研资金的平均值；F表示一年内科研申请资金的数量；G表示图书馆的整体预算[16]。

在公式中，因为通过使用图书馆的文献资源和信息从而获得项目资金的支持，给大学的科研发展带来了很大的投资回报，这就是图书馆经济效益的直接体现。在这个模型中，我们看到图书馆的经济效益体现在其能促进大学的科研事业的发展方面，重点突出了图书馆在学术创新和服务上的责任，所以图书馆这样的经济和社会效益是值得赞赏的。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这个模型还存在一定的缺陷，它主要考虑了几个变量，对其他变量的价值体现得不多，如对学生的阅读兴趣的培养，对学生的就业能力的提升等都没有涉及，所以其使用范围就大打折扣，适用范围变小了。

2.2消费者剩余模型

消费者剩余是指消费者购买一定数量的某种商品愿意支付的最高价格与这些商品的实际市场价格之间的差额[19]。消费者剩余是衡量消费者福利的重要指标，被广泛地作为一种分析工具来应用。

在经济学中消费者剩余模型如图2所示[20]：

图2中OA为商品价格，OB为商品数量，AB为消费者的需求区域曲线。当消费者购买一件商品时，支付的商品价格为D，但在购买前认为价格为A，则图中ACD面积即为消费者剩余价值。计算公式为：

消费者剩余=消费者期望支付的价格-消费者实际支付价格

把这个模型应用在图书馆经济效益的评估中可以发现，因为图书馆具有公益性的特性，也就是说用户可以在使用图书馆的过程中得到消费者剩余。消费者剩余对图书馆的经济价值进行了计算，因为在图书馆提供服务的过程中，用户得到了更多的效益提升。但是这个方法面临一个重要的操作难点，那就是如何确定恰当的市场替代品来对图书馆的相应服务价值进行定价，因为在实际过程中，图书馆的所有服务不一定都能找到相应的市场替代物，所以，此方法用来评估图书馆的经济效益会产生一定的误差。

虽然该模型存在一定的偏差，但是在使用过程中，只要把条件约束做好，那么它还是可以评估图书馆的经济效益的。美国路易斯州公共图书馆就用消费者剩余模型对图书馆进行效益评估，如表1所示。

表1　路易斯州公共图书馆部分服务的市场替代价[21]

图2　消费者剩余模型

从表1我们可以知道，这个模型是从经济学的角度来对图书馆的经济价值进行衡量的，通过使用市场上的替代产品来对图书馆的直接经济价值进行表示，计算非常简单，群众也非常乐意接受。虽然其使用非常简单，适用范围也挺广，但是其还是具有明显的不足。因为图书馆的价值是综合性的，不仅仅体现在其直接使用价值上，还具有很多的潜在价值，比如对用户的精神和内在价值的提升、净化社会风气等，这些都难以在市场找到相应的价值对应物。另外，就算找到市场替代产品，在不同的时间下，其替代产品的价值也是不一样的。

2.3条件价值评估法

作为市场技术评估方法体系中的一个重要方法，条件价值评估法可以适用于那些缺乏实际市场和替代市场交换商品的领域，其主要包括两种可以量化的指标体系：支付意愿（Willingness To Pay ，简称WTP）和接受补偿意愿（Willingness To Accept，简称WTA）[22]，前者是针对图书馆服务的，指明了客户为了从图书馆中获取某种服务而愿意支付的最高价，后者指的是客户愿意放弃图书馆的某项服务而能接受的最低补偿价[23]。对这两种意愿的获取，是通过直接的客户询问法获得的。这种评估方法可以直观地反映用户的意愿偏好，最终计算出该公共物品的非市场价值[24]，因而其效度非常高。

如上文所言，问卷调查对该方法是至关重要的，所以一个非常科学的问卷调查直接影响该方法的实际效果。但在实际生活中，问卷调查法受到很多因素的制约，如时间、地点、情绪、关系等。为了弥补不足，问卷调查法通常和消费者剩余法结合起来使用，二者相互补充，因为那些无法在市场上找到对应替代产品的图书馆服务，可以通过该方法的问卷调查获取。条件价值评估体系中的问卷调查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确定调查对象和调查范围、问卷调查设计、进行问卷调查、结果分析和有效性检验[22]，问卷调查内容如表2所示。

图书馆产生的经济价值可以用以下公式计算[25]：

图书馆服务产生的经济价值=所取样本的平均WTP/ WTA×所涉及到的总人数

本方法的难点在于如何确定样本的平均WTP/WTA值。在表2中，可以直接用非参数法获得样本的平均最大可接受的支付费用（WTP）。就现存的图书馆经济效益评估方法而言，这个方法的使用范围是最广的。通过问卷调查，直接把握了用户对图书馆的需求和服务质量，比较贴近用户的实际感受。但是需要知晓，该方法是依赖于问卷调查的，所以问卷的设计和实施的科学性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没有把这项工作做好，那么这个方法的效度①就大打折扣。

表2　用户调查表

3　图书馆经济效益评估的发展趋势

随着市场经济的不断发展，图书馆事业也不断前进，研究方法和理论基础的水平不断提高，图书馆经济效益的评估方法也呈现多元发展的趋势。随着图书馆功能的更加复杂化，对图书馆经济效益的评估将会更加多元。从大的维度来看，经济和社会仍然是两个重要的评估维度。因此，图书馆经济效益的评估方法应更加多元、维度应更加丰富、标准应更加有效。

除了评估重心的转移外，图书馆经济效益评估发展趋势还体现在评估模型对论证和研究细节的更高要求上。例如，2010年美国费城公共图书馆发布的The Economic Value of Free Library in Philadelphia[26]参考城市图书馆委员会的报告Making Cities Stronger: Public Library Contributions to Local Economic Development[27]，在评估模型中从公共图书馆对个人素质及就业能力、对企业的贡献和对社区产生的影响3个方面评估了公共图书馆产生的社会效益。这样的评估方法和指标的调整，更加全面地评估了图书馆所应该承担的角色和功能价值，从而具有更强的说服力和解释力。

另外，图书馆经济效益评估的发展趋势还体现在对外来价值的评估上。因为图书馆的价值不是一时的，更具有延续性和未来性，那么对其经济价值的未来发展潜力的评估也是非常合理的，这样的评估策略更具全局性和前瞻性，有很重要的实践价值。

4　完善我国图书馆经济效益评估的对策

4.1经济评估与社会效益评估相结合

当前我国学者在对图书馆的经济效益的评估中，把重心都放在了图书馆的直接经济效益上，如我国学者李超平等发表了对杭州图书馆直接经济价值评估的报告[28]，殷沈琴、赵睿杰运用条件价值评估法对上海图书馆进行了评估[29]。总体来看，我国学者的研究重心一般集中于对图书馆的经济效益的评估，缺乏对图书馆社会效益的评估。

随着图书馆功能的增多，单一研究其经济价值是片面的，不能更全面地了解其功能和价值。所以，我国图书馆的效益评估应该是经济和社会效益的双重结合，这样才能准确理解图书馆的社会价值，突出其重要地位，提高政府对图书馆的全面和正确的认识，从而获得来自政府和社会的投资，促进图书馆的健康发展。

4.2调整经济效益评估与社会效益评估所占比重

从发展的角度来看，国外图书馆经济效益评估的重心已逐渐从经济价值评估转向社会效益的评估。就国内目前的研究现状而言，评估内容主要集中在经济价值评估方面，对社会效益的评估十分薄弱。而图书馆作为我国社会文化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文化建设中的地位十分重要。所以，在今后的评估中应调整经济效益评估与社会效益评估所占的比重，更注重对社会效益的评估。

4.3丰富评估的参与主体构成

在图书馆经济效益的评估中，如果评估主体过于单一，那么评估效益就不理想。就目前我国图书馆的评估人员构成来说，大部分都是政府职能部门和图书馆的工作人员，评估主体非常单一，不利于图书馆评估效益的提高，对图书馆社会效益的评估更显不足。所以，必须丰富图书馆的评估主体的构成，让更多的社会人员参与到图书馆的评估过程中。

4.4科学规范的评估标准和流程

当前，我国图书馆的绩效评估大部分都停留在理论和报告分析上，研究所依赖的理论基础和评估标准都是参考国外的，本土性程度不高。所以，为了提高评估的效度和针对性，必须根据中国图书馆发展的实际情况，构建切实有效的图书馆绩效评估模型和理论基础，通过设置科学的评估准则、丰富指标体系、规范操作流程和矫正实验方法，从而构建起综合性的、科学性的工具箱。所以，评估应该多方面努力，突出图书馆绩效评价的中国特色，完善评估价值体系、提高理论和方法，切合时代的需求，从而为我国图书馆事业的发展制定一套有效的评估理论、方法和流程标准。

注 释：

①效度（Validity）即有效性，是指测量工具或手段能够准确测出所需测量的事物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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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佐斌 男，1981年生，硕士，现工作于西南民族大学图书馆，馆员。

文 强 男，1981年生，讲师，博士研究生。

The library plays a very important role in the social and economic system. Western countries have a very mature operatin system in the evaluation of economic benefits of the library. They have good experience and theoretical basis in improving economi and social benefits of the library. At present, methods of the economic benefit evaluation of library concludes Return On Investme model, Consumer Surplus model and Conditional Value Evaluation method. In our country, we should improve the library performanc evaluation from the aspects of adjusting economic and social benefit evaluation proportion, enriching the participation subject of th evaluation, standardizing the evaluation criteria scientifically.

Library evaluation; Economic benefit; Return On Investment (ROI) model; Consumer Surplus model; Conditional Valu Evaluation meth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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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8-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