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修昔底德陷阱”对中美关系的反思与启示

2016-05-09 17:02李静
2016年12期
关键词:反思启示

李静

摘 要:从古希腊到到二十一世纪,人类历史上发生的一系列战争大多数是由于新兴国家的崛起,传统意义上的大国势力相对下降;新兴大国受到传统大国的限制,从而要求从各个层面突破旧有的秩序,以致于走向“修昔底德陷阱”式的大国战争。然而“修昔底德陷阱”最终也被证明只是个相对概念,并非每一次的权力更替都会发生战争。

关键词:“修昔底德陷阱”;反思;启示

一、“陷阱”的具体内涵

“修昔底德陷阱”(Thucydides's trap)来源于修昔底德的这部著作——《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他在书中提出:“每个人都毫无问题地知道引起这次希腊战争的原因。但是使战争不可避免的真正原因是雅典势力的增长和因而引起斯巴达的恐惧。”[1]他认为,新兴国家的崛起必然挑战传统大国的地位。不过,我们当前所熟知的“修昔底德陷阱”概念其提出者是哈弗大学肯尼迪学院教授雷厄姆·阿利森,他将中国和美国比喻成今天的雅典和斯巴达,并首次提出中美是否有能力避免修昔底德陷阱的问题。他将修昔底德陷阱定义为‘一个新崛起的强国(中国)必然挑战既有强国(美国),而美国必然做出反应,这样战争就很难避免。[2]这个以中美为依托的“修昔底德陷阱”被提出后,逐渐受到各国学者的重视,但由于所处的环境不同,他们对于修昔底德陷阱的理解也存在很大的差异。

二、“陷阱”形成所具备的因素

传统的观点(修昔底德)认为:这种陷阱形成主要是由于:一个国家(雅典)的崛起,另外一个国家(斯巴达)的恐慌导致的。这里可以看出,如果陷入“陷阱”首先要具备两个因素:新兴国家的崛起与传统大国的恐慌。

然而,与传统国际关系不同,新形势下的国际关系增添了许多新条件和可变因素。首先,彼此认知存在的差异。以中美对彼此的认知为例,自从苏联解体后,美国就开始将中国视为新的潜在对手,特别是奥巴马政府上台后,其对话认知大致是‘对手+潜在伙伴和‘亦敌亦友为主线,以及对华采取两手战略手段。[3]由于中国和美国两种政治制度的差异、道德标准的对立以及国际外部事务的干扰等等原因,导致中美两国对彼此的认知有一定程度的误区。其次,“修昔底德陷阱”的外延在这个时期,也由大国争夺领导权逐渐延伸到地区国家崛起对传统国家的挑战。现在的东亚地区,随着中国在这一地区的发言权及地位的提高,美国也开始将这一趋势视为对其影响力的削弱;美国将中国的亚投行、中日韩自贸协定以及一路一带视为地区核心竞争力的潜在因素,所以,即使中美没有争夺东亚地区领导权的实际行为,但是仍然存在这方面的潜在竞争。再次,两国综合实力的抗衡。以美苏争霸为例,当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过后,苏联在国际事务上要求更多的发言权,甚至提出“平起平坐”的口号。之所以苏联能够有这些要求,这与苏联的综合实力是有很大关联的,而今天的中美综合实力,我们可以看出中美之间的差距逐渐缩小,美国如果继续用冷战思维来看待中美关系,这难免会产生“中国威胁”的心理。[4]最后,领土争端以及历史遗留问题的争议。在历次大国战争中,新兴国家与传统大国因为领土发生战争的例子并不多。然而今天的中国却面临着许多领土争端,这与美国重返亚太的战略不期而遇,所以,中国在解决这些遗留问题的时候相对就会有许多可变因素。而且随着中国实力的上升,中国对待领土争端的态度也变得更为强势。虽然美国一再表示反对武力解决争端,但是美国同亚洲其他国家的双边联盟实际上已经表明了其倾向于这些国家,这使得局势变得较为复杂。[5]

三、中美同时也具备避免“陷阱”的可行性因素

首先,以英美实现权力和平过渡为例,笔者认为,美国之所以和平取代英国国际霸权,是因为充分尊重了英国的核心利益。美国霸权挑战模式更容易为英国所容忍和接受。因为美国与英国互相承认各自势力范围和国家利益为前提,确定了霸权转移和非战争性质。[6]现在中美虽然也存在(地区利益、贸易以及网络安全)的争端,但正如之前的英美一样,对彼此利益的权衡也是减少冲突的一个重要因素。其次,就目前中美的经济往来分析,两国可以说是竞争之上的合作,而且合作带来的有利因素远高于冲突不利因素,实现共赢才是较好的出路,冲突带来的损失也是需要权衡的前提条件。“以经济贸易为例,2014年双边贸易达到5551亿美元。中美互为对方的第二大贸易伙伴,美国是中国第一大出口市场、第五大进口来源地,中国是美国第三大进出口市场,第一大进口来源地。”[7]因此,中美之间的关系不是你输我赢、互利共赢的零和游戏,而是一种及合作又竞争、互利共赢的新型大国关系。再次,和平发展是中国的主流,“修昔底德陷阱”本身就不被接受。“多难兴邦”是对近代以来中国最好的诠释,中古自1840年以来经历了无数次战争,并最终获得整个民族的独立,和平来之不易。所以,历史不能简单的重复,总是在以往基础上超越创新,中国不像苏联、德国形成过一定的争霸思维,中国国情决定了中国走的道路与苏德不同。最后,对话机制的成熟,也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摩擦的可能性。虽然在局部地区,中美面临着诸多争端,而且这些争端也会增加许多不可预期的偶然事件,但是两国也在试图降低这些偶然因素带来的不良影响。中美战略与经济的对话模式不仅为构建两国关系制度化奠定了基础,“在当代国际关系的进程中,中美加强双方外交和安全政策的内部协调,提高处理危机能力,扩大并升级两军之间的合作与战略对话,并使之制度化。”[8]所以,两国以负责任的态度来对待彼此关系,保持交流的畅通,这也会降低对峙的风险。

四、结语

值得注意的是,现在也有一些学者认为中美已经步入了“修昔底德陷阱”。如美国波士顿大学国家关系学院孙太一认为,美国似乎有意把中美关系拖进修昔底德陷阱,我们似乎进入了这个条件。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金灿荣也指出,从一定程度来说,我们已经进入修昔底德陷阱的条件。但是,笔者认为:我们今天的国际关系远比之前的大国争霸的关系要复杂得多,我们不能简单的将二者类比。引用一句古语就可以说明:“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对待中美两国的关系问题上,如果我们能够兼顾彼此的核心利益,也许战争的可能性就会降低,直至双方逐渐探索出一条更加稳定成熟的国际关系。所以,在笔者看来,修昔底德提出“陷阱”这个概念,其真正目的并不是要预测战争,而是提醒我们现代人如何去认识战争、避免战争。

综上所述,“修昔底德陷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个“条件”或者“因素”,虽然历史事件的发生会受偶然因素的影响,但并不是起决定作用。而且我们也不能将历史事件的相似简单地归纳为必然,因为作为历史事件,其与事件一样具有一维性,发生过后那些条件则不可能再次复制。“陷阱”也是作为偶然因素存在其中,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会像之前预测的那样进入战争。(作者单位:四川师范大学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

参考文献:

[1] [古希腊]修昔底德著,谢德凤译.伯罗奔尼撒战争史[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5,(19).

[2] 周小宁;袁鹏;柯春桥著:修昔底德陷阱[J],历史与现实,军事历史,2014,(3).

[3] —卞庆祖著:中美会在新世纪和平相处吗?[J],和平与发展,2013,(2)

[4] 蔡昉:中国崛起与“修昔底德效应”[J],美国研究,2014,(6).

[5] ——道格·班多:亚太领土争端中的美国政策[J],求是学刊,2014(6).

[6] 潘新明:英美霸权转移的历史考察[J],北京大学学报,2015(5),101.

[7] 李妮娜:拒绝“修昔底德陷阱”[J],时事,2015(2),20.

[8] —仇华飞著:权利转变与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的”构建.[J],同济大学学报,20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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