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风
在匆忙的校园里走着,忽然,我的脚步停了下来。
“白千层”,那个小木牌上这样写着。小木牌后面是一株很粗壮很高大的树。它奇异的名字吸引着我,使我感动不已。
它必定已经生长很多年了,那种漠然的神色、孤高的气象,竟有此些像白发斑驳的哲人了。
它有一种很特殊的树干,棉软的,细韧的,一层比一层更洁白动人。
必定有许多坏孩子已经剥过它的干子了,那些伤痕很清楚地挂着。只是整个树干仍然挺立得笔直,成表皮被撕裂的地方显出第二层的白色,恍惚在向人说明一种深奥的意思。
一千层白色,一千层纯洁的心迹,这是一种怎样的哲学啊!冷酷的摧残从没有给它带来什么,所有的,只是让世人看到更深一层的坦诚罢了。
在我们人类的森林里,是否也有这样一株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