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 平 振
(中共中央党校 哲学教研部,北京100091)
唯物史观生产力动力论双重维度的辩证思考
——以生态文明为视角
谢 平 振
(中共中央党校 哲学教研部,北京100091)
摘要:过去人们对马克思唯物史观生产力维度的解读,更多强调的是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客观必然性、唯物辩证性、实践发展性,而忽视了其生态可持续性;强调推动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根本动因是物质利益性生产力的客观必然性发展,而忽视了生产力发展的生态自然基础。这就很容易导致对唯物史观生产力动力论的一维财富解读,并具体化为现实经济社会发展的“经济决定论”“物质财富论”,导致人们实践中更加疯狂地一维单向度地掠夺、浪费自然资源,从而引起一系列尖锐的生态环境问题以及以自然为中介的人的问题、社会问题。因此,在现时代我国生态文明建设全面科学推进的历史大变革时期,我们必须对唯物史观生产力动力论进行适时的生态性再解读,并在实践中大力推进生态利益性生产力的高度发展。
关键词:唯物史观;物质利益性生产力;生态利益性生产力;生态文明建设
过去人们对马克思唯物史观生产力的一维财富解读,在实践上关注人的发展、社会发展的同时,相对忽视了其生态自然性,即忽视了生态自然对人类生存、发展、延续的基础性制约作用,忽视了人对自然应有的保护、修复与建设责任,从而导致现实生活中严重的生态环境问题及以自然为中介的人的问题,并已直接威胁到人与自然的可持续性生存与发展。
一、唯物史观传统理解的生态缺失
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指出,“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便同他们一直在其中活动的现存生产关系或财产关系(这只是生产关系的法律用语)发生矛盾”,于是“这些关系便由生产力的发展形式变成生产力的桎梏。那时社会革命的时代就到来了。随着经济基础的变更,全部庞大的上层建筑也或慢或快地发生变革”[1]32-33。
由此可见,人类社会历史发展是一个“自然历史过程”,有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即整个人类社会历史的发展、演变都是以人的物质性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为根本动因的。但是,仅强调生产力发展的物质性、财富性、属人性,而忽视其生态性、辩证性、可持续性,即忽视了物质性社会生产力发展的生态自然基础,就是对马克思唯物史观生产力动力论的误解,就会在现实实践中造成生产力发展的悖论。
(一)传统唯物史观生产力动力论的一维财富解读——物质利益性生产力的发展
推动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根本动因是客观的物质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有规律的矛盾运动,其中,生产力对社会历史的动态发展起根本性决定作用。就是说,传统唯物史观更多侧重于对人类社会历史发展动因的社会性解读,把社会形态更替的内在动因归结为社会生产力的物质利益性发展,进而在实践中仅追求所谓的“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即追求社会物质财富的增加,从而造成对唯物史观生产力动力论上的一维财富解读与实践中的片面展开,并把人类社会看做超越自然基础之上的独立运动变化发展的统一整体,把人看做单向度的主宰、役使自然的“主人”。
在对马克思唯物史观生产力动力论一维财富解读思想指导下,人们更多关注的是生产力的物质利益性发展,并具体化为经济的增长、综合国力的提升、社会物质财富的增加、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而相对忽视了生产力发展的生态前提、经济增长的自然界限,且只是单纯地从经济视角看待人的“全面自由发展”和社会的“文明进步”,并把生产力的物质利益性发展作为衡量社会进步与否、事业成功与否、社会制度合理与否的唯一标准。
历史上许多马克思主义经典理论家都就有关生产力标准进行过理论论述。列宁最早提出生产力的发展是“社会进步的最高标准”[2]209。毛泽东在《论联合政府》中强调“中国一切政党的政策及其实践在中国人民中所表现的作用的好坏、大小,归根到底,看它对于中国人民的生产力的发展是否有帮助及其帮助大小,看它是束缚生产力的,还是解放生产力的”[3]1079。邓小平更是突出强调“社会主义经济政策对不对,归根到底要看生产力是否发展,人民收入是否增加。这是压倒一切的标准”[4]314,并在1992年的南巡讲话中再次明确指出,判断改革成功与否的最高标准就是看它“是否有利于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力,是否有利于增强社会主义国家的综合国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5]327。党的十二届三中全会进一步指出,我们必须“紧紧把握马克思主义的这个基本观点,把是否有利于发展社会生产力作为检验一切改革得失成败的最主要标准”[6]87。这些生产力标准的概述都是对生产力在社会发展中地位、作用、性质、功能的积极肯定,是对马克思唯物史观生产力动力论的现时代丰富与发展,更是对人类社会文明进步与发展根本动因的理论提升。
生产力是人自身特有的本质力量在对自然的物质性实践活动中的展开,是科学地认识、加工、改造、利用自然的能力和对自然自身进行保护、修复、重建的能力,即人与自然之间进行物质、能量、信息等双向交换的能力,并表现为人从自然中不断获取人自身生存、发展、延续所需的物质(精神)生产、生活资料的能力。生产力总是在一定的生产关系、社会关系中起作用,并进而决定该生产关系、社会关系的演化与改进,“只有把社会关系归结于生产关系,把生产关系归结于生产力的高度,才能有可靠的根据把社会形态的发展看做自然历史过程”[7]8。所以,生产力才是推动人类社会演化、发展的最为活跃的因素,也是最根本的推动因素,而社会文明的进步就表现为生产力的发展。
对唯物史观的生产力解读,是积极的、科学的、正确的,对人类社会历史的发展、人类文明的进步意义重大,也符合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规律,是我们必须长期坚持的最根本的生存原则。
然而,在实践中,过分强调生产力的物质利益性发展,甚至把生产力、生产力标准绝对化,即只强调生产力发展的社会效应而忽视生产力发展、社会发展的生态效应,理论上只对马克思唯物史观作生产力动力论的一维财富解读,这样就会“本末倒置”“冬扇夏炉”。
总之,对马克思唯物史观生产力动力论的一维财富解读是一种“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形而上的思维方式,实践中生产力的发展是一种“竭泽而渔”“杀鸡取卵”式的自我毁灭,最终必然导致生产力发展的生态缺失、社会发展的不可持续。
(二)生产力发展的生态缺失
在唯物史观生产力动力论一维财富解读思维统摄下,生产力发展、社会发展的生态缺失主要就是指在社会文明与进步中,一味地强调从自然中索取人类生存发展之所需,而忽视了自然自身的承受能力、自净能力、自我修复能力,忽视了人对自然应付的生态责任,即对自然的保护、修复、重建;只看到自然对人类的物质利益性支撑作用,而忽视了自然对人类的生存性基础制约作用;只看到社会发展的生产力动力因素,而忽视了生产力发展、社会发展的基础因素——自然。
随着自然科学技术、思想文化事业的日新月异,特别是随着近代工业文明以来商品经济、市场经济的发展,生产力更是获得了长足进步,使得人们在经济生活领域有了更多自由,物质生活极大丰富。反过来,现代经济社会生活领域的利益最大化原则又会进一步促进社会科学技术和生产力的物质利益性发展,加大人们对自然资源能源的开发利用,并最终严重破坏自然自身的生成、演化、发展。其现实社会后果就是人与自然关系极度紧张,生态环境问题日益普遍化、尖锐化、危机化,并造成一系列以自然为中介的人的问题、社会问题,甚至直接严重危及人类自身的可持续生存与发展。
由此可见,在人类社会历史演进中,不只是有生产力的推动作用,而更是有自然对人类社会发展、生产力发展的生存性基础制约作用。没有人与自然矛盾的真正解决,就不会有人的持续性生存与发展,更不会有人类社会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矛盾的真正解决。人与自然之间的矛盾可以说是贯穿人类社会发展始终的最基本矛盾,对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演化、发展、转化起着最终决定作用。这种对唯物史观生产力动力论的一维财富解读,只是一味地强调生产力发展的社会效应,一味地强调生产力发展的属人性、财富性,而掩盖了人与自然之间应有的本质关系,遮蔽了人与自然之间矛盾发展的辩证性,即忽视了人的自然属性和自然的社会属性以及自然的人化和人的自然化之间的相互生成,忽视了“人—自然—社会”辩证统一的基础是自然,进而人为割裂了人与自然之间的天然纽带,把人看做是独立于自然之外对自然进行统治的自然的“主人”,造成人与自然的绝对对立与异化。
这种解读不但造成自然资源、能源的枯竭和不可再生,更重要的是造成了生产力发展的生态缺失,造成了人类自身的不可持续,造成了经济社会发展的中断,给整个生态自然环境系统、人类社会生产生活系统的完整性、统一性、发展性、相互生成性带来不可修复性的巨大损坏,最终给“人—社会—自然”带来“灭顶之灾”。
总之,人们对唯物史观生产力动力因素的一维财富解读本身就是一种生态缺失:过分强调了人对自然的主观能动性的认识加工改造能力即物质生产能力,过分突出了人的社会性即人超越自然、驾驭自然的“先进性”,而忽视了生产力发展的生态自然基础,忽视了生产力的一维财富发展对自然的必然损坏,忽视了人的自然性即人自身的自然性和对自然的绝对依赖性,并把人类社会看做超越自然之上的独立运动变化发展的统一整体,忽视了人对自然的保护、修复、重建;不是对“人—自然—社会”的辩证统一的考量,没有凸显自然对人类生存、发展、延续的基础性制约作用,从而也就造成了生产力发展的悖论,即生产力发展了而人类社会却无法继续生存下去。
二、唯物史观的生态解读
面对现代生态环境问题、以自然为中介人的问题,人们必需考量生态自然环境、自然资源能源对生产力的发展、经济社会的可持续所起的基础性支撑作用和不可替代性,必须对唯物史观作一个生态性解读。
(一)唯物史观的生态性
马克思唯物史观相对以往一切历史观的最为科学之处就是:它是在人与自然关系中来考量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本质、规律、基础、动因的,是关于人类社会这一物质性实体在以自然为根基的物质性实践活动基础上的生成、演化、发展的最一般规律的科学。
列宁曾高度赞扬“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是科学思想中的最大成果。人们过去对于历史和政治所持的极其混乱和武断的见解,为一种极其完整严密的科学理论所代替”[8]443。马克思唯物史观的创立是社会历史观、科学思想史长期发展上的巨大突破和里程碑,是对以往各种社会历史观的高度扬弃,为人类社会和谐、文明、可持续性生存与发展,为人的解放、自然的解放即人与人、人与自然矛盾的真正和解提供了坚强的理论支撑和明确的前进路标。
马克思正是从人类以自然为基础的物质生产生活实践出发来考察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演进,并由此得出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的唯物主义历史观的结论。而要有效地进行这些物质生产实践活动以满足人类生存与发展,人们之间就必须结成一定的生产关系、社会关系,“只有在这些社会联系和社会关系的范围内,才会有他们对自然界的关系,才会有生产”[9]362。马克思还进一步强调,“社会是人同自然界的完成了的本质的统一,是自然界的真正复活,是人的实现了的自然主义和自然界的实现了的人道主义”[10]187。而“人对自然的关系直接就是人对人的关系,正像人对人的关系直接就是人对自然的关系,就是他自己的自然的规定”[11]83。可见,唯物史观正是在自然以及人与自然相互生成、辩证统一的基础之上来考察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动因、本质及其规律的。它既考察了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动态因素——生产力的推动作用,又突出强调了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生态自然基础——自然、资源、能源、环境的生存性基础制约作用,并阐明了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规律——自然基础上的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矛盾运动。
由上可见,马克思唯物史观是富含生态思想的,是人与自然真正和解的自然观思想,是以自然为基础、从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共演的视角来考量人类社会自身的运动、变化、发展、延续,并把人与自然看做不可分离的统一整体,把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看做是一个“自然历史过程”,“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是自然界对人来说的生成过程”[12]131。
马克思唯物史观不仅突出强调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唯物辩证性、客观实践性,更是突出强调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生态自然性、可持续性,是在“人—社会—自然”完整统一、相互交融而存在与发展的基点上来考量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真正本质、动因、基础。所以,我们必须运用马克思富含生态思想的唯物史观来指导我们现实的物质生产生活实践,实现我国生产力发展、社会发展的生态可持续性。
(二)生态利益性生产力的发展
马克思曾明确指出:“劳动生产力是由多种情况决定的,其中包括:工人的平均熟练程度,科学的发展水平和它在工艺上应用的程度,生产过程的社会结合,生产资料的规模和效能,以及自然条件。”[13]53而且“外界自然条件在经济上可以分为两类:生活资料的自然富源,例如土壤的肥力、鱼产丰富的水等等;劳动资料的自然富源,如奔腾的瀑布、可以航行的河流、森林、金属、煤炭等等。在文化初期,第一类自然富源具有决定性的意义;在较高的发展阶段,第二类自然富源具有决定性意义”[13]560。就是说,自然因素是生产力内在具有的,是生产力得以生成发展的首要前提和最终决定力量:既有生产力对自然的加工改造转化,并以自然为根基、受自然的限制与支配;又有随着生产力的发展,自然对人类的物质性支撑作用以及生存性基础制约作用的不断深化、细化、具体化。无论生产力有着什么性质(生态性生产力、非生态性生产力)的发展、有着什么程度(初级生产力、高级生产力)的发展、有着什么状态(原始社会的生产力、农业文明的生产力、工业文明的生产力)的发展,都离不开自然,都是自然力在人身上的内化与升华。生产力的发展实质就是人自身的发展、自然自身的发展以及人与自然关系的发展。所以,生产力的发展不只是对自然的加工、改造、利用,更是对自然的保护、修复与重建,并以后者为前者的必然前提。自然的先在性、客观性决定生产力的生态性。
所以,我们必须对生产力的发展给予其生态的限制,实现生产力发展的生态化,使我们对自然的行为能动自觉地控制在自然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并给予人为的及时调整。只有生态利益性生产力的高度发展,也即生产力的生态化发展,才能真正实现人与自然之间的可持续性科学化发展,并最终实现人的全面自由发展。
在现实的人类社会历史发展中,生产力才是最为活跃、最为根本的因素,才是推动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最根本动力,并最终决定人类社会历史发展形态的性质、更替、演变;而自然、资源、能源、环境等只是人类社会生存发展的基础,尽管其对人类社会的发展起一定程度的加速、延缓的作用,并在最终意义上起着基础性制约作用,但是,社会的动态发展并不取决于这些因素。所以,这就很容易导致人们对生产力的顶礼膜拜,对自然的熟视无睹,导致现实经济社会发展的“经济决定论”“物质财富论”,导致人们疯狂地掠夺、役使、浪费自然资源能源,进而引起一系列尖锐的生态环境问题,并直接威胁到人类自身的和谐可持续性生存与发展。
因为“生命的生产,无论是通过劳动而达到的自己生命的生产,或是通过生育而达到的他人生命的生产,就立即表现为双重关系:一方面是自然关系;另一方面是社会关系”[9]80。生命的生产离不开自然生态环境的生产,对自然的破坏就是对人类自身的否定。
新的问题、新的实践催生新的理论,并使之与其相适应而发展。任何有生命力的哲学都是自己时代精神的精华,都是自己时代的问题和实践所催生的人类智慧的结晶,都有其合理性、时代性、先进性,因而也就都具有其局限性、侧重性、可发展性。马克思的唯物史观尽管内含丰富的生态思想,但是,由于过去生态环境问题并未全球蔓延,更是由于过去革命与建设的现实需要,我们对马克思唯物史观的生态性并未给予足够重视,而是更多侧重于对其经济、政治、文化、革命等思想的继承与发展,造成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中国发展的生态缺失,进而造成我国生产力发展、社会发展的生态缺失。
面对现时代生态环境问题,我们必须对马克思唯物史观生产力动力论作出理论上的新的历史性生态化解读,用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生态思想规范我国生产力的发展,以突显生产力发展的生态性、辩证性、可持续性,目的就是要实现我国社会生产力发展上的生态化、科学化、可持续化,以适应我国现时代经济社会发展实践的需要。在大力推进人对自然的认识、加工、改造、利用能力即物质利益性社会生产力发展的同时,必须更加注重人对自然的保护、修复与重建能力,即生态利益性物质生产力的发展,并最终实现我国经济社会发展上的和谐可持续。其具体实践展开就是生态文明的构建。
三、唯物史观的生态解读与我国生态文明建设
生态文明建设实质就是人类实践活动生态化,并具体化为生态生产力的发展,这也正是唯物史观生产力动力论生态解读在现时代的具体实践展开。
首先,人是自然的一部分,是自然自身客观物质运动长期演化的结果。人的自然性决定人与自然间始终进行着相互生成、相互规定、相互作用、共生共演的物质、能量、信息的交换,从而才有了人自身的自然即自然的肉体存在的可持续性。
马克思的唯物史观就是基于人与自然同质、同根、同源的内在本质来论证人与自然的关系,论证人对自然的积极能动的认识、加工、改造、利用以及对自然的人为修复、保护与建设,即自然基础上的人类物质生产生活实践活动。即是说,人源于自然,高于自然,又复归于自然。这也是人与动物最本质的区别之所在。所以,人类的发展就归结于人对自然的一切实践活动能力的综合发展,即人类自身生产力的发展和自然自身生产力的发展以及二者的实践辩证发展,并外在地表现为社会科学技术的发展、经济总量的提升、物质财富的增加、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但也就意味着,人从自然中获取的总量,人向自然排放的总量越来越多、速度越来越快。当这种获取与排放远远超出自然自身的承受能力、自净能力、自我修复能力时,生态环境问题就会全球爆发,并进而引起一系列人的问题。这既是对自然的损坏,更是人类自身的自我毁灭。此时,旨在实现生产力发展生态化、社会实践生态化的生态文明建设势在必行。
其次,我国是一个人口众多、人均自然资源能源相对短缺、经济社会发展相对落后的发展中大国。这一基本国情决定了我国现时代的主要矛盾就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生活的需要与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贫穷不是社会主义,发展才是硬道理。所以,我们必须大力发展生态社会生产力,发展生态科学技术,改善与生产力不相适应的生产关系。
为此,我国政府明确提出可持续发展的科学发展观和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旨在把我国建设成为经济、社会、人口、资源、环境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的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尤其是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更是与时俱进地明确提出生态文明的制度化建设,即从社会制度的建设、完善上来做好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顶层设计、整体规划和具体推进。这也正是唯物史观生产力向度生态解读在现时代的具体实践展开。
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可以说是对我国传统社会生产力一维财富发展的“改弦更张”,是对我国过去物质生产生活实践、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实践、经济社会发展实践生态缺失的积极“矫正”,是对我国传统工业文明的积极扬弃,是更高级、更科学、更合理、更人性的人类文明形态的构建。其目的就是要在“人—自然—社会”和谐统一、可持续发展基础上实现我国生产力发展、社会发展的合生态性、合目的性、合规律性。可见,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是对唯物史观生态解读的现时代展现,是对生产力发展的生态规范即实现生产力生态性发展的回归,是对马克思主义哲学新历史条件下的生态化发展,与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内在统一。其核心思想就是自然基础上的“以人为本”,即自然基础上的人的发展、社会发展。其实现途径就是人类实践活动生态化,并具体化为生产力发展的生态化。
总之,马克思的唯物史观是以人为本的,并内含丰富的生态自然思想的真正科学合理的人类社会历史观,是真正的人文关怀。所以,面对现时代生态环境问题、社会问题,我们必须对马克思唯物史观生产力动力论进行新时期的生态解读,推进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中国的生态、科学、全面的发展,并在此思想指导下推进我国生产力发展、社会发展以及整个人类社会物质生产生活实践活动的生态化、科学化、可持续化,最终实现人类社会的和谐可持续生存与发展,即“人的解放”“自然的解放”“人与自然矛盾的真正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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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
[1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13]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
【责任编辑:李安胜】
中图分类号:A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3600(2016)05-0029-05
作者简介:谢平振(1975—),男,河南商丘人,博士生,主要从事生态文明与社会发展研究。
收稿日期:2015-0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