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物流企业成长的战略思路研究

朱卫平 高志军 刘伟

？眼摘 要？演现有关于“企业成长”的研究主要包括企业外生成长论和企业内生成长论，文章认为现有研究对“企业成长”的认识并没有摆脱“资源基础观”的窠臼。以此为切入点，通过引入“复合基础观”的视角，构建了基于复合式能力、复合式提供和复合式竞争的中国物流企业成长的理论框架。进而，依托复合基础观提出了中国物流企业成长的战略思路，中国物流企业成长的范式转变：资源基础观转变为复合基础观；中国物流企业成长的思维转变：独占思维转变为整合思维；中国物流企业成长的创新转变：被动创新转变为主导创新；中国物流企业成长的方式转变：单独成长转变为协同成长。

？眼关键词？演复合基础观；复合式能力；复合式提供；复合式竞争；战略思路

[中图分类号]F25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673-0461（2016）05-0013-06

一、引 言

《百度百科》对“企业成长”的解释：企业成长如同人的成长一样，是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是一种成长“基因”推动企业系统内部的组织与功能不断地分化，从而促进企业系统机体不断扩张、新陈代谢，不断适应环境，并与环境形成良性互动的过程。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对企业成长的研究必然会涉及到两个方面，即企业的企业外部和企业内部。企业成长也必然与此两个方面密不可分，而这两个方面也导致了目前对企业成长认识的莫衷一是。就阐述的视角而言，现有研究可以归结为两大类：企业外生成长论和企业内生成长论。

研究视角之一：企业外生成长论。自亚当·斯密开始，马歇尔、科斯及威廉姆斯、波特等提出了外生因素成长理论，认为导致企业成长的因素主要来源于企业外部[1]。也有学者认为社会资本、组织间网络和组织间关系也是促进企业成长的主要因素。王晓辉（2010）[2]认为企业社会资本对企业成长具有积极的作用；Lechnet& Dowling（2006）[3]，吕一博和苏敬勤（2010）[4]认为企业组织间网络是影响中小企业成长的重要因素；Ranjay等（2000）[5]，罗珉（2007）[6]都认为组织间关系有助于企业的价值创造和成长。

研究视角之二：企业内生成长论。彭罗斯认为企业的成长主要取决于能否更为有效地利用现有资源，提出了“成长经济”的概念，强调管理对于企业成长的作用，而基本不考虑大量的外在因素。高志军（2014）[7]基于外部环境、企业家能力和管理战略三个方面构建了第三方物流企业成长的路径模型；Zahra等（2006）[8]基于企业动态能力的角度阐述了企业资源重构对于企业成长的作用； 胡望斌等（2009）[9]从创业导向与动态能力的视角研究了新企业的成长机理；杜运周等（2012）[10]从互动导向的视角探讨了新企业成长的合法化机理。

从以上文献回顾中，我们发现现有的研究基本存在以下三个方面问题：①不管是企业外生成长论还是企业内生成长论，其本质上仍然没有摆脱资源基础观的窠臼；②传统的对企业成长理论的研究本质上仍然隶属于西方发达国家的制度情景，并没有考虑新兴市场的经济特征、市场特征和技术特征；③没有将企业成长的内生和外生因素整合起来，从内外两个方面同时探讨企业成长的机理。本文正是以此为出发点，尝试从“复合基础观（Composition-based View）”的视角对中国情境下本土物流企业成长进行再讨论，在现有研究和本土物流企业成长实践的基础上，全面、准确地把握中国物流企业成长的战略路径。

二、基于复合基础观的物流企业成长的理论框架

1. 选择“复合基础观”视角的理由

复合基础观是指，企业通过对自身拥有或外部可购买的资源与能力进行创新、整合地运用，提供具有复合功能特征的产品或服务，用复合竞争的手段获取、创造出独特的竞争优势或发展路径（陆亚东，孙金云，2013）[11]。上述概念描述了复合基础观内涵的三个组成部分，即复合式提供、复合式竞争和复合式能力，其中，复合式提供是载体，复合式竞争是手段，而复合式能力则是复合基础观的动力。本文选择复合基础观作为研究基础的理由如下：

（1）复合基础观的文化背景。 复合基础观的思想起源于中国古典哲学，根植于中国古代朴素的辩证法思想——“阴阳学说”、“五行学说”等，强调矛盾的对立统一，如同战略管理中的“悖论整合”[12]、“竞合超越”[13]和“组织双元”[14-15]等思想；复合基础观适合于新兴市场企业，新兴市场的经济特征、市场特征和技术特征决定了中国物流企业的成长同样适合复合基础观的理论进行解释。

（2）复合基础观的特点。首先，复合基础观关注的是只具有普通资源的普通企业如何生存与发展。这对于解释中国情境下物流企业的成长更加具有说服力。其次，复合基础观是对现有战略理论的发展与延伸。复合基础观并不否定资源尤其是核心能力对于竞争优势的贡献，反而克服了资源基础观的缺陷，是对资源基础观的集成和发展，这对于解释中国情境下的物流企业成长提供了一种新的视角，逐步摆脱了资源基础观的窠臼。

（3）复合基础观强调企业的成长不必去遵循大型企业和实力强劲的跨国公司走过的同样路径，而是可以在厘清内在能力构建逻辑的基础上，通过外生性和内生性的资源结合构建复合式能力，从而获得超越竞争对手的发展速度，强调对现有内部资源和可获得的外部资源独创性的整合，从而为中国情境下本土物流企业成长提供了新的战略路径。

2. 复合基础观与资源基础观的不同

资源基础观（RBV： Resource-based View）一直是战略研究的重点，自从“企业资源观”的概念提出以来，企业所拥有的资源能够带来企业竞争优势就成为战略管理研究领域的共识[16-17]。复合基础观关注普通企业，并不否认资源尤其是核心能力对于企业竞争优势的作用，但更加关注资源的特征、资源构建逻辑，以及由此对业务战略选择的影响，因此并不是对资源基础观下所拥有资源的简单组合。

（1）资源特征方面。复合基础观强调对普通资源的创造性复合使用，注重普通企业对现有内部资源或可流动（可购买）的外部普通资源独创性的整合；资源基础观则强调占有有价值、稀有、难以模仿、无法替代的核心资源，同时这些资源具有异质和难以流动的特征。

（2）资源构建逻辑方面。复合基础观强调内生性和外生性充分结合，通过不断的模仿式创新、利用式创新、公开市场购买、杠杆定点超越、创造性应用、独特的整合能力以及敏锐的市场判断来获取资源；而资源基础观强调通过研发、品牌、专利与知识产权驱动、产品创新和市场开发来实现资源的独占。

（3）业务战略特征方面。复合基础观强调以成本优势为基础，整合其他竞争手段，以更高性价比、更快的响应速度，追求中低端市场的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而资源基础观则强调以差异化或利基优势为主要特征，以高价格弥补高成本和高投入，追求高端市场的品牌价值。

3. 复合基础观视角下中国物流企业成长的理论框架

根据陆亚东（2013）[11]关于复合基础观的研究，复合式提供、复合式竞争和复合式能力是复合基础观的三个重要组成部分，以复合式能力为动力，构建复合式提供，通过复合式的竞争手段超越对手，三者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缺一不可（如图1所示）。本文将依据复合基础观的三个组成部分研究中国物流企业成长的战略路径。在物流企业成长的过程中，复合式能力是基础，支撑复合式提供，驱动复合式竞争，复合式提供和复合式竞争之间是相互转换和相互强化的关系。具有复合基础观的企业通过增强多功能体验、便捷性、一站式价值提供和无缝整合的复合式提供方式实现成长，通过高性价比、快捷市场反应、范围和规模经济的复合式竞争手段实现成长。

（1）复合式能力是驱动物流企业成长的重要动力。复合式能力是企业能够协同整合来自于其内部和外部现有有形或无形资源的独特能力，根据“学习（LEARN）模型”[11，18]，物流企业主要通过领导力视野、企业家精神、市场熟悉程度与快速响应、竞合共生网络和结构柔性五个方面来提升复合式能力，进而促进中国物流企业成长。

在领导力视野方面，中国的物流企业领导人应当重视中国古典文化，利用中国古典文化的思想提升经营能力，从时间跨度上长远看待企业发展，循序渐进地培养企业资源与能力，从空间范围上更大范围的整合、协调内外部资源，提升企业的资源基础和成长动力。海航集团和中昌海运的领导人皆比较重视儒家和道家传统文化，注重从儒家思想中汲取企业经营的营养，利用中国的关系管理哲学提升了领导力视野。

在企业家精神方面，企业家精神对于物流企业的生存与成长至关重要，可以划分为渐进式公司企业家精神和激进式公司企业家精神。中国的很多物流企业的企业文化都带有企业家的性格烙印，如京东借助渐进式公司企业家精神，利用内部资源，通过标杆对标等技巧，实现物流公司的快速成长，而阿里巴巴的马云则是一位具有冒险精神、创新性和竞争主动性的激进式企业家，菜鸟网络的成长和发展则带有典型的马云式风格。

在市场熟悉程度与快速响应方面，市场熟悉程度代表企业获得外部信息的效率，快速响应则代表了企业处理信息的效率。中国的物流市场具有平民化、大规模、分散化和成长速度快的特征，这就要求物流企业对市场的熟悉程度高，响应速度快。宝供物流自成立之初就能够把握中国物流市场的动向，并依据市场情况做出快速反应，宝供物流商业模式的演进和企业成长过程则充分反映了企业对中国物流市场的深刻认知和快速响应。

在竞合共生网络方面，物流企业通过网络嵌入的方式进入竞合共生网络，充分分享网络资源和信息，建立网络内成员的学习机制，形成网络内竞合规则与秩序以及网络内争议的解决机制等，从而利用组织间网络资源促进企业的成长。威名贸易、天钢国贸以及世纪五矿三个国际物流公司正是通过网络嵌入、组织学习的方式获取资源承诺，并推进了企业的成长。另外，物流服务供应链（Logistics Service Supply Chain， LSSC）模式的提出也为物流企业提供了网络化成长模式，中国诚通集团下属的中国物流公司和上海郑明物流通过构建物流服务供应链模式，利用众多的运输公司、仓储公司的运输和仓储资源实现了自身的成长，这些物流公司与分包企业形成了良好的竞合共生关系。

在结构柔性方面，一方面，物流企业通过组织学习提高自身的结构柔性，进而提升企业整合资源的能力；另一方面，结构柔性也提升了物流服务创新和绩效。如海尔物流企业通过组织结构的整合，提升了物流公司的结构柔性，实现了组织结构的扁平化、分散授权和跨部门协调，从而促进海尔物流的不断成长，已逐步成长为家电领域的重要物流企业。

（2）复合式提供是物流企业成长的重要载体。复合式提供是指企业为最大化满足目标客户群的延伸式、复合式需求，而提供的具有更多整合功能、特征的产品服务价值[11，18]。在物流行业内，复合式提供表现为融合多种物流服务组合的解决方案提供。如“一站式供应链整合服务”、“整体供应链解决方案”、“行业物流解决方案”等。例如：怡亚通供应链股份有限公司通过与思科、GE、IBM、飞利浦等世界500强合作，为这些企业提供全球采购和产品整合供应链服务，这些服务表现为一站式的供应链整合服务，通过对供应链的物流、商流、信息流和资金流的整合，形成四流合一的运作机制；东方嘉盛供应链股份有限公司为惠普提供整体供应链解决方案，宝供物流企业集团为各行各业客户提供行业物流解决方案。这些复合式服务提供不仅加固了物流（供应链）企业与客户之间的关系，也在一定程度上拓展了客户群，扩大了企业的价值空间，并不断推动物流企业的成长。物流企业目前正在向高端性、知识性的方向发展，只有不断提升物流服务的高端化和知识密集程度，从组织学习和商业模式的角度改进企业的盈利模式，才能促进物流企业的成长。

（3） 复合式竞争是物流企业成长的重要手段。复合式竞争是指企业采用组合式的竞争手段并将这些竞争手段有效地整合在价值创造中，实现比竞争者更高的性价比[11，18]。波特的竞争战略在分析中国等新兴市场国家的具体情境时显得过于简单和教条，中国的思维更加倾向于整合和平衡。因此，在中国情境下，物流企业的竞争手段就更加侧重于复合式竞争，如采取探索式创新和利用式创新、低成本战略与差异化战略、协作导向与适应导向，都是强调二者兼得的“双元战略”[19]，都是希望将两种或者两种以上战略进行复合，以达到整体竞争优势的提升。如安得物流的成长就是协作导向和适应导向整合与平衡的结果[20]，最初，美的集团设立安得物流公司，主要目的是为美的集团提供家电产品物流服务的，但是，随着安得物流的不断发展，它与美的之间的关系开始变得松散起来，一方面继续为美的提供物流服务，另一方面也开始市场化，承接社会物流外包。因此，安得物流的竞争手段就是通过平衡和整合协作导向和适应导向的结果，并不断促进安得物流企业的成长壮大，并于2011年成为国家AAAAA级物流公司。

三、中国物流企业成长的战略思路

复合基础观是适合中国情境的战略管理理论，关注的重点不是组织在拥有的资源或能力的表象方面多么与众不同，而是更加强调这些资源和能力通过何种方式对于组织竞争优势带来贡献的过程本身[11]。因此，中国物流企业的成长首先需要摆脱资源成长观的窠臼，通过转变成长思维和服务创新思路，在与客户群体的协同演进中实现成长。总体思路是采取“四位一体”战略，即以复合基础观为基础，通过整合思维战略、主动创新战略和协同演进战略的共同推进，确立中国物流企业成长的新战略思路（如图2所示）。即中国物流企业成长的范式转变：资源基础观转变为复合基础观；中国物流企业成长的思维转变：独占思维转变为整合思维；中国物流企业成长的创新转变：被动创新转变为主导创新；中国物流企业成长的方式转变：单独成长转变为协同成长。

1.中国物流企业成长的范式转变：资源基础观转变为复合基础观

资源基础观强调企业要占有有价值、稀有、难以模仿、无可替代的核心资源，在此基础上形成了具有独占思维的资源构建逻辑和业务战略特征。然而，在中国当前的情境下，占有稀缺资源对大部分中小企业而言变得越来越困难，于是越来越多的中小企业通过对普通资源的创造性复合使用，既解决了资源不足的难题，又实现了企业的快速成长，在这种情形下，陆亚东教授提出的中国企业成长新战略——复合基础观，为中国企业的成长和发展提供了理论依据。

中国物流企业要实现长期持续成长，需要转变资源基础观的成长范式，转变为更加符合中国当前情境的复合基础观。中国物流企业需要依托复合基础观的内涵，以复合式提供为载体，复合式竞争为手段，复合式能力为动力，推动物流企业实现长期持续快速发展。在复合式提供方面，中国物流企业需要创新经营思路，拓展服务内容，不但为客户提供传统物流服务，而且也需要为客户提供一站式供应链服务，增加客户的价值体验，从单纯的物流服务提供商转变为一体化供应链服务提供商；在复合式竞争方面，中国物流企业需要改变传统的低价竞争策略和差异化竞争策略，采取双元竞争策略，在提升服务质量的同时，促进物流服务的价值增值，提升客户的忠诚度；在复合式能力方面，中国物流企业主要依托“学习（LEARN）模型”，通过领导力视野、企业家精神、市场熟悉程度与快速响应、竞合共生网络和结构柔性五个方面来提升复合式能力，进而促进中国物流企业成长。

2. 中国物流企业成长的思维转变：独占思维转变为整合思维

以往的战略理论一直认为，组织的核心能力是其在竞争中获得竞争优势的来源。核心能力必须满足有价值、稀缺、难以模仿以及不可替代这四个必要条件。彭罗斯认为企业的成长主要取决于能否更为有效地利用现有资源和能力，提出了“成长经济”的概念，强调资源/能力对企业成长的重要作用，但忽视了外生性因素对企业成长的影响。从本质上来讲，资源基础观视角下的企业成长思维是占有稀缺资源与能力的独占思维。然而，在当前中国资源稀缺的背景下，独占思维越来越不适合中国的现实，企业的关注重点不再是资源和能力的稀缺性，而是更加强调对普通资源和能力通过何种方式进行重构来为企业创造竞争优势的过程本身。企业的成长思维需要从占据核心资源和能力的独占思维转变为复合利用普通资源的整合思维。

中国物流企业要实现长期持续成长，需要转变企业的成长思维，从资源基础观视角下的独占思维转变为复合基础观视角下的整合思维。在当前中国的实践背景下，国有物流企业占据大量的核心资源与能力，而对大部分中小型民营物流企业而言，相关物流资源占据较少，只能通过对普通资源的整合来满足企业成长的需求。首先，中国物流企业需要创新商业模式，整合市场上的资源来实现成长。对快递业而言，“三通一达”通过平台加盟制，迅速在全国范围内铺开物流网络；安能物流、林安物流、传化物流、日日顺等通过构建物流平台商业模式，整合了大量的运输、仓储资源和客户资源，为企业发展提供了资源基础。其次，中国物流企业可以采用“互联网+”实现物流资源的整合。利用互联网思维，诞生了很多新型的物流企业，为企业整合资源和发展客户提供了有效路径。再次，中国物流企业可以采取共享经济模式，实现物流资源从独占到共享，所有权与使用权的分离。当前滴滴打车和快的打车推动了出租车行业的变革，采用共享经济的思维模式可以实现物流行业的变革，进而促进行业转型和升级。

3.中国物流企业成长的创新转变：被动创新转变为主导创新

中国物流企业要实现长期持续成长，需要注重创新战略的转变，即从被动参与创新转变为主导物流服务创新。以往的物流服务创新，物流需求方（如制造企业）是创新的主导者，物流企业是被动参与者，是创新方案的执行者，没有在创新中发挥重要作用。随着复合基础观的提出，物流企业在创新中的角色发生了重大变化，逐渐从被动参与创新转变为创新的主导者。首先，物流企业要成为创新思想的提出者。物流企业由于其服务专业性受到大量制造、零售企业等需求方的欢迎，在完成大量物流外包的过程中，物流企业通过调研需求方的实际需求和服务过程中存在的问题，提出物流服务创新思想。其次，物流企业要成为创新过程的主导者。以往的物流服务创新主要是由制造、零售企业推动的，物流企业主要起辅助作用。然而，物流企业要实现长期持续成长，一定要成为创新过程的主导者。物流服务创新是多主体参与的创新，其中会涉及到客户方、物流资源供应方、行业协会和政府部门等，在创新过程中协调各方共同参与，完成物流服务产品的开发。

4.中国物流企业成长的方式转变：单独成长转变为协同成长

物流业作为一种派生性行业，物流企业的成长离不开其所嵌入的供应链网络。在资源基础观的视角下，物流企业更加关注于自身所拥有的资产，如拥有车辆的数量、仓库的数量和容量、物流从业人员的数量等有形资产，物流企业成长的测度主要就是通过这些资产的数量来进行衡量，这种成长方式在形态上表现为单独成长。然而，物流业作为实体型产业的辅助产业，它的成长离不开其所嵌入的组织网络的影响，复合基础观强调物流企业应当与利益相关者之间建立联系，通过与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合作实现协同成长。因此，中国物流企业的成长方式需要从关注自身资产的多寡转变为与利益相关者网络的协同成长。

要实现中国物流企业从单独成长到协同成长，首先，需要建立物流企业与利益相关者之间的互动机制，通过物流企业与利益相关者群体之间的耦合机制、交易机制、定价机制和激励机制，构建和谐的网络联系，实现物流企业与利益相关者群体之间的协同效应；其次，需要构建物流企业与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关系机制，通过物流企业与利益相关群体之间的依赖、信任和承诺，构建互惠性合作关系，实现物流企业与利益相关者群体之间的关系协同；最后，需要构建物流企业与利益相关者群体之间的整合机制，发挥物流企业在利益相关者群体中的协调者作用，促进物流服务高质量的完成，保证利益相关者网络处于和谐有序的状态。因此，构建物流企业与利益相关者群体之间的互动机制、关系机制和整合机制是实现物流企业协同成长的保证。

四、结束语

在国际市场不断变化的环境和企业发展的实践中，越来越多的中国物流企业，虽不具备显著的竞争优势，不具备资源基础观所要求的核心能力，但却取得了卓越的绩效[11]。这种现象表明资源基础观对中国物流企业成长的解释力正在减弱，如何寻找一种新的理论视角来解释这种现象成为国内学者关注的重点，陆亚东教授所提出的复合基础观理论为中国物流企业成长提供了一种新的解释角度。因此，本文依据复合基础观的理论视角，通过构建中国物流企业成长的基本框架，提出了中国物流企业成长的战略思路。具体而言，中国物流企业成长的具体思路是采取“四位一体”战略，即以复合基础观为基础，通过整合思维战略、主动创新战略和协同演进战略的共同推进，确立中国物流企业成长的新战略思路。即中国物流企业成长的范式转变：资源基础观转变为复合基础观；中国物流企业成长的思维转变：独占思维转变为整合思维；中国物流企业成长的创新转变：被动创新转变为主导创新；中国物流企业成长的方式转变：单独成长转变为协同成长。

当然，本文的研究也存在以下一些不足，在理论研究方面，可以实施复合式战略的物流企业具备什么条件？符合实施复合式战略的物流企业怎样获取外部物流资源以实现复合式提供？如何实施复合式竞争手段？如何平衡资源的外部获取和内部挖掘？复合式能力的构建与流程创新之间如何衔接？在实证研究方面，如何筛选合适的物流案例对复合基础观视角下的物流企业成长进行验证？如何对复合式能力、复合式提供和复合式竞争进行测度，进一步验证其理论框架的合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