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企改革20年,为何问题依旧
包括国有五大行在内的银行,存在比较突出的近亲繁殖现象,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中纪委将银行近亲繁殖状况量化地告诉了人们——比30%还多一点。
财政部4月26日发布数据显示,今年一季度国企营业利润总额同比下降13.8%。其中,央企同比下降13.2%,地方国企同比下降15.8%。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国有经济占比巨大的辽宁省,一季度GDP出现负增长。而差不多与此同时,据媒体报道,一批停产的国营钢铁企业又重新点火恢复生产。这些消息背后,是国企面临的严重困境。始于上世纪90年代末的上一轮国企改革过去20多年后,国企俨然又“旧病重犯”。
有关人士分析,1997年前后,国有企业的问题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第一,负债率高,亏损严重。根据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企业部的数据显示,1997年上半年,国有工业企业亏损额高达342亿元,占当时工业企业亏损总额的61.7%,亏损面积达47%,而企业负债率则平均高达78.9%,其中,煤炭、纺织、森林、军工等部门占全部国有企业亏损的80%左右。第二,与非国有企业相比,投资收益率低。1995年、1996年和1997年,国有企业净资产收益分别约为4.5%、2.5%和2%,而非国有企业的净资产收益率在这三年中分别约为11.5%、10.5%和10%。第三,受到国家的巨额补贴。1993年和1994年,国家对亏损国企的补贴分别显411.29亿和366.33亿,而加入WTO前,国家财政用于国有企业的补贴累计达3653亿元。此外,除了财政补贴,国有企业还可以享受比非国有企业低许多的地租、贷款利率等“隐形补贴”。
造成国有企业亏损和投资收益率低的原因主要有三点。一是,“政企不分”的管理制度制约了国企的活力。受之前计划经济的影响,1997年之前的国有企业在管理方面,从生产活动到人事任免仍然依赖行政命令,高度集中的企业治理结构使得国有企业缺乏市场应变能力。面对改革开放后逐渐发展起来的民营企业和外资企业,国有企业显得力不从心。
二是,冗员问题严重,国有企业背负着沉重的社会负担。根据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企业部的数据显示,1997年,国有企业富余人员约为2400多万人,占全部国有企业职工人数的25%-30%。1997年之前,国有企业每年要负担2740亿元的职工服务、社会事业、养老金等费用。而1997年1至9月份的国有企业利润总额仅有226亿元。
第三,产能过剩,价格竞争严重,影响国有企业的资产价值。1992年以来,全国掀起了一轮加速投资高潮,而体制障碍又导致去产能和去杠杆缓慢,在高速的信贷投放下,资源错配严重,大量资金流入国有亏损部门,1992-1996期间积累了大量低效的产能,不少行业产能利用率不到40%。产能过剩带来了行业内的恶性竞争,持续的价格战压低了产品和相关国有企业的资产价值,客观上也导致了国有企业的高负债率和来自政府的巨额补贴,这一情况在纺织业中最为常见。
针对国有企业的这些问题,朱镕基于1998年至2003年的总理任期内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主要力量集中于“抓大放小”、“股份制改造”、“终止重复建设、清除产能过剩”、“裁撤冗员”等改革,实现了“三年脱困”(1998年、1999年和2000年)的目标,也一定程度上扭转了国有企业大面积亏损的问题,1997年底亏损的6599户国有及国有控股大中型工业企业,通过实施兼并破产、改组联合、债转股和加强管理等措施,在2000年初已减至3500户。
然而,这次国有企业改革的进程在2004年后逐渐缓慢下来,经过10年的“发酵”,许多问题“死灰复燃”。第一,国有企业利润分化明显,大面积亏损。以“四大国有银行”(工行、建行、农行、中行)为首的商业银行近年来成为盈利最多的国有企业,而以中国铁路物资、中国铝业、鞍钢集团、中国神华等为代表的能源、钢铁、运输等行业则持续巨额亏损。国有企业的资产负债率始终在65%左右,超过了私有企业40%-60%的资产负债率。2015年,更是有中国铝业、重庆钢铁等122家“僵尸企业”在近三年负债1400亿元的情况下依靠政府的财政补贴“续命”。
第二,投资回报率依然低于非国有企业。国有企业与非国有企业的投资回报率的差距在经历过朱镕基改革后一度于2006年前后缩小至2%左右,其中国有企业为15%,非国有企业为17%左右。然而,此后的差距却越来越大。
第三,国家财政对国有企业的补贴与1997年改革前后相比有增无减,许多靠垄断获得巨额利润的国企仍然享受着大量补贴。2013年,335家创业板民营企业盈利约为235亿元,而当年仅国有企业十大“补贴王”就接受了225.42亿元的政府补贴。根据统计,自2004年至2015年底,中石油和中石化两家公司共获得国家财政补贴1258.8亿元。
除了高额补贴外,国企高管薪水过高也为人所诟病。最近,规范国企高管薪资标准的工作有了最新进展。根据新华网报道,已有25个省份明确了当地国企高管限薪方案,薪酬分配向一线职工倾斜将成为新趋势。中央“硬啃”薪酬分配这块“硬骨头”,其推动国企改革的决心值得肯定。然而,国企改革是一项系统工程,要增强改革实效,防止问题反弹,过高的薪酬必须要限住,高管手中的权力更要管住。
推动年薪制度改革,需要权力约束的配套。要知道,过去由于权力监督存在漏洞,一些国企内部还存在高薪高管们巧立各种名目给自己“发工资”的情况,更何况薪酬被限制的今天。一旦权力监督机制没有跟上,薪酬改革将面临被“架空”的危险。只有及时将制度严密化,高管们手中的权力才不致成为改革的绊脚石,薪酬分配才能回归正常,更接地气。
此外,近日,巡视组公布巡视整改情况,提到中国工商银行存在“近亲繁殖”问题,近三成干部配偶子女在系统内工作。包括国有五大行在内的银行,存在比较突出的近亲繁殖现象,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中纪委将银行近亲繁殖状况量化地告诉了人们——比30%还多一点。
进人唯亲、任人唯亲这个现象何止在国有银行存在,在一些央企、国企里都比较突出。因此,建立现代企业制度,需要权力监督的落实。权力制度执行缺位加上经济资源的大量聚集,极易滋生各类权钱交易、权力寻租,形成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造成国企严重的经济损失,给国企改革带来强大的阻力。因此,要想加快建立现代企业制度,增强国企活力,就必须将失范的权力投入细密的制度之笼中。
2016年是新一轮国企改革全面启动的关键时期,在这一过程中,政府只能为优化企业发展外部环境提供必要的政策支持,所以国企盈利能力的提升关键还要看自身的创新与改革。
创新是国企盈利能力提升最根本的路径,但现实却是,当前,我国企业整体研发投入偏低,尤其是国企,对研发投入重视不够。数据显示,2015年中国企业500强的研发投入强度仅为1.28,其中,国企为1.14、民企为1.83,与世界一流跨国公司的平均研发投入强度还有很大距离。
目前,国企仍存在不利于自身发展的诸多问题,比如,生产要素配置与使用效率需要提升、灵活性与积极性尚有不足等。要想解决这些问题,出路在改革。除了国企结构调整、股权多元化改革、用人制度改革应继续深入推进,同时也应加快内部改革的步伐。一方面,应着力开展资产布局调整,加快不良资产尤其是僵尸资产处置,优化投资结构;大力整合企业各类生产要素,持续提高生产要素利用效率。另一方面,还应积极推进现代企业制度建设,不断深化管理改革,通过对标管理等方式持续提升管理水平;完善有利于释放灵活性与激发积极性的激励约束机制,确保国企能够更好应对来自民企与外企的竞争,在公平竞争的基础上实现盈利。
(《人民政协报》2016.5.1、《新京报》2016.4.27等)
近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安徽农村改革座谈会上指出,“中国要强农业必须强,中国要美农村必须美,中国要富农民必须富。”显示对“三农”问题的重视。而就农业问题而言,2016年将重点推行供给侧改革,实现农业可持续发展,唤醒沉睡的土地。
农业改革:如何唤醒沉睡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