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云亦云不云

邓伟志

中央领导同志五一节前夕在对安徽知识分子谈话中，再一次强调“不人云亦云”。我看后感慨万千。为什么？因为这话切中了要害。我们知识分子吃人云亦云的亏太厉害了。君不见有多少论文、著作是拾人牙慧！作者人云亦云，读者读起来乏味。中国人均读书数量太少不能不认为与书中老话、套话、空话太多有关系。

“不人云亦云”是由知识分子的使命决定的。拥有知识是基础，是第一步。拥有知识之后接下来的第二步就是要站在前人肩上探讨未知。旁征博引是要的，更重要的是引而伸之，要从“引”中推演、伸展出新的理念。《新唐书·段秀实传》早就告诫人们：“‘搜章摘句，不足以立功。乃弃去。”什么是知识分子？以探讨未知为天职的人才是知识分子。秉笔直书， 阐明未知，回答人所未闻的著作，释疑解惑，才会是鲜活的，才会让读者爱不释手。

不过，作为知识分子几乎无人不知“人云亦云”之拙劣，为什么还要人云亦云呢？一句话：怕出错。重复老话一般不会犯错误，即使错了，自己也不是第一责任人。怎么会怕出错的？刨根问底，是因为有人爱扣帽子，爱打棍子。不人云亦云的新思想、新见解，有两重性。不同于旧者，可能是对的，也可能是错的，还可能不错而被“旧”认为是错的。一部科学史就是一部“人云亦云”与“不人云亦云”的辩论史，最后总是“不人云亦云”者获胜，可是过程是曲折的。千百年来，“不人云亦云”者被打、被关、被杀的数不胜数。因此，对“人云亦云”的泛滥，除了要从知识分子自身找原因之外，还应该从客观上找一找原因。惊弓之鸟是因为旁边有惊弓。没有惊弓，鸟的胆子就大了。没有棍子，文人就敢于飞文染翰，纵横驰骋了。为了让不同凡响的独到见解层出不穷，就不能不花大力营造一个宽容、宽厚、宽松的“宜人、宜学”的学术生态环境。

领导要带头。“龙头摆一摆，龙尾跟上来”。上下齐努力，人云亦云不云，老生常谈不谈，必将蔚然成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