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的召唤——解读安兵基的电影《笔仙3》

周旭方　（北方民族大学 文史学院　750021）



空间的召唤
——解读安兵基的电影《笔仙3》

周旭方（北方民族大学 文史学院750021）

摘要：电影《笔仙3》被归为惊悚、恐怖类型，其叙事主要凭借人物的空间转移而展开，特定的空间产生一种召唤的功能，使人物出现了意识回跳的现象，整个影片在叙事中出现双重时空并置的复杂情境，主人公意识错位的流动。该影片就是通过空间召唤与意识回跳和时空并置来达到惊悚和恐怖的效果。

关键词：空间召唤；意识回跳；时空并置；《笔仙3》

一、《笔仙3》基本介绍

韩国导演安兵基，在拍摄国多部恐怖片之后，2014年上映了其华语恐怖片《笔仙3》。该影片主要讲述了一位有精神问题的年轻母亲的自我调适与成长的故事。女主人公丽娜在医院因惦记女儿，擅自逃离医院，爷爷奶奶在争夺小艾时出了车祸去世，丽娜带着女儿搬进了爷爷留下的老房子里。因为这是丽娜曾经和自己的女儿住过的地方，所以在搬进来之后发生了一系列扰乱心智的幻觉，让丽娜不得安生，由此而连带了多种亦真亦幻的恐怖镜头。在不断的刺激与挣扎中，丽娜自己清醒过来，调整进入了一种母性的大爱中。

《笔仙3》的人物塑造、情节设置、叙事风格以及片背后的心理认同都反映了安兵基的恐怖片制作风格，在很大程度上这也成为其恐怖片的代表作。片中的女主人公丽娜因为大火部分丧失记忆，成为一个精神上有“问题”的人；影片以丽娜的意识混乱与挣扎为主要情节，采用“心理型回环式”叙事结构和相对封闭的叙事空间来达到其“吓人”的效果；最后，在自我意识的零乱与纠缠中，丽娜实现了离解性人格的自我救赎。当影片回归平静时，导演认可的“人心自悟”文化心理已经升华。1

二、空间召唤与意识回跳

电影作为叙事性艺术的一种，当传统的单一时间叙事开拓出新的局面后，与空间叙事一起构成叙事艺术的两个主要方面。“‘空间’通过影片中的‘地点’和‘场景’，依据空间序列的连接、拼接，积极地参与到电影的叙事中，它完成了影片情节线索的组合，并最终构架出了整个影片的叙事结构。”2空间叙事顺利成章地参与到电影的叙事中后，便开始了经由“空间”的使用而带来的空间叙事新尝试。而且在丰富的空间理论引导下，空间可能存在的功能被更多地唤醒，逐渐的在电影的情节、结构中承担着相当重要的作用。《笔仙3》中空间的召唤性功能表现得尤为突出，影片的恐怖效果从丽娜带着小艾回到爷爷留下的乡村别墅开始，精神上有些问题的丽娜在回到似曾相识的生活空间中，各种曾经的物件和细节都在拨动着她的神经元，使她出现了“思想逆行”的征兆，为接下来的情节展开做好了宏观的铺衬。

导演安兵基在制造惊悚效果中，充分利用了人的“心魔”来营造一种带有魔力的恐吓场景。在《笔仙3》中丽娜回去别墅本已经物是人非了，而由于一个母亲的爱女情结，使得事情变得似乎很自然，可是心中潜在的抗拒与怀疑把丽娜又一次推向了“神经”的惨状。她忘记了，但在那个特定的空间里她又没有忘记。由此，导演让神经恍惚的主人公进行了一次“向后退的旅行”，在这次时光的重现中，导演又没有完全使用倒叙的方法把过去作为一个连续的片断穿插进来，单纯地达到故事情节完整的目的。而是让主人公丽娜进行意识的回跳，她明白自己的当下所在、所为，却又与过去的感受纠缠不清，出现了意识回跳的叙事手法，整个影片看似两条主线在叙事，其实是在主线中安排了主人公回跳意识引导下的虚拟叙事。这种回环式套层结构“通过构建出一个相对立体化的结构网络，调动观众参与到文本意义的创作当中，进而产生出对‘叙述’背后所隐含的深层意义的思考。”3观影者在接受中，常常由于顺序的定势思维作用，而忽略了人的瞬间意念的跳动性存在，导演把点扩充、勾勒，成为一个历时与共时、平面与空间相交织的宏达景观，这也是其作品的创新所在。

在这部影片中，空间作为可见之物却成为一种内心的救赎，导演在让宏观世界与微观世界的互动中，让“自我与外在世界之间产生了一种极端的张力”。4片中丽娜与小艾在那间空旷的别墅中，那而这种长久无人居住的别墅恰好是封闭式叙事的典型空间，周围几乎没有什么人家，这种冷僻寂静的环境也成为一种清修的文化符号。“安兵基惊悚电影的叙事空间刻意在追求一种封闭感和常化的。”5这种叙事环境设置的风格，为惊悚营造了内心的风暴的渲染。同时，导演选择这种封闭空间是在进行着人心的考验，开阔的生命格局固然是理想型的，而“慎独”也是人生的一种修炼，在自我内心的风浪中挣扎之后归于平静和开阔，这是一种修为。

三、时空并置

在空间出现了理论转向之后，空间已经不再是呆板的、凝固的承载事物单一容器，而是具有表征意义的符号性存在，而且，在不断地理论探索与完善中，空间与时间有着不可脱离的关系，甚至可以说“纯粹时间其实根本就不是时间——它是瞬间的感觉，也就是说，它是空间。”6当代影视在时间与空间的一体化进程中不断进行着理论探索与实践的尝试，作为先锋性的导演安兵基在《笔仙3》中也把时间与空间进行了巧妙的结构性安排。

影片中的主人公丽娜带着小艾回去乡下别墅的时候，“小艾”已经不再是丽娜的亲生女儿，而是爷爷在福利院领回来的另外一个孩子，但是丽娜爱女心切，只是在意识里残存着自己有个五岁的女儿叫小艾的记忆。在这种情况下，时间已经不再是当初丽娜与女儿小艾在一起捉迷藏、弹钢琴的欢乐时光，丽娜再次回来却让空间与记忆模糊了当下的意识。那些莫名奇妙的数数声、欢笑声和求救声不断地萦绕在丽娜的内心中，而导致其产生严重的幻觉。在这部影片中空间的外延性不大，甚至可以说是空间的封闭性的叙事空间，就在这个相对封闭的场所，以及周围有限的人迹和自然环境中，导演把层层叠叠、极尽曲折的人心颠簸演绎为“镜像真实”。而且，在有限的活动空间中，更能凸显出困扰的密集性，以及需要抗拒的事物的丰盈性，在精神极度重负下，又把两个同样“拥挤”的时空并置在主人公混乱而紧张的意识中，这种封闭叙事和封闭时空并置的处理，发挥着独特的叙事效果：使人物更具有暴发力，情节更具有张力。

若单纯地拿本片中的时空并置来讲也是一种广泛而具有普适性的制作技巧，“‘空间’因其特有的‘共时性’特征发挥着时间性和因果律叙事所难以替代的功能，利用不连续出现的‘空间’场景，通过‘空间’的平行和并置，轻而易举地打破大跨度的时间性给电影叙事所带来的繁琐与冗长。它们不再是单一纯粹的‘场景’，其功效也远远大于影片的场景。”7片中关于丽娜的故事漫长而充满曲折，导演并置性安置时间和空间，使影片收缩自如，叙事得体并且给观影者带来心理上的期待感。

四、结语

恐怖片或者惊悚片在现代影视中已经占据了一席之地，由于生活外在的压力需要得到缓解与释放，通过这种“梦”的思维方式，让人通过镜像去寻找自己。《笔仙3》中的叙事技巧的使用，都是在极力演绎人心自扰的细节与人心自救的过程。导演在精心策划恐怖效果时的电影艺术，亦是关注人心、挖掘人心的艺术。所以，空间的召唤，从影片艺术上讲，是在召唤片中的人物和片中的情节，而对于观影者来讲，这种召唤亦是主体感受现实、回馈自我的一种审美形态。

注释：

1.丁文文：恐怖镜像的诗意表达——安兵基惊悚电影叙事研究［D］.西安：陕西师范大学，2014.

2.薛静：打开托尔金的空间之门——解读电影《魔戒》的空间叙事策略［J］.电影评介，2016（02）：49-51.

3.丁文文：恐怖镜像的诗意表达——安兵基惊悚电影叙事研究［D］.西安：陕西师范大学，2014.

4.朱婷婷：西方小说空间符号功能研究［D］.南京：南京师范大学. 2012.

5.丁文文：恐怖镜像的诗意表达——安兵基惊悚电影叙事研究［D］.西安：陕西师范大学，2014.

6.王欣，石坚：时间主题的空间形式：福克纳叙事的空间解读［J］.外国文学研究2007（5）：124-130.

7.薛静：打开托尔金的空间之门——解读电影《魔戒》的空间叙事策略［J］.电影评介，2016（02）：49-51.

参考文献：

［1］王欣，石坚：时间主题的空间形式：福克纳叙事的空间解读［J］.外国文学研究，2007（5）.

［2］朱婷婷：西方小说空间符号功能研究［D］.南京师范大学，2012.

［3］丁文文：恐怖镜像的诗意表达——安兵基惊悚电影叙事研究［D］.陕西师范大学，2014.

［4］薛静：打开托尔金的空间之门——解读电影《魔戒》的空间叙事策略［J］.电影评介，2016（02）.

周旭方（1992-），女，山西吕梁人，在读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文艺学与文艺传播。

附图：

作者简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