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对留学生身份认同的文化批判

2016-05-14 12:58刘明
文学教育 2016年8期
关键词:身份认同围城留学生

内容摘要:对《围城》的研究重点之一是其文化批判主题。本文聚焦于留学生的文化身份认同问题,运用身份认同、跨文化身份和反向文化冲击等相关理论,分析了《围城》在以下几方面针对此问题开展的文化批判,包括:留学生畸形的身份认同、病态的人物形象和扭曲的生存环境,通过剖析正反人物的成败事例指出:社会文化环境是各类问题的根源。在留学热愈演愈烈的今天,重温钱钟书先生的批判能够让我们保持警醒,避免在留学生文化和整个中国现代文化中重蹈覆辙。

关键词:《围城》 留学生 文化批判 身份认同

自《围城》这部“奇书”[1]1947年问世以来,人们将其视作学者小说[2]、哲理小说[3]、讽刺小说乃至爱情小说,狂热地阅读、研究、崇拜[4][5]甚至“痛诋”[6]。近年来,有不少学者开始对《围城》的主题从文化批判的角度进行研究,探讨该书“颇采‘二西之书,以供三隅之反” [7]对中西文化进行的独具慧眼的评判。而小说的背景和人物的典型性的确利于文化批判研究----该书的时代背景是中国二十世纪30年代末,主要场景为大都市上海以及知识分子云集的大学校园,都是中西文化在中国的交汇之地,主人公则是出身传统封建家庭、先后接受中国传统教育和西方文明熏陶的知识分子,而其他许多人物也是留学生。书中对于留学生这一特定人群的身份认同问题的文化批判正是本文研究的对象。

一.《围城》的文化批判研究

一些研究者[8][9][10]指出:《围城》对中国封建传统文化的弊害和西方文明的负面影响两个方面进行了批判;另有研究者[11][12][13][14]主要讨论了该书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批判和反思;也有研究者关注崇洋文化批判[15];还有研究者[1][2][16]讨论该书对殖民地(或半殖民地)文化的批判,这就涉及了当时中西文化的结合问题,这种结合在许多相似角度的研究中被称为“中西方文化合流”、“中西文化碰撞”、“东西方文化夹缝”、“传统文化与西洋文明的荒谬结合”、 “磨合中的中西文化”或“接受西方文化与固守传统文化的两难境地”等。对于此种文化结合状况的评价也比较一致,往往用“荒谬”、“矛盾”、“畸形”、“夹生”、“分裂”、“错位”、“半土半洋”、“不伦不类”等词语来形容,当时的知识分子则面临“痛苦”、“挣扎”、“彷徨”的“精神危机”。

对于这种中西文化错位结合,《围城》中的赵辛楣已有评价:“中国真厉害,天下无敌手,外国东西来一件毁一件。”[17](P208)鲁迅也说过:“什么主义、思想,一到中国就变味走样。”[2]《围城》中具体的生动例子更比比皆是:“落伍的时髦,乡气的都市化,活像那第一套中国裁缝仿制的西装,把做样子的外国人旧衣服上两方补丁,也照式在衣袖和裤子上做了。”(P31)张吉民先生家里“盛产”这样的畸形、错位:张太太“享受了最新的西洋科学设备”,却“坐在热水管烘暖的客堂念佛”,可见“西学为用,中学为体”并非难事。(P41)夫妇二人一方面培养女儿“洋本领、洋习气、洋时髦、洋姿态”,但另一方面在女儿的婚事上,又“保有他们家乡人的传统思想……”(P37)这样充满文化矛盾的例子还有:董斜川一方面“英年洋派”,另一方面又言语做诗离不开“同光体”;曹元朗更呈上“杂凑乌合、拉杂错综”的“拼盘姘伴”的大作。

李兆忠在他的《喧闹的骡子--留学与中国现代化》[18]中针对这一时期的文化困境提出的两个概念“骡子文化”和“假洋鬼子”,令人印象深刻。他以“骡子文化”为当时的中国现代文化命名——其“父母”分别是近代西方文化这匹马和传统中国文化这头驴,同时诞生的还有中国现代文化自身认同的困境和身份的尴尬。而他对“假洋鬼子”一词丰富内涵的解释剖析了在中西文化碰撞、错接过程中国人的复杂心态,他认为其中既有不实的想象,又有盲目的排外,有傲慢自大,又有真心敬畏,甚至还有憧憬向往。遗憾的是,《围城》中的一些留学生却偏偏成为了“假洋鬼子”,跌跌撞撞地追随着狂奔的“文化骡子”,甚至还成为“快骡加鞭”、推波助澜的角色。因此,李兆忠提醒:作为留学生,不要被一直呼声甚高的“中西合璧”迷惑,要警惕走入“中西合污”的歧途,另外还需要始终有一种“自我身份”的确认。这种提醒,连同上述对各类研究的总结,引导我们把对《围城》文化批判的研究聚焦在留学生的身份认同(identity)上。由于“留学生”一词在中国有多重含义,我们首先需要明确:在本文中该词的用法与《围城》一书中一致,指“归国留学生”。

二.关于身份认同的相关理论研究

关于身份认同的理论基础有社会学、教育学和文化研究等角度。[19]在文化研究角度中可以指包括语言、宗教、教育、地位等文化因素的个人特征,也可以指作为社会文化整体的身份特征:地域语言、文化习俗、生活方式等。[20]本文中的“身份认同”,当然是指文化身份。文化身份向世界表明“我(我们)是谁”,并通过个体归属为某个社会群体成员的所言、所行、所思、所想体现出来。[21]显然,个人文化身份认同受到家庭、教育、社会等因素影响。

对于留学生来说,其“文化身份”前又可加一“跨”字。付永刚指出:一个人从一种文化进入到另一种不同的文化,并且长期在其中生活、学习、工作,其文化身份的自我认同会受到影响,产生不同于单一文化身份的跨文化身份。[22]Kim则把跨文化身份描述为:“正如文化身份反映的是个人与某一血缘/或社会团体的一种心理上的联系一样,跨文化身份也可以被视为个人与不止一个这种团体的一种心理上的联系。跨文化身份的含义还包括一种重要的自我情感认同,这一情感认同并不限于自己的社会团体,也延伸到其他文化,因而形成了一个超越狭隘的团体利益、理解并认同他文化观点的世界观。”[23]

我们可以看出,付永刚上文所谈更适合出国留学生,不过,出国留学生和归国留学生是同一主体先后担任的两种性质类似、关系紧密的角色,都具有跨文化身份的特点。对于归国留学生,更具体、契合的应该是与反向文化冲击有关的身份认同理论。反向文化冲击通常是指归国人员回国后对国内生活的种种不适应,对国内社会现象的种种误读以及由此引起的对自身身份认同的混乱感[24],与此相关的理论有:Sussman[25]创建的文化身份模型理论(The Cultural Identity Model:CIM),Hall[26]提出的民族身份心理(Psychological National Identity),Alder[27]概括的四种性格类型的文化回归者,Tohyama[28]归纳的四种文化身份转变类型等。

三.《围城》留学生畸形的身份认同

《围城》中这批留学生和其代表的新知识分子,处于文明冲撞的重要时期,本应肩负起双重的文化使命:一方面是学习外来先进的文明,取其精华,造福社会;另一方面是反省和“重构”传统文化,使之获得新生和发展。按照前文Kim充满乐观态度的描述,他们应该能“超越狭隘的团体利益、理解并认同他文化观点。”这种使命和描述都是其文化身份的应有之义。而《围城》中留学生们身份认同的实际情况又怎样呢?我们可从文化身份的两个过程(自我认同与外部认同)来寻找答案。自我认同是指一个文化群体或个体自我认可并对其他文化群体或同一文化群体中的其他成员表现出的形象;外部认同是指他人赋予某个文化群体或个体的形象。[29] 《围城》中关于以上两方面的信息无疑是令人失望的。

先看自我认同。留学生们自己在“盛名之下”、在聚光灯和显微镜下,“身心庞然膨胀,人格伟大了好些”(P30),有时甚至感到高处不胜寒:在面临不愿送两位女同事回家的尴尬时,赵辛楣说:“咱们是留学生,好像这一点社交礼节总应该知道。”(P239)但他们这种荣耀感的来源却实在不敢恭维:方鸿渐在准备“学不成归国”时,受到父亲岳丈两面夹攻,因此知道了留学文凭的重要:“这一张文凭,仿佛有亚当、夏娃下身那片树叶的功用,可以遮羞包丑;小小一方纸能把一个人的空疏、寡陋、愚笨都掩盖起来”。(P9)同样,留学生们借方鸿渐之口说道:“现在的留学跟前清的科举功名一样……留了学也可以解脱这种自卑心理,并非为高深学问。我们出过洋,也算了了一桩心愿,灵魂健全,见了博士硕士这些微生虫,有抵抗力来自卫。……”(P75)在鸿渐教书遇到困难时,立刻懊悔“留学外国,没混个专家的头衔回来,可以声威显赫,把藏有洋老师演讲全部笔记的课程,开它几门……”(P202)这就是他们对留学生文化身份的“自我认可”和“表现出来的形象”。

书中对留学生身份的外部认同也有各种评论。钱钟书先生对当时的留学热以冷静的眼光进行了无情的剖析:连学国文的人都要出国“深造”,因为其他理工政经科目“早已洋气扑鼻”,“只有国文是国货土产,还需要外国招牌,方可维持地位”。(P8)社会各界也对留学生有着妙趣横生的“好评”:汪太太在怂恿方赵二人来相亲时夸奖:“你们新回国的单身留学生,像新出炉的烧饼,有小姐的人家抢都抢不匀呢。”(P222)方父关于在“娶妇必须不若吾家”的“妙论”中所说“留学生娶大学女生。女人留洋得了博士,只有洋人才肯娶她,否则男人至少是双料博士。(P31)”更是直白地表露了这位前清举人、乡绅名士对留洋及洋人的崇拜和敬畏。就连方老太太也夸奖:“是要出洋的,学得这样周到”。(P30)可见当时社会对留学生的“期许”和“厚望”只关个人私利,充满庸俗市侩,与国家民族福祉、文化文明发展全无干系。

四.《围城》留学生病态的人物形象

如李兆忠所说,没有正确的自我身份认同,留学生会象《围城》中所描述的那样,甘当“假洋鬼子”,紧追“狂奔骡子”,沦为可笑、可叹、可悲的形象。

三闾大学校长、“老科学家”高松年是书中留学生“群英谱”中坐“头把交椅”的一位,这不仅是因为他“二十年前在外国研究昆虫学”的资历,更因为他的行为不幸地集中印证了《喧闹的骡子》[18]中的悲观论点---“不伦不类的骡子文化”加“中西合污”。他研究生物学学会了“适者生存”,所以回国最能适应环境,由“生物系统论”发展到了“管理系统论”,声称:在这个健全的机体里,容不得特殊人物,而“只有安分受支配的一个分子”。(P182)这种治校理论哪有一点“兼容并包、思想自由”的现代大学精神,分明就是中国古代的专制思想披着科学的外衣在现代大学中幽灵作祟。这位“老科学家”兼“老留学生”不但“走出去”,还热心“请进来”,准备实施从牛津剑桥引进的导师制,而经过“改良”的导师制比德国纳粹党教育制度和明朝文字狱还要反动、厉害。(P208)这场闹剧的“友情客串”---教育部视学更是留学生“假洋鬼子”形象的最佳代言人---“开口平均每分钟一句半‘兄弟在英国的时候”。(P210)

同样是“资深留学生”的韩学愈花钱买了个子虚乌有的美国大学博士学位,把自己在国内娶的白俄老婆当作美国人隆重推出。曹元朗则“念念不忘是留学生,到处挂着牛津剑桥的幌子,就像甘心出天花变成麻子,还得意自己的脸像好文章加了密圈”(P75),其《拼盘姘伴》更体现了对西方文化文学“去其精华而取其糟粕”的盲目追逐和拙劣模仿。同样留学英国的褚慎明则连蒙带骗、投机取巧、两头撒谎、四处招摇(P81)。

这些留学生不仅没有成为民族栋梁、国家进步的推动者,甚至算不上知识分子,“不过是打着知识幌子的社会渣滓”,是“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里诞生的畸形儿。”[30]是“不中不西、不伦不类的文化怪胎”,其聚会的场面不过是“文化的杂耍嬉戏”。[1]他们缺少以民族复兴为己任的远大理想,要么忙着混个官当,所谓“外国科学家进步,中国科学家进爵”,要么想发点国难财,如婚后转行热衷走私的曹元朗、苏文纨夫妇。

五.《围城》留学生扭曲的生存环境

Hall[26]认为每个人都有国家和文化双重身份,一个人对自身文化身份的认同是由其受某种文化影响决定的。文化身份感强的海归人员经历较少的反向文化冲击,而文化身份感弱的则会感受到很强的反向文化冲击。这与Sussman[25]CIM模型中关于肯定的文化身份(Affirmative Identity)的观点一致,即对母国或主族文化认同者在回国时遭遇较少烦恼。这些理论本意是帮助留学生顺利回国,具有积极意义。然而讽刺的是,当我们借此来分析书中的留学生的身份认同与归国成败关系时,却有意外的发现。

书中的留学生可分两类,一类是方鸿渐、赵辛楣这一对难兄难弟,他们是正面人物,却也是失败一方。方鸿渐自不待言,而赵辛楣先在上海的情场败给留学生曹元朗,又从三闾大学的职场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对于后者老留学生高松年“功不可没”。另一类则是钱钟书先生讽刺、鞭挞的“成功者”们:高校长“适者生存”、“十八般武艺,件件都精”、“科学家进爵”;韩学愈成功地盼到了方鸿渐停聘,跳跃欢庆太太的国籍和自己的学位得到了“证明”;曹元朗异军突起“抱得美人归”,更捞到了作为嫁妆的肥差;褚慎明成为了“中国新哲学家的创始人”。很明显,与赵钱二人的不合时宜不同,他们归国后如鱼得水,所谓“反向文化冲击”对其根本不存在,表明其对“母国或主族文化”是肯定的,文化身份感是强的。但需要指出的是,他们的文化身份绝非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知识分子,士大夫的高洁、气节在其身上荡然无存。这些成功人士所认同的文化是前文所说的是30年代中西方对接错位造成的病态的“中国现代文化”,所认同的文化身份是当时扭曲的社会文化环境所造就的畸形身份。反观方鸿渐,在《围城》结尾他被比作如泥娃娃、老时钟一般“落伍”,可见他对当时的“主流文化”并不肯定、认同。

正是这种不肯定、不认同保全了他的正面人物身份,因为这“主流文化”是扭曲的殖民文化,正如张清华[1]所概括的:西方文化在当时的社会只是点缀和装饰,而中国传统政治与文化秩序顽固而腐败。输入的西方文化只不过像方鸿渐所说的“梅毒”和“鸦片”一样,是表层的、负面的、堕落的,实际上也背离了西方文化核心价值。扭曲的社会文化造就了留学生们畸形的身份认同,培养了种种病态的人物。

六.结语

在《围城》的结尾,钱钟书借祖传的老钟表达对人生的“感伤”,同样也流露了他对中国现代文化的“感伤”,他指明了事实,暴露了问题,却没有提供答案。但正如鲁迅在《关于知识阶级》里谈到的:真正的知识分子总是“对社会永不会满意的”,这是他保持思想语言的独立自由的前提。[31]而梁丹译把《围城》比喻成医生,尽管没有开出如何肃清文化糟粕的处方,但它对之进行了“确诊”和批判,价值巨大。[13]

今天,我们一方面似乎可以乐观地认为:随着半个多世纪以来---特别是30多年来,随着中国走进现代、走向世界,今日的中国留学生的文化身份已经逐步变得明确、正常而健康;但另一方面仍需要把钱钟书先生的批判看作是一种用心良苦的提醒,警惕在留学生文化和整个中国现代文化中重蹈覆辙。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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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刘明,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国际学院讲师,外文中心在读博士,研究方向为比较文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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