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赵无极油画之气韵

[摘要]当今中国画坛上最具实力和影响力的画家赵元极的创作分为前中后三个时期。后期即为独特的中西结合绘画风格的形成期，赵无极的创作深刻地展现了他从对西方非具象绘画的偏爱慢慢向中国传统绘画的返璞归真这一条主线而发展创作的。然而赵无极这种向中国传统绘画的返璞归真并不是一种单纯的，而是多元的，它是从中西方的艺术学和古典哲学的深度思考下，由西方非具象艺术慢慢转变到中国传统绘画艺术的。令人神往和沉醉的那种东方意蕴被赵无极那酣畅淋漓的西方绘画的色彩孕育和绽放其中。

[关键词]赵元极；油画；具象；抽象；气韵；传统绘画

一、中国古代文化的底蕴

何为赵无极油画之“气韵”？就是其画面中弥漫着的生动而缥缈不定的神秘感和画面空间构图等一系列的绘画关系，就是画中万物的形态要能够达到灵活生动的程度。

在绘画上追求“意境”，中国古代以“意”为美作为对美的本质与价值的界定，将中国古代的审美理想寄托于其中，这些都彰显在赵无极的绘画作品之中。作画讲求“意境”，并不是简单地停留在事物自身的形态，而在于通过画家内心深处对生命和万物的情有独钟的深刻认识与体会，借助于绘画这种手段的形式而传达出事物本身所蕴含的人化精神。这种事物本身的拟人化色彩不仅可以体现出一种客观化了的画家自身的艺术内涵与修养，正如“玉美有五德”（《说文解字》）“花妙在精神”（邵雍），而且也传达出欣赏着的感受、直觉、思想的瞬间反应，古语说得好“物以情观，故辞必俏丽”（刘勰），以我们自己的眼睛来观察事物，因此事物附带有我们主观的感情色彩。

二、东西方两种文化汇成绘画的主流

赵无极自小就出生于书香世家，在父亲严谨和悉心的教导下，受到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对艺术的执着和热爱早已在他儿时幼小的心灵中萌发。为了更好地学习和认识更多国外的新事物，他于1948年留学法国，结识了克利、毕加索、马蒂斯等西方著名画家，使得他对艺术有了更新的认识。在赵无极的身上既有中国传统文化的内涵，又有西方文化的新色彩，使得他拥有深邃玄妙的思想，这在他的绘画作品中表现得极为明显，也正是由于这两种文化的相互汇集使得他的绘画作品独一无二，画画给人以梦一般的幻境，使观者不知不觉就被引入其中，仿佛在梦里，缭绕在云烟缥缈的仙境里。他运用西方绘画的表现形式结合东方的审美思想，创作出了高雅大气、充满灵动韵味的伟大抽象作品，没有西方抽象画常见的冷酷与暴力。赵无极那独特的、涵盖中西的绘画语言和绘画手段，为东西方艺术的汇集作出了引导，也使他成为世界绘画史里一面个性鲜明的旗帜，从而在当今美术史上占重要一席。

三、由具象转入抽象艺术

1953年是赵无极走向完全抽象的阶段，他构思了一些符号作为依据来摆脱形象。这些符号源于商周时期的甲骨文与青铜铭文，对他来说是一些有意义、有规则的文字，这些充满神秘的奥妙，使得他入神与着迷。这一年也是他艺术的转折点，以前他的绘画里，是用软笔来表现柔软的线条和丰富的颜色，现在他的绘画中表现厚重和奔放的色彩则运用各种表现性画笔。西方现代绘画，尤其抽象现代画，刻意地追求音乐的意境。一些抽象符号，先出现而后才有意义。中国的“文”字，最初的意思是动植物外部的条纹、石头的纹理等。

四、独特的空、构图、层次、色调的气韵表现

1959年他的油画色彩浓厚而温柔，他采用了横轴、竖轴、对角轴等画面的布局，表现了独特的给人以幻境的韵味。尤其“中”被中国人称之为第五位，在画面中有聚焦的作用，这种“离心式”的构图区别于生硬的方块构图，它线条从中心出发，向四周扩散开来，他的画面充满了“虚”和“中”的概念。

在中国绘画里，使人难以揣摩的“空”即“留白”思想主宰着画面。画面所表现的东西是复杂的，画家不用色彩光线的明暗画法，不喜灿烂的颜色，而灿烂的颜色被赵无极认为是光，认为颜色和线条符号之间并不发生冲突，而是表达了光韵的移动与变幻，在无意识里主宰着画面的空间上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他抛开了事物的具体形象，画面充满了神秘的、变化莫测的大自然，使人产生身入奇境的感觉。赵无极的感情生活并不顺利，经历了三次婚姻，他内心情感的激荡起伏正是通过对大自然的倾诉，只有通过自然才能够深切地感受生活，心灵得到超脱。大自然给他天地初成的辉煌时期，或飞舞升腾，或混沌朦胧，或翩翩起舞，或静如处子，或动如脱兔……不言而喻。美好的作品，不仅是艺术的创造，更是画家精神表现的结晶。

五、以西方油画的形式表现中国传统绘画

赵无极一生对艺术的执着与热爱，使得他孜孜不倦地在中国古代哲学的基础上探索艺术，绘画的色彩和构成给人神秘而又梦幻般的美好，他的绘画蕴含着宇宙的韵律，给人视觉的盛宴。进入完全的抽象期，画面不见树木，不见溪流，亦无山壑，只见卷风、奔腾、旋转、倾泻的变幻莫测的景象。

他的画面主要以中心的“空透”为张力，在中国绘画中讲求“聚气”和“疏气”之说，顾名思义“疏气”就是“空无”。赵无极正是用西方绘画的“韵”来表现中国绘画的“气”。

赵无极的作品呈现出了东西方艺术文化的融汇与汇集，在他的诸多抒情抽象作品之中，汇聚了这种新的精神和品格。从他的艺术作品中我们能够体会到一种典型的东方思想，以及源于东方传统的艺术精神。

六、向中国传统艺术的回归

赵无极从西方绘画艺术向中国传统艺术的返璞归真是从古典美学和哲学的高度思考下由西方绘画艺术慢慢转变到向中国传统艺术的返璞归真。作品以空间、宇宙、动势为主题，但绘画风格是有明显的转变，作品再现了中国传统水墨写意绘画的艺术章法，在画布上表现像水墨画的渲染、挥洒，颜色更有烟雾缭绕之动态。他的画作在布置与构思方面继承了横向二段式空间分割构图原则，颜色和色调的绚丽变幻分布在画面的上端，而留下大幅度的留白是分布在画面下端，由于色彩而主宰的空间动势和移动起伏也分布于画面上端，正如中国传统山水画中构思和空间布置。画面上留白和纯色的应用，彰显了中国文化中的“空无”“聚气”“明净”的思想境界。运用油画颜料来表现水墨写意绘画的意境，令人神往和沉醉的那种东方意韵在赵无极那酣畅淋漓的油画色彩下蕴含和绽放其中。

结语

赵无极始终认为，作为一个画家就要用绘画来表明观点，用他自己的画笔传递给欣赏者情感。优秀的艺术作品就需要与欣赏者达成心灵上的共鸣，让观赏者去自己评断。“再现自然而不复制自然”是他在绘画创作上的追求，“墨守成规”在他看来不是创作，所以他经历了多次自我否定的痛苦创作历程。书法、瓷器、青铜器等都是他绘画的灵感来源，可以给他绘画创作上的启发。赵无极在之后很长一段时期的艺术创作中，孜孜不倦、锲而不舍地探索与创作，最终以他自己独特的绘画风格与绘画方式来诠释绘画艺术。中西方文化的汇聚在他的绘画表现手法下得以验证，文化内涵丰富浓厚的中国传统美学思想在他的画面上被表现得尽善尽美。

[王亚军，安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