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进与退

露西?P?马库斯

政治看似正在走向退出，而经济正在走向融入

当地时间2016年6月23日，英国就是否脱离欧盟举行全民公投。24日上午综合全部计票结果显示，“脱欧”一方支持率为51.89%，而赞成“留欧”的投票者占48.11%，“脱欧派”取得胜利。英国决定脱离欧盟。

其实，面临这种状况的并非只有英国，全世界各国人们的心态都在支持“退出”和“留下”的宣传攻势中日趋分化。民众及其领袖是愿意相信合作将会带来更多的安全与繁荣，还是认定躲在有形或虚拟的高墙之后就能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

那些秉持“退出”心态的人通过“霍布斯透镜”观察世界，看到世界上到处充满了因不受管制而存在的冲动乱象，最终有可能带来伤害的危险。他们认为只有无所不能的庞然大物才能保障安全和秩序。

这其实就是奥地利自由党、希腊金色黎明党、英国独立党、匈牙利执政党——青年民主联盟，以及遍布欧洲和西方世界的类似势力，更不用说全世界专制和赤裸裸的独裁者所秉承的世界观（虽然极端主义的层次各不相同）。恐怖政治及存在于社会中的所有极端主义势力都是他们的代表。

而且，就像我们在英国“退欧”辩论和美国总统竞选活动中所目睹的那样，无论是事实还是理性，都不能阻止坚决想要“退出”的投票者。2002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丹尼尔·卡尼曼最近对英国“退欧”阵营的观察结果是，“他们的理由看起来非常奇怪：主要是基于刺激和愤怒所作出的短期决策。”但这招却可以充分产生效果。

在美国总统大选中，是选择民主党提名人希拉里·克林顿，还是选择共和党的唐纳德·特朗普，就明确反映出“留下”和“退出”两种心态之间的对立。在回应不久前奥兰多一家同性恋夜总会发生的大规模枪击事件时，特朗普吹嘘自己在“极端伊斯兰恐怖主义”造成的威胁方面的态度一直是对的。而希拉里·克林顿则恰恰相反，她用英语和西班牙语在演讲中对受害者表达了支持，并进一步强调社团和枪支管控。

凭借仇外言论和对俄罗斯总统普京等人的喜爱，特朗普成为“退出”心态的卓越代表：夸张、恶意、华而不实，并对批评者充满敌意（不管对方是他严厉指责并试图打压的媒体，还是审理其诉讼的法官，都是如此）。

值得赞扬的是，某些资深共和党人对这种引导美国人走向孤立和偏执悬崖的行为做出了谴责。但还有许多人在看到对拉丁裔、穆斯林和女性源源不断侮辱的时候，似乎已经完全无视自己的良心。众议院议长保罗·瑞安将特朗普的言论形容为种族主义，但却继续为其背书。参议院多数党领袖麦康奈尔同样如此。最引人瞩目的莫过于2008年共和党总统提名人约翰·麦凯恩。麦凯恩的服役经历曾遭到特朗普的诽谤，特朗普称麦凯恩“英雄般”地从越南凯旋仅仅是“因为他成了俘虏”，并声称“我更喜欢那些没有当俘虏的人。”

另一方面，尽管希拉里·克林顿被外界普遍视为外交政策领域的“鹰派”，但她仍然能够理解“融合”——她理解贸易、谈判和妥协的价值。她还理解“巧实力”——即炸弹并不总是实现目标的最有效方法。她大概会继续推动奥巴马总统建立的传统。后者2016年来对越南、古巴和日本的访问专注于从困难重重的过去走向充满希望的崭新未来。

这种“融入”的心态一次又一次地证明了其自身的价值。世界从同意签署条约和接纳合作性事务中获益。通过与其他国家并借助全球机构协力合作，世界各国变得更加安全也更加繁荣。而“退出”心态的获胜就算从最乐观的角度考虑似乎也是得不偿失的，该心态将同情、真理和统一看成是人们“退化的四肢”。而这可能会导致经济萎缩、暴力冲突增加、各行各业中的极端者更容易被鼓动。

颇具讽刺意味的是，在上述问题发生的同时，长期被批评为内向、孤立和自我迷恋的硅谷和其他地方的技术型企业正在以最快的速度“融入”。蒂姆·库克2016年5月也因此成为苹果公司首任出访印度的首席执行官。微软首席执行官萨蒂亚·纳德拉也紧随其后。同样，Facebook首席执行官马克·扎克伯格在今年3月出访中国前，投入了大量的精力来学习中国普通话。

企业投资于研发更高效的翻译软件，以便实现在任何地点与任何人都能实现简单无缝的合作。全球跨国公司知道，要想实现成长和繁荣，它们就必须建设本国境外的市场和关系。适用于全球企业的规律同样适用于国家：那些拒绝“融入”的主体将不可避免地被最终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