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军伟 张凤娟
(1.广西大学文学院;2.广西民族大学教育科学学院 广西南宁 530000)
以问题为导向的探索式阅读探赜
吕军伟1张凤娟2
(1.广西大学文学院;2.广西民族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广西南宁530000)
探索式阅读须为始于问题和思考的主动探索,而非被动接受,究其本质,则是基于问题的“异读”及“我读”。文章旨在反思阅读本质的基础上,探析大学生探索式阅读能力培养问题,认为,无疑无思,则无异无“我”,终致问题意识及主体思考的缺失,此在阅读能力培养过程中问题尤为突出。由填鸭式或看客式被动阅读转为问题式、探索式主动阅读是主体意识的苏醒,当为阅读动机激发及能力培养的重心所在。
问题导向;探索式;主体意识
提到知识载体或阅读介质,大众的第一反应会是书。在当今信息大爆炸背景下,虽然阅读的对象已不仅仅局限于书,但作为知古通今的最有效途径,书的作用和意义依旧无法取代,高校(尤其是人文类学科)的理论学习,则更是如此。
从语言学角度看,如果说动词“书”是一个编码的过程,如同我们写作文,而名词“书”则是一个编码后的结果,那么阅读则正好是与之背道而驰的过程。换言之,阅读是解码的过程。那么,阅读书究竟应该读什么?用于承载或记录思考的文字、纸张、书本皆为无生命之尸体或死物,阅读能力或者阅读教学最终目的是培养锻炼学生的逆向解码能力,换言之,阅读核心价值是:借助文字使书中原初作者或者书者所记录的信息“起死回生”,唯有如此,阅读主体才能从中得到书中之思考及精髓,而不应该为其所累,这恰是当前阅读教学所缺失的地方。
探索式阅读始于问题,立于主动,功于思考,现于探索,问题、思考和探索三要素密不可分[1],相互促进,直至问题解决,认识提升,抑或进入更高层次的新问题探究。林语堂先生在其《读书的艺术》一文中称“问题导向的探索式阅读”为“自动的读书方法”,认为:“一个人找到一种有趣味的书,必定由一问题而引起其他问题,由看一本书而不得不去找关系的十几种书,如此循序渐进,自然可以升堂入室,研磨既久,门径自熟;或是发现问题,发明新义,更可触类旁通,广求博引,以证己说,如此一步步的深入,自可成名。”[2]由此可见,如若不能做到将各种文本中之问题及思考起死回生,进而融会贯通,则最终极有可能陷入读死书,死读书的窘境。至此理虽已基本明朗,但依旧有问题须进一步深究:究竟如何“起死回生”?换言之,如何“起”如何“回”?“死的”是什么?“生的”又是什么?如若不能明晰,则必然再致混沌,看似有道理却难以实施。
从传统的语言观看,文字记录或固化的是语言,但对于经典的文献典籍而言,书中用以记录的文字是汉字,汉字作为一种以表意功能为主的文字,其所呈现的首先是文字本身,其次才是语言,因为古今文献中的汉字具有其独特性,即具有依据字形便可独立表意达思的功能,此非表音文字能及。此外,不管是文字之意义抑或语言之意义,皆多变不定,能指和所指之间并不存在所谓的固定对应关系,举一个简单也许并不恰当的例子,同为“闻梅生津”,千年前以之表达的是第二条件反射,即(耳朵)听到梅子的信号之后开始分泌唾液,而今当阅读者再度阅读时,倘若不知其典故来源及其文化背景,则很可能理解成第一条件反射,即(鼻子)闻到梅子的味道之后开始分泌唾液。当然,这一情况的出现与文字之多义性有直接关系,但对多义性普遍存在的汉字及由其构成的问题而言,又怎能保证不存在上述误读情况的出现?虽然古代典籍大多已有人为之点教注疏,我们又怎能知道现有句读或点教后的文本恰为书者或作者之本意?又如何避免读者基于上述文本的阅读不是误读?正如美国当代著名批评家HaroldBloom所言:阅读构成中所发生的只有能指间永无止境的意义转换、播撒、延迟[3]。换言之,如今我们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被此前称之为棺材的书及书中文字,而阅读过程所产生的文本意义与书之作者当初封存在书中所思所想根本不可能完全吻合。正所谓:“子非吾,安知吾所思?”阅读主体所能做的至多是基于现有文本通过自己问题和思考去极力猜测或尽可能接近罢了。
故此,其实寻找著书者或作者之原初本意的阅读根本不存在,也不可能存在。在阅读过程中,阅读主体通过书本或文字所得之意义,始终是一种延迟行为和意义偏转的结果[3]。因为阅读者无论在何种层面都无法从根本上抹去与著书者之间的差异和距离,换言之,阅读者所读出的意义和书者或作者当初所表达之意义,二者之间必然存在偏差,此种偏差永远无法避免,所以每次阅读都是一种创造,基于阅读主体自身的再创造,始终是一种误读[3],此处之误读在本质上讲即“我读”“异读”,其最为根本的目的是:基于问题和思考的读“我”或读异。从此角度观之,所谓的“起死回生”也成为一个伪命题,其不过只是一种欺骗或者假象,即死之物无法回生,而其更为根本的意思应为:读文生己。或者,我们需要对“起死回生”做另一种解读,即从客观而言,阅读似乎必然起于死的文字和盛放思尸之棺材——书,但其最终是:基于或大或小的问题,经过阅读,读出鲜活的思,此思并非原本或完全的作者之思,而是源起于活生生之读者的思,回到活生的读者自身,即“我”,姑且,我们用“起于疑,经历思,回至生”蔽之。这也许正是“六经注我”[5]之真谛所在。
如此看来,从被动读书到根据兴趣自发或主动地寻书阅读,鉴别力和判断力因此得以提升,进而能够找到真正的好书来读,这一过程的转变,体现的正是阅读者主体意识的苏醒,亦正是阅读兴趣激发、能力培养及素养提升的核心。阅读当始于问题,当亲历思考,当从阅读中读出阅读者本身——“我”,阅读最终读出的鲜活的差异。真正的读书应为读者基于问题的起死活思,反推之,阅读主体倘若能读出问题、读出“思”、读出“我”、读出“异”,又为何要仅仅局限于盛放思考之实体的僵死“棺材”——书?故此,在借助于口口“棺材”“起死回生”的同时,更需要重视鲜活现实去阅读其自身这本“我书”,正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故此,对于阅读,阅读主体在培养阅读兴趣和能力的同时,贵在保持良好的阅读状态和习惯,因为阅读若无问无疑,无思无我,无异无议,则读如未读,读若不读。
[1]吕军伟等.问题意识与大学文科阅读教学[J].柳州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4(3).
[2]林语堂.林语堂作品(精华本)[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14.
[3][美]哈罗德·布鲁姆.误读图示[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8.
[4][明]王守仁.象山语录阳明传习录[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
[责任编辑王占峰]
G640
A
2095-0438(2016)09-0133-02
2016-05-03
吕军伟(1983-),男,河南郑州人,广西大学文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语言学及语言教学;张凤娟(1984-),女,河南郑州人,广西民族大学教育科学学院讲师,博士,研究方向:学习心理学及心理语言学。
2015年度广西高等教育本科教学改革工程项目:“基于意指符号观的汉字学及汉字教学课程改革探索与实践”(2015JGA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