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Tobit的森林生态旅游非使用价值评估——以天阶山国家森林公园为例

白斯琴，严泽琳，陈　钦，王团真

(1．福建农林大学管理学院； 2.福建农林大学经济学院； 3.国家林业局杉木工程技术研究中心，福建 福州 350002)



*为通讯作者。

基于Tobit的森林生态旅游非使用价值评估
——以天阶山国家森林公园为例

白斯琴1，严泽琳1，陈钦2，3*，王团真2

(1．福建农林大学管理学院； 2.福建农林大学经济学院； 3.国家林业局杉木工程技术研究中心，福建 福州 350002)

[摘要]通过对天阶山国家森林公园游客的问卷调查，采用Tobit模型估算方法对非使用价值评估及其影响因素进行分析，结果表明：受教育程度、月收入、交通条件满意度、管理服务水平满意度对非使用价值支付意愿具有正向的显著影响。提出应提高管理服务水平，加强基础设施建设，提高游客满意度，加大宣传，提升环境保护意识，实行资金使用公示制度，加强森林公园资源的保护和建设等对策建议。

[关键词]天阶山；非使用价值；Tobit

[DOI]10.13322/j.cnki.fjsk.2016.02.016

近年来，人们对森林游憩需求日益增长，森林旅游发展不断加快，福建省森林公园旅游人数和旅游收入整体均呈上升趋势。在这种大环境下，各地都致力于森林公园旅游开发，一些林场、营林单位改制为森林公园。但部分地区森林旅游开发存在重复建设现象且竞争日益激烈，森林旅游开发后，吸引游客数量未达预定目标，导致达不到盈利预期，甚至出现亏损现象。可见，森林旅游的开发需要对其游憩价值进行合理评估。通过分析国家森林公园游憩价值支付意愿的主要影响因子，为相关部门在森林生态旅游实践中提供理论依据和参考数据。同时，评估森林公园的游憩价值可以给予人们一个清晰的价值图景，促使相关管理部门更加清晰地认识资源自身具有的价值，更好地开发资源，避免资源的闲置和浪费。根据Tietenberg的价值分类方法，森林资源的总游憩价值包括使用价值和非使用价值，其中非使用价值包括选择价值、遗产价值和存在价值[1]。非使用价值是当前还未实现的潜在福利，是不可触摸又难以评估的的无形价值[2]。条件价值法不仅可以评估森林公园的使用价值，而且可以评估非使用价值。采用条件价值法对天阶山国家森林公园的非使用价值进行评估，有利于更加全面地了解森林公园游憩价值，对挖掘旅游潜力、前景规划、收益实现等均具有重要意义。

近年来，研究游憩资源价值普遍采用的方法是旅行费用法和条件价值法。国外学者Iamtrakul运用旅行费用法评估日本佐贺市多处公园的休闲娱乐价值[3]；Venkatachalam运用条件价值法评估厄瓜多尔的加拉帕戈斯国家公园资源价值[4]。我国对于森林游憩价值评估的研究至今也有30多年。何爱红采用旅行费用法评估甘肃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旅游资源的游憩价值[5]；韩宏等采用条件价值法评估北山国家森林公园的游憩使用价值[6]；张颖等采用条件价值法评估江西三清山地质公园森林的使用价值、选择价值和遗产价值[7]；刘亚萍等分别采用条件价值法和旅行费用法评估武陵源风景区自然生态环境的消费者剩余价值，得出在我国仅采用条件价值法的支付意愿来评估其自然生态环境的经济价值，其结果会偏低[8]。综合来看，目前对森林游憩资源使用价值的评估较多，对森林游憩资源非使用价值的评估较少。且以往的研究基本都将整体满意度作为非使用价值支付意愿的一个影响因素，将满意度具体细分的很少。笔者将满意度进一步细分为卫生条件、交通条件、景观条件、娱乐设施、管理服务水平等方面，找出其中对非使用价值支付意愿具有显著影响的因素，才能更有针对性地为森林公园的发展提供建议。

一、研究假设及计量模型的建立

(一)研究假设

阮氏春香认为，个人对某种物品或服务所愿意支付的货币数量的影响因素主要包括4个方面：(1)人口学特征，如年龄、性别、婚姻状况；(2)社会经济特征，如收入、受教育程度；(3)地理区域，如家庭住地；(4)对环境的了解状况，如工作领域、对资源的使用经验等[9]。乔旭宁等认为，渭干河流域生态系统服务的支付意愿受家庭年收入、受教育年限、户籍以及对生态环境重要性的认知水平等因素的综合影响[10]。杨志耕通过对井冈山和三清山森林游憩价值进行对比研究，认为井冈山游憩价值的支付意愿受年收入、旅行费用、旅行次数等因素的影响，而三清山游憩价值的支付意愿受性别、职业、受教育程度等因素的影响[11]。结合有关学者的研究，本文假设支付意愿(Y)主要受13个因素的影响(表1)。

(二)计量模型的建立

Tobit模型最先由经济学家詹姆斯·托宾提出，它是一种因变量受到限制的模型，因此一些学者也把它称为限值因变量模型[12]。如果因变量只有大于一定数值或者小于一定数值时才能被观测到，或者说，因变量的取值范围受到限制，不可能取到范围之外的数值。那么，采用普通最小二乘法来分析可能会使数据无法完整地呈现，从而导致估计结果出现偏差，在这种情况下，Tobit模型是一个更好的选择。研究游客对森林生态旅游非使用价值的支付意愿情况，把游客的支付意愿作为因变量，那么，无论游客多么不愿意支付，该因变量的取值范围最小只能取0，所以采用Tobit模型分析游客对森林生态旅游非使用价值支付意愿的影响因素。Tobit模型的表达式如下所示：

(1)

(2)

(三)数据来源

通过采用随机抽样的方法，对三明市将乐县天阶山国家森林公园的游客进行问卷调查。调查问卷总共150份，收回150份，其中有效问卷145份，问卷有效率为96.67%。问卷主要包括4个方面的内容：第一部分是游客的基本情况调查，包括年龄、性别、婚否、受教育程度等；第二部分是旅游费用调查；第三部分是游客满意度调查；第四部分是游客支付意愿调查。根据前面的研究假设，本文将Y作为因变量，将X1、X2、X3、X4、X5、X6、X7、X8、X9、X10、X11、X12、X13等作为自变量，构建Tobit回归模型，找出影响游客对非使用价值支付意愿的关键因素(表1)。

二、非使用价值评估及其影响因素分析

(一)非使用价值的评估

采用平均值估算法来计算游客支付意愿W的平均值，以评估森林生态旅游的非使用价值。平均值法估算W的公式如下：

Wa=E(W)=∑biPi

(3)

式中：Wa表示W的平均值，bi表示游客选择的第i个支付意愿；Pi表示游客选择第i个支付意愿的概率。

森林生态旅游的非使用价值计算公式如下：

PNU=Wa×N

(4)

式中：PNU表示非使用价值，N表示游客人数。

通过整理问卷数据，可分别得到天阶山国家森林公园非使用价值、选择价值、遗产价值、存在价值的支付意愿和所对应的支付意愿的概率，利用公式(3)，分别求得：

非使用价值W1a=∑b1iP1i=64.12元·人-1;

选择价值W2a=∑b2iP2i=22.05元·人-1;

遗产价值W3a=∑b3iP3i=21.63元·人-1;

存在价值W4a=∑b4iP4i=20.44元·人-1。

2013年将乐天阶山国家森林公园的游客总量23.5万人次，根据前面求得的非使用价值、选择价值、遗产价值和存在价值的Wa值，利用公式(4)，可得出天阶山国家森林公园生态旅游的非使用价值为1506.82万元，其中选择价值占非使用价值的34.39%；遗产价值占非使用价值的33.73%；存在价值占非使用价值的31.88%。根据评估结果，天阶山国家森林公园的非使用价值可能存在低估，一方面是由于样本不能完全代表所有游客的情况；另一方面是由于非使用价值是采用条件价值法求得的，支付意愿可能只是非使用价值的其中一部分，不能完全表示非使用价值。所以在接下来的研究中，应进一步加大样本量并且考虑影响非使用价值的其他因素。此外，在非使用价值构成中，存在价值<遗产价值<选择价值，说明游客对于保护森林资源的意识不强，缺乏长远性认识，需要进行有效引导，提高保护意识。

(二)非使用价值影响因素分析

本文利用Stata 12.0软件对天阶山国家森林公园非使用价值支付意愿的影响因素进行了Tobit回归分析，计量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变量的Tobit模型检验结果

通过计算得知，对数似然比检验的显著性水平p值为0.010<0.05，说明模型整体上是显著的。受教育程度(X4)、月收入(X6)、交通条件满意度(X10)、管理服务水平满意度(X13)对天阶山国家森林公园非使用价值的支付意愿具有正向的显著影响(表2)。具体如下：(1)X4的p值为0.086<0.1，说明受教育程度在10%的统计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且显著为正，表明受教育程度越高，对天阶山国家森林公园非使用价值的支付意愿越高，这与前面的假设一致。(2)X6的p值为0.035<0.05，说明月收入在5%的统计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且显著为正，表明月收入越高，对天阶山国家森林公园非使用价值的支付意愿越高，这与前面的假设一致。(3)X10的p值为0.073<0.1，说明交通条件满意度在10%的统计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且显著为正，表明交通条件满意度越高，对天阶山国家森林公园非使用价值的支付意愿越高，这与前面的假设一致。(4)X13的p值为0.083<0.1，说明管理服务水平满意度在10%的统计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且显著为正，表明管理服务水平满意度越高，对天阶山国家森林公园非使用价值的支付意愿越高，这与前面的假设一致。

根据变量的Tobit模型检验结果和问卷调查结果，对影响支付意愿的关键因素进行分析。

1.拒绝支付原因分析。通过对样本问卷调查结果的分析得知，游客拒绝支付的原因选择较为分散：选择“收入有限，无能力支付”的占25.93%；选择“所支付费用很可能用不到保护上”的占6.17%；选择“保护费用应该由政府或旅游企业支付”的占23.46%；选择“门票费太高，应该包括保护费用”的占13.58%；选择“本人居住地远离此地，对此保护不感兴趣”的占20.99%；选择“其他原因”的占9.87%。通过分析，可以得出游客拒绝支付的原因主要包括3个方面：(1)收入因素。收入是拒绝支付的最主要原因，因为在收入有限的情况下，人们会把绝大多数的收入用在基本生活保障上，其他支出就会受到限制。(2)资金使用因素。合计有29.63%的游客选择“所支付费用很可能用不到保护上”或者“保护费用应该由政府或旅游企业支付”，说明人们对目前的资金使用存在疑虑，所以资金使用的透明化变得越来越重要。(3)距离因素。有20.99%的游客拒绝支付是因为认为距离景区较远，森林公园保护与他们关系不大，这说明人们对环境的保护意识仍有待进一步提高[13]。根据计量结果，收入对支付意愿具有正向的显著影响，说明收入是影响游客支付意愿的关键因素。森林公园在无法改变游客收入水平的情况下，可以进行多种渠道宣传，提升旅游品牌知名度，吸引更多高收入游客。

2.满意度情况分析。根据游客对天阶山国家森林公园的满意度调查结果：27.59%的游客对娱乐设施感到不满意；11.72%的游客对卫生条件感到不满意；8.28%的游客对管理服务水平感到不满意；5.52%的游客对交通条件感到不满意；2.07%的游客对景观条件感到不满意。从中可以发现，游客对天阶山国家森林公园感到不满意之处主要集中在3个方面：(1)娱乐设施。目前天阶山国家森林公园主要由7个景区和1条旅游观光专线组成，娱乐设施种类单一、数量有限。需要管理部门结合游客客观需求，增加园内设施的投入与建设，满足游客个性化需求。(2)卫生条件。一方面，森林公园内垃圾桶数量偏少，游客常常找不到垃圾桶，随地乱丢垃圾的现象频现,污染了环境；另一方面，清洁人员偏少，不能及时有效地清理垃圾、清洁卫生。需要采取增加垃圾桶、增加清洁人员、开展环保宣传等措施改善卫生条件。(3)管理服务水平。目前森林公园管理较为松散，信息发布不够及时，对短途游客没有明确的管理方案且沿途引导标识较少，而根据调查问卷发现,游客主要来自三明地区及离景区较近的省内其他地区，短途自驾游居多，需要管理部门在线路、时间、住宿等方面科学设计和灵活安排，及时公布信息，防止发生游客滞留和安全事故，提升管理服务水平。

根据计量结果，管理服务水平对支付意愿具有正向的显著影响，所以亟需重视管理服务水平的提升。然而娱乐设施满意度和卫生条件满意度对支付意愿没有显著影响，说明娱乐设施和卫生条件并不是影响游客支付意愿的最关键因素。

三、结论与建议

综合前面的分析，对天阶山国家森林公园非使用价值支付意愿具有显著影响的因素主要为受教育程度、月收入、交通条件、管理服务水平。今后随着我国居民受教育程度、月收入的提高，游客支付意愿也将提高。游客对天阶山国家森林公园拒绝支付的影响因素主要为收入、资金使用、距离等因素，这与游客的收入有限、资金使用不透明、游客环保意识不强有关，其中收入对支付意愿具有正向的显著影响。游客对天阶山国家森林公园不满意的方面主要是娱乐设施、卫生条件和管理服务水平，这是由于景区娱乐设施缺乏、卫生管理不善和管理者管理松散造成的，其中管理服务水平是影响支付意愿的关键因素。

因此，管理部门要提高天阶山国家森林公园非使用价值支付意愿，应从5个方面入手。

1.提高管理服务水平。(1)加强森林公园植物和各类设施的养护管理，保持环境优美。(2)加强森林公园的安全管理。设置森林公园游客的合理容量，严格控制游客量，维护正常的游览秩序。重视公园游览安全设施、警示标识和引导标牌的建设，确保游客生命财产安全。(3)提高森林公园的服务水平。增设景区道路标识牌、增设服务咨询台，免费提供森林公园地图，特定景点配备讲解人员等。

2.加强基础设施建设，提高游客满意度。卫生条件、交通条件、景观条件、娱乐设施等因素都会影响游客对森林公园的评价，从而影响森林公园的游憩价值。因此，为了最大限度地发挥森林公园的游憩价值，应进一步完善森林公园的相关基础设施，特别是对支付意愿产生显著正效应的交通设施以及游客反映较为强烈的娱乐设施和卫生条件。如增加到森林公园的交通路线和班车数量，方便游客出行；引进老少皆宜的娱乐设施，增加游客与大自然的亲密互动，满足游客的娱乐需求；增设卫生设施，尤其是在公园入口处等游客密集的场所，同时增加清洁人员，缓解游客反映的卫生条件差、厕所拥挤的问题。

3.加大宣传，提升环境保护意识。宣传教育可以多种形式相结合：在景点内通过宣传手册、导游解说、科普展览、专题讲座、知识竞赛等形式宣传森林生态资源及生态环境保护，让游客在游憩过程中了解森林资源、学习环保知识，增进人们对景区历史文化的了解，提高人们的环保意识；利用传统媒体进行宣传，通过公益广告等形式宣传旅游景点和生态保护知识，提高旅游景点知名度，让环保意识深入人心；利用新媒体进行宣传，通过微博、微信公众号等社会化营销手段普及生态保护知识，促进生态伦理道德观的形成，并将生态伦理作为保护森林资源的准则[6]。

4.实行资金使用公示制度。上文的问卷分析可知，游客对资金的用途存在疑虑，导致他们不愿意对森林公园的非使用价值进行支付。鉴于此，应该实行资金使用公示制度。一方面，要加强对资金的监督管理。资金实行专户管理，专人负责，加强审核，严格把关。采取张贴公告、公示牌匾等方式加强对资金的监督管理，做到公开公正，提高资金的使用效率。另一方面，建立资金跟踪系统，记录资金的用途，让游客能够随时随地了解资金的去向，实现资金使用的透明化。这样不仅能够使游客消除疑虑，而且能够对资金的使用起到监督的作用，从而使资金能够真正用到森林公园的保护上，促进森林公园游憩价值的实现。

5.加强森林公园资源的保护和建设。(1)森林公园的开发建设要以保护风景园林、景观树种为前提，为了加强对森林公园资源的保护，应建立森林管护网络，严厉打击盗伐林木的行为；对原有的一些珍稀树种进行挂牌保护；(2)开展园林绿化活动，进行园林苗木种植，提高天阶山国家森林公园绿化率；种植珍稀树种和景观树种，提升天阶山国家森林公园的生态旅游品牌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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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林小芳)

Study on forest ecotourism non-use value evaluation based on Tobit Model—Taking Tianjie Mountain National Forest Park for Example

BAI Si-qin1, YAN Ze-lin1, CHEN Qin2，3*, WANG Tuan-zhen2

(1.CollegeofManagement,FujianAgricultureandForestryUniversity; 2.CollegeofEconomics,FujianAgricultureandForestryUniversity; 3.StateForestryAdministrationEngineeringResearchCenterofChineseFir,Fuzhou,Fujian350002,China)

Abstract：Through the questionnaire investigation of the tourists in the Tianjie Mountain National Forest Park, Tobit Model is applied to evaluate non-use value and analyze the influence factors of non-use value. The study finds as follows. Level of education, monthly income, degree of satisfaction with traffic condition and degree of satisfaction with management service level have a positive significant impact on non-use value WTP. On this foundation, the following 4 aspects of countermeasures are proposed: tp improve management service level; strengthen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 and improve tourist satisfaction; increase publicity and enhance awareness of environment protection; implement fund using public notice system.

Key words：Tianjie Mountain; non-use value; Tobit

[中图分类号]S788.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6922(2016)02-0085-05

[作者简介]白斯琴(1990-)，女，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林业财务与会计。

[基金项目]福建省林业厅科研项目。

[收稿日期]2015-08-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