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荣
【摘 要】 中小企业是新生代农民工就业的主要领域,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必然会增加中小企业人力资源成本。根据国家统计局相关数据以及相关法律测算后可知,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后中小企业增加人力资源总成本在25 130.04元/人·年到40 328.6元/人·年之间。中小企业通过提高新生代农民工工作积极性、稳定性和人力资本价值等增加收益的方式承担相应成本,积极落实国家市民化政策。
【关键词】 新生代农民工; 市民化; 中小企业; 人力资源成本
中图分类号:F276.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5937(2016)12-0031-03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了“推进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逐步把符合条件的农业转移人口转为城镇居民”,在这些符合条件的农业转移人口中,新生代农民工是具备优先市民化条件的一个群体①。市民化是一个复杂的工程,作为利益相关者的企业理应承担相应的责任。在2014年3月国务院印发的《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中也强调,企业必须承担农民工市民化在社会保障、教育培训等方面的成本。
然而,作为新生代农民工最主要就业平台的中小企业,既要面对日益提高的工资成本压力,也要在福利均等化导向下承担更多的雇员社会福利支出,这必然会提高其人力资源成本。所谓人力资源成本是指企业为了实现目标,创造最佳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开发、使用、保障必要的人力资源及人力资源离职所支出的各项费用的总和。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主要涉及人力资源使用成本、人力资源保障成本和人力资源开发成本。在劳动力、资金、土地成本上升的背景下,如何应对因市民化而导致的人力资源成本上升的压力是中小企业亟待攻克的难题。
一、市民化前中小企业雇佣新生代农民工的人力资源成本低
市民化前,因权益保障责任的缺失和社会监管机制的缺位,中小企业长期以较低的人力资源成本雇佣着大量的新生代农民工。
(一)中小企业雇佣新生代农民工的人力资源使用成本低
人力资源使用成本是指中小企业雇佣新生代农民工的工资成本。一方面,因文化水平不高,加上城乡二元制度的深远影响,新生代农民工在劳动力市场上缺乏话语权,工资谈判中处于弱势地位。另一方面,古典产权制度是我国中小企业的基本产权制度,企业决策取决于生产资料所有权,而该决策机制下利润最大化是企业追求的唯一目标,在劳动力市场上就赤裸地表现为尽可能压低职工工资。因而,在两者的共同影响及其叠加效应下,中小企业雇佣新生代农民工的人力资源使用成本是比较低的。
(二)中小企业雇佣新生代农民工的人力资源保障成本低
人力资源保障成本是指中小企业为新生代农民工缴纳“五险一金”的成本支出。一方面,由于中小企业是促进地方经济增长的重要支柱,在政府官员基于提升政绩而“放任”管理的“真空”环境下,中小企业不与新生代农民工签订劳动合同,逃避了为新生代农民工购买“五险一金”的责任。另一方面,新生代农民工在有关社会保障方面的认知模糊,没有意识到中小企业为其购买社保的意义,这也为中小企业不为他们缴纳“五险一金”提供了可乘之机[2]。在地方政府管理“真空”化和新生代农民工认知模糊的情况下,中小企业雇佣新生代农民工的人力资源保障成本是比较低的。
(三)中小企业雇佣新生代农民工的人力资源开发成本低
人力资源开发成本是指中小企业对新生代农民工进行教育培训的成本。一方面,我国中小企业从创业到发展壮大一直脱离不开家族式管理,管理观念落后,视人力资源开发成本为企业经营活动的费用,而不是为提高劳动生产率进行的投资。另一方面,新生代农民工与第一代农民工相比,体现了价值观“新”、消费方式“新”等特征。但是仍然游离在城市生活的边缘,注定其就业具有高度的流动性和不稳定性的特点,加大了中小企业对其进行人力资源开发的投资风险[3—4]。在管理观念落后的前提下,基于收益与风险的权衡,中小企业雇佣新生代农民工的人力资源开发成本就很低。
二、市民化后中小企业雇佣新生代农民工新增人力资源成本测算
(一)中小企业雇佣新生代农民工新增的人力资源使用成本
新增的人力资源使用成本主要指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后,中小企业要支付给新生代农民工与现有城镇职工相同的工资待遇而新增的工资差额。新增的人力资源使用成本可用公式表示为:
NW=FW-BW=CW-RW (1)
其中,NW表示新增的人力资源使用成本,FW表示市民化后新生代农民工年平均工资,BW表示市民化前新生代农民工年平均工资,CW表示城镇职工年平均工资,RW表示农民工年平均工资。考虑数据的可获得性,用农民工的年平均工资代表新生代农民工的年平均工资;城镇非私营单位就业人员主要是城镇职工,所以用全国城镇非私营单位就业人员年平均工资代表城镇职工的年平均工资。2014年农民工人均年收入为33 984元②;2014年全国城镇非私营单位就业人员年平均工资为51 339元③ 。根据(1)式计算可知,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后中小企业新增人力资源使用成本为:NW= 51 339-33 984=17 355(元/人·年)。
(二)中小企业雇佣新生代农民工新增的人力资源保障成本
新增的人力资源保障成本是指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后,中小企业为其缴纳与现有城镇职工同等待遇的社会保障新增支出,也就是没有为农民工购买社会保障的要按照市民待遇购买,购买不足的需要增加购买,这时增加的成本支出。现实中中小企业或者没有为新生代农民工缴纳“五险一金”,或缴纳不全。为此选择两个极端情况测算出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后中小企业新增人力资源保障成本的最小值和最大值。假定情境Ⅰ,中小企业没有为新生代农民工缴纳“五险一金”;情境Ⅱ,中小企业全额为新生代农民工缴纳“五险一金”。新增的人力资源保障成本可用公式表示为:
SC=FSC-BSC=FW×P1-BW×P1 (2)
其中,SC表示市民化后中小企业新增人力资源保障成本,FSC表示市民化后中小企业为新生代农民工缴纳社会保障成本,BSC表示市民化前中小企业为新生代农民工缴纳社会保障成本,P1表示“五险一金”企业缴费比例。
根据情境Ⅰ,套用(2)式计算可知,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后中小企业新增人力资源保障成本为:SC=51 339×(20%+8%+2%+0.8%+0.5%+12%)-33 984×0%=
22 229.787(元/人·年)④;
根据情境Ⅱ,套用(2)式计算可知,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后中小企业新增人力资源保障成本为:SC=51 339×(20%+8%+2%+0.8%+0.5%+12%)-33 984×(20%+8%+2%+0.8%+0.5%+12%)=7 514.715(元/人·年)。
由此可知,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后中小企业增加人力资源保障成本最少为7 514.715元/人·年,最多为22 229.787元/人·年。
(三)中小企业雇佣新生代农民工新增的人力资源开发成本
新增的人力资源开发成本是指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后,中小企业需要对其进行教育培训而新增的支出。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后,在人力资源培训方面也必须与现有城镇职工享有同等待遇。市民化前中小企业对新生代农民工教育培训支出的情况较为复杂,为研究方便,假定情境Ⅰ,市民化前中小企业没有对新生代农民工开展教育培训,即此项支出为0元;情境Ⅱ,市民化前中小企业已对新生代农民工开展教育培训,培训支出标准按照职工工资总额的1.5%足额提取并使用⑤。新增的人力资源开发成本可用公式表示为:
DC=FT-BT=FW×P2-BW×P2 (3)
其中,DC表示市民化后中小企业新增人力资源开发成本,FT表示市民化后中小企业对新生代农民工的教育培训支出,BT表示市民化前中小企业对新生代农民工的教育培训支出,P2表示培训支出比例。
根据情境Ⅰ,套用(3)式计算可知,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后中小企业新增人力资源开发成本为:DC=51 339×1.5%-33 984×0%=770.085(元/人·年);
根据情境Ⅱ,套用(3)式计算可知,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后中小企业新增人力资源开发成本为:DC=51 339×1.5%-33 984×1.5%=260.325(元/人·年)。
由此可知,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后中小企业增加人力资源开发成本最少为260.325元/人·年,最多为770.085元/人·年。
(四)中小企业雇佣新生代农民工新增人力资源总成本
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后中小企业新增的工资成本、社会保障成本、教育培训成本一方面会提高企业的人力资源总成本,另一方面符合《企业所得税法》在缴纳企业所得税时税前列支的规定,在计算企业所得税时可以全额扣除,进而降低企业所得税费用。企业不应只关注人力资源总成本的单方面增加,还应看到其对降低企业所得税费用的影响。
1.抵扣企业所得税前新增人力资源总成本
根据上述三项成本测算,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后,中小企业新增人力资源总成本为新增人力资源使用成本、新增人力资源保障成本和新增人力资源开发成本的总和。
根据情境Ⅰ,抵扣企业所得税前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后中小企业新增人力资源总成本如表1所示为:TC= 17 355+22 229.787+770.085=40 354.872(元/人·年);
根据情境Ⅱ,抵扣企业所得税前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后中小企业新增人力资源总成本如表1所示为:TC= 17 355
+7 514.715+260.325=25 130.04(元/人·年)。
2.抵扣企业所得税后净增人力资源总成本
根据《企业所得税法》可知,抵扣企业所得税后净增的人力资源成本总额可以表示为:
NTC=TC×(1-t) (4)
其中,NTC表示抵扣企业所得税后净增的人力资源成本总额,TC表示抵扣企业所得税前新增人力资源总成本,t表示企业所得税税率,基本税率为25%。
根据情境Ⅰ,套用(4)式计算可知,抵扣企业所得税后中小企业净增的人力资源成本总额为:NTC=40 354.872
×(1-25%)=30 266.154(元/ 人·年)。
根据情境Ⅱ,套用(4)式计算可知,抵扣企业所得税后中小企业净增的人力资源成本总额为:NTC=25 130.04×(1-25%)=18 847.53(元/人·年)。
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后中小企业所得税后净增人力资源总成本在18 847.53元/人·年到30 266.154元/人·年之间。
三、市民化后中小企业积极应对雇佣新生代农民工人力资源成本增加的对策
既然市民化彰显了经济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和国家意志,享受着人口红利的中小企业理应承担相应责任,积极承担相关成本,进而提高新生代农民工工作积极性、稳定性和人力资本价值,以提高企业生产效率,增加企业效益。
(一)增加人力资源使用成本,提高新生代农民工工作积极性
新生代农民工工作积极性关系到中小企业生产效率。由于中小企业工资结构单一,新生代农民工参与生产具有明显的随意性,只要收入达到预期就不再参与生产。若要提高新生代农民工工作积极性,合理设计工资结构,增加人力资源使用成本是必要的。首先,设立工作责任奖:若新生代农民工对工作负有高度责任心,积极解决工作中出现的各种问题,可以按照基本工资的20%计算发放工作责任奖;其次,设立工作效率奖:若新生代农民工在工作中能够提高劳动效率,为企业创造更多收益,可以根据其多创造价值的30%计算发放工作效率奖;最后,设立工作创新奖:若新生代农民工在工作中能够改进工作方法或技术为企业创造更多价值,可以根据新增价值的50%计算发放工作创新奖。
(二)增加人力资源保障成本,提高新生代农民工的工作稳定性
新生代农民工工作稳定是中小企业生产稳定的人力基础。新生代农民工流动性大根本原因是二元制度的深远影响,以及他们对中小企业缺乏归属感。增加人力资源保障成本,承担社会责任是中小企业解决新生代农民工工作稳定性,提升企业形象的重要途径。首先,严格遵守《劳动法》,与新生代农民工签订劳动合同[5];其次,缴纳社保金时如实申报缴纳基数,而不是刻意选择当地最低缴纳基数。
(三)增加人力资源开发成本,提高新生代农民工人力资本价值
人力资本是中小企业发展的重要资源,而目前我国中小企业发展中遇到的问题之一就是缺乏人力资本存量。新生代农民工文化水平较高,具备被投资的价值和潜力。增加人力资源开发成本,是解决人力资本存量缺乏的根本措施。首先,签订培训合同,规避培训后新生代农民工人力资本流失的风险[6];其次,在传统培训方式下探索培训新形式,例如利用网络培训不受时空限制、自由选择的特点,推动新生代农民工积极参加学习;最后,建立完善的培训评估体系,包括事前预测体系和事后价值评估体系,用以预测培训的投资收益率和培训后对新生代农民工创造价值能力的评估[7]。中小企业通过对新生代农民工的培训能够实现以较少的人力资源开发成本换取未来更多的收益,突破中小企业发展中人力资本匮乏的瓶颈。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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