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公众安全感的影响因素研究
——以海口市M区为例

2016-04-18 09:21:10吴克昌
广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6年8期
关键词:公共场所警务公众

吴克昌,王 珂

(华南理工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广东广州 510642)

城市公众安全感的影响因素研究
——以海口市M区为例

吴克昌,王 珂

(华南理工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广东广州 510642)

提高社会风险治理水平,构建和谐社会是当下学界的热点话题,文章拟从“社会心理学”的视角出发,基于海口市M区的实地调研,从“居住地安全感、公共场所安全感、工作场所安全感”三个维度对城市公众安全感进行深入调查,并从个体层面和社会层面探讨城市公众安全感的影响因素;进而思考如何在“社会治安水平(如破案率、犯罪率等)不变”的前提下,提升城市公众安全感的新对策,即提高警力资源配置水平,利用大众传媒传播“正能量”,提高公众自我防范技能。

风险治理;城市公众安全感;影响因素

一、问题的提出

我国正处于社会经济体制的转型时期,也正处于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冲刺阶段,城市的建设和发展是国家层面社会经济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近年来诸如“上海外滩踩踏事件”[1]“宁夏公交车纵火事件”[2]“北京酒店女子遇袭”[3]等社会治安事件的频发,城市公共安全问题日益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也正逐渐被提升到政府的议事日程中。而城市公众安全感反映公众对整个城市环境的安全感知程度,也是衡量公安执法部门工作绩效的“晴雨表”,有效提高公众安全感对于推进社会风险治理、构建和谐社会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在一定意义上可以为城市发展营造良好的社会心理氛围,有助于促进社会治安管理水平的提高。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显示,2014年我国公安机关立案的刑事案件为653.97万起,较2013年(659.82万)降低了0.89%;2014年公安机关受理治安案件数为1 187.85万起(较2013年下降10.7%),查处治安案件数为1 120.22万起(较2013年下降12.1%)。[4]就客观的统计数据而言,我国的社会治安案件在逐年减少,但这并非必然地对应着公众安全感的同比例上升。在现代化城市的建设过程中,城市公共安全问题依旧是制约城市健康发展的绊脚石,阻碍了我国整体城市管理水平和风险治理水平的持续提高,亟待采取一定的政策方案进行改善和治理,从而破解此瓶颈期。基于此,本研究拟从社会风险治理的视角切入,以海口市M区四个社区的居民作为调查对象,采用定量研究和定性研究相结合的方法,从社会心理层面探究公众安全感的现状及影响因素,并探寻提升城市公众安全感的路径选择。

二、文献回顾

由于国内外语境的差异,国外学者将“安全感”这一概念定义为“恐惧感(fear of crime)”,意为“对社会环境的畏惧程度”,学者们往往基于“社会治安水平和社会安全感存在正相关关系”这一前提假设,对本国或其他亚非拉国家的社会治安问题和公众安全感进行实证研究,研究内容大致可分为两类。一是恐惧感的影响因素研究。如有加拿大学者[5]、德国学者[6]分析了当地的社区警务问题,通过调查获取的一手资料进行实证分析,认为“警民关系”是影响恐惧感的主要因素;还有亚洲地区的学者[7]针对印度的治安背景探究了印度治安秩序的现状和问题,认为恐惧感主要受治安防控水平的影响;还有学者[8]分析了当前韩国“私人警务”和警务人员之间的关系问题,志愿者、社区居民、社会组织等构成的“私人警务组织”与公众安全感存在一定的相关性。二是降低恐惧感的对策研究。如有的学者认为建立警察和居民之间的信任关系是促进社区治安安全感的重要渠道[5],改善恐惧感的关键方式是加强警察和公众的合作、建立起“社区导向”的警务工作变革模式;[6]还有学者认为提高社会治安秩序和公众安全感的唯一方式是加强对警务人员的技能培训;[7]另外,加强政府和非政府组织之间的合作和沟通将有助于提高公众安全感。[8]

我国学者对境外及本土的公众安全感研究始于1998年,至今已有大量学者在这一领域做出了相关成果,由于文化背景的差异,我国学者的本土化研究和国外学者的研究成果呈现一定的差异。国内学者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四个方面。一是公众安全感结构维度和测量指标。早期有学者基于对湖南省各地区的实证调查,首先构建了安全感问卷调查的指标分类表;[9]后来,其他众多学者则主要从居住环境、公共场所环境、单位学校环境三个地域更加清晰地划分了测量维度,并深入研究了测量指标,建构了公众安全感影响因素的指标体系和评估模型。[10-15]二是公众安全感影响因素的调查。首先,在个体因素层面,学者的研究结论不一而同,有的观点指出公众安全感呈现地区性差异,但性别、人口来源、年龄结构、文化程度等个体因素并不影响公众安全感。[9]也有的实证研究结果显示,年龄、健康状况与公众安全感呈正相关关系,而职业、教育水平和收入等因素作用不显著。[16]其次,在客观因素层面,有学者认为社区警务和社区生活状况等因素影响公众安全感,其中社区设施建设、整合程度、媒体因素是影响因素的主要构成部分;[14]也有学者从宏观的社会控制力和社会破坏力的角度研究了其公众安全感的正向和负向作用;[17]一些微观层面的研究结论表明,居住地附近是否有治安亭岗影响公众安全感,而是否有治安巡逻队并不必然影响公众安全感,且人们对涉及社会治安问题的关注度与其安全感并无直接关系,[18]也有一些观点指出遏制犯罪和公众安全感并不一定成必然的正相关关系[19],这表明社会治安水平可能并不是影响公众安全感的因素。三是提升安全感的对策研究。如有学者认为群众安全感的改善,归根结底在于社会治安状况的根本改善和良性发展;[20]也有学者将对策归纳为“沟通轮、安全轮、服务轮、监督轮”的四轮驱动机制;[21]另外,加强社区警务建设[22-23],建立和谐的警民关系都可能有益于公众安全感的提高[24-27];从警务工作的角度出发,一些观点认为可通过加强警务公开机制、完善警务工作绩效监督考核机制的途径来增加公众安全感。[28]四是境外国家的经验借鉴研究。例如存在有关美国的社区警务模式[29],英国和香港的“辅警制度”[30-31],以及新加坡的“邻里警岗制度”[32-34]等国家或地区经验的研究。

综上,国内外学者普遍是从居住地、公共场所、工作或学习场所三种场域探究城市公众安全感的影响因素,但研究结论不一而同,所构建的测量指标体系也有所差异;对于公众安全感的提升对策方面的研究则具有一定的趋同性,即大多基于“改善社会治安状况”的角度,基于以下几个维度提出对策建议:增强警力防控水平,提高打击违法犯罪的力度,增强警务信息化建设,加强社会治安防控系统等硬性策略层面。总结而言,笔者认为目前对公众安全感影响因素的实证研究还较为不足,而且现有的实证研究主要是从社会治安状况这一“硬性”影响因素出发,少有学者集中探讨大众传媒、公民自身、警务资源配置等“软性”因素对于城市公众安全感的影响,这为本研究提供了可切入的视角。因此,本文拟从“社会心理学”的视角出发,探究影响公众安全感的相关因素,重点研究“社会治安投入无增长”的前提下公众安全感提升的“软性策略”。

三、研究设计

(一)研究变量

1.公众安全感

国内外大部分学者将公众安全感视为一个包含“居住地安全感、公共场所安全感、工作场所安全感”三个维度的变量,本研究亦将此三个变量作为分析框架,初步构建“公众安全感”这一因变量与“以上三种自变量”的关系模型:PSS(Y)=μ+αSSL+βSSP+γSSW(PSS:公众安全感;SSL:居住地安全感;SSP:公共场所安全感;SSW:工作/学习场所安全感),分别探讨城市中三个区域(居住地、公共场所、工作场所)范围下的公众安全感的现实水平,以及影响因素。

笔者综合国内外学者的研究成果,并结合我国当下的社会经济背景,初步构建出符合我国城市基本特征的公众安全感测量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

表1 城市公众安全感测量指标表

2.个人主体因素

作为个体层面的人口统计学指标,性别、文化程度、职业、收入水平都可能是构成公众安全感的影响因素,在不同程度上制约着公众安全感的形成和变化,这些主体因素反映了被调查者的社会角色、经济状况等。

3.居住地相关因素

在城市中,公民居住地主要是指其长期或短期居住的社区和街道,作为公民经常停留、聚集的场所,居住地的安全感在很大程度上反映公众的整体安全感,公众对于所在社区的安全感知也较为敏感。自身或家庭曾经目睹或遭受违法犯罪事件、社区警务资源配置不足、社区治安状况不理想、社区警民关系不和谐,以及影视报刊等媒体的负面报道都可能会影响公众安全感。

4.公共场所相关因素

公共场所是城市公众消费、娱乐的区域,包括商场、公园、图书馆、剧院等。公众在公共场所曾经目睹或遭受违法犯罪案件、公共场所警务资源配置不足、公共场所治安状况不理想、影视报刊等媒体的负面报道都可能是造成公众安全感变化的因素。

5.工作/学习场所相关因素

公众处在工作或学习场所的时间仅次于居住地,因此对于该场域的考察显得十分必要。公众安全感的不足可能与自身或家庭的经历、单位或学校警务资源配置不足、单位或学校周围治安状况不理想、影视报刊等媒体的负面报道等有着密切关系,研究将考察这些因素的影响程度和方向。

为了检验问卷测量指标体系的信度和效度,笔者利用SPSS软件进行了相关检验:通过因子分析适合性检验得出,问卷整体的KMO值为0.665,该值大于0.6,且P<0.001,说明问卷的信度是可以接受的;通过整体的效度检验,得出的Cronbach′s Alpha系数为0.699,大于0.6,证明问卷的总体信度也是可以接受的,均能够满足研究需求。

(二)研究方法

本研究主要运用实证研究和规范性研究相结合的方法,具体采用文献法、问卷调查法、深度访谈法等社会研究方法。正式开展研究之前,采用访谈法对课题的相关基本情况进行调研,并根据以往学者的研究成果拟定调查问卷初稿和访谈提纲,后经过三次试调查、修正,最终形成一份具有14项主题目的主体问卷,以及一份包含5项半结构式题目的访谈提纲。问卷调查采用调查对象自行填答法;访谈调查由访谈者依据访谈提纲,辅以自由提问,对个案进行20~30分钟的深度访谈。调查问卷和访谈记录经过回收、整理形成调研的一手资料,主要运用SPSS软件对数据进行相关的数理分析,并基于此进行后续的理论阐释与深入探究。

(三)研究假设

研究主要基于社会心理学的学科视阈,试图探究城市公众安全感的影响因素,并探索“社会治安水平无增长”假设前提下的公众安全感的提升对策。本文主要存在以下几点假设,在后文中将得到相应的实证检验和分析。

假设1:自身或家庭的经历影响公众安全感;

假设2:警务资源配置水平影响公众安全感;

假设3:影视报刊等媒体的负面报道影响公众安全感。

(四)样本基本情况

本研究以海口市全体市民作为调查总体(抽样框),采用分层抽样法,抽取海口市M区“和平南街”“白龙街道”“博爱街道”“蓝天街道”四个社区,再从每个社区中抽取52名公民作为调查样本(其中50名为问卷调查的样本,2名为访谈的样本)。即每个社区发放问卷50份,共200份,共回收197份,回收率为98.5%;每个社区访谈人数为2人,共8人。

样本基本情况的调查包含对所抽取样本的“年龄、性别、文化程度、职业、家庭人均月收入、住房情况”的调查。所抽取的样本年龄范围为15~60岁,其中男性被调查者为97人,占比49.2%,女性被调查者占比50.8%;被调查者的文化程度涵盖“中学(37.6%)、大专(38.1%)、本科(22.8%)、研究生及以上(1.5%)”,其中中学和大专学历的被调查者居多;职业包括学生(11.7%)、企业职工(48.2%)、党政机关或国有企事业单位工作人员(13.7%)、个体经营者(19.3%)、无业(7.1%);被调查者的家庭月收入主要集中在“1 001~3 000元”的范围之间(约45%);就住房情况而言,以楼房居住为主(70%),居住在平房或别墅的比例约占30%。

四、研究发现与讨论

(一)城市公众安全感现状分析

利用SPSS软件对调查所得的数据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见表2),其中居住地安全感、公共场所安全感、工作/学习场所安全感采用“李克特量表”进行测量,并对不同层级的安全感进行赋值,即数值“1~5”分别代表“非常不安全、比较不安全、一般、比较安全、非常安全”。

表2 城市公众安全感基本情况描述性分析

1.居住地安全感

由表2中的均值可知,公众对于居住地区的安全感较为乐观,安全感的评价集中在“一般”和“比较安全”,二者累计占据82.2%的比例,而感觉比较不安全和非常安全的人数仅占17.7%,这与公众安全感的整体感知程度大体一致。

2.公共场所安全感

根据描述统计分析结果,公民对于公共场所的安全感受评价较为一般,该场所的公众安全感略低于其他两个场所;感觉比较安全的仅占33.5%,这与在居住地的安全感知程度存在一定差别。

3.工作/学习场所安全感

由频数统计分析而知,公众在工作或学习场所安全感水平较高(总占比57.8%),感觉非常安全的比例达到15.3%,数据表明,工作场所的安全感水平相比“居住地和公共场所”要高出一定比例。

综上,公众在居住地、公共场所和工作/学习场所的安全感的均值都大于3,可见,公众对于这三个场域的安全感均趋向于较为乐观、积极的态度。

(二)城市公众安全感影响因素实证分析

公众安全感作为一种社会心理层面的主观感受,受到诸多外界因素的影响,本研究拟从“公民个体”和“社会”两个层面进行相关因素的探讨,利用SPSS软件的多元回归分析功能做辅助性的定量分析,以提供分析依据,旨在探索影响公众安全感的相关因素及其具体情况。

为了得到更加科学合理的定量分析结论,在回归分析之前,本研究对各变项进行了相关分析。通过观察数据分析结果,例如“社区警务资源配置不足”与“社区警民关系不和谐”这两个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14(<0.8),表明这两个变量的相关度不高,即二者之间不存在共线性问题。依次两两比较所有相关变量,发现“相关系数图表”中数值(即Spearman系数)的绝对值均小于0.8,表明各变量之间不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即原模型中的相关变量均可以保留而无需删改;且该模型可作进一步的多元线性回归分析,分析所得的图表如表3所示。

1.公民个体层面

研究将公民个体层面的因素划分为“性别”“文化程度”“职业”“收入水平”四个维度,通过实证调查收集相关数据资料,对以上四种因素利用SPSS软件进行回归性分析,综合分析结果如表3所示。

首先,性别与公众安全感显著相关。通过回归分析得知,Sig.的值为0.054,小于0.1,表明在90%的显著水平上具有显著性,且性别与公众安全感呈现负相关关系,即女性的安全感要低于男性,可能的解释是女性在生理方面具有劣势,导致其自身的安全感较低。

其次,文化程度与公众安全感不显著相关。sig.的值(-5.935)值大于0.05,表明文化程度与公众安全感的关系不显著,即文化程度并非影响安全感的因素。

再次,职业和公众安全感不具有显著关系。Sig.的值(0.366)大于0.5,证明二者关系不显著,即不同的职业情况并不影响公众安全感的水平。

最后,公民收入水平与公众安全感显著相关。由于Sig.的值(0.000)小于0.01,表明收入水平和公众安全感在90%的水平上具有显著性关系,呈现34.4%的正相关关系,即说明家庭人均月收入越高,安全感则越高;这可能意味着经济收入水平高的人所接触的人群层次较高、其工作生活场所安全性较高,因而个人感知的安全感水平会相对较高。

2.社会层面

(1)居住地安全感影响因素

作为公众安全感的重要维度之一,居住地安全感受到多重方面的影响,分析表3发现,在居住地区域,公众安全感与“影视报刊等媒体的负面报道”和“社区警务资源配置”显著相关,而与其他三种因素不显著相关。其中警务资源配置对公众安全感的影响程度更高,二者在90%的显著水平上显著相关,且社区警务资源配置水平越低,公众的安全感越低;同样的,影视报刊等媒体的负面报道对公众安全感也形成一定冲击。可能的解释是,社区的警务资源配置彰显着该社区的潜在防控水平,高质量的警务器械和高素质的警务人员配置有利于公众缓解内心的恐惧感,因而安全感较高;而大众媒体的舆论传播在心理层面对公众造成较大影响,在信息化的时代背景下该作用将更加明显。

(2)公共场所安全感影响因素

在这一区域层面,由表3分析得知,“公共场所警务资源配置”“公共场所治安状况”“影视报刊等的报道”都与公众安全感具有显著关系,并且“公共场所治安状况”和“影视报刊等的报道”在更高的显著水平(90%)上凸显显著性;而自身或家庭的经历并不影响公众安全感。可能的解释是,公众在公共场所处于一个更加开放的空间之中,对周围的事物或人群易产生怀疑心理,在此情况下,公众对公共场所警务资源的配置水平及治安防控水平有较高的诉求;同时大众传媒对于公共场所发生的案件报道也深刻影响公众的心理感知。

(3)工作/学习场所安全感影响因素

在公众工作或者学习的场域内,“影视报刊等媒体的报道”与公众安全感显著相关,而其他三种因素与公众安全感没有显著相关关系。这可能与工作或学习场所的地域特征有关,由于工作日期间,公众大部分时间处在单位或学校这一相对较为封闭化管理的空间,对外界的威胁感知程度较弱,且在这一区域内很少发生社会治安问题,因此公众安全感较大程度上主要受到来自大众传媒的舆论影响,如媒体对于情节较为恶劣的校园踩踏事件、单位失火事件的报道极易导致公众恐惧感的增加。

表3 城市公众安全感影响因素的多元回归分析

五、研究结论

通过对海口市M区的实证研究,集中探讨了城市公众安全感的整体水平,并检验了相关假设,实证分析结果表明:城市公众安全感与收入水平呈现正相关关系,而性别、职业、文化程度未通过显著性检验;研究还发现,安全感受到警务资源配置、大众媒体的报道、自身安全技能掌握水平等非社会治安因素的影响。基于对城市公众安全感影响因素的探讨,本文拟结合前文的相关分析,提出以下三点对策建议。

(一)提高警务资源配置水平

依据实证研究所得的一手资料,公众对于城市社区、公共场所和工作场所的安全感知程度与这些地域的警务资源配置都有着密切关系,如警务人员驻点人数、日常巡警人数、警务室的配置密度、警务人员治安器械配备情况等。从社会心理学的角度分析,公众对于潜在的危险存在一定的畏惧心理,因此希望能得到外在的安全屏障以消除存在于社区、公共场所、单位或学校的“安全隐患”,从而消除其恐惧感。因此,适度提高警务资源配置,特别是将警务力量配置在显性和公众可告知的层面,能够产生“稻草人”效应,相应地从心理层面影响公众安全感,从而更加有利于维护社会治安秩序,提高警务工作绩效水平。其中,在社区这一地域,要加强棚户区、平房建设区的警务资源配置,如可借鉴新加坡建立“邻里警局”和“邻里警岗制度”的经验,承担入户走访、调解纠纷、处理轻微犯罪案件、巡守候现场勘查、维护交通秩序、处理交通事故等工作,为社区提供集约、高效、一站式全方位的服务。在公共场所和学校周边也可增设警务便民工作站,以增加公众对社会治安秩序稳定发展的信心,增强社会的风险治理综合水平。

(二)利用大众传媒传播“正能量”

大众传媒作为社会的“发声者”,在维护社会治安秩序、增加公众安全感方面发挥着愈加重要的作用。新闻媒体的相关报道可以成为社会治安动态的风向标,有纰漏或者不恰当的宣传可能会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如在发生城市踩踏事件时,各媒体对于事故场面和伤亡人数的视频或文字式的大肆渲染,极易扩大和加剧公众的恐慌和不满心理,对于后续开展社会治安维稳工作造成一定的心理障碍。随着互联网时代的深化发展,信息的高速、宽领域的传播也易造成原始信息的失真和扭曲,威胁社会公众的安全感。因此,大众传媒应结合新时代的传播平台和创新手段,在保证客观、公开、透明的价值前提下,增加正面信息的传播力度和广度,如评选社会见义勇为人物、设立热线电话、奖励计划等正向引导方式、投放社会治安公益广告等。从而为公众营造一个和谐、安定、祥和的公共空间感受,使良好的安全感成为一种内化的心理体验。

(三)提高公众自我防范技能

从公众自身的内在角度而言,个体对于社会威胁的反抗能力和应急素养也关系到自身安全感的形成。政府部门可在社区、单位或学校建立对应的“社会安全学习课堂”,由警务人员或应急专家定期对公民进行知识技能的培训,宣传安全知识和防罪信息,开展社会专题研讨会和知识竞赛活动,以提高危险预知能力、增强自我保护技能。另外,可开展全民参与相关的警务活动,动员广大公众参与实际的警务工作体验当中,例如可借鉴英国建立“辅警制度”,组织公民成立志愿兼职警察队伍来维护社区、公共场所或学校的社会秩序,构建和谐的警民关系,公民在服务于他人的同时,也强化了自身的防范技能。公民自身也应通过影视宣传、社会教育等渠道自觉获知相关信息和技能,向家人及朋友普及安全常识,构筑起全民安全防范的堡垒。总之,公众的自我安全防护技能的提高将会改善公众安全感水平,提高全民的危机预警、危机应对能力,在一定程度上改良社会风险治理水平。

公众安全感是社会风险治理水平的一项测量指标,较高的公众安全感指向较高的警务工作满意度、较和谐的社会风貌、较健康的公共空间发展态势。由于本研究样本的数量较为有限,又受制于调研条件的因素,本文的研究结论未必适用于其他城市地区;研究所采用的测量指标体系和分析方法也难免存在不全面、不完善之处,以期在今后的研究中继续深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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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肖 湘]

A Research on the Factors of Citizens’Sense of Safety:A case of M District of Haikou

WU Kechang,WANG Ke
(School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South China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Guangzhou,Guangdong 510642,China)

Nowadays,promoting the standard of social crisis governance and creating a harmonious society is the hot topic in the academic circle.This research,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ocial psychology,tries to take the case of M districtof Haikou as an example.It takes three dimensions as the subject,including the sense ofsafety in living areas,public areas and working areas.Then the paper explores the factors of the sense of safety in the individual and social dimension,in order to explore themeasures of improving the standard of sensewithout improvement of safety-guard level.Measures are to improve the input level of police resources,to broadcast the optimistic power to the public through the socialmedia,and to strengthen the level of skills of citizens’self-protection.

crisis governance;citizens’sense of safety;factors

D035.29;D630.8

:A

:1671-394X(2016)08-0024-07

2016-04-11

项目成果: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11&ZD154);华南理工大学中央高校科研业务费咨询项目(2015XZD16)

吴克昌,华南理工大学教授,博士,从事地方治理、社会治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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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2015年6期)2016-01-19 06:19:29
公共场所禁烟迈出一大步
中国卫生(2015年12期)2015-11-10 05:13:22
警务实战训练教学中开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