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冀铮 (中南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 430074)
灵感与共鸣——柏拉图《伊安篇》“灵感说”新解读
陈冀铮(中南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430074)
《伊安篇》是作为柏拉图较早的一篇对话,他通过苏格拉底与诵诗人伊安,探讨了诗人文艺才能产生的原因,即诗人凭借灵感来创作的,并描述了灵感产生时诗人和观众都会具有的“迷狂”状态,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但对话中中,柏拉图有关创作和欣赏的灵感说的解释有一些模糊的地方,也正是本篇所要阐述的关键:灵感对于诗人荷马与诵诗者伊安、完美听众是等一的吗?创作者的灵感与欣赏者的共鸣是否就是柏拉图所说的共同的“赫拉克勒斯石”的驱使?这是非常复杂的过程,接下来,笔者试图对《伊安篇》做文本细度,从创作者和欣赏者两个角度入手,对《伊安篇》中的灵感和共鸣进行粗浅的解说。
《伊安篇》;灵感;共鸣
在整个《伊安篇》中,柏拉图借苏格拉底与伊安的对话,来表达他的一些文艺观点,最著名就是“灵感说”。我们来看柏拉图借助苏格拉底所说的这样一段话:
“这缘故我懂得,伊安,让我来告诉你……是因为他们得到灵感,有神力凭附着……”
在这段文字中,柏拉图先有伊安的诵诗需要的是灵感而不是技艺,引出“神力”的存在。这“神力”是由“诗神”发出,经过一个个“旁人”向外传递,形成一条锁链,柏拉图继而把诗人之所以能作优美的诗歌也是由于“诗神”赋予“神力”——即“灵感”串入其中。就得出:诗人之所以能做成无论是史诗、抒情诗都是因为他们作为第一个被赋予灵感的人,继而诗人作为中介,把这灵感描绘为做作品,从而读者或诵诗人也从中得到灵感,因此才能诵的好,理解诗的真正内涵。这也正是为何伊安是雅典的最善于朗诵荷马的史诗的优秀诵诗人。或许柏拉图本意是想让我们明白“诗神”所赋予的“神力”,即创作者创作作品的来源都是“灵感”,而诗人荷马与诵诗人伊安都是创作者也都接受了“神力”。
由上面的分析,我们可以推论:诗人创作的灵感和读者能够理解作品的能力的灵感是一样的。这一点可以看作是柏拉图对于文学创作活动的先见。现在的文学活动通常把诵诗者伊安和听众一同看作欣赏者或接受者,在这里,柏拉图把创作者的活动与欣赏者的活动都用同一根链条串联起来,为的就是突出“灵感说”,为我们后世的文学活动的创作者和欣赏者的活动过程奠定了非常深刻的基础理论。
在柏拉图进一步论说灵感的表现即“迷狂说”的时候,我们更能清晰的把握作为欣赏者的读者在柏拉图的文艺理论中的重要地位。《伊安篇》中苏格拉底与伊安辩论为何伊安在朗诵精彩段落时,我们能够读出,无论是伊安还是台下的观众,都由于受到作品强烈的艺术感染而不由自主地陷入作品之中,仿佛身临其境,这都是一种迷狂。这种迷狂状态出现的原因不同于创作时灵感的闪现,而是由于作品接受者(诵诗人、观众) 对作品产生了共鸣。艺术的感染力像磁石的磁力一样,从创作者传递给表演者,再传递给听众、观众。当然,对话中柏拉图并没有能够区分灵感与共鸣产生原因的本质不同,而只看到了它们都表现为人的情绪激昂而忘我的现象,因此,一概用迷狂来加以形容。在这里,我们更能清晰的认识到作为接受者的观众在欣赏作品时也会有像创作者一样的“迷狂”状态。所以或许柏拉图就是想要告诉我们:不仅创作需要灵感,鉴赏也需要灵感。
柏拉图的文艺理论为我们后世的文学活动的创作者和欣赏者的活动过程奠定了非常深刻的基础。后世各个时代的解说也会重新是柏拉图的理论大放异彩。在分析柏拉图的“灵感说”的基础上,细化灵感说,结合我们当下的文学创作活动,可以为柏拉图在《伊安篇》中的“神力”更名,在创作者的创作活动中我们把它称之为“灵感”;在欣赏者的鉴赏活动中我们把它称之为“共鸣”。作者通过自己独特的心灵世界观照外部的世界,获得灵感,创作出作品;读者根据自己的心灵世界关照外部自然(世界)对作品进行阅读赏析。如果说读者通过阅读作品与作者共鸣,那么作者作为四要素里面的另一个具有心灵活动的人类,也是对外部的世界产生共鸣,从而创作出的作品。接下来,笔者就粗略分析下创作过程中的灵感和鉴赏活动中的共鸣。
(一)创作活动中的“灵感”
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的一次采访中说道:作家选择题材是由于内在激发共鸣,接着产生灵感,然后产生感动读者的作品。这样一的过程,我们古代的文学理论中也能找到相应的例证。
陆机在《文赋》种写到:“尊四时以叹逝,瞻万物而思纷。悲落叶于劲秋,喜柔条于芳春。”记录的就是作家的心理因四时变化而引起的纷繁思绪。钟嵘在《诗品》更加详细的描写了世间万物的缤纷多彩带给作家不同的感受的创作动因:“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性情,形诸舞咏……若乃春风春鸟,秋月秋蝉,夏云暑雨,冬月祁寒,斯四候之感诸诗也。”创作者往往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中有触动自己感受,因而产生出创作的强烈愿望,“作品”才得以产生。而这些因外界自然的触动而产生的自然而然的创作,已经超越了柏拉图所说的非理性的“神力”,没有了不可言说的宗教神秘意味,让人们更能普遍接受。
(二)鉴赏活动中的“共鸣”
虽然柏拉图的《伊安篇》,没有明确提出共鸣说,但是在第一部分的分析中我们能清楚地看出,听众听取伊安诵读《荷马史诗》时,会和伊安一样产生由于“神力”的驱使产生癫狂的迷狂状态。而用当代文学理论中“共鸣”现象去解读柏拉图在欣赏者之间的“神力”或许更明确。
在具体的鉴赏活动中,当鉴赏主体受作品情感感染达到一定程度时,就会产生共鸣。读者在阅读作品时,为作品中的思想情感、理想愿望及人物的命运遭际所深深打动,跟随着作品中人物形象的遭际生发出种种爱恨情长。我们称之为感动,而这种感动也就是共鸣。从接受美学的角度出发,读者在文学欣赏过程不是被动地接受,而是可以针对作品中提供的形象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进行广泛的想象和联想,对作品中提供的形象进行再创造。这个再创造的过程就是在鉴赏共鸣的过程。
艺术创作中的灵感现象,是学术界所公认的一种奇妙而复杂现象。它涉及了宗教、科学、自然、心里等多学科多领域,有着非常广阔的适应性。千百年来,许多学者曾对其进行研究解读。在西方的各种灵感学说中,柏拉图的灵感论是对后世启发性最大、对后代影响最深的一个学说。
柏拉图的灵感论,同他的整个哲学思想紧密相联,他的学说笼罩在神性的外衣之一下,有他自己的时代的局限。但是透过这些现象,笔者试着进一步地分析、细化,柏拉图所理解的灵感说,放在当下的文学活动中,分别以创作活动中的灵感和鉴赏活动中的共鸣细化分析,希望自己能有更深刻的理解和认识。
[1](古希腊)柏拉图著,朱光潜译.柏拉图文艺对话集[M].安徽教育出版社, 2007.
[2]朱光潜.西方美学史[M].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
[3]刘勰著,范文澜注.文学雕龙注(下)[M].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
[4]张少康.中国文学理论批评史资料选注[M].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
陈冀铮(1991-),女,汉族,河南禹州人,中南民族大学文艺学研究生,研究方向:文艺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