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吴伟业作品对庾信的接受

2016-06-13 05:44宋文慧
常州工学院学报(社科版) 2016年2期
关键词:庾信

宋文慧

(江南大学人文学院,江苏无锡214122)



论吴伟业作品对庾信的接受

宋文慧

(江南大学人文学院,江苏无锡214122)

摘要:作为明清易代之际著名的贰臣诗人,吴伟业屈节仕清的经历使其一生都背负着愧悔的罪与罚,在灵魂深处艰难地自我救赎。压抑的精神重负使其目光自觉地投向历史,寻找到与他身世相似的庾信。相似的身世经历是吴伟业对庾信接受的基础,他们都具有难能可贵的忏悔精神,都有逃脱避世的心态。

关键词:吴伟业;庾信;贰臣

吴伟业作为自幼接受正统儒家思想教育的封建文人士大夫,屈节仕清,成为其一生痛苦挣扎的开始。翻开《梅村家藏稿》的后集,沉重悲苦的悔痛溢于字里行间,这些凄切悲郁的哀怨危苦之辞,如杜鹃啼血,读之使人潸然泪下。赵园先生说:“读吴伟业文集,你不难感知那自审的严酷,与自我救赎的艰难。这一种罪与罚,也令人想到宗教的情景。”[1]屈节仕清使吴伟业在生命终结的近二十年的时间里,无时无刻不饱含血泪自责自讼,为自己的失节忏悔,抑郁低徊的“失节之恸”成为吴伟业后期诗歌创作的一大主题。对自己名节忧谗畏讥的悲愁使吴伟业自觉地寻求历史的相似性,借六朝贰臣诗人庾信来展示其内心深处的煎熬。正如《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评论所说:“及乎遭逢丧乱,阅历兴亡,激楚苍凉,风骨弥为遒上。暮年萧瑟,论者以庾信方之。”[2]接受美学认为接受现象的发生必定存在着一种“期待视野”。吴伟业对庾信的认同不仅仅在于失节贰臣的相似身世境遇,更在于他们都承受着沉痛悲怆的失路之悲,在诗文创作上心灵精神相契合。

一、身世境遇的相似

庾信本是梁朝宫廷诗人,梁元帝承圣三年(554年),受命遣使西魏,遂被羁留北地近三十年。从杏花春雨的江南到铁马秋风的塞北,家国俱亡的痛苦经历,使庾信常常以乡关之思发为哀怨之辞。而身仕敌国的贰臣身份,对于深受儒家道德伦理影响的士大夫来讲,所造成的心灵创伤更为沉痛,其灵魂无时无刻不在接受着无情的鞭挞。他把自己的灵魂放入传统的道德法庭进行拷问、审判,以近乎苛刻的言词来自我贬低,自我谴责。他将忧愁悲痛倾诉在后期的诗文中,以饱含血泪的文辞,抒发内心的怨愤、悲苦、愧悔,来获求心灵的慰藉与救赎。庾信形象也成为一种独特的文化符号,既蕴含着国破家亡的黍离之悲,又含寓着身仕两朝的失节之痛,抒写着贰臣诗人隐蔽掩抑的心态。

庾信形象在唐代文学中就已经出现,但唐代文人对庾信的接受还仅在于诗歌的创作技巧和情感的表达方式等方面,如李白的《江夏赠韦南陵冰》“人闷还心闷,苦辛常苦辛”是对庾信“无闷无不闷,有待何可待”的学习,杜甫《戏为六绝句》“庾信文章老更成,凌云健笔意纵横”是对其文学成就的评论。到宋元易代之际,南宋遗民词人创造出“庾信愁”的意象,如周邦彦《宴清都》“始信得、庾信愁多,江淹恨极须赋”,姜夔《霓裳中序第一》“动庾信、清愁似织”,葛立方《满庭芳· 泛梅》“庾信何愁,休文何瘦,范叔一见何寒”。虽然形成一个独特的意象,但也仅用庾信故国之思的表层含义,而没有探讨庾信何以为愁,即失节之痛的深层意蕴。而到明末清初,贰臣诗人重新诠释庾信形象,更多的着眼于乡关之思与失路之悲的双重主题。

“接受美学意欲造成过去与现在的对话,从而将所有的事实联系在一起,为理解过去发生的一切提供了一个选择的模式。”[3]这种相似的身世经历使吴伟业寻找到相去千年的庾信,借助庾信形象来抒发自己灵魂深处的愧疚与悔恨、自怜与自哀。时人常把吴伟业比作庾信,如遗民诗人钱澄之在组诗《寄吴梅村宫詹》其三中写到:“娄水扁舟忆昔游,遥怜风物汉时秋。山涛启事真无故,庾信哀时岂自由?音乐解来翻引恨,玺书征后迥添愁。淮王仙去遗鸡犬,佳句频吟涕泗流。”[4]赵翼在诗集题云:“国亡时已养亲还,同是全生迹较闲。幸未名登降表内,已甘身老著书间。访才林下程文海,作赋江南庾子山。剩有沉吟偷活句,令人想见泪痕潸。”[5]吴伟业也以庾信自称,他在《听朱乐隆歌》中写到:“楚雨荆云雁影还,竹枝弹彻泪痕斑。坐中谁是沾裳者,词客哀时庾子山。”①吴伟业学识渊博,他在作品中多借用历史人物典故,而对庾信尤为钟情,庾信与其精神特质上的契合是其他人不可比拟的。因为只有庾信,才能道出与之同是贰臣的深哀巨痛;也只有庾信,才能细致入微地表现吴伟业挣扎煎熬的心灵世界。吴伟业把自己难以言说的身世浮沉之悲寄托于庾信,在无尽的黑暗中呼喊内心的忏悔和无助,“实是中国诗史上的第一个伤心诗人”[6]。

二、忏悔自辩的心态

江山易代、王朝鼎革使得道德信仰与生命存在的冲突变得异常激烈而残酷。

儒家教育的忠孝节义观念深入每一个封建文人的内心深处,他们把生命存在的道德伦理意义作为毕生的追求。然而,当道德信仰的坚守与个体生命生存相矛盾时,一些人就会犹疑彷徨,依违于忠孝两难之境。庾信、吴伟业在易代之际都表现出这种人格的犹疑性。况且二人又都是仕于异族政权,儒家“严夷夏之大防”的思想更使他们时时刻刻都处在忏悔自责中。

吴伟业作为深受崇祯皇帝恩宠的士人,失节仕清的贰臣经历使他与庾信一样,时刻处于灵魂的煎熬中,在自责自谴的精神牢笼中痛苦挣扎。他的诗笔总是凄苦而严厉地聚焦于自己的身世之悲:或责恨自己不能报答崇祯帝厚恩,“昔人一饭犹思报,廿载恩深感二毛”(《过淮阴有感》);或怨恨自己出仕新朝而名节尽失,“误尽平生是一官,弃家容易变名难”(《自叹》),“万事愁何益,浮名悔已迟”(《病中别孚令弟》六),“欲往从之愧青史”(《遣闷》三)。当他回想起曾经与侯方域约定“终隐不出”,自己却被迫出仕“有负宿诺”时,愧疚之感愈加深沉,“死生总负侯赢诺,欲滴椒浆泪满樽”(《怀古兼吊侯朝宗》)。在儒家士人心中,名节既是生命存在的意义,也是死后留名不朽的寄托。吴伟业在明亡后十年间历尽艰辛坚守自己的名节,最终却“咫尺俄失坠”(《送何省斋》),名节的丧失使他找不到生命的意义,他自责自轻以至想一死来寻求解脱,“受恩欠债须填补,纵比鸿毛也不如”(《临终诗》)。在《过淮阴有感》中写到:“浮生所欠止一死,尘世无由识九还。我本淮王旧鸡犬,不随仙去落人间。”“只因他‘浮生所欠止一死’,他才担当比死还难受的生之重担。他的满腔悲愤,都从诗里喷薄而出,他的诗里有他的泪痕有他的血迹。”[7]屈节仕清使其悔恨一生,期期艾艾、凄恻幽苦的忏悔总是有意无意地流露于笔端,在隐晦自怜的告白中向世人剖白心志,以乞求世人的谅解。

在儒家思想中,道德价值被看作人生价值的全部,这种生命价值观使传统士人把道德自信作为安身立命的精神支柱,把生命存在的道德意义看得比个体生命重得多。庾信、吴伟业作为深受儒家传统思想教育的封建士人,自然格外重视自己的道德尊严。失节贰臣的身份使他们日夜处于灵魂的忏悔中,精神世界一片荒芜,生发出无尽的绝望感。他们在这种绝望的生存困境中饱含血泪地反省忏悔自己的失节,同时又努力地为自身辩解坚守生命价值的道德底线,以获得生命存在的价值意义。

庾信有着引以为豪的直道全节的忠义家风,因此,相对于“并荷恩眄,忘其羁旅”的王褒等人,庾信具有一种更强烈的节操意识。在诗文中努力为自己辩解,以求得世人的宽恕,庾信或强调自己迫于严酷的现实形势,“倡家遭强聘,质子值仍留”,以被强娶的娼妓、被羁留的人质自况,“吴起尝辞魏,韩非遂入秦”(《拟咏怀》其五),用因被谗而出魏入楚的吴起、因秦王赏识而被国君遣使入秦的韩非的典故来传达自己出使西魏是情非所愿、为形势所迫的;或者把自己的遭遇看作是不可抗拒的命运所致,认为被羁留北地是由于天道轮回的循环,“且夫天道回旋,生民预焉。余烈祖于西晋,始流播于东川。洎余身而七叶,又遭时而北迁”(《哀江南赋》);或者哀婉叹嘘“张仪称行薄,管仲称器小。天下有情人,居然性灵夭”(《拟咏怀》其十九),张仪出使楚国曾被诬陷偷盗楚相璧玉,管仲也曾经被孔子批评气度狭小,庾信认为人无完人,即使是英雄豪杰也不可避免地会存在某些性格缺点,以此聊以自慰。庾信为走出精神囚笼,不断地自责自辩,寻找生命存在的合理性。

相比庾信而言,吴伟业自我辩解的意愿更为强烈。明代中央集权高度强化,程朱理学强调“存天理,灭人欲”,把儒家伦理道德置于一切个人欲望之上。在这种时代氛围下,明代士大夫都以道义气节相标榜,以操守相砥砺,为君主社稷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明末神州陆沉,面对国破家亡,士大夫们为坚守道义气节,或以死殉君殉国殉社稷,或领兵反清,意图恢复汉统,或隐居山林以遗民终老,或遁入空门长伴青灯。在这样的现实情境中,吴伟业自然更为迫切地为自己的失节行为进行辩解,寻求生存的信心。吴伟业或因妻儿羁绊为由,如“一身累妻子,举足皆荆榛”(《又咏古》其二),“何时弃妻子,还伴葛洪游”(《阆园诗》其五),“十年顾妻子,心力都成虚”(《矾清湖》)。有时以高堂仍在需以身尽孝为由,“故人往日燔妻子,我因亲在何敢死?”(《遣闷》其三),“拂袖非长策,蹉跎为老亲”(《送田髴渊孝廉南归》),双亲仍然健在,自己怎能撇下他们赴死呢?《清史稿·文苑传》写到:“(梅村)性至孝,生际鼎革,有亲在,不能不依违顾恋,俯仰身世,每自伤也。”[8]以孝义代替忠节,吴伟业无可奈何的仕清行为似乎能够得到原谅。有时他又认为自己是为虚名所累,“习俗谁容我弃捐,才名苦受人招致”(《赠陆生》),“乱世畏盛名,薄俗容小儒”(《矾清湖》),“坎壈由来为盛名,见君寥落思君友”(《楚两生行》)。吴伟业正是由于才高名大,且是复社领袖,所以才是清政府怀柔政策的重点关照对象。吴伟业以尽孝失节、盛名累人为由,在慷慨陈词中向世人明志,希望世人同情宽谅,也寻找自己生存的勇气。

三、逃脱避世心态

一般来说,中国封建文人士大夫的避难所有两处,精神性的是佛道思想,现实性的是大自然。文人士大夫把心灵沉浸在大自然中,借此来思考生命的价值,观照人生的意义,寻求精神的超脱。儒家思想强调集体利益,个体生命必须依附于集体利益才能显示出价值,儒家的理想人格则是个体生命对道德伦理价值的强烈追求和勇于献身的精神。庾信、吴伟业正是在这种价值体系语境下生发出精神的绝望感。道家超越世俗功利的避世哲学、佛家万物皆空的生存理念为在进退两难困境中痛苦挣扎的士大夫们提供了灵魂的避难所,庾信、吴伟业在精神的重负下自然而然地选择佛道世界,表现出逃脱避世的心态。

超脱避世的心态在庾信诗文中多次表现,如《奉和赵王隐士》中写到:“涧险无平石,山深足细泉。短松犹百尺,少鹤已千年。野鸟繁弦啭,山花焰火然。洞风吹户里,石乳滴窗前。”山深幽涧,远离尘嚣,繁盛的松柏与千年的野鹤遍布山中,更有欢快鸣叫的飞鸟与漫山灿烂的山花,在诗中诗人描绘了一幅自由超脱、美妙惬意的隐士生活图。“未论惊宠辱,安知系惨舒”(《奉和永丰殿下言志十首》其一),体现诗人一种宠辱不惊、旷达超脱的人生态度。在《小园赋》中更为细致地描绘了幽僻闲静的隐居处所,“一寸二寸之鱼,三竿两竿之竹。云气荫于丛蓍,金精养于秋菊。枣酸梨酢,桃榹李薁。落叶半床,狂花满屋,名为野人之家,是谓愚公之谷”。这样的小园本是远离尘世、恬静舒心的避世好归宿,但在这种幽静的坏境中也透露出一丝悲凉之感:“心则历陵枯木,发则睢阳乱丝。非夏日而可畏,异秋天而可悲。”“草无忘忧之意,花无长乐之心,鸟何事而逐酒,鱼何情而听琴?”在这里,庾信从另一种角度来表达对人格选择的反省与无奈,表现由隐居与出仕、道德与现实的错位背反所造成的精神的冲突与绝望,内心世界的忧怨与悲苦。这种“非夏日而可畏,异秋天而可悲”的悲凉,也正是他对失节仕敌难以解脱的痛苦的告白。庾信在作品中描绘了一个个色彩迷人、神奇缥缈,而又使人流连忘返的仙境福地,为自己营造一个逃避现实俗世抚慰心灵伤痛的精神归宿。即使清楚地知道“蓬莱入海底,何处可追寻”(《道士步虚词十首》其九),但仍然满怀希望能“逍遥闻四会,倏忽度三灾”,最起码自己可以“无妨隐士去,即是贤人逃”(《道士步虚词十首》其十)。在这种虚无的幻想中,至少可以减轻心灵的忧苦。

明末清初,大量遗民遁入空门,在与这些遗民僧人的交往中,佛家的空无超脱思想为吴伟业提供了精神解脱的可能。在生命的最后十年,吴伟业远离现实尘世,全身心投入自然山水中,体悟空灵通脱的禅意佛理。“骤入初疑误,沿源兴不穷。穿林人渐小,揽葛道微通。湖出千松杪,钟生万壑中。晚来山月吐,遥指断岩东。”(《寒山远眺》)诗中全然没有一点火气,心静平和,写得萧散冲淡,透露出耽情于山水的恬适轻松与洒脱。在《清凉山赞佛诗四首》中呈现出一片空灵幽寂的佛禅意境:“西北有高山,云是文殊台。台上明月池,千叶金莲开。”“此山蓄灵异,浩气共屈盘。能蓄太古雪,一洗天地颜。……世尊昔示现,说法同阿难。”神秀缥缈的五台山色,远离尘世的喧嚣纷扰,迷离的寺庙月色笼罩山间,表达了诗人渴望摆脱俗世,向往方外世界的愿望。但是这种竭力要忘怀人事的平和淡远只是一种表面现象而已,仔细观察诗人游览的足迹就会发现,在晚年的十年中,他的活动范围始终在方圆百里左右。这种谨慎的举动还是出于对现实世界的恐惧,出于尽可能避祸全身的心态。在这些平淡的诗句中也隐藏着诗人的不满与怨愤,如《过吴江有感》“落日松陵道,堤长欲抱城。塔盘湖势动,桥引月痕生。市静人逃赋,江宽客避兵。廿年交旧散,把酒叹浮名”,表面上看,诗中描写了落日、长堤、白塔、小桥、黄昏的湖光水色,但是,当感受到诗人所勾画出的那种由赋税和兵灾所造成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清时,当了解到诗人的旧友均是因为“明史案”株连而星散的时候,还会觉得诗人的内心是平静祥和的吗?“廿年交旧散,把酒叹浮名”也是诗人为自己辩解,乞求世人宽恕的心情写照。所以,吴伟业后期作品所营造的佛禅意境,不过是他逃避现实寻求心灵解脱的臆想而已。无论道家的逍遥、超脱,还是佛禅的空幻、遁隐,最终都不能使庾信、吴伟业灵魂得到真正的解脱。

庾信、吴伟业相距千年,却写尽了相同的黍离之悲、失节之恸,他们的自责、忏悔、自辩自赎混合血泪投射到诗歌中,使得诗歌充溢着沉重悲苦、抑郁凄凉,如子规啼血般催人泪下。吴伟业自觉地选择同为贰臣的庾信作为映照自己的镜子,来表达灵魂深处的愧悔,谱写了一曲曲心灵的悲歌,用诗歌赢得了后世的同情和谅解,这也算是对他痛苦煎熬一生的宽慰。

注释:

①吴伟业著,李学颖标校:《吴梅村全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208页。本文所选吴伟业诗歌均出于此书,下文不再一一注释。

②庾信撰,倪璠注,许逸民校点:《庾子山集注》,中华书局,1980年,第51页。本文所选庾信诗文均出于此书,下文不再一一注释。

[参考文献]

[1]赵园.明清之际士大夫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12.

[2]永瑢,纪昀.四库全书总目提要[M].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

[3]H R 姚斯,R C 霍拉勃.接受美学与接受理论[M].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87:451.

[4]钱澄之.田间诗集[M].康熙二十九年斟稚堂刻本.

[5]赵翼.瓯北诗话[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3:136.

[6]梁乙真.中国文学史话[M].上海:元新书局,1934:703.

[7]陈子展.中国文学史讲话[M].北京:北新书局,1937:271.

[8]赵尔巽.清史稿[M].北京:中华书局,1986:1356.

责任编辑:赵青

doi:10.3969/j.issn.1673-0887.2016.02.005

收稿日期:2015-09-13

作者简介:宋文慧(1991—),女,硕士研究生。

中图分类号:I207.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0887(2016)02-0020-04

猜你喜欢
庾信
南北朝作家庾信的性格及其矛盾特征
220kV电流互感器故障分析及处理
现当代庾信批评的或毁或誉及其根本原因
庾信的“小园”之思
庾信的三十岁
杜甫和庾信的隔世情怀
浅析庾信《哀江南赋》的思想意蕴
论庾信《小园赋》的“老成”风貌
叹乱世烽火,迷我江南归路
论庾信的送别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