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中介语石化现象的英语基础语法知识结构习得现状实证研究

梁丽丽

(海南师范大学 初等教育学院，海南 海口 571158)

基于中介语石化现象的英语基础语法知识结构习得现状实证研究

梁丽丽

(海南师范大学 初等教育学院，海南 海口 571158)

摘要：当前英语语法教学存在两个“忽视”：对中介语石化现象的忽视；对基础语法知识结构构建的忽视。这两个“忽视”是造成语言学习效率低下的重要原因。通过调查学生、教师和教材，发现当前高中生词法基础知识结构建构较好，但是句法结构松散导致主从复合句和非谓语知识点习得受阻，学生和教师对于基础语法知识结构输入重视程度需重新审视，否则极易加速石化现象产生。

关键词：中介语石化；高中英语语法；基础语法知识结构

引言

语法教学，在实际课堂教学中从未受到怠慢。然而，在当前语法教学中，有2个问题常常受到忽视：许多教师与学习者常常忽略中介语石化现象，造成语言学习效率低下；基础语法知识结构构建失败的危害，未引起学习者与教师足够重视。语法结构基础知识是语言知识大厦的梁与柱，词汇是砖头，如果梁与柱没有构筑起来，学习者所习得的语言知识就会杂乱无章地堆砌在大厦中，造成学习效率低下，大厦极易崩塌。

一、研究背景

(一)中介语石化现象普遍性

“中介语”是指外语学习过程中，学习者使用的介于母语和目的语之间语言体系。“中介语石化”现象就如技能学习中的“高原期现象”，是指在具有持续的语言输入、足够的学习动机和充分的练习机会情况下发生的语言发展停滞现象[2]。而英语作为最主要国际通用语言，其石化现象更为普遍。早在1992年中介语研究开创者Selinker就通过研究得出：只有5%的人能成功习得外语或二语。即目前大多数人学得和使用的外语都不是真正的外语，而是中介语。因此，烧开“石化”这壶难以烧开的水意义重大。

当前，中介语石化现象由于其广泛性和普遍性，已经引起众多语言研究者关注。以“中介语石化现象”为关键词，在CNKI数据库进行文献检索。通过精确高级检索，得到522篇文献。得出我国石化研究成果可大致分为四部分，依次为：介绍、分析、解释国外石化成因研究成果；分析我国外语学习环境下易石化的语言层面；对石化进行综述；基于石化研究的教学启示。其中，对于高中生英语基础语法知识结构的研究还没有。

(二)研究英语基础语法知识结构的必要性

王通讯在《论知识结构》一书中提出，知识结构由三个基本要素构成：知识数量、知识种类和知识层次[3]。如果语法课堂对每一个语法知识进行详细讲解，却忽视整个语法知识结构输入，学生接受到的就是知识的堆积而难以收获知识的层次。忽视语法知识结构输入，教师无法对学生语法知识结构输入整个过程进行有效监控和管理，不能及时有效发现和解决学生在语法知识结构输入过程中所产生的问题[4]。

语法在外语教学中经历了从核心地位到被边缘化再到几乎被全盘否定的起起落落，这导致英语教学困惑甚至停滞不前。现今，语法教学的必要性再次得到广大学者认可，只是语法学习方式应该有所改变。例如，戴炜栋通过对二语语法教学理论综述得出结论：显性的语法形式教学优于隐性的教学模式，结合语篇情景教授语法形式胜过孤立地教授语法形式,语法教学与交际教学法可以兼容[5]。

(三)基于石化现象研究语法教学的可能性

戴炜栋等通过研究发现：中国外语学习者中介语发展过程基本上都遵循一定模式(图1)，即在开始阶段学习者的外语知识不断积累，通常发生在小学、初中、高中阶段，也被称为“孵化期”(incubation period)。进入大学后，外语专业学生一般在大一、大二阶段，外语能力突飞猛进的进步。进入高原期后，一般情况下外语水平趋于稳定[6]。

图1　中国外语学习者中介语发展模式

虽然95%的人会面临永久石化(PF)，但是2013年Han提出停滞是石化的前兆(prelude)，即虽然我们无法回避石化，但是可以在“孵化期”夯实基础，打破停滞，延长CⅠ和CⅡ。高中属于“孵化期”的最后时期，此时学生的抽象思维近乎完善，记忆能力好，是延长CⅠ最佳时期。但是课改后高中英语教材以“功能——意念为纲”，语法体系较为松散，这就将“统领语法教学全局，引导学生构筑语法知识结构”的大任降在广大一线教师身上。高中英语教学改革不能一味强调交际法、任务法而忽视了对基础语法知识结构构建和语法技能引导。在主要语言知识项目中语法知识石化率最低[7]，那么，在“孵化期”，英语教学要把握石化率较低的语言项目(语法)的教学，尤其语法知识结构教学，打牢基础，延缓停滞和石化的到来。

二、高中生英语基础语法知识习得现状调查

综上可见，基于中介语石化现象警示，高中英语语法基础知识结构的引导和输入不应受到忽视。因此，笔者进行了一项实证调查，具体如下：

(一)调查目的

了解目前高中生英语基础语法知识结构习得状况。

(二)调查对象

期望所得研究数据能反映整个高中阶段语法知识习得情况，所以本研究对象是本市ABCD4所中学高三学生。其中AB中学是重点中学，CD为普通中学。每个学校发放20份问卷，共发放80份问卷。

(三)调查方法

研究使用问卷法、教材分析法和访谈法。调查问卷主要参考了陈双(2014)[8]《高中英语语法学习情况的调查问卷》中关于最为基础的语法知识结构问题，并使用SPSS19.0进行因子分析适度检验，所得KMO值等于0.875，大于0.8，所得巴特利特球体检验和KMO测试结果为0.000，小于0.01。两个结果都说明了问卷的有效性。

笔者访问了4个对象：分别是带普通班的年轻教师A、带重点班的年长教师B、普通班学生a和重点班学生b。访问是在调查问卷结束后进行的，就“语法知识结构”输入相关问题进行访谈。

(四)调查数据收集

在本次调查中，共发放问卷80份，回收问卷80份，其中有效问卷79份。问卷有效率达99%。问卷主要考察了语法学习态度、基础词法知识结构、基础构词法、基础句法知识结构、学生倾向的教学方法。其中，主要分析学生对高中语法中重点语法知识，如非谓语、从句等掌握情况。选项中A代表“完全不符合我的情况”、B代表“基本不符合我的情况”、C代表“基本符合我的情况”、D代表“大部分符合我的情况”、E代表“完全符合我的情况”。

三、调查结果分析

(一)基础词法掌握较好，但功能词与动词的掌握欠佳

英语语法主要包含句法和词法2个部分。从调查结果看，学习者对词法掌握整体比句法好，尤其是基础的名词、代词、形容词、副词、数词掌握情况较好，但对于功能词与动词掌握不够牢固。

第一，功能词习得受阻，尤其是介词和连词区别功能词包括冠词、介词、连词等。其中，由于汉语中没有冠词，冠词知识较其他词性更容易发生中介语石化现象(Han，2013)[9]。而在“我能在句子中识别出哪些词是介词”一题中，约80%学习者表示赞同，但是在“我知道有些词既是介词又是连词，且能弄清楚介词和连词的区别”一题中，有9%选择了A，而53%的人选择了B，即超过一半的学习者不完全掌握连词和介词基础知识。

第二，动词分类和作用掌握不牢尤其是be、do、have等词 在“我知道英语中的动词有系动词、助动词、情态动词、及物动词和不及物动词之分”一题中，约80%学习者表示赞同，但是在“我知道be动词既是系动词又是助动词并能在句子中区分开来”和“我知道动词do、have和has既可以是普通及物动词又可以是助动词还有它们的基本用法”2题中，都有将近一半学习者表示知识点掌握不牢。

在访谈中，a学生和b学生都指出学习语法的困惑之一是教师没有解释某些语法概念及它们之间区别，例如及物动词和不及物动词、系动词和be动词等。而教师通常认为“这些概念不是最重要的，做题的时候能填对就可以”。但事实上，他们在讲解知识点时，常常会提到这些语法概念。学生如果没有弄清楚这些基础概念，很难建立起语法知识结构。

(二)从句知识结构模糊

主从复合句(以下简称从句)知识是高中英语学习重难点之一。想要了解英语这门重“形合”的语言，从句是基础却又是绕不开的难题。

依据调查结果，学习者对于简单句和并列句已经能较好掌握，但是对于从句的学习不容乐观。在“我知道在主从复合句中，只能有一个主句，句子前面有连词就不是主句”一题中，竟然有约70%的学习者选择了A和B。在考察从句的本质一题中，选择D(17%)和E(2%)的人占不到五分之一。在“我知道什么是主语、谓语、宾语、表语、状语、定语和补语”一题中，只有30%的人认为基本符合或大部分符合。因此，就能预见为什么“我能正确判断一个主从复合句属于哪种类型”一题中，超过60%的人选择了“完全不符合”和“基本不符合”的原因了。如果连主句概念和性质都没弄懂，很难真正习得并使用从句；如果连主语、定语、表语、状语都划分不出来，很难真正理解它对应的从句。

从现行高中英语教材(外研社)语法编排来看，核心的8本教材中，专门学习从句的模块总共有23个模块，占到了总模块数(48)的47%，将近一半。但是从句学习成果却和“投入”不成正比。究其原因，是基础语法知识结构输入有短缺。在这48个模块中，没有一个模块讲什么是主谓宾、定状补。没有一个模块讲什么是从句。这些知识点只能靠教师补充。但根据B教师反映，她认为“这些知识是语文知识，不宜放在英语课讲，学生也不喜欢听”。

从句就是用一个完整句子作另一个句子的某个成分。学生如果不知道什么是定语，则很难界定定语从句。英语体系中最强大最富有生命力的就是长难句，一个主从复合句可以是一篇文章那么长。这是“形合”语言最大的特点和魅力。如果学习者在学习中这个基础打不好，在今后自学中会遇到较大阻碍。

(三)句子成分知识结构松散，学生对于谓语和非谓语知识认知有难度

除了从句，非谓语是高中英语教学重难点之一。英语语法知识结构的大树往往是由句子成分中谓语开枝散叶而成的。谓语是每一个英语句子的脊梁，若是对谓语性质和定位不准确，学生难以理解什么是“非谓语”。

但问卷调查结果显示，在“我知道如不考虑并列谓语，英语的一个简单句中只能有一个谓语”一题中，选择A和B的被试竟然占到一半(51%)，这就不难推断为什么在22题“我知道英语中什么是非谓语”中，选择A的人数占到15%而选择B的高达41%的原因。如果连谓语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清楚单句中谓语的唯一性，将很难学好非谓语。

非谓语是高中英语语法最重要知识点之一，为什么会出现学生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情况？笔者在访谈中找到了答案。当b同学被问及“你知道非谓语是什么”的时候，他说“我不知道非谓语是具体什么，但是教师说，做题时记得‘表示主动和正在做的事情就用doing，表示被动和已经做的事情就用done，表示目的和将要做的事情就用to do就可以了’，所以我在考试时基本上都不会错”。“那你会将非谓语用在写作中么？”笔者问。“不会，不知道怎么用。怕错。”这也许是我国花大量财力物力投入英语教学，却很难提高学习者语言综合运用能力的原因之一。

当问及A教师是否会从语法知识结构角度先解释谓语再衍生出非谓语教授学生时，她坦诚“谓语这些基础知识是学生初中时该掌握的知识，不会讲这么细，况且现在高考对语法这块要求不高”。但笔者认为，这是对高考改革的误解。要求不高是指从深度方面无需对于每个知识点讲解太深太细，而不是忽略掉最基础且最重要的语法结构知识。试问，学生的语法知识结构难以建构，学习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学生如何敢去运用所学知识？

结语

基础的语法知识结构，不应被打入教学中的冷宫。不同于汉语，英语是一门“形合”重于“意合”的语言，有一套相对简单、易模仿、成体系的规则，这套规则就是基础的语法知识结构。一名合格的英语教师，应该在警惕中介语石化现象的同时，用更巧妙的方式帮助学生构建这套体系。

参考文献：

[1] Selinker, L. & U. Lakshmanan. Language transfer and fossilization: The multiple effects principle. In S. Gass& L. Selinker (eds.), Language transfer in language learning[M]. Philadelphia, PA:JohnBenjamins, 1992.

[2] 戴炜栋,暴丽颖.语言石化和理性关联学习[J].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8(3).

[3] 高战荣.大学英语教师知识结构研究[D].长春：东北师范大学，2008.

[4] 刘伟.高中英语课堂语法知识结构输入分析[D].济南：山东师范大学2013.

[5] 戴炜栋,陈莉萍.二语语法教学理论综述[J].外语教学与研究, 2005(2).

[6] 戴炜栋,牛强.过渡语的石化现象及其教学启示[J].外语研究, 1992(2).

[7] 王晓丹，于长青，吕佳等.大学生英语石化现象分析及其对第二语言学习的启示——以云南师范大学文理学院为例[J].太原城市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4(7).

[8] 陈双.高中英语语法教学与习得顺序调查分析[D].长春：东北师范大学，2014.

[9] Han,Z-H. Forty years later: Updating the Fossilization Hypothesis [state-of-the-art article][J]. Language Teaching，2013(2).

(责任编辑：赵峰)

Empirical Study of Acquisition of English Basic Grammar Structure Based on Inter-language Fossilization

LIANG Li-li

(School of Primary Education, Hainan Normal University, Haikou 571158, China)

Abstract：There are two kinds of “neglects” in English grammar teaching——fossilization and the building of basic grammar structure, the significant factors causing inefficient English learning. According to the field survey for students, teachers and the teaching materials, senior high school students have built decent basic structure of morphology. Nevertheless, the unsuccessful learning of syntax construction has led to failed acquisition of the complex sentence and non-finite verbs, on which should be reflected by both students and teachers to keep off fossilization.

Key words：Inter-language fossilization; senior English grammar; basic grammar structure

收稿日期：2016-03-10

作者简介：梁丽丽，女，汉族，海南海口人。海南师范大学初等教育学院在读硕士。主要研究方向：课程与教学论。

中图分类号：H31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9743(2016)01-0150-04

DOI：10.13803/j.cnki.issn1009-9743.2016.01.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