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瞻型环境战略对企业绿色创新绩效的影响研究
——绿色智力资本与吸收能力的链式中介作用

2016-05-12 05:41潘楚林
财经论丛 2016年7期
关键词:吸收能力智力资本

潘楚林,田 虹

(吉林大学商学院,吉林 长春 130012)

前瞻型环境战略对企业绿色创新绩效的影响研究
——绿色智力资本与吸收能力的链式中介作用

潘楚林,田 虹

(吉林大学商学院,吉林 长春 130012)

近年来,将环境问题置于企业战略层面已得到普遍认同,绿色创新是我国经济新常态下解决环境问题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基于自然资源基础观理论、知识管理理论和吸收能力理论,本文对长三角地区249家制造业企业进行实证研究,验证前瞻型环境战略对绿色创新绩效的作用过程与影响机理。实证结果表明,制定前瞻型环境战略的企业可以通过积累绿色智力资本和增强吸收能力来提高企业绿色创新绩效。通过Bootstrap检验发现,绿色智力资本对吸收能力有积极影响,二者在前瞻型环境战略与绿色创新绩效间有链式中介作用,并在对比中发现链式中介效应与单独中介效应具有显著差异。研究为企业制定环境战略和提高绿色创新绩效提供了理论指导与管理启示。

前瞻型环境战略;绿色智力资本;吸收能力;绿色创新绩效

一、引 言

近年来,随着我国环境保护法律法规的日益完善和消费者环境保护意识的不断提高,企业试图转变以往把环境管理作为免于环境污染处罚的“保护伞”或降低消费者不满的“缓冲剂”,逐渐将其作为企业构建竞争优势的机会纳入到战略决策中。Hart(1995)建立了有关企业与自然环境关系的竞争优势理论——自然资源基础观理论(Natural-resource-based View,NRBV),他认为企业通过实施主动的环境战略可以获得关键资源并实现可持续发展[1]。超越服从环境规章制度的环境战略更会促使企业从能源节约、污染防治、绿色产品设计、废弃物循环利用等方面改进现有生产方式,提供绿色产品与服务,进而提升企业绿色形象[2]。虽然现有文献对环境战略和绿色创新的关系进行了相关研究,但仍存在以下局限:首先,Sharma和Vredenburg(1998)最先提出前瞻型环境战略一词,认为主动的环境战略促进企业积累资源和能力,随后,Buysse和Verbeke(2003)从利益相关者视角研究了企业前瞻型环境战略的前置因素[3][4]。但现有文献缺少对其结果因素的探讨,如与绿色创新绩效关系的研究等。其次,根据创新补偿理论,绿色创新可以使企业获得创新补偿和先动优势,但如何从制定环境战略视角出发提高企业绿色创新绩效,现有研究却并未关注。再次,在知识经济时代,智力资本已经成为现代企业的重要资产和企业成长的关键因素,Chen(2008)首先提出了绿色智力资本的概念,即与环境管理与绿色创新有关的智力资本[5],但是现有研究并未说明怎样通过绿色智力资本积累提升绿色创新绩效。因此,有必要深入研究这种“软”资产对企业绿色创新绩效的影响。最后,自Cohen 和Levinthal(1990)提出吸收能力之后,创新理论中出现了大量关于吸收能力的研究,而鲜有学者将其应用于环境管理和绿色创新的研究中[6]。此外,企业的先验知识、企业内部人力资本水平等对吸收能力有重要的影响作用[7]。绿色智力资本是否也对企业吸收能力有积极影响,进而提升绿色创新绩效?因此,为弥补现有研究的缺陷,通过探索绿色智力资本与吸收能力在前瞻型环境战略与绿色创新绩效间的链式中介作用,试图找到提升企业绿色创新绩效的新途径。

二、文献综述与研究假设

(一)前瞻型环境战略与绿色智力资本

自然资源基础理论(NRBV)构建了企业经济与环境的可持续发展模型,强调自然环境资源的重要性[1]。企业环境战略是企业在遵守环境法律法规的基础上,主动采取环境保护措施来降低其在生产经营过程中对自然生态环境的负面影响[8]。Sharma和Vredenburg(1998)最先将环境战略分为反应型环境战略和前瞻型环境战略[3]。前瞻型环境战略是企业对自然环境挑战果断地做出决策反应,而不是对环境规制做出的被动性或适应性反应[9]。

前瞻型环境战略为企业提供了一个知识累积、持续学习与技术创新的组织环境,更有利于资本与能力的积累。Stewart(1994)将智力资本定义为能给企业带来企业价值增长的集体知识、组织学习和能力等的总和[10]。Joia(2000)认为智力资本只有与企业战略相关联才是有价值的,并实证检验了企业战略与智力资本的积极关系[11]。Chen(2008)将绿色智力资本分为绿色人力资本、绿色结构资本和绿色关系资本[5]。企业制定前瞻型环境战略会促使员工在日常工作中累积与环境保护有关的专业知识与技能,提高员工环境承诺,使企业提高环境管理能力,有利于绿色组织文化的形成,并在战略引导下建立环境管理系统等。此外,企业实施前瞻型环境战略可以使顾客和投资者更加满意,与供应商和其他合作伙伴基于绿色原材料与绿色产品供销、环境保护与可持续发展问题建立长期战略合作关系,积累绿色关系资本。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1:前瞻型环境战略对绿色智力资本具有正向影响。

(二)绿色智力资本与吸收能力

知识经济时代,知识是企业持续创新的关键资源,但这种资源并不局限于组织内部。打破组织边界,吸收和有效利用外部知识是企业成长和保持竞争优势的关键。吸收能力理论由Cohen和Levinthal(1990)提出,并最先在战略管理领域应用该理论分析企业行为,他们将吸收能力定义为企业评价、同化及应用外部知识,并将这些知识最终用于商业目的的能力[6]。吸收能力与已有的知识储备密切相关,先验知识基础是吸收能力的决定性因素,因为它影响了吸收能力中评估、消化和应用知识的执行效果。Zahra和George(2002)认为吸收能力是有路径依赖性的,它的形成与员工过去的经验和对组织记忆有关[12],而员工环境知识储存量是绿色人力资本积累的体现。吸收能力必须以已有的人力资本为前提,而组织的内部机制对于知识的传递、吸收及应用也具有影响作用。崔志等(2008)通过实证研究发现,影响中国企业知识吸收能力的因素还包括企业内部组织管理因素等[7]。企业环境管理系统、环境组织文化、企业绿色核心能力以及绿色创新能力都属企业的绿色结构资本,为组织形成吸收能力提供了必要条件。另外,企业与供应商、合作伙伴等的绿色关系资本是企业从关系伙伴中获取环境知识的重要条件,也是企业学习环境保护知识并将其应用于环境管理的关键因素。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2:绿色智力资本对企业的吸收能力具有正向影响。

(三)吸收能力与绿色创新绩效

自吸收能力理论提出后,创新理论中也出现了大量关于吸收能力的研究,吸收能力与创新绩效的关系成为了研究重点,他们认为吸收能力可以直接提高创新能力,并且准确预测技术发展方向。企业吸收能力能够为企业提供创新动力,提升企业技术创新能力[13]。Lane等(2006)认为吸收能力与创新绩效之间存在递推关系[14],他们的观点得到了学术界的普遍认同。Konstantinos等(2011)通过实证研究验证了吸收能力对创新绩效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15]。绿色创新是企业在产品设计或生产过程中融入环境保护元素,通过创新性的减少污染排放、提高资源利用率、设计绿色产品、循环使用废弃物等方式,减少或消除对自然环境的危害。企业绿色创新绩效的提高不但依赖于企业的知识存量,也依赖于知识的吸收、应用和有效流动。较强的吸收能力可以增加企业关于环境问题的知识储备,有助于提升绿色创新活动的效率,缩短绿色产品的开发周期。绿色创新的过程实际上是环境知识的不断累积、整合和利用过程,吸收能力可以促进企业间的绿色创新技术和环保知识的交流与学习,培养绿色创新能力,有利于企业绿色创新绩效的提高。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3:吸收能力对绿色创新绩效具有正向影响。

(四)绿色智力资本的中介作用

前瞻型环境战略强调从源头进行污染防治,主动应对来自于自然环境的挑战,促使企业积累有关处理环境危机与进行环境保护的专业知识、经验和技能等,进而激发绿色创新[16]。在绿色人力资本维度上,企业对员工的环境管理培训可以提升企业绿色创新的能力,人力资本有助于提高企业创新绩效[6]。环境保护和绿色创新的知识、技能与经验的累积为绿色创新创造了必要的条件。在绿色结构资本维度上,企业文化和组织承诺也是企业创新活动的关键因素,促使员工形成创新思维模式,进而提升绿色创新绩效水平[17]。关系资本为企业绿色创新提供了环境基础,Hillman和 Keim(2001)在其研究中指出企业的各种利益相关者能为企业提供重要的战略资源[18]。企业与上下游企业、战略合作伙伴、顾客等所构成的绿色合作关系激励企业完成绿色创新计划,为其提供必要的资源要素[19]。因此,前瞻型环境战略可以通过绿色智力资本的累积提升企业绿色创新绩效。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4:绿色智力资本在前瞻型环境战略与绿色创新绩效之间起中介作用。

(五)吸收能力的中介作用

吸收能力理论关注资源的获取、转化与利用,以及如何形成独有的创新资源的过程。Lane等(2006)结合Cohen和Levinthal(1990)的研究,基于组织学习理论的角度对吸收能力的概念进行了修正,认为吸收能力是企业通过探索性、转化性和开发性三个阶段学习来创造新知识和商业产出的,这也为企业的创新行为奠定了基础[6][14]。动态学习和互补学习的连续学习过程和学习能力的整体提升使企业绿色创新达到最佳效果,但这一过程离不开企业战略性指导。企业采取前瞻型环境战略使企业增加学习环境知识的主动性,促使员工以及组织努力搜寻有关环境保护和绿色创新的知识,进而消化、整合与利用环境知识。Wong等(2008)的研究认为吸收能力水平高的企业实现创新知识和技术的转移效果更好[20]。依据Nonaka(1994)的有关知识创新观点,企业吸收能力除对知识的内化、共同化、外化和整合化外,还包括知识创新[21]。在前瞻型环境战略引导下,组织通过提高吸收能力才能较好的学习、共享及应用环境保护知识,进而增强绿色创新能力和绿色创新绩效。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5:吸收能力在前瞻型环境战略与绿色创新绩效之间起中介作用。

(六)绿色智力资本与吸收能力的链式中介作用

企业在前瞻型环境战略指导下可以创新性地进行污染防治、节约能源、循环利用废弃物、设计绿色产品与改进生产过程。然而,如何通过智力资本积累和有效的知识管理提高绿色创新绩效,现有研究并未给予说明。知识管理理论认为知识是一种宝贵的无形资产,既可以被识别也可以被有效管理和控制。通过对知识的获取、分析、整合和创新等增加企业知识存量、提高知识质量和增强企业创新能力。如上文所述,企业环境战略与绿色智力资本存在积极的关系,前瞻型环境战略可以促使员工积累环境知识与技能,提高企业吸收知识的能力,进而促进企业创新。主动的环境战略还通过建立绿色组织文化、绿色数据库和环境知识管理系统等增强对环境知识的获取、分析与整合能力,最后应用于绿色创新。韦影(2007)认为外部社会资本的结构维、关系维和认知维均通过提高吸收能力对技术创新绩效产生影响[22]。企业与股东、客户、供应商建立良好的互动关系也是企业吸收和应用外部环境知识的基本条件,稳固的合作关系有利于知识溢出,对绿色创新有重要影响。因此,企业在前瞻型环境战略的引导下通过积累绿色智力资本提高企业识别、获取、分析、理解和合理运用知识的能力,最终实现绿色创新绩效的提升。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6:绿色智力资本与吸收能力在前瞻型环境战略与绿色创新绩效间存在链式中介作用。

三、研究设计

(一)数据收集和样本选择

制造行业是促进中国经济发展的重要行业,但也是对自然环境破坏最大的行业之一。本文选取了环保压力较大的八个制造业行业,从WIND金融数据库中选取了长三角地区的400家企业。调查的对象是企业的环境部门、产品制造部门、研发部门的经理或副经理。为了避免回答者倾向于按照普遍期望回答问题,我们要求匿名填写并保证问卷的机密程度。我们进行两次预调研,首先将问卷寄给6位管理学领域专家进行第一次预调研,请他们对问卷进行评估与修改,返回后对每一题型进行逐一修改,仔细推敲语言表述,形成第二次预调研问卷,将其发给本学校的MBA和EMBA学员,进一步修改表达模糊或有其它问题的题项。最后于2015年5月将400份正式问卷寄出,两个月后进行电话回访,三个半月后回收问卷253份,剔除填写不完整和无效问卷4份,有效问卷共249份,有效回收率为62.3%,较为理想。所调查企业中农副食品加工业占12.45%,食品制造业占13.65%,汽车制造业占11.24%,家具制造业占12.85%,纺织业占15.26%,石油加工及炼焦占7.23%,非金属矿物制品业占11.65%,医药制造业占15.66%。企业人数在300人以下占36.55%,301-500人占47.39%,500人以上占16.06%。企业类型为国有企业的占28.93%,非国有企业占71.07%。

(二)变量测量

我国对企业环境战略、绿色智力资本、绿色创新的研究处于起步阶段,研究成果较少,因此研究中所使用的量表均来自国外已有研究的成熟量表,并根据中国情境对题项进行了适当调整和修正。问卷题项的测量采用Likert 7级量表,从1到7代表了从“完全不符合”到“完全符合”。对前瞻型环境战略的测量参照Buysse和Verbeke(2003)的成熟量表,包括10个题项,如“企业发展与绿色产品和生产技术有关的绿色能力”、“对环境管理方面的组织能力进行投资”等[4];对绿色智力资本的测量参照Chen(2008)的研究,包括绿色人力资本、绿色结构资本和绿色关系资本三部分内容,共15个题项,如“员工有较强的环境保护能力”、“公司有较完善的环境管理系统”等[5];对吸收能力的测量借鉴Cohen和Levinthal(1990)、Lane等(2006)的研究成果,包括 8个题项,如“我们深入地观察技术的发展趋势”、“我们擅于激活已有知识实现新用”等[6][14];对绿色创新绩效的测量,参照Chen(2008)的研究,包括8个题项,如“在生产制造过程中有效地减少有害物质排放”、“创新性地使废物再循环、再利用”等[2]。另外,本研究将企业规模和企业类型作为控制变量,企业规模由企业员工人数度量,企业类型分为国有制企业和非国有制企业,并将两个控制变量在假设检验前进行虚拟化处理。

项目分类指标频数比率(%)行业农副食品加工业3112.45食品制造业3413.65汽车制造业2811.24家具制造业3212.85纺织业3815.26石油加工及炼焦业187.23非金属矿物制品业2911.65医药制造业3915.66企业规模/人<100187.23100-3007329.32301-5006425.70501-7005421.69701-9003714.86≥90131.20企业类型国有7228.93合资6124.49外资5923.69民营5722.89

四、数据结果分析

(一)信度与效度分析

对量表的信度分析,本研究采用Cronbach’s α系数作为判断标准,所有题项的CITC值均大于0.5,因此无删除项,前瞻型环境战略、绿色智力资本、企业绿色创新和企业竞争优势的Cronbach’s α分别为0.94、0.79、0.89、0.81,均大于0.8,问卷整体的Cronbach’s α为0.91,且删除任何构念下的任一题项都不能显著提升Cronbach’s α值,由此可知本研究量表具有较高的信度和较好的内部一致性。

本研究所采用的量表是基于已有成熟量表应用“双盲”的翻译方法形成的,并且在进行了两次预调研后,仔细修改了题项的表述,因此本研究的内容效度较高。另外如表1所示,每一构念的复合信度(CR)都较高,最低为0.86。大部分构念的因子载荷均高于0.7,聚合效度较好。在AVE与潜变量的相关系数矩阵中,AVE均高于0.5,其平方根分别为0.81、0.77、0.78、0.72均高于Φ矩,因此本研究具有较高的判别效度。

表1 描述性统计变量、相关系数、AVE及CR值

注:“** ”表示0.01的显著水平,下同;对角线上为AVE的平方根。

(二)假设检验

通过回归分析,由表2可知,模型1中前瞻型环境战略对企业绿色智力资本的正向影响显著(β=0.19,P<0.01),假设H1成立。模型3中绿色智力资本对吸收能力的正向影响显著(β=0.20,P<0.01),假设H2成立。模型6中吸收能力对企业绿色创新绩效的正向影响显著(β=0.40,P<0.01),假设H3成立。为了检验绿色智力资本、吸收能力在前瞻型环境战略与绿色创新绩效间的中介效应,我们分别对控制变量、自变量和中介变量引入回归模型中进行依次验证。研究根据Baron和Kenny(1986)提出的验证中介效应的回归检验程序,进行了依次检验[23]。由表2可知,前瞻型环境战略正向影响绿色创新绩效(β=0.19,P<0.01);前瞻型环境战略正向影响绿色智力资本(β=0.19,P<0.05);绿色智力资本正向影响绿色创新绩效(β=0.39,P<0.001);前瞻型环境战略(β=0.12,P<0.05)和绿色智力资本(β=0.38,P<0.001)正向影响绿色创新绩效,并且前瞻型环境战略对绿色创新绩效影响显著下降,表明绿色智力资本在前瞻型环境战略与绿色创新绩效之间起到部分中介作用,假设H4成立。同理,假设H5成立。所有模型中VIF的值在1到2.01之间,小于10,因此回归模型不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

表2 回归分析结果

注:“*** ”表示0.001的显著水平;“* ”表示0.05的显著水平,下同。

研究中对中介作用的假设检验我们通过Taylor等(2008)提出的多步中介的检验方法进行以偏差校正的非参数百分位Bootstrap检验,因为Baron和Kenny(1986)的因果分析逐步回归法一般只做简单中介检验,对于复杂的多个中介检验,如多步中介如何检验未予以说明[24]。因此,对模型中绿色智力资本和吸收能力的中介作用的检验,本文采用Bootstrap的方法进行进一步分析。建立回归方程:(1)Y1=ao+ apX+b1Z1+b2Z2;(2)Y2=ao+ apX+ agM1+b1Z1+b2Z2;(3)Y3=ao+ apX+ agM1+ aiM2+ b1Z1+b2Z2。其中,Y1为因变量绿色智力资本,Y2为因变量吸收能力,Y3为因变量绿色创新绩效,X为自变量前瞻型环境战略,M1、M2为中介变量绿色智力资本与吸收能力,Z1、Z2为控制变量企业类型与企业规模。如表3所示,在对三个模型的依次检验中,除控制变量b2不显著以外,前瞻型环境战略对绿色智力资本的回归、前瞻型环境战略和绿色智力资本对吸收能力的回归以及有两个中介变量的回归方程的系数全部显著。

表3 Bootstrap检验结果Ⅰ

注:Bootstrap=1000的结果。

如表4所示,前瞻型环境战略对绿色创新绩效的总影响为0.28(0.18,0.37),直接影响为0.12(0.03,0.20),均具有正向显著影响。如表5所示,前瞻型环境战略对绿色创新绩效的间接影响全部显著,总间接效应为0.16(0.11,0.22)。对参照Hayes(2008)提出的Bootstrap 方法进一步对所建立的链式中介模型进行检验,在95%置信区间下样本量选择1000[25]。以绿色智力资本为中介变量的效应值为0.06(0.02,0.10),以吸收能力为中介变量的效应值为0.09(0.05,0.15),以绿色智力资本与吸收能力同时为链式中介变量的效应值为0.02(0.01,0.03),中介效应全部显著,假设H6成立。从前瞻型环境战略到绿色创新绩效的三个间接效应的路径对比来看,C2结果不显著,而C1与C3的检验结果显著,说明链式中介作用(Ind2)与简单中介作用(Ind1、Ind3)有显著差异。

表4 Bootstrap检验结果Ⅱ

表5 Bootstrap检验结果Ⅲ

注:Bootstrap=1000的结果;C1、C2、C3为三个中介效应Ind1、Ind2、和Ind3的对比检验。

五、结论与启示

随着我国资源消耗过快与污染排放的不断增长,企业与环境的关系问题已成为学术界研究的重点。本研究基于自然基础观理论、知识管理理论和吸收能力理论,探索了前瞻型环境战略对企业绿色创新绩效的影响机理,获得了以下几点具有启发性的研究成果:(1)前瞻型环境战略对企业绿色智力资本积累有积极的影响作用。前瞻型环境战略可以使企业积累关于环境问题的知识与技能,支持环境管理系统的建立,与环境利益相关者建立良好且稳固的关系等。企业已有的绿色智力资本能使企业提高吸收能力,促进企业间关于绿色创新技术和环保知识的交流,进而提高企业绿色创新绩效。(2)绿色智力资本在前瞻型环境战略与绿色创新绩效间起部分中介作用。主动的环境战略可以促使企业积累绿色智力资本,而绿色创新的能力的形成来自于绿色智力资本的积累。绿色人力资本中关于环境保护和绿色创新的知识、技能与经验的累积为绿色创新创造了必要条件。绿色企业文化和环境组织承诺对企业绿色创新活动有积极影响。绿色关系资本为企业绿色创新提供了环境基础与关键的战略资源,激励企业的绿色创新计划。另外,吸收能力也在前瞻型环境战略与绿色创新绩效间起部分中介作用。较高的吸收水平更加容易增加绿色创新知识和实现绿色技术转移,进而提升绿色创新能力和绿色创新绩效。(3)实证研究发现,绿色智力资本与吸收能力在前瞻型环境战略与绿色创新绩效间起链式中介作用。前瞻型环境战略对绿色创新绩效的影响并不是单一的作用过程,而是受绿色智力资本与吸收能力的共同影响。另外,研究通过Bootstrap的方法分别对比检验了绿色智力资本、吸收能力以及二者同时为中介变量时的路径,结果显示绿色智力资本与吸收能力的链式中介作用与简单中介存在显著不同,企业应重视绿色智力资本与吸收能力的共同作用。

本研究应用于管理的启示是:(1)企业在制定战略时应增加对环境问题的关注程度,主动降低企业在生产经营过程中对自然环境的负面影响,建立企业与环境的友好关系。前瞻型环境战略可以激发企业绿色创新行为,企业应将“绿色”的概念融入产品与工艺设计中,进行绿色产品创新与生产过程创新。有效减少在产品制造过程中的有害物质排放,提高资源利用率,使企业在不断学习与探索中拥有难于被竞争对手模仿或替代的环境管理能力和绿色技术,提高企业绿色创新绩效,建立差异化竞争优势。(2)绿色智力资本是企业关键的无形资产,可以支持和促进企业绿色创新。企业应关注对绿色人力资本、绿色结构资本和绿色关系资本的积累与管理。如定期组织员工学习关于环境保护和绿色创新的知识,提高企业环境承诺,积累绿色创新经验。在此基础上,企业要提高环境管理能力,在前瞻型环境战略引导下树立企业绿色文化,建立环境管理系统和绿色数据库,积极申请绿色专利产品、设计绿色商标等。与上下游企业共同制定产品的环境标准,与战略联盟企业建立长期稳定的绿色合作关系。(3)有效的人力资源管理活动会积极影响企业的吸收能力。企业可以通过对高素质专业人才的环境技能培训与举办环保知识讲座来提升员工吸收、整理和应用环境知识的能力,为企业进行绿色创新做好有力保障。提高企业吸收能力不但能激发员工的创新思维,也有利于企业扩展外部知识网络,进而对企业绿色创新有积极的推动作用。

研究弥补了关于企业境战略、智力资本、吸收能力以及绿色创新的相关研究中的不足,丰富了自然资源基础观理论、智力资本理论和吸收能力理论。从绿色智力资本积累和吸收能力视角为企业实施环境战略和提高企业绿色创新绩效提供了一个全新的研究视角,为研究者对环境战略、智力资本、吸收能力以及绿色创新的理论研究做出了一定的贡献。然而,研究中也存在一些局限,期望在未来的研究中能够得以改进。首先,本文仅选取了食品制造业等八个行业,但制造业中环保压力比较大的行业远不止这几类,在未来的研究中可以将样本扩展到其他行业以提高研究的普遍性和适用性。其次,本文通过问卷的形式证实了假设,采用了主客观相结合的静态横截面数据,不能观测动态变化,未来的研究可以向纵向研究发展,关注企业提高绿色创新绩效的整个过程。最后,本研究并没有对绿色智力资本进行分维度研究,未来的研究中可以分别研究绿色人力资本、绿色结构资本和绿色关系资本的中介作用,并进行比较研究,得出更为具体的管理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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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闻 毓)

The Study of the Impact of the Proactive Environmental Strategy on Green Innovation Performance——The Chain Mediation Effect of Green Intellectual Capital and a Absorptive Capacity

PAN Chu-lin, TIAN Hong

(School of Business, Jilin University, Changchun 130012, China)

In recent years, it has been widely recognized that environmental issues should be put on corporates’ strategy level and the green innovation is the key to companies’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in the "new economic normality". Based on the natural resource-based view theory, the knowledge management theory and the absorptive capacity theory, this paper conducts an empirican study of 249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in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and verifies the relationship and the influential mechanism between the predictive environment strategy and the green innovation performance. The result shows that the predictive environmental strategy can improve the green innovation performance, while the green intellectual capital and the absorptive capacity have significant mediating effect between the predictive environment strategy and the green innovation performance. By Bootstrap test, the study finds that the green intellectual capital has a positive effect on the absorptive capacity, and a serial multiple mediation effect between the predictive environment strategy and the green innovation performance.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have also been found between the chain mediating effect and the single mediating effect. These conclusions provide theoretical reference and beneficial management enlightenment for companies to develop environmental strategies and green innovation program.

proactive environmental strategy; green intellectual capital; absorptive capacity; green innovation performance

2015-09-12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资助项目(15BGL086)

潘楚林(1989-),女,吉林长春人,吉林大学商学院博士生;田虹(1966-),女,吉林长春人,吉林大学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C933;F205

A

1004-4892(2016)07-008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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