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的栖居与理性的企盼——论沈从文小说中的动物书写

2016-04-13 15:13雷梓燚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湖南长沙410081
绥化学院学报 2016年3期
关键词:生态意识沈从文动物

雷梓燚(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 湖南长沙 410081)



自然的栖居与理性的企盼——论沈从文小说中的动物书写

雷梓燚
(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湖南长沙410081)

摘要: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湘西作家、京派代表人物沈从文的小说具有历久弥新、经久不衰的魅力。他的文学世界形象而真实地向我们展示了偏远湘西里的民性、民情、民俗和民魂,同时又刻画了一个异常丰富奇特的“动物世界”。大量描写动物,以动物为参照来表现人的生存境遇,是沈从文创作的一个不可忽视的特点。沈从文塑造动物形象,烘托环境,推动情节,表达象征含义与寄托生活理想,体现出在叙事视角、文化表达及生态意识等方面的特点。文章运用生态批评、宗教学及叙事学等理论知识,分析沈从文笔下的动物形象具有的深层内涵以及特点,有益于更全面深入挖掘他的创作,发现他对自在生命状态的追求和赞美。

关键词:沈从文;动物;苗文化;生态意识;创作心理;创作机制

动物形象是作者在进行创作时,将自己的情思投射到笔下的动物而形成的艺术形象。动物形象能使作者更真切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与经验。通过描绘动物的外貌神态、行为方式、生活习性、栖居环境以及生存遭遇等,作者往往更深刻地表现人物的现实生活与生存处境,表达超然的生态伦理关怀。

有研究者认为,沈从文笔下的自然世界刻画了四种形象,分别是以山水为主的地理形象,以云雨为主的气候形象,以草木虫鱼为主的生动形象,以及以人与自然契合而构成的人化自然形象。仔细研读书写动物的文字,我们不难发现,生动活泼、自然神秘的动物形象背后,承载和传达着沈从文对人类自然栖居和理性生存的深刻企盼。研究他作品中以草木虫鱼为主的动物形象,更有助于我们通过这一微观角度把握沈从文宏观创作风貌与思想意蕴。

一、意象特质:多样性、功能性、隐喻性

走进沈从文的文学世界,不难发现,动物的身影无处不在,它们像一个个跳跃的音符,传递着作者对生命的感悟与体会。动物意象在他的小说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不仅加强了主题的表现空间,拓展了人物表达的效果,而且沈从文笔下的动物意象具有多样性、功能性与隐喻性的特征,通过塑造动物意象来写人,这大大增强了作品的文学性、思想性和独特性,丰富了其创作的内涵。

其一,沈从文笔下的动物形象种类繁多,且形象各异,大致可分为以猫、狗及牛为代表的家养动物和以昆虫、飞鸟、游鱼及山羊为代表的野生动物。前一类动物是小说中人物的伙伴、甚至家人,十分通人性;后者充满自然气息与神秘特质,为沈从文的小说带来特殊的魅力。在沈从文的小说中,包含或涉及动物形象的占据大部分。据粗略统计,沈从文共有近40篇小说中出现动物形象,种类多达20多种。在这些篇目中,动物形象或是小说的重要线索,或是渲染环境的工具性意象,或是客观性较强的拟实型动物,或是小说的主人公,或是作为修辞手段或人名出现。沈从文一面在创作中融入真情,刻画生动活泼、真实可感、特色鲜明的动物形象,一面向我们描绘了一幅天地万物共生、人与自然和谐的生存图景。

其二,动物意象在叙事中承担了一定的功能。首先是烘托环境、渲染气氛的作用。这一点在他的作品《山道中》表现得十分明显:

草地里忽然满是山莓,一条行路的蛇,一只伏在路旁见人来始惊讶飞去的山鸡。一间被兵匪焚去的屋。一堆残败的泥墙。一个死尸。一群乌鸦。

由蛇、山鸡及乌鸦等动物形象,可见作者笔下的山道并非绿意盎然、鸟语花香,而是幽暗阴森、死气沉沉。轻易地就把读者带入到行走于山间恐怖的情景中,具有感染力。又如,在《边城》中一段自然景色与动物形象的描写:

草丛里绿色蚱蜢各处飞着,翅膀搏动空气时窸窸作声。枝头新蝉声音已经渐渐洪大。两山沈翠逼人竹篁中,有黄鸟与竹雀杜鹃交替鸣叫。

这里的蚱蜢、蝉、黄鸟、竹雀和杜鹃和鸣,自然的气息扑面而来,大自然的和谐使人心旷神怡,这与作品的整体氛围是贴切的。这也从侧面表现出人物生活的独特环境,正是由于这独特环境才造就了人物自然、质朴的天性。其次动物意象的功能是推动情节,引发人物行动。在某些小说中动物不仅是情节展开的载体,也是人物间关系的纽带。最明显的例子是《边城》中那条黄狗。这条通人性的黄狗在好像明白主人被欺侮了之后,对着傩送狂叫。翠翠只说:“狗,狗,你叫人也看人叫!”就是因为这一句,让傩送误会了,以为是她要狗莫向好人乱叫,笑着不见了。狗不仅是翠翠的家人、伙伴、帮手、知心朋友、保镖,甚至在无形之中充当了她与傩送之间的媒人。它的存在,层层追随着翠翠与傩送二人之间的相遇、相识、相恋的过程,是个必不可少的角色。而在《船上岸上》这部作品中,“我”偶然瞥见鹭鸶,引发了我对家乡的想念,“鹭鸶”是后文展开的引子。

其三,动物意象是沈从文表达象征意义的工具,在文本中具有隐喻性,是性格符号与人物代表。“在中国的具体语境里,文学中的动物长期以来只是某种‘象征符号’,它们存在的价值是为了‘暗示’某种‘普遍性的意义’”[1](P512)。我们可以发现沈从文小说中的动物意象呈现出两大类。一类是能表达幸福、快乐、自然、和谐的积极意象,如《巧秀和冬生》和《雪晴》中报喜的斑鸠,《三三》中自由、无拘无束的鱼虾,和他作品中一再出现的黄莺、杜鹃鸟、云雀等鸟类,沈从文称“远近山鸟声能填满心中空虚”,以及萤火虫、蜜蜂、蝴蝶等昆虫,主要表现了他对自在生命状态的追求与赞美。另外一类则是表现苦难、恐怖、不安的消极意象。如《牛》中的老牛,在辛勤劳作后被主人打了一下,然后越来越严重,影响之后的耕作。牛在中国文化中一直是隐忍、耿直、付出、默默承受苦难的象征。牛的悲剧不仅象征着牛的苦难,更加暗示着农民生活的艰辛。还有则是乌鸦、蛇等象征着凶兆、死亡等意义的动物形象。这两类意象共同构成了沈从文笔下丰富多彩的动物世界。它们也作为一种修辞手段,生动体现人物特征。沈从文善于使用比喻,把女的比作画眉鸟,把柏子说成是一头牛,说年轻人结实如小公牛,说翠翠如同小兽物,说龙朱美丽强壮像狮子、温和谦驯如小羊等等。将人比作动物,是作者亲近自然的创作观的体现,是人物外貌及性格的形象表达。在沈从文的小说中,动物与人之间被赋予了一种隐喻、象征关系。这些都符号化为一种精神象征,隐喻着湘西世界里人们动物般的生存状态——他表面上是在写动物,实际上是为写人服务,这些动物形象作为“象征符号”象征着人们在闭塞乡村里的封建压迫下动物般的生存状态,蕴含着作者对湘西人民的深深关怀。

二、创作心理:创新性、民族性、生态性

从沈从文的动物书写中我们可以发现其创作心理的亮色,即叙事视角的创新,苗族异质文化的传承与发扬,以及生态伦理精神的彰显。沈从文在此间扮演了叙事创新者,文化传播者,精神守望者的角色。

首先是叙事视角的创新和多变。沈从文关于动物的描写最常见的是客观的外聚焦视角,他大多数小说采用的都是这种视角,即就是主要描写人物及其故事,动物作为客观形象出现。这种客观的描绘,易于自己创作,也便于读者理解。但是不能忽视的是另外一类,在《阿丽思中国游记》中,沈从文通过小阿丽思和兔子绅士傩喜的观看,展示了中华民族的生存状态,将民族的守旧愚昧、虚假做作等人格特点一一呈现。另外一篇《呆官日记》从一只当了官的狗的视角出发,篇篇日记,讽刺了官员的空虚、谄媚以及所处时代的弊病,不仅是呆官空虚心灵的反映,更是对荒诞社会现实的折射。“狗官”是社会中庸碌无为、思想腐朽的公务人员的缩影,是作者对政治黑暗现实的最辛辣的讽刺。这两部作品采用特殊的动物视角,体现出动物的拟人化和人的动物化,产生了陌生化效果,为读者设置了阅读障碍,但由此也为读者提供了再创造的空间。比如外国文学史上很有名的卡夫卡的《变形记》和奥威尔的《动物农场》等作品,都通过动物视角,产生了独特的审美感受。在这类小说中,人物披上动物的外壳,其核心仍然指向人。这类“寓言式”的反讽小说,从动物视角出发观照世界,目的是鞭笞异化的社会,以全新角度撕开虚伪人性的假面。

其次是苗族文化的印记。动物意象从宏观意义上来说可分为两种,一种是人性普遍意义上的,能被大多数人理解的。比如狗的忠诚、羊的温顺、老虎的王者风范等等。另一种是大多数人不能理解的,动物与其象征义之间的维系是不可理喻的,需要结合本土文化背景。[2](P296)沈从文笔下有相当一部分动物意象属于后者,具有特殊性与神秘感,带有湘西苗族文化印记。如,《龙朱》中写龙朱是白耳苗人族长的儿子,美丽强壮像狮子,是苗文化的体现,不同于惯常观念中狮子凶猛残暴的形象;再如《媚金·豹子与那羊》中,羊是苗族男女纯洁爱情的见证,不似鲁迅作品中羊被视为愚忠的代表,或是平常人们所认为的羸弱的象征;还有在《凤子》中,这年轻男子俊拔如白鹤,在苗族文化中,鸟是祖先的象征,白鹤也就具有了积极的意义;另外在《边城》和《三三》中,狗是翠翠和三三的保护神,在苗文化中,狗是英雄的代表;以及在沈从文许多作品中出现的鱼的意象,源自湘西苗族对鱼图腾的崇拜,“在苗族古歌中,鱼是由万物之母的枫木的锯末衍化而来的解释,本身亦暗示了鱼具有旺盛的生殖功能。”[3](P171)这才有了《雨后》《采蕨》中将女人比作鱼的比喻。沈从文动物描写中苗族文化因子的加入,使得作品生动有趣,既有神秘色彩,又有历史底蕴。偏远湘西的大自然静穆、神秘与美丽,居于其中的动物都被赋予了具有审美意义的生命品质,而苗族文化是湘西原始文明的特色所在,沈从文塑造具有苗族文化特色的动物形象、展示苗族风俗,实际上是想把苗族生活形态“骄傲”呈现给世人,彰显他作为“乡下人”和湘西子民的优越性。

最后是生态意识的闪现。“动物”作为自然界中与人类共生共存的主体,寄托着沈从文对生态伦理的深刻体验以及对自然万物的观察与思考。作者以诗意的笔触描写美丽的自然和人与生灵的和谐之美,表现一种人与自然相与兴衰、休戚与共的生命整体意识。他拒斥“人类中心主义”,面对虚假做作的都市社会,沈从文选择用湘西世界寄托自己的美学理想。他从小亲近自然,自然寄托了他的生命与希望。他所倾心的自然是平衡的,人、动物、植物与山水等等是一个和谐的整体,作为生态整体的其中一环,都有不可替代的功能与作用。对于动物的观照,不管是它们和谐美好形态的展示或是它们悲惨境遇的揭示,都足以体现出——自然界中的动物是沈从文反观人类的独特镜子。他向人们宣誓尊重生命、敬畏生命,动物与人是平等的个体。这种万物有灵的自然崇拜观念,体现了沈从文的生态伦理关怀。在《牛》中,牛不仅如“亲生儿子”一样受到“父亲”大牛伯的打骂和爱抚,更与大牛伯进行情感交流与心灵沟通他们同甘共苦,共做耕耘丰收的美梦;《会明》中的鸡也获得了与人平等地位,被会明悉心照料。诚如他所说:“地上一切花果都从阳光取得生命的芳馥,人在自然秩序中,也只是一种生物,还得从阳光中取得营养和教育。”他相信万物有灵,自然界草木花卉,鱼虫走兽,阳光白云,相互之间,无不大有关系。(《水云》)沈从文一直追求超世俗的、自然的世外桃源,努力塑造湘西世界的闲适与和谐,所以他描写湘西世界的作品中大多人物都养鸡、养鸭、喂猪、捉鱼,并且,云雀是会唱歌的,狗是能读懂人的心思的,萤火虫是为人指路的,人与自然,人与动物,动物与大自然都是那么和谐、美好。可见,在沈从文的桃花源世界中,人与自然是浑然一体的,是平等共在、共生共荣的。这既是“天人合一”传统生态智慧在沈从文作品中的投影,也是沈从文自己生态思想的具体体现。

三、创作机制:自然性、现代性、异域性

“在沈从文创作品格中,鲜明地体现着湘西苗族文化、汉族文化和西方文化三条文化线索的交织。”[4]沈从文小说中动物书写能够呈现出不同于其他作家的创作特色,是古今中外许多文化质素在其创作过程中共同发力的结果,在这些文化质素中,有的作用是内核性的,如,地域文化和中国新文学传统,有的则是表现在形式、技巧方面,如,人与景物相结合,反讽手法的运用等等。沈从文的这种自然性、现代性与异域性结合的文化资源构成,虽然属于不同的文化价值取向,但却呈现出一种和谐互补、交融互渗的关系,从而构成沈从文文学创作的独特性与异质性,也形成了沈从文小说动物书写的独特风貌。

沈从文从小生长的自然环境和早期贴近自然的生活经验使他倾心于描写自然界的草木虫鱼并且风格绮丽,特色鲜明。童年生活对于人的人格、气质以及思维、智力水平的形成都有着极大影响,它们在人心理中刻下的印记往往是永久性的,常常潜在地影响着人对环境和事物的反应和评价,是作家创作的来源以及最坚实的底色。沈从文从小就与动物,与大自然万物结下了不解之缘。湘西如世外桃源般美好的山山水水、草木虫鱼都对他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对湘西乡野动物的观察与体会是他创作的基础。活跃在山间的小鹿、云雀,徜徉在水中的游鱼、小虾,翱翔于旷野的飞鸟,展翅于花间的蝴蝶、蜜蜂,与人亲近的鸡鸭和猫狗,存在于童年听到的神话故事中的野兽,都赋予了他最初关于自然、生命的观想,成为他创作中取之不尽的活水与源泉。另外湘黔地域文化和苗族文化的浸润,使他能对动物寓言式、神话式的叙述信手拈来。

西方小说家以及思想观念对沈从文的动物书写也产生了影响。沈从文曾高度评价屠格涅夫的文学创作,他说:“屠格涅夫《猎人笔记》把人和景物错综在一起,有独到处,我认为现代作家必须懂得这种人事在一定背景中发生。”[5]沈从文将动物融入小说背景中,使动物承担作家个人的思想诉求,其中也渗透了作者对社会、对文化的批判,对自身的反省以及对改善人性的追求。除此之外,西方生命哲学对于沈从文对动物生命的书写同样造成了影响。沈从文对于自然人性的提倡,尤其是对于生命原力与个性生命力的张扬和反对不健康的人性以根除国民劣根性的价值诉求,都可以在西方现代生命哲学中找到深层理论根源。他具有推崇生命强力重估一切价值的尼采哲学色彩,他对生命的思考,对率真、热情与淳朴的生命世界的向往,在他动物描写的文本中得以彰显。与西方现代主义作家一致的是,沈从文书写动物的目的不仅在于对淳朴、自然人性的礼赞,对美好大自然的向往,更在于用动物的“天然”与“灵性”,衬托湘西世界里“美好”与“健康”的人性,反观都市社会的“做作”“异化”的人格。这是“五四”文学的“现代性”特征与西方现代派小说共同作用下的结果。

正如卡夫卡所说:“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背负的铁栅栏后面,所以现在写动物的书这么多。这表达了对自己的、自然的生活的渴望,而人的自然生活才是人生,可是这一点人们看不见。人们不愿看见这一点。人的生存太艰辛了,所以人们至少想在想象中把它抛却。”由于对人类自然生活的渴望,多数知识分子选择把这一精神性的追寻寄托在动物身上。沈从文亦将理想倾注于诸多特色鲜明的动物意象中,他对动物的书写旨在对人类社会的影射与表现,作品中无论是对动物自然天性的彰显抑或是对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呼唤,不论是对动物悲惨遭际的呈现,还是通过动物之眼罗列荒诞现实,作者的最终指向都是人类的历史文明和不合理的社会秩序以及内心对人类诗意栖居的诚挚企盼。

参考文献:

[1]唐克龙.中国现当代文学动物叙事研究[M].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10.

[2]陈晓明.从卡夫卡到昆德拉[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0.

[3]杨昌国.苗族服饰的人类学探索[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7.

[4]凌宇.从苗汉文化和中西文化的撞击看沈从文[J].文艺研究,1986(2).

[5]沈从文.沈从文全集[M].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9.

[责任编辑王占峰]

Natural Livingandthe Rational Expectation——The Descriptionof Animalsin Shen Congwen's Novels

Lei ziyi
(College of Literature, Hunan Normal University, Changsha 410081, China)

Abstract:In the history of Chinese modern literature, Shen Congwen is the writer of Western Hunan and representative of Beijing school of literature, whose novels bear timeless and enduring charm. His literary world shows us, in a vivid and lively way, the people, customs, and the soul of the people, which forms the remote Western Hunan. At the same time, it also depicts a exceedingly rich and unique“animal world”. Shen Congwen expressed the living condition of people by referring to the abundant description of animal, which is a significant feature of Shen Congwen's creation. Shen Congwen's techniques of shaping the images of animals, showing the environment, developing the plot, expressing symbolic meaning and reposing the ideal life reflect the features in his narrative point of view, cultural expression and eco-consciousness and so on. The paper analyzes the deep implication and characteristics of the animal images of Shen Congwen's works, with the assistance of the theoretical knowledge of eco-criticism, religious study and narratology, which will benefit a more comprehensive dig to his creation and find his pursue and praise for comfortable life.

Key words:ShenCongwen;animals;Miao culture;ecologicalconsciousness;creation psychology;creativemechanism

作者简介:雷梓燚,女,湖南长沙人,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收稿日期:2015-10-18

中图分类号:I206.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0438(2016)03-005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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