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观东大戏院案看近代女性地位的改变

2016-04-13 05:13薛雄戈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上海200234
苏州教育学院学报 2016年2期
关键词:女艺人

薛雄戈(上海师范大学 人文与传播学院,上海 200234)



从观东大戏院案看近代女性地位的改变

薛雄戈
(上海师范大学 人文与传播学院,上海 200234)

摘 要:1934年,苏州,在男性艺人组成的光裕社和男女拼档演出的“外道”演员之间,因为“女艺人能否登台演出”问题发生了一次冲突。作为一个历史片段,这次冲突一方面展现了冲突双方在利益分配上的角力,并在某种层面上显示出近代中国社会转型时期传统与新的社会形势之间的矛盾,同时,通过这个微观的侧面,亦可以看出民国时期女性社会地位的改变。

关键词:苏州评弹;光裕社;女性地位;女艺人

引文格式:薛雄戈.从观东大戏院案看近代女性地位的改变[J].苏州教育学院学报,2016,33(2):7-11.

对1934年发生在苏州的观东大戏院案,张盛满从艺人生存状态角度进行了解读[1];许冠亭则从社团冲突和社团管理角度分析该案件[2];周巍的专著[3]则对此案中涉及的女弹词艺人这个群体的起源、流变与发展进行研究。而对该案中一个本已有之的群体—女艺人—争取合法演出权益,以及受此案影响发生的地位转变,还没有学者进行过专门的分析研究。作为一个历史片段,观东大戏院案一方面展现了冲突双方在利益分配上的角力,另一方面在某种层面上显示出近代中国社会转型时期传统与新的社会形势之间的矛盾冲突。本文力图从近代女性地位提升的角度,重新梳理、分析此案,以通过这个微观角度,扫描民国时期女性社会地位改变这一具体问题。①此次案件始末以及部分细节的还原,除依据下文所注《吴县日报》外,另参考口述档案,详见王燕语、朱云天口述:《从普余社的成立谈到光普合并》,上海评弹团档案室档案第24卷第24件,1960年6月。

一、案件发生

1934年6月,在苏州观东大戏院演出的剧团相继封箱歇夏。戏院方面为了减少剧团停演造成的损失,转邀钱景章、陈亚仙(女)以及朱蓉舫、朱美英(女)两对夫妻档登台演出。处于失业状态的两档欣然应允,但钱景章料想光裕社必然阻碍,于是向观东大戏院经理汪荣卿等道明原委,请求协助。汪荣卿等便请时任国民党吴县县党部特派员的孙丹忱出面协调,并将演出事宜向吴县公安局呈报,同时取得吴县公共娱乐审查委员会(以下简称“公审会”)颁证许可,钱、朱两对夫妻方才放心登台。

不出所料,钱景章等两对夫妻档公开登台演出的行为立即引起了光裕社的强烈不满,后者向观东大戏院提出抗议。而戏院因已在事先做好准备,且有孙丹忱的支持,对光裕社的抗议置之不理。

此案的发端表面上看只是光裕社意图阻拦男女拼档艺人登台演出,但实际上,这起事件的发生可以说是冲突双方在此之前十数年,甚至是数十年的矛盾积累的结果。

在此案发生之前,女弹词艺人在苏州已有相当长的存在历史。清乾隆至道光年间是苏州评弹趋向成熟的时期,这一时期名家迭出,并且男性艺人组织了行会,发展出了具有不同个性特色的流派、唱腔,可以说是评弹的一个兴盛时期。在此背景下,苏州也出现了陆秀卿、严织云、李翠云、景翠云等女性弹词名家①关于女弹词艺人产生、流变与发展的详细情况,见周巍:《弦边婴宛:晚清以来江南女弹词研究》第一章,商务印书馆2014年版。。男性艺人马如飞在1853年写下的开篇《阴盛阳衰》中,记下了当时女弹词艺人在苏州的发展情况:“阴盛阳衰自古云,衙门坍塌庙廊新。苏州花样年年换,书场都用女先生。”[4]

由此不难看出,女性艺人登台演出在同治之前便已并不鲜见。可为何当夫妻档登台演出时,光裕社会表现出如此强烈的不满呢?原因便是由于太平天国运动的爆发和平息,使女艺人在苏州登台演出的情况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当时的统治者将太平天国运动之乱归因于江南地区从繁华向奢靡发展的社会变化,地方戏被清朝官员认为是对社会和政治的潜在威胁,对戏曲严加管控理所当然地成为官府痛定思痛后重建社会秩序的主要文化策略。在传统中国社会,女性在公共场合的出现容易引发关于“色情”的联想,尤其是女艺人,不仅抛头露面于大庭广众,还公开登台弹唱男女姻缘、儿女私情等内容,更容易使人产生诸多联想。因此,女弹词艺人的大量出现,在官府看来正是毁坏性别规范的罪魁祸首。同治中兴年间,在江南地区担任要职的大多是在镇压太平天国运动过程中表现突出的官员,江苏巡抚丁日昌便是其中的典型代表。清同治七年(1868),丁日昌出于恢复战前文化秩序,或者说建立新的文化秩序的目的,颁布了三条禁令:禁淫词、禁淫书、禁女性入茶馆。这三条禁令中,“禁女性入茶馆”不仅隔断了女性观众观看评弹演出的途径,同时也禁止了女弹词艺人在苏州的演出,断了女艺人的生路。

在此次文化秩序重建的过程中,男性从事评弹演出得到了政府的支持和保护。故当时不少男艺人对政府这一禁令是积极欢迎的,从现存的马如飞数阙开篇里,可以一窥当时苏州男说书的心态。以马如飞为代表的男性艺人,不仅贬低女性艺人的书艺,更是直接以“瞎婆婆”一词来指代当时的女性艺人:

我们幸赖衣冠客,苦只苦瞎弹瞎唱女先生,无处伸冤闭眼睛。[5]

闲来无事说姑苏,说起姑苏花样多。(那女唱书)先生多把书场做,弹唱音调太出粗。(引得那)毛生个个骨头酥,(说到那)陈瑞云向来无人闻,(她是)无貌无才一个老太婆。徐可卿生就风流貌,不摆书场不在乎,人缘到处有张罗。陆秀卿三字人人晓,她是一曲琵琶一曲歌。(引得那)读书人笔下多荒疏。方秋蝉一口徽州白,常熟声音半点无,居彩英心爱年轻子,可恨先生作丈夫。愿出花银六百两,将顾文彬贴换一个年少夫。汪雪卿最喜把洋烟吃,(好个那)梦里西施差不多。唱书先生算他一个大哥哥。清官严禁把告示贴,严禁书场一处无(好个那)瞎弹瞎唱瞎婆婆。[6]

一张告诉贴姑苏,女档的书场顷刻无。……喜煞那瞎弹瞎唱的瞎婆婆,险些儿削发去做瞎尼姑。[7]

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个完全由男性艺人组成并且直接改变女艺人在苏州乃至整个江南地区演出情况的评弹行会—“光裕公所”正式诞生了。光裕公所最早的起源时间,目前说法不一,但最晚不晚于嘉庆年间。关于光裕公所早期的情况,现在已经无从知晓。在同治年间正式成立之后,光裕公所成员通过王周士“御前弹唱”等传说故事,建构起了该所在评弹行业中的合法性。光裕公所不仅在吸收社员时将女艺人严格排除在外,对男性社员亦制定社规制约他们的行为。其中,与女艺人相关的社规,除不接受女性入社以外,据《苏州评弹旧闻钞》记载还有:

凡同业而与女档为伍,抑传授女徒,私行经手生意,察出议罚。[8]42-43

并且,后面附有《苏州评弹旧闻钞》编者按语如下:

光裕公所对女艺人的演出,限制甚严。据传,同治年间,胥门外凤池书场场东王松涛,请了两个女艺人演出,光裕社②编者注:即“光裕公所”。社员加以抵制,相约不到该书场演出。王松涛捐出土地一方,作为光裕公所重建的基地,才算了事。[8]43

光裕社通过控制评弹演出的场所—书场—来排挤“外道”,非光裕社成员(包括女艺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能在苏州书场演出。同治年间颁布的三条禁令,以及光裕公所正式成立和社规的制定,对评弹发展的影响可谓巨大。女艺人在苏州的演出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销声匿迹了。

二、案件发展与升级

因为观东大戏院方面对光裕社的抗议无动于衷,后者于是以“有伤风化”为由,向吴县当局投诉。观东大戏院不仅丝毫没有示弱,同时也提交呈文,要求当局主持公道,文中称:

窃本院开设观东大戏院,向系开演话剧,现届合同期满。适值长夏亢旱,天气炎热之际,各戏院规律封箱期间,本当暂停营业,因维持职工生活计,故而改聘钱景章、陈亚仙,朱蓉舫、朱美英两档夫妇说书,及江颂英男女苏滩,继续营业,并于未开幕前,先行呈报公安局,后经将游艺节目呈请钧会审查给证许可。讵知开业之前日,光裕社虚构本院弹唱秽词、妨碍风化等情,以图诬陷。男女合档说书,查男女义务权利,绝对平等,处今党治之下,提倡女子职业,无论任何社务,均许女子参加。至于设男女双档,有关风化,惟男女话剧、男女双档说书,光裕社请求禁止。讵该社竟心存嫉妒,此种主张,于情于法,均属荒谬。前经三分所王巡官亲自来院审查,并无弹唱秽词、妨害风化等情。经审查合格之营业,请求钧会鉴核秉公处理,以维营业,而恤商艰,实为公德两便。[9]

吴县公共娱乐审查委员会(以下简称“公审会”)接到光裕社投诉与观东大戏院的呈文后,由于观东大戏院与光裕社各执一辞,毫无妥协之意,公审会即派委员金挹青前往观东大戏院调查。金挹青于7月17日晚赴戏院访查,结果证明光裕社指控不实,认为男女合档并无“诲淫之处”:

七月十二日五次公审会会议,对于光裕社呈请禁止观东大戏院男女合档弹唱淫词,有伤风化,议决。由金委员查复,委员遵于七月十七日晚,前往观东大戏院调查,钱景章、陈亚仙合档演唱《毛家书》“童文正四衙至审王文”一节,又朱蓉舫、朱美英合档弹唱《双金锭》“王月金告状”一节。查是日听客并不众多,虽系男女合档尚无诲淫之处,理合将调查所得据实报告。[10]

光裕社自然不愿接受金挹青的结论,但对观东大戏院又无可奈何,于是就将矛头转向钱景章等艺人,在7月24日光裕社第二次提出取缔男女说书的要求,当日的《吴县日报》有如下记载:

光裕说书研究社,前因观东大戏院,有男女合档说书,认为有关风化,呈请党政机关取缔。经公审委员会委员调查,并无诲淫之处。兹光裕社再呈党政机关及公审会,指钱景章等藐视禁令,破坏教育,侵犯社规,呈请严行取缔。[11]

女艺人不能登台演出的传统,在光裕公所(后改名为“光裕社”)在苏州乃至江南评弹市场“一家独大”的年代里,被保留并传承下来。①因光裕社之衰落并非本文讨论重点,故关于光裕社在苏州的地位,及下文提及其衰落的情况、原因,详见吴琛瑜:《书台上下—晚清以来评弹书场与苏州社会》,商务印书馆2015年版。但此次光裕社在与观东大戏院的正面交锋中,其阻拦并没有取得预期效果,除光裕社自身的力量、对成员的控制以及其在苏州的地位都已经慢慢衰落之外,归根到底是因为到了民国时期,女艺人不能登台演出的传统随着巨大的社会变革发生了变化。

那些出生于清末、生长在民国时期的艺人,接受了新思想的熏陶,尤其是有到上海和租界演出经历的艺人,对社规有了新的认识,这股新生力量与墨守传统的老辈艺人之间的矛盾开始出现。而光裕社规对艺人演出业务的限制与当时艺人自己接洽场方的实际运作方式之间也有着不协调之处,最终引发了“外道”②“外道”艺人即光裕社成员对未加入该社艺人的称呼。艺人、女艺人与光裕社争夺演出地盘的直接斗争。光裕社有关女艺人的规定渐渐无法执行下去。民国时期社会形势的转变和女性地位的提升,使越来越多的女性走向社会,她们涉足原本只由男性从事的职业,与男性分庭抗礼。这股风气也渐渐影响到戏曲、曲艺界,女性艺人作为职业女性群体的一员重新出场,此时,男女平等的观念已为不少人所接受,光裕社的社规已明显落伍。对于这一时期社会环境为女性艺人提供的可能空间,之前已有学者进行了论述:

职业女弹词的出现多少受到了男性知识精英知识建构(男女平权、女性解放的观念)的影响。她们按照男性知识精英的构想,在现代民族国家的建立过程中寻找着自己的位置,由“被压迫者”变成了“被解放”的现代主体。但是这些知识建构的影响力还是相当有限,并没有达到“一经出现就深入人心”的地步,否则女弹词也不会进入时人的各种性别话语之中,备受指责和非议。[3]118-119

在这样的背景下,光裕社成员无论对钱、朱二档在苏登台演出反应有多么强烈—他们认为,一方面,钱景章等“外道”艺人公然在观东大戏院登台演出,是对光裕社制定的评弹行业行规的公然挑战;另一方面,这两档男女拼档艺人公然登台演出,违背了光裕社认为的评弹行业的传统—都已经不能直接阻止“外道”和女性艺人在苏州登台演出,而必须借助政府行政部门的力量了。

三、案件裁决

1934年7月24日公审会召开第十七次常务会议,其间就光裕社所呈案进行讨论。大会根据光裕社与观东大戏院两方的呈辞,结合公审会委员金挹青的调查报告,斟酌再三,最终决议:

(一)男女合档,未便禁止,如有淫词,立予取缔。(二)光裕社社规,其制裁只及于社员,所请禁止业已脱离社籍之钱景章。(三)根据以上两原则,连同金委员调查报告,分别呈两县政府公安局县党部,并批答观东大戏院及光裕社知照。[12]

公审会决议一方面支持观东大戏院要求男女平等的合理要求,另一方面又承认了光裕社对社员的裁决权,认同了光裕社取缔淫词的正当性。但是,钱景章等既非光裕社社员,而据金挹青的报告,钱等也不曾有滥唱淫词的行径,所以,最终的决议无疑是有利于观东大戏院和女艺人的,光裕社想要阻止男女拼档艺人登台演出并没有成功,女艺人事实上取得了合法演出的权益。

公审会的决议下达后,在观东大戏院的示范作用下,各大书场纷纷效仿,竞相邀聘男女拼档艺人,形成了一边倒的情形。这一后果是涉事三方都始料未及的。案件发生两个月之后(9月24日),《大光明》报对此有形象的报道:

自从观东大戏院改辟男女书场以后,日夜的听客,终是人山人海,营业既利市三倍,而素以光裕社标榜的男女说书,却因而被他打倒了。但同时却因为了观东的利市三倍,所以引起一般人的眼红起来。于是昨天的报载,见有好多处纷纷请求公审会备案,设立男女书场。这一来,可见女子说书,是一件很好的买卖。不过男女书场是一起一起的多了,社会的心理是迎合了,然而今后的那些光裕社员的生计,却恐怕要发生根本的动摇吧。呵呵,我为光裕社员叫危之余,又不禁叹时代的重女轻男啊。[13]

经历了民国前期巨大的社会变革,虽说从思想的转变和意识的传播,到真正对社会产生现实影响是一个较为漫长的历程,但就发生在1934年的观东大戏院案来看,女性艺人与代表传统势力的光裕社之间的地位在这起案件中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光裕社自身的势力,以及其在苏州的地位,再也无法阻止女性艺人在苏州的演出。光裕社失去了对苏州书场的控制。男女拼档,甚至是女艺人单档,这一形势蔓延开来,对光裕社造成巨大的威胁。女性艺人获得的不仅仅是实际的演出权—这在案发之前实际上已经得到,也不仅仅是舆论和观众的支持,更关键的,女性艺人获得的是政府在决策层面对于其与男艺人享有平等权益与地位的承认和保护,尤其此案发生在相较于江南其他城市传统力量更为强大的苏州,女性权益获得这种承认和保护显得更加可贵。当然从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即使女弹词艺人在苏州的演出有着可称之为“悠久”的历史传统,但在这一时期,女艺人要真正与男艺人在同一平台分庭抗礼,一定程度上也需要以男女拼档的形式减少自己登台的阻力。

四、结语

女性主义空间观的核心理念,即妇女的生活空间历来比男性的生活空间受到更多的约束和限制,女性在历史上向来被排斥于一些空间之外,或局限于一些空间之内。[14]而在中国,传统社会对于女性进入公共空间领域,一直存在种种限制,所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俗语流传至今,仍然昭示着过去父权社会对女性活动范围划定的根深蒂固的藩篱。

由民国初年女性弹词的复兴,光裕社对女艺人展开习惯性打压,再到观东大戏院案以女艺人获得合法演出权益而告终,在这一旷日持久的斗争过程中,原本处于劣势地位的女性最终逆流而上,为自己赢得了一席之地。从19世纪末康有为、梁启超等维新派开始从戒缠足、兴女学两个方面着手唤醒妇女的自立精神开始,经过辛亥革命、五四运动的传播,及至国家层面法律原则的规定,虽然从思想的转变和意识的传播,到真正对社会产生实际影响,历史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走完这一过程,但从观东大戏院案这一微小的历史片段来看,至少在某些方面,女性已经开始在传统根深蒂固的近代中国,逐渐取得和男性同样的权益了。虽然在这起案件中女性艺人并没有留下多少自己的声音—对公开登台演出这一权益,有多少是由于女性自主意识的觉醒从而自觉地去争取,还是只是被动地获得,很难下一个精准的结论—但从这个案例我们可以看到,在民国大变革的环境中,传统的性别规范准则被逐渐打破,包括女弹词艺人在内的女性获得了职业发展的空间。因此,对这一案件所作的观察,使我们得以从一个微观的文化视角切入,了解当时的历史情态及女性地位的变化,并为进一步追寻女性地位、传统因素、社会现实三者在民国这一社会大转型时期的互动关系,留下了思考和探索的空间。

参考文献:

[1] 张盛满.光普之争—20 世纪三四十年代评弹艺人生存状态的社会考察[J].苏州教育学院学报,2014,31(3):37-41.

[2] 许冠亭.党治体制下的社团冲突与社团管理—以 1934 年苏州弹词男女拼档纠纷案为例[J].近代史研究,2014(3):81-93.

[3] 周巍.弦边婴宛—晚清以来江南女弹词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4.

[4] 马如飞.开篇•阴盛阳衰[M]//周良.苏州评弹旧闻钞(增补本).苏州:古吴轩出版社,2006:252.

[5] 马如飞.南词必览•开篇[M]//评弹艺术:第13集.北京:新华出版社,1991:116.

[6] 马如飞.开卷得乐•马调[M]//周良.苏州评弹旧闻钞(增补本).苏州:古吴轩出版社,2006:101.

[7] 马如飞.开篇•一张告示•道训[M]//周良.苏州评弹旧闻钞(增补本).苏州:古吴轩出版社,2006:252.

[8] 光裕公所改良章程[M]//周良.苏州评弹旧闻钞(增补本).苏州:古吴轩出版社,2006.

[9] 男女说书无关风化,观东大戏院指光裕社为嫉妒,请求禁止于情于法均属荒谬[N].吴县日报,1934-07-19(95).

[10] 观东大戏院男女说书:审查委员调查,并无诲淫之处[N].吴县日报,1934-07-22(24).

[11] 光裕社再请取缔男女说书[N].吴县日报,1934-07-24(4).

[12] 公审会不禁止男女说书:光裕社未便制裁非社员[N].吴县日报,1934-07-25(54).

[13] 独手.男女书场纷请备案之我感 [N].大光明,1934-09-24(4).

[14] 苏红军,柏棣.西方后学语境中的女权主义[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

(责任编辑:时 新)

A Review of the Change of Female Status from the Case of Guandong Cinema

XUE Xiongge
(College of Humanities and Communication, Shanghai Normal University, Shanghai 200234, China)

Abstract:In Suzhou during the year of 1934, the disagreements of the problem wheather female artists can perform on the stage lead to a fierce conflict between the Guangyu Association composed of male artists and the “heresy” artists of men and women combination.As a historical episode, the conflict showed the wrestling over the distribution of benefits of the conflicting sides as well as the contradictions between traditions and new social situations at a certain level in the transitional period of the modern Chinese society.Moreover, this microcosmic aspect also showed the change of female status in Republic of China.

Key words:Suzhou Pingtan; Guangyu Association; female status; female artists

中图分类号:I239.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8-7931(2016)02-0007-05

DOI:10.16217/j.cnki.szxbsk.2016.02.002

收稿日期:2015-11-19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14ZDB041)

作者简介:薛雄戈(1991—),男,江苏常州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区域社会文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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