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可
一直想为他写段文字,写一写那短短的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光。却又一直迟疑着,可能怕忘记又或者怕想起,也可能怕触及某些看不见的伤口。
我记得很清楚,是的,很清楚。没有风的下午,寒冷的空气中有种很干净的味道,我和康夫一起走出家门,我去接看房子的人,他去上网,然后晚上再来我这儿拿剩下的东西。
他搬走了,因为一些或明或暗的原因。
我发现我很具有后现代小说家的气质,东拉西扯地说上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却和自己真正想说的没多大关系,这很容易就把人误入歧途。
我想写的是另外一个人,与康夫毫无关系的人。可是看着我上述一大堆的文字,肯定会认为我要记录或者悼念一段与他有关的青涩岁月。
不是的。康夫只是与我合租一处的人。
大三那年,为了准备考研,在网上找人合租了房子。那个人,便是康夫。康夫因了些纠葛不清的人和事离开。所以,才有了我与他的相识。
他站在阳光里,有着明媚的忧伤,笑起来单纯干净,很难让人心存戒心。他帮朋友找房子,便拨打了我留在路边的电话。
有时我会想,缘分真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同一座城市,有时小得可以让互不相识的陌生人相遇,可有时又大得让你近在咫尺却很难遇到。而我们便沿着这场缘分的足迹一路走下去。
或快或慢,亦喜亦悲。
他总是给我很忧伤的感觉,从见到他的第一秒起。可我又觉得他是那么漂亮的男孩子。是的,不是帅,而是真的漂亮。漂亮到你很想扯起他的手,告诉每一个你遇到的人,说这是我男朋友。人有时会很无耻的虚荣。
他之于我,到现在我都不能准确的下一个定义。朋友?陌生人?抑或其他。
而我之于他,也许什么都不是,甚至连支离破碎的记忆都不曾留下。可这并不妨碍我去花时间来记录下这段岁月。
记得他发短信问我在做什么,说他自己是猪,喜欢睡觉,虽然我们刚见了两次面,加上看房子那次,虽然他说他不喜欢发短信。
他从不接我的电话,每次都给我打回来,说给我省电话费。
他会跑到我住的楼下,用公共电话拿腔作势地说要租我的房子,然后带我去拿他从乡下弄回的鸡蛋。
会在寒冷的冬日街头,从怀里掏出送我的元宵。
我想还有很多或者很少的片断吧。在我开始回忆的时候,我就变得莫明的忧伤,就像他曾经一样。
我曾经偷偷地以为,他至少是喜欢我的吧,哪怕只是一点点。
可是忽然有一天,他说还是不要再打电话了吧。就像他说我在你家楼下,你要不要下来一样自然。片刻的恍忽与麻木。
现在想想,怎么连回忆都觉得不真实。后来,听说是因其前女友又回到他身边。
他终于可以不再过那种在网吧对着电脑一坐一整天的日子。可以不再总是眼角泛着忧伤的样子。可以不用喝醉酒打电话给我,说差点儿走进女厕所,隔天给我看他头上摔的包。可以不用总是一边和我通电话一边站在门口,说你现在可以开门了。可以不再用那种让人心疼的眼神望羞我。不用每次只是上来坐坐,什么都不说,坐完了就走。不用说希望我们可以一直一直都做这样的朋友……
终于完结了那些个每天打电话给我的日子,也不过短短的不到两个月的时光。
只是,在这短短的两个月里,我到底出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有时候,我会以拒绝的姿势去回忆有关他的那段日子,有太多的不真实在里面。来和去都那样的虚无飘渺,无法清晰。而我又是个对待事物始末极其认真喜欢寻根问底的人,所以,那些模糊的画面便结成个死结,悬在那里,直至永远。
我想我是怀念的,只是这种怀念里有羞莫明的忧伤和不可名状的纠结。
关于他的那段记忆,会让我对生活、对人与人之间的微妙感情有了新的认识。只是,静下来认真去回忆的时候,还是难免感伤,无法释怀。
也许,这就是关于青春、关于忧伤,以及关于那些逝去岁月的感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