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者”的解构
——以库切的作品《耻》为例

2016-07-12 06:51朱兢婷海南大学人文传播学院570228
大众文艺 2016年10期
关键词:库切他者种族

朱兢婷 (海南大学人文传播学院 570228)



“他者”的解构
——以库切的作品《耻》为例

朱兢婷(海南大学人文传播学院570228)

摘要:南非白人作家约翰·马克斯韦尔·库切8岁时,南非开始实施种族隔离制度,到1994年种族隔离制度被废除,库切见证了南非种族隔离历史的兴衰历程。他的作品中往往不指名地理背景,但类似南非行之有年的种族隔离政策,这种生活在边缘化的社会生活经验使其想要逃离,同时也导致价值观与行为上的混乱,却是他创作的主题。本文则从隐性叙述的层面来解构主流社会意识形态建构的“他者”形象,从而颠覆传统意义上的“主体他者”、“白人黑人”二元对立结构,来消解暴力的排他性。

关键词:库切;他者;耻;种族

一、“他者”的社会背景

艾勒克·博埃默在《殖民与后殖民文学》中指出“后殖民理论家们将殖民低的人们称之为殖民地中的他者,或径直称为‘他者’。‘他者‘这个概念主要是根据黑格尔和萨特的定义:它是主导性主体之外的一个不熟悉的对立面或否定因素,因为它的存在,主体的权威才得以界定。西方之所以自视优越,正因为它把殖民地人民看做是没有力量、没有自我意识、没有思考和统治能力的结果“他者”和“自我”是一对相对的概念,西方人将“自我”以外的非西方世界视为“他者”,所以,“他者”的概念实际上潜含着西方中心的意识形态。

库切的《耻》创作与1999年,南非的种族隔离制度已经成为历史,社会二元对立结构的消逝,但对殖民主义在南非对殖民地人民和殖民者本人及其后代所造成的后果却值得人们反思。作者正是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创作《耻》,在这个新旧交替政治形态下,当人们已习惯了旧有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模式时,作者以独到的眼光跳出这种轨迹,思考着南非人民的何去何从问题,颠覆大众化的、依赖性的存在轨迹,创造出看似符合正常的生活轨迹,却经不起推敲的社会面貌,惊醒人们,我们不能作为“主体”存在的证明人,成为一个由主体构建的“他者”存在。正如茨维坦·托多罗夫在《我们与他人》一书中写到“殖民主义就是利用相互矛盾或互不相容的学术来证明一项总体上始终如一的政治。坚持普遍主义论点的人捍卫的通常是所谓的‘同化’。”

二、“他者”解构在性别、种族、父权上的具体体现

库切通过颠覆既有逻辑实现“主体”对“他者”的构建,用自己的言语来证明自己存在的必要性和客观性,而非作为“主体”的附属品而存在,实现其对帝国权威的否定。在殖民体系运作机制中,形象控制,特别是对性别形象的控制,成为对被殖民进行压迫的重要手段。在库切的作品中,殖民神话中塑造的男性形象被彻底的颠覆和结构,白人男性的强势特征荡然无存,变得生命力孱弱、缺乏开拓意识。甚至库切在作品中有意消匿“父”名的存在,以此来颠倒殖民神话对殖民主体形象的塑造。

(一)在性别上

《耻》一文中,卢里教授在一个阉割过的教学单位,心理抑郁寡欢,通过付钱买满足自己的性方面的需求,以此解脱自己某些方面的精神机制,但他从来不和索拉娅过夜,避免独自一人时的烦躁不安,在这里男性对于女性的依赖得以展现,这种“俄狄浦斯情节”解构着女性在性别上相对于男性的“他者”,库切在此描述了一个相互需求与满足的平等关系。卢里原本是大学教授,由于和学生梅拉妮发生了性关系被梅拉妮的家人所知,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或许他有机会来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上层建筑,但他的态度正是证明了男性话语的减弱和消失,这种黑人女性状告白人男性在历史上是不存在的,何况是使其失去一定的社会地位,从而在中心城市生活不下去到了边缘化的农村。

(二)在种族上

在《耻》一书中,作者真正刻画的白人并不多,也没有直接的描写种族之间的冲突或者是有色人种又如何受到白人的欺凌,库切可以说是睿智的,对于有一个大家已经习惯的残忍场面,世人除了投以怜悯的同情心以外,并不能引发人类的深思。相比较而言,让作为一个大学教授的卢里也最终因为有色人梅拉妮而被迫降解了自己的社会地位,不得不投靠自己在乡村的女儿。作为白人女性的露茜

生活在边缘农村,受到黑人奴隶的监视,这种平衡机制最终因受到这三个黑人奴隶的奸污所打破,而露茜却得不到所谓“文明法律”的任何保护,最终不得不当了黑人的第三个老婆,依附黑人而生活。露茜清楚的知道在那里,这是她最佳的选择,同时也弱化了白人绝对的话语权利。

当女儿被强奸的时候,卢里被关在一个小屋子里,怎么逃也逃不出去,见证了这个完整的过程,这也意味了白人力量得到了质疑,他们为什么有着绝对的话语权,由“主体”建构的“他者”通过努力建构一套自己的话语机制,从而摆脱“他者”的身份。

(三)在父权上

卢里和露茜是父女关系,正常的逻辑下露茜在城市不会因为拮据而生活不下去,可是她却逃离了以“中心”自居的城市到边缘化“他者”的农村,逃离了在父权支配下的一种压榨的生活环境,到一个我是“我自己”的陌生化地方,寻求女性主体的独立性和自我性,正如露茜和她爸爸说的一样“我不可能一辈子和你生活在一起,你也不可能一辈子保护我,我终究要独立生活。”传统的父系权威在这里荡然无存,女儿因为人格独立,通过实践削减了父系话语权。相反倒是父亲卢里,因为在城市生活不下去了逃离到农村寻求女儿的庇佑,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这种无奈正是传统伦理价值观的颠覆,在个体那里,独立性挑战着异化的意识形态,那种历史的“他者”正是在这种种的挑战中被解构。

三、“他者”解构的意义

库切有着浓厚的自由主义思想和人道主义立场,为了防止被爱绑架,在少年库切的精神世界中,过分的母爱是“个体自我”中的他者,对“个体自我”的独立性构成威胁,他始终坚信“如果他不再是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逐渐由家庭领域转向政治领域,既要回应种族隔离的现实,又不能鼓吹非此即彼的暴力,因此他只能在自己的创作中采用“解构的诗学”策略,通过个人化的创作,消解和颠覆一切压迫性的意识形态,这其中包括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的意识形态,以及在种族隔离制度结束后的支撑黑人暴力复仇的意识形态。他坚信真正意义上的历史绝不仅仅是对物质世界的具体主观描述或者某利益集团权力意志的体现,它更应该包括那些被历史遗忘,甚至被湮没的“他者”的声音。因为正是这些被遗忘、被淹没的声音才构成真正意义上的历史真实,如实的体现这些声音才是真正负责人的作家需要完成的任务。

参考文献:

[1][南非] J.M.库切,张冲译.《耻》.译林出版社,2013.

[2][法]茨维坦·托多罗夫,袁莉,汪玲译.《我们与他人》.北京大学出版社,2014.

[3][法] 萨特,陈宣良译.《存在与虚无》.三联书店,2007.

作者简介:

朱兢婷(1992-),女,汉族,硕士研究生在读,海南大学人文传播学院,研究方向:中国语言文学(文艺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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