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薛德华的长篇小说《狐雕》对女性形象的诠释是深层次、多方位的。在盐城古城的百年风云中,女性是书中每一个时期的主角,她们的命运与故事情节紧紧相连,历史的更迭推动着事件的发展,事件的发展蕴藏着不幸的命运因素。本文重点通过狐性女子的悲情、爱情婚姻的摧残、特定时代的灾难三个方面来进行诠释许家三代女性代表人物的悲情命运。
关键词:《狐雕》;薛德华;女性形象
作者简介:卢阳(1990-),陕西西安人,西北师范大学文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18-0-01
薛德华的代表作《狐雕》通过对二十世纪江苏盐城古城百年历史的记叙,通过曲玉巷几代商家长达一个世纪的生活经历,运用里下河方言写作,描述了不同时期的人情世故、风俗习惯、生活场景和社会形态,反映了不同阶层的凡人琐事、感情波折、喜怒哀乐和恩怨情仇。2009年,《狐雕》首获江苏省“五个一”工程长篇小说大奖,填补了盐城在此奖项上的空白。《狐雕》贡献于盐城东台历史风俗的描写与传承的同时,也塑造了一大批个性鲜明、不同性格的女性形象。作品以许家大院红姨太、许素玉、许玉心、许玉容、许君兰、许小白这一脉单传的女性为主线,描绘了众多各具特色的女性,不同的时代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婚姻造就了这些女人不同的人生命运,她们的悲剧命运有力地控诉了当时的社会禁锢。
一、狐性女子的悲情
我们知道自古以来,“狐狸”在人们的潜意识里能动地意指为妖媚女性的潜台词,而在《狐雕》中第一章就有一个关键的情节即狐狸的出场。在宋红珠临产之夜,许二爹从曲玉浴池洗澡归来,四只狐狸端坐廊檐台阶两侧。他甩起拐棒,撵打神气活现的小狐狸,其余狐狸吱哇反扑,许二爹躲闪不及,一头撞倒在青石条阶上,猝然而亡。而宋红珠的女儿许素玉也在此时诞生了。从第一章“狐狸”的出场就注定了与狐狸与许素玉的一生息息相关,也暗含了她一生的悲剧命运。
许素玉带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可以“狐仙”概括之,正如她的名字一样,素即白,玉即纯,纯洁无瑕。她生时“瘦瘦小小的,小狐狸一般”,长成时“风姿绰约,赛如云彩上飘下来的天仙”,人们嘴里所质疑“别真是死掉的小狐狸投胎”和“素玉姑娘是狐狸精变的”之类的语言,暗示了许素玉和狐狸异常紧密的内在联系。①因为她的美貌,她和珍莲双双被蛮匪程立人劫持而走。许是因为宿命,许素玉竟然爱上了对她酒后施暴的程立人,并且愿意为其生下孩子,委嫁他人。素玉的狐性之美成就了她对于男性的外在诱惑,而这种狐性美也为她的失身、委嫁及不幸婚姻设下了陷阱。
薛德华着力塑造的这一狐性之美的素玉形象彻底颠覆了人们之前对于“狐狸精”潜在意识中的认识,从前的憎恶转为同情,这一悲情美的狐仙许素玉成了人们唏嘘怜悯的对象。
二、爱情婚姻的摧残
《狐雕》中的吉凤珠在少女时代爱慕老师宋节前,并且敢于追求自己的爱情,成年后与宋节前喜结连理。但宋节前却不幸地因为上一段失败的婚姻而丧失了性生活的能力。正值青春年少的吉凤珠受不了这种无性的生活,在性生活压抑的情况下,吉凤珠性情大变,她以异乎寻常的暴露性衣着和违背常理的开放来平衡内心的压抑 , 此番挑衅式的举动使得她周围的人毫无顾忌地认为她就是现实中的 “ 狐狸精”。②在婚姻中得不到的性的满足,她便到婚姻之外寻求。她先是和强悍奸诈的何万福通奸,后来又诱惑了老实巴交的教书先生季友林,她的淫荡和奸险是爱情婚姻悲剧的产物,是那个时代的悲剧。
此外,吉凤珠的淫荡和奸险也害死了他的丈夫宋节前。“生命是和世界相联系的,个人通过周围的世界来进行自己的选择,并以此来确定他自己。”③吉凤珠虽然如其所愿的获得了期待的爱情,但是他们无性的婚姻成了他们爱情的坟墓。吉凤珠背离了当时的社会道德伦理规范,只注重自己的喜乐,最终由于这种放荡形骸、淫荡无耻的生存方式而成了年轻的寡妇,造成了自己生命的悲剧。
三、特定时代的灾难
《狐雕》中这些女性在不同时代环境下,遭受着不同的人生经历却面临着相同的人生悲剧命运。在民国时期,女性被统治在封建男权之下;抗战时期,则遭受着战争摧残和男性暴力的双重压力;文化大革命时期,以男性为代表的政治权威更是给柔弱的女性带来了严重伤害。
许君兰是许家的第四代,与表兄宋以俭青梅竹马。但打小埋藏在心中的爱情梦想被“文革”这特殊时期彻底破灭了。“文革”时期,鱼贩家庭出身的申金源变成了西溪城的最高权力代言人,他集地方党政军大权于一身,借用这种特殊时期的特殊权力诱奸了许君兰。在这赤裸裸的强奸行为面前,许家失去了话语能力,许君兰无可选择地嫁给了申金源。这种特殊时期的特殊权力造成的悲剧使得天真浪漫的许君兰成了时代的牺牲品。
薛德华用他深刻的笔触,深入地描写了这一特殊时期的女性悲剧。让我们从中认识到这一特殊历史时期的真正灾难其实在心灵而不在肉体。“对文革”特殊时期下的特殊权力深度挖掘,使作为接受者的读者更加清醒地反思女性悲剧的源头。
许素玉、吉凤珠、许君兰分别作为许家的三代女性代表人物饱尽了社会历史和家族伦理道德的约束,她们身上不管是自身美貌的悲情还是爱情婚姻造就的不幸,亦或者是特定时代语境带来的灾难,都印记着不可磨灭的时代痕迹。变幻中的时代风云注定要牺牲这些处于失语状态的无名女子。
注释:
[1]王玉琴:《狐性·匪性·奴性——薛德华<狐雕>对原生态人性的多维阐释》[J] .宝鸡文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年2月,第31卷第1期.
[2]王玉琴:《狐性·匪性·奴性——薛德华<狐雕>对原生态人性的多维阐释》[J] .宝鸡文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年2月,第31卷第1期.
[3]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M].陶铁柱译.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04 .
参考文献:
[1] 王玉琴:《狐性·匪性·奴性——薛德华<狐雕>对原生态人性的多维阐释》[J] .宝鸡文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年2月,第31卷第1期.
[2] 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M].陶铁柱译.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