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杀子”、“弃子”神话阐释

谢灿琛

（惠州学院外语系，广东惠州516000）

古希腊“杀子”、“弃子”神话阐释

谢灿琛

（惠州学院外语系，广东惠州516000）

古希腊“杀子”和“弃子”的神话按杀子或弃子的动机可粗略分为捍卫权力型、害怕预言成真型、为平息神怒型、为民为国或遵守誓诺型、过失试探或报复型等几类。阐释这些各类型神话的内在意义可深入理解古希腊人的创世论及他们对早期世界和人类演变的观念、对神谕、命运和誓诺的态度；分析创作者的意识形态或立场对神话的叙事方式所起的决定作用。

希腊神话；杀子；弃子；阐释

古希腊神话是西方文化中的瑰宝，是文学和艺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社会科学乃至自然科学都从其中汲取养分，可以说它影响着西方的语言、思想、文化等。神话研究到19世纪下半叶才真正成为科学，从那时起人们逐渐用各种社会科学对神话进行研究，涌现出如神话-仪式理论、心理分析理论、神话图像理论、比较神话学、神话考古学、女性主义神话学等一些神话研究理论［1］。各种理论相互影响，体现了多学科交叉的倾向，总体上为神话研究提供了理论依据和方法，加深了人们对神话的认识。

古希腊神话有不少杀子或弃子的故事，例如，乌拉诺斯把子女抛入深渊，克洛诺斯把子女吞进肚子，阿伽门农杀女儿以平息神怒，俄狄浦斯因神谕而被抛弃野外等。按照杀子或弃子的动机，可粗略地把这类神话分为下列几种类型：1.捍卫权力，父子冲突型；2.害怕神谕预言为避灾祸型；3.为平息神怒与神和解型；4.为民为国或因誓诺而献祭子女型；5.过失、试探或报复而杀子型。各类型或有重叠。下面对每一类型相关神话进行多角度多层次的阐释，分析其象征意义，并联系其他神话相似的情节单元（motif）［1］61进行比较。

一、捍卫权力——父子冲突

这类神话讲老一辈的神或王害怕自己的地位被子女取代为捍卫权力而杀死或抛弃子女。较早的有赫西俄德《神谱》中的主神更替神话。根据《神谱》的创世论，世界在存在之前是一团无形的混沌元素叫“卡俄斯”（Chaos，源于《神谱》，作者用Khaos描述宇宙形成前的虚空；由卡俄斯生幽冥神Erebus和夜神Nyx；在奥维德的《变形记》中，Khaos被用来与Kosmos即“有秩序的宇宙”相对）。卡俄斯是“对巨大的、无穷尽的黑暗的空间的想像”［2］，然后“从卡俄斯的怀抱产生了该亚（大地），同时分离出塔尔塔罗斯（地狱），继而出现厄罗斯（孕育万物和联系万物的爱）。此后，该亚从自己的体内分娩了乌拉诺斯（天）、山脉与蓬托斯（海洋）”［2］。有天有地有万物有秩序，从某种意义上讲是对无序的卡俄斯的终结，像老子的“无中生有”说。乌拉诺斯与该亚共生了12个提坦神，他担心将来儿子们会夺取他的统治地位，在他们出生后就把他们扔到地底深渊里。该亚煽动孩子们反叛父亲，诡计多端的小儿子克洛诺斯阉割了父亲。乌拉诺斯咀咒克洛诺斯也会被自己的孩子推翻。克洛诺斯把先于宙斯出生的5个孩子吞进肚里，其妻瑞亚为了使宙斯免遭厄运，用一块石头包在襁褓里给他吞下，骗过了他。宙斯长大后，在墨提斯的帮助下，给克洛诺斯喝下魔力饮料，让他吐出吞下的孩子们［2］。《神谱》说宙斯最早的妻子是墨提斯（Metis，意为忠告，智慧），他与她结合后怕她会产下孩子推翻自己，便吞下她。但很快头疼难忍，直接在头里生出智慧女神雅典娜。宙斯还派“强制”和“暴力”两仆把盗火的人类的创造和保护者普罗米修斯（Prometheus，意为先知）锁在高加索山上。后者预言“新的婚姻将使诸神之王败坏和毁灭”［3］4，不管宙斯怎样折磨他也不说明这虽明犹暗的预言。后来凡女阿尔克墨涅与宙斯所生的英雄赫拉克勒斯射死啄食普罗米修斯肝脏的神鹰，砸碎锁他的铁链，解放了他。

上述的主神更替神话，从表层意义方面来解读就是父辈为了捍卫权力与子辈冲突，最后是旧力量被新力量更替。从生物学看，动物群里的雄性头领会被逐渐强大起来的另一个雄性（通常是自己后代）所取代，这是保证族群后代有优良基因的一种进化方法。人类社会也有残酷的王位竞争和权力更替历史。为了捍卫自己的领导地位，减少对手，减缓被取代的时间，头领们会竭力遏制对手或者子女，甚至会杀害他们。从象征意义上来解读，上述神的名字是一些抽象事物的名称，上述神话代表着古希腊人对宇宙本源及自然界和人类早期发展、新旧事物更替的认识，对世界秩序和规律把握的意愿以及他们理性思维的发展。“现代西方学者从第尔斯到格思里都从赫西俄德（作为《神谱》作者）的思想看到一种‘离开神话向理性思想发展的倾向’”［4］12。确实，卡俄斯被乌拉诺斯和该亚取代，象征着从无秩序的混沌状态进入有秩序的世界。而乌拉诺斯被卡洛诺斯（Kronos，希腊语，时间或永恒的时间）取代，则意味着广袤的天空和大地开始有时间的观念，而时间观念对生物的存在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该亚（Gaea或Gaia）是原始的粗糙的生出海洋和山脉的大地的象征，卡洛诺斯的妻子瑞亚（Rhea）象征着更加具体的孕育动植物的地母［5］25。宙斯（Zeus源于希腊语，意为闪光、照耀、天空和日子的意思；拉丁语则有“神”之意）取代克洛诺斯则象征着“不变和谐的秩序、物质和道德的秩序、四季、日夜有序的更替”取代了“绝对永恒的时间”［5］25-26。有人认为赫拉（Hera）源自古希腊语hōra（季节，en.wikipedia.org），是意为“日子”的宙斯的姐姐。而意为“神”的宙斯被人类的创造和保护者普罗米修斯欺骗和被预言会被未来的儿子取代的故事，象征着人类的理性和智慧将战胜神。普罗米修斯的反叛是对人类伟大的爱，特别是他由半人半神的英雄来解放，象征着人类凭着创造性的智慧和耐心最终会战胜神，代表着古希腊人对有神力的英雄和有智慧有耐心的人类造福者的崇敬。杀子与弑父相伴而生，主神更替神话反映了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先后上下之间的冲突、权力更替时伴随着的暴力和恐惧，也暗含新旧更替、不断发展的主题。从中我们也看到了人类智慧的增长，对自然规律把握的增强，对理性、秩序的追求，以及人能胜神的自信心的萌发。

二、对预言灾祸的规避——命运难逆

古希腊神话中有一种杀子或弃子的类型是在孩子出生前后，预言或神谕说他会给父母、家国带来灾祸，或推翻王者统治，所以父母或王者为了躲避灾祸而想消灭婴孩。因为父辈或执行杀婴的人心中犹豫或惧怕神谴，所以不敢直接杀害婴儿而往往弃之野外。通常是婴孩命不该绝，会被人搭救收养，长大后果然实现了命运预定的结果。这类神话有俄狄浦斯被刺足后丢弃、帕里斯因解梦者预言他将来会毁掉城市而被抛弃、达那厄因和宙斯生下珀耳修斯而母子被她父亲阿克里西俄斯丢弃等［3］32-36。圣经中也有因预言而杀婴的。耶稣出生后希律王得知东方博士的预言，便企图骗他们说出“那生下来作犹太人之王的在哪里”，要杀他以绝后患。后也曾屠杀伯利恒城里并四境所有的男孩，但耶稣已经平安逃脱，长大成为新兴宗教的领袖。摩西出生后也因为法老对犹太男婴的迫害而被迫被遗弃在河边。

这些神话叙述者对预言、神谕、命运、天意十分强调。神谕、天意是一种虚构，并不科学，但为什么要这样虚构？我们可以推测，神话中体现预言的应验和故事的神异有下列作用：

（一）突出神的强大，命运难逆并神化人物

这类杀、弃子神话中尊长者极力想规避预言所示的灾祸，但是神话的结果却证明了命运的不可逃避，天意的难逆。预言和神谕的应验强调了神的强大，人在命运面前的渺小无力，但也有神化人物，渲染神圣的性质。古代为统治者立传写纪者为了体现统治和权力的神圣，便创造神奇的传说，神化人物，让民众觉得，帝王尊贵是上天的选择，任何艰难险阻都无法阻挡天命的实现。

（二）体现神话创作者的意识形态、立场倾向

预言的应验，命运的难逆，杀子、弃子者怎样都不能阻止神助的幼者或者命定的后果，这样安排其实也体现了创作者的意识形态和立场。意识形态和立场决定故事的叙事方式。史诗《伊利亚德》和《奥德赛》的作者是希腊人，站在其民族立场上，把希腊人的远征写成有正义的神祇保佑的雪耻报仇之战，而把特洛伊写成背信弃义、野蛮无德的国度，把帕里斯写成贪心好色、懦弱阴诈、给家国带来毁灭的罪魁祸首。特洛伊前国王拉俄墨冬也是不守信诺的小人，波塞冬为其修筑城墙和堡垒，阿波罗为其放牧，赫拉克勒斯为其杀海怪救女儿，他都赖账，致后来他和儿子们被赫拉克勒斯杀死。有专家指出：“通过解读古希腊神话的三个亚洲的特洛伊人（即弥诺斯、拉俄墨冬和帕里斯——引者注）的形象，我们却得出一个结论：古希腊神话其实是西方殖民话语生产的元文本，掩饰了一场极其残暴的殖民战争——特洛伊战争，从而为西方的殖民战争作了文本与话语的掩饰。”［6］而罗马诗人维吉尔写的关于特洛伊英雄、罗马城创立者埃涅阿斯的史诗《埃涅阿斯纪》，则是对埃涅阿斯的颂扬。神谕或预言的应验在圣经中则体现了上帝的意志，以及信仰坚定者必不会被邪恶力量所毁灭的基本原则。

（三）预言神谕的含混性让解释者有主动灵活性

寻问预言或神谕是古人探求重大问题未来的吉凶福祸或者当不能决断事情时所采取的处理方法。古希腊有很多可占卜的神庙，最著名的是德尔菲的阿波罗神庙。对于神谕和预言古人也怀疑它们是否灵验。据说德尔菲阿波罗神庙前刻着这句名言：“认识你自己”，隐含认识自己才能认识命运之意，与中国神庙的“心诚则灵”异曲同工。神谕往往是含糊不清，模棱两可的。当事情与预言相符，那是神的力量；当预言的祸灾不实现，那是因为有神的干预或问卜者的诚心和供品带来改变；好的预言不灵，那是问卜者心不诚，或做了让神失望的事。据说德尔菲先知和请神示的人都要先在神庙的卡斯提利亚泉中沐浴。此水含有致幻的气体，所以先知们在迷幻状态下宣示神谕，再由祭司们用往往是含混不明的诗句加以解释并记录下来。对神谕的解释权使得德尔菲在希腊城邦的政治生活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公元前547年的一则预言称，如果吕底亚国王克洛伊索斯跨越哈里斯河，就将摧毁一个伟大的国度。国王这样做了，结果却是他自己的国家被摧毁了。

三、为平息神怒与神达成和解

预言成真的神话反映了古希腊人的命运观，人们往往认为灾祸和不幸是“命定”的，或是触犯神祇的结果。他们认为神像人一样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特别介意人的傲慢和不敬，会惩罚亵渎神灵的行为。例如，尼俄柏夸耀她比阿波罗的母亲还更尊贵，结果所有孩子都被阿波罗姐弟射死；弥达斯判断阿波罗的音乐不如牧神潘，结果长出驴耳朵；帕里斯把金苹果判给阿佛洛狄忒，结果毁了特洛伊；希腊人在雅典娜神殿亵渎神灵，结果许多人在海上丧生了。

希腊神话有一类杀子、弃子是为了平息神怒与神达成和解。当国家遭瘟疫、战事不利、灾祸降临时，民众往往会认为是王者得罪了神而遭神报复，根据祭师或预言者所讲的神谕，王者便献出子女希望平息神怒，消弭灾祸。当然，祭师或预言者是如何得知神怒的原因也很难解释。法国神话学者勒内·基拉尔认为献祭神话体现了暴力，献祭是对替罪羊机制的再现，使社会免于受自己暴力的伤害，目的是恢复和谐，强化共同体内部约束力［1］29。这类神话有：阿伽门农因得罪阿尔特弥斯而献祭女儿；埃塞俄比亚国王刻甫斯因其妻得罪安菲特里忒而献祭女儿安德罗墨达；拉俄墨冬因对海神赖账而被迫献祭女儿赫西俄涅；阿塔玛斯以为瘟疫是由他子女（与前妻所生的儿子佛里克索斯和女儿赫勒）引起的而献祭他们。古代人祭一般用奴隶或俘虏，但当事情严重时，王者也会迫于压力牺牲自己的亲骨肉，因为没有什么比子女更珍贵，比献祭子女更有诚意的了。献祭多是童男童女，似乎他们是做牺牲品的上上品。所以，有批评者从女权主义角度来看神话的童男女献祭。米柯·巴尔在《死亡和相反的对称》书中认为处女献祭体现了处女尴尬的处境和身份。

奇怪的是故事结局多是神熄灭了怒火，赦免被献祭的人，或者牺牲者被人所救。伊菲格涅亚在祭师举刀砍下时被阿尔特弥斯摄走并收为女神在陶里斯当祭司，20年后救了要被祭杀的弟弟。安德罗墨达则碰巧有珀耳修斯路过，杀死海怪并娶她为妻。赫西俄涅则为赫拉克勒斯所救，后来他报复杀了她无信义的父亲和兄弟们，但允许她在俘虏中挑选一人以获自由。她选了弟弟波达尔克斯，特洛伊王因而得以传后。忒修斯得到阿里阿德涅的青睐和指点，杀了弥诺陶洛斯并顺利逃脱。这些结果表明献祭人的诚意可以使他得到神的宽恕，达成人神和解，而领袖的牺牲凝聚了人心。另外，关键时刻被他人所救也是叙事的常用模式，有“英雄救美”的原型。

四、为人民、国家或誓诺而献祭子女

古希腊神话中王者献祭子女有些是为了人民、国家，为了平息众怒凝聚人心，因为王者权力大责任也大。例如，阿伽门农为了舰队有风可出航不得不牺牲女儿。为了应付民众的不满，埃勾斯答应儿子忒修斯与其他童男童女一起进贡给克里特，因为神谕说雅典人如能平息克里特王弥诺斯的愤恨，灾祸便会立即解除。欧里庇得斯《在奥利斯的伊菲格涅亚》中写姑娘最终平静地面对情势，说：“我把我的身体献给希腊了。牺牲了我，去把特洛亚毁灭吧！这是我永久的纪念，这对于我也就是子女，结婚与名声了。”后人也有歌颂伊菲格涅亚的牺牲以及忒修斯的英勇和牺牲精神的。

古希腊人对誓诺非常看重，认为发了誓应了诺就一定要实现，违背便是道德败坏，必遭祸灾或神谴。宙斯任命斯提克斯监督诸神的重大誓言［4］39，他也总是说：“凭着冥河斯提克斯的河水发誓……”，例如他曾这样向赫拉发誓永远放弃对伊娥的爱［3］14。阿波罗指着冥河发誓要满足儿子法厄同的任何要求，当儿子要求驾驶一天太阳车时，他既吃惊又后悔，却不能食言。后来法厄同因不善驾车而坠地身亡［3］16。虽然溺爱是造成他死亡的主因，但也反映了古人对誓约的尊重。而拉俄墨冬则因多次背诺弃约落得个身死子亡。圣经《创世记》中阿伯拉罕曾接受上帝的考验要将自己的长子以撒燔祭献给上帝，当要动手时天使出现并阻止他。这突出信仰者的无私和一切依从上帝，所以上帝才与他立约。《士师记》中士师耶弗他在攻打亚扪人前曾向上帝许愿，如果打了胜仗，要把凯旋归来时第一个迎接他的人献祭给上帝。后得胜归来，第一个迎接他的是他的独生女，他也把她燔祭！而耶稣上十字架也是上帝以自己的儿子献祭替人类赎罪并订立新的誓约。对誓诺的尊重还可以从“美女和野兽”童话里看到影子。获得自由的父亲回家后说出已许的诺言，只有最钟爱的小女儿愿意守诺去陪“野兽”。这涉及神话与民间故事的关系。瑞典学者尼尔森认为“希腊神话中含有大量的民间故事情节单元，尤其是英雄的历险”［1］61。但反过来，神话也影响其他文体的创作，上面童话可能也受到誓诺神话的影响。

五、因过失、试探或报复等而杀子

古希腊神话中有过失杀子的，如赫拉克勒斯被赫拉弄疯射杀了他的孩子，阿高厄被狄俄尼索斯施了法把亵渎酒神的儿子彭透斯当成野兽杀死。有试探神明的，如坦塔罗斯杀死儿子珀罗普斯给众神吃以试探神是否知晓一切。也有报复型的，如美狄亚怨恨伊阿宋的背叛而杀死他们的孩子、普洛克涅报复杀子、阿尔泰亚把儿子墨勒阿革洛斯的保护木投进火中使他丧生等。过失杀子似可原谅，其他的结局都比较悲惨。狂妄的坦塔罗斯被打入地狱永受折磨，后代有不断的不幸和仇杀。美狄亚和普洛克涅以断绝丈夫子嗣的手段反抗压迫和背叛。阿尔泰亚杀子后则自杀了。普洛克涅姐妹和他丈夫则被神变成了燕子、夜莺和戴胜鸟，前两者都怕后者，是对自然事物从人类社会情理角度附会解释的一类神话。子女父母互杀的神话是古希腊人直面伦理和道德问题的体现。

［1］王倩.20世纪希腊神话研究史略［M］.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

［2］奥托·泽曼.希腊罗马神话［M］.周惠，译.上海：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5：7-10.

［3］古斯塔夫·斯威布.古希腊神话和传说［M］.楚图南，译.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2001.

［4］赫西俄德.工作与时日神谱［M］.张竹明，蒋平，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

［5］伯恩斯.古希腊罗马神话传说［M］.上海：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09.

［6］王倩.殖民话语生产的元文本—对希腊古典神话的另一种解读［J］.重庆社会科学，2005（1）：68-71.

（责任编辑：宁原）

An Interpretation of Child Killing and Child Discarding in Ancient Greek Mythology

XIE Can-chen
（Department of Foreign Languages，Huizhou College，Huizhou 516001，Guangdong，China）

According to the motives of action，the Greek myths of child killing and discarding can be divided into the following types：To defend power；To avoid the coming-true of prophecies；To appease the wrath of gods；To serve the people，the nation and to observe the oath；To kill by mistake，for probing or in revenge.Some examples for each type are given and an interpretation of the related myths is made to have a deep insight into the ancient Greeks’idea on the cre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the early stages of the world，their attitudes towards prophecies，destiny and oaths. An analysis is made on the role that the ideology of the creators of the myths plays in deciding the narrative manner of the myths.

Greek myths；child killing；child discarding；interpretation

I207

A

1007-5348（2016）07-0032-05

2016-03-21

谢灿琛（1973-），男，广东潮安人，惠州学院外语系讲师，硕士；研究方向：英美文学、圣经及希腊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