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兆林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只关注重孩子的教学,我想我们栽培出来的顶多是一株“木”而已;更关注孩子的教育,我们培养出来的那就会是一个“人”。曾经的师者:“传道、授业、解惑”;教者:“上所施,下所效”。教师的任务就是“告之”和“教会”的观点是片面的。
我曾经认为传授知识和技能是教师的天职,让学生考一个好分数是老师最重要的责任。都知尊师重教,老师应该有更多的时间上课才重要。我曾经埋怨我的时间花在了“不该”花的地方上:
用在抓安全上,“安全工作是一切工作的重中之重”。从中央到地方,从教育局到学校再到小小的每个班的教师,都不得不天天讲安全,时时讲安全,处处强调安全,就生怕学生出现安全问题给自己带来诸多的麻烦。一些教学时间用到安全工作上了。
用在搞卫生上。环境卫生对每个人的健康很重要,这是人所共知的。可每当大小检查时,教师都得尽心费力地督促学生搞卫生,甚至用牺牲上课的时间一遍遍的擦门窗、扫地面,让整个教室没有一丁点儿的卫生死角。一些教学时间用到搞卫生了。
用在防传染病宣传工作上。每到学年开学,县卫生局和镇卫生院的领导就要到学校安排传染病防控和幼儿接种工作,要求带上户口簿,身份证,接种证到校,发一摞摞表册给教师,填幼儿的接种情况登记。冬春的传染病防治,则让教师当医生,天天给学生查咳嗽测体温,并要登记、上报。就这样占用了教师的教学时间。
用在体测工作上。每当学年开学,上级就要安排教师给学生做体质检测并上报。在能收体检费的时代,每期都是疾控中心到学校挣体检费的时候,而今不准收费了,却成了学校教师的工作了。查视力、称体重、看五官、测走、跑、跳、投和肺活量等等等等,占了教师很多的教学时间。
用在收一个个学生的很多信息来做保险表册上。学生的平安保险,应该是保险公司做的事,可“为了风险转移”,学校让教师都在做平安保险工作。填表、造册、收费又占了教师好多的教学时间。
用在营养餐工作上。国家政策好了,注重学生的营养健康,实施营养供餐了,可这繁杂事全都落在教师的身上了。每天七八点就得接单验菜,安排清洗烹煮加工。到了中午,还得根据学生的具体情况一个一个地分发,就担心学生吃多了胀着,分少了又饿着,最后还得月月汇总上报。教师的很多精力和时间用在象保姆一样地照顾学生了。
用在寄宿制管理工作上。寄宿制工作是该做又最操心的工作,你得管寄宿学生的吃饭、守他们自习、查他们就寝,还得处理好寄宿学生的摩擦打架,可最伤心的还是个别寄宿学生半夜逃出去玩游戏,没出事罢,大家都相安无事,出了事,则教师就要受家长的无休止的指责、围攻甚至殴打了。
用在从开学到期末各式各样无休止又必须按时完成的表册上报工作上,忙那些忙不完的事,做那些永远也做不完的其它部门安排的活,等把这些都忙完了,留给教师教学的时间和精力自然就少了,学生的成绩也就下降了。唉!感觉今天的教师和教书育人越来越远了。去管学生的学习吧,于是乎,学生动不动就埋怨老师多事;家长不高兴了,动不动就向老师找事;而媒体动不动就拿老师说事,动撤老师这儿不对,那儿不妥,你该这样,不该那样,说三道四,指手画脚,动撤把老师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教师这个弱势群体仿佛成了学生、家长、媒体的出气筒了。
不久前,去参加了一次培训,来自于全国最有名的教授说了一句话让我醍醐灌顶:“如果有人问你是从事什么工作的,你千万不能回答你是教书的,而要回答你是教育工作者。为什么呢?你下来自己慢慢想。”我急切地去网上查找“教育”和“教学”的区别。我庆幸,我一直兢兢业业地做着我天天抱怨占用我的教学时间的事儿——教育工作。是啊,孩子没有安全意识,成绩能保护他们吗?孩子没有良好的卫生习惯,成绩能让他们干干净净吗?孩子没有健康意识、没有强健的体魄,成绩能让他们健健康康吗?孩子没有一颗爱别人的心,成绩能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感恩”吗?学校没有健全的教育教学制度与规定,老师能安安心心地进行教育教学工作吗?一直做着教育,我却不知道什么是“教育”。
我在学校承担的是数学教育工作,在2011版新课标解读中我看到这么一段话“当有一天,或许孩子们已经忘记许许多多的数学公式和定理,但他们在头脑中能够进行严密的逻辑推理、周密的思考,能从数学的角度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清晰而有条理地表达自己的观点,能够运用数学思想方法去处理在非数学领域遇到的问题等,那么我们的数学教育是成功的,我们的孩子是具有良好数学素养的人。”是啊,最后积淀下来的是教育,而不是教学知识。
只有“育”出来的孩子才是设计未来的工程师,而“学”出来的顶多是个技师。未来社会需要的是有创造能力的人,创造出更美好的世界。我愿成为那个孕育种子的人,一如既往地格尽职守,完成着我“抱怨”而繁琐的育人工作,让孩子们成为有获得幸福能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