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中国的唐吉诃德式寓言
——从符号学视角解读电影《钢的琴》

2016-04-13 04:38王润姿
山东商业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6年4期
关键词:小菊符号学桂林

王润姿

( 山东管理学院,山东 济南 250357 )



现代中国的唐吉诃德式寓言

——从符号学视角解读电影《钢的琴》

王润姿

( 山东管理学院,山东 济南250357 )

电影拥有自身独特的符号表意系统,影像符号比传统的文字符号更加的庞杂,更加的多义化,表达的含义也往往蕴藏的更深。2011年的电影《钢的琴》被誉为近些年中国电影少有的佳作。这部具有鲜明影像风格的影片,将镜头对准被甩到社会边缘的普通下岗工人的生活,运用浪漫主义的表现手法,讲述了一个小人物与无法妥协的发展潮流对抗的唐吉坷德式悲壮故事。试图运用电影符号学理论,从叙事结构和影像语言设计两个层面入手,对影片所蕴含的个人抗争、阶级平反等深层含义进行挖掘与展现,并通过这一系列的分析来展现这部优秀作品的真正艺术价值所在。

叙事矩阵;影像符号;隐喻;宿命反抗

《钢的琴》的故事并不复杂,讲述的是东北某老工业城市下岗的钢厂工人陈桂林,为了能够争取到女儿抚养权,在女儿谁给我钢琴我就跟谁的宣言之下,集结一票过去工厂一块工作的老哥们克服重重困难用手工制作出一架钢琴的故事。影片的立意并不算新颖,用的是美国电影中早就已经司空见惯的一群乌合之众为了单纯的梦想集结在一起,为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奋斗的模式。而导演张猛将这样一个集体唐吉诃德式的时代悲剧故事内核放到没落的东北老工业区,那些被时代的快速发展所甩到社会边缘的人物身上,却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化学反应。表面上看起来,这是一个有关于父爱的故事,父亲为了争夺女儿的抚养权而自己造一架钢琴给女儿有点荒谬意味的故事。但其实仔细分析,女儿需要一架钢琴只是故事的导火索,最终在钢琴即将要造好之前,陈桂林也没能留住孩子而是向现实妥协,主动放弃了女儿的抚养权,却仍然坚持将钢琴完成。可见完成这样一个不可能任务的最终目的并非单纯是为了“心疼闺女”,还有更加深层丰富的意味包含在里面。电影中,陈桂林的哥们说的话为我们提供了一些线索:“起码能证明我们还有用处,”“大家一起干个事多好。”可见众人参与进这个听起来有点荒谬的事件的动机,除了帮忙哥们之外,更多的是想要在被甩到社会边缘的现实境况下,用这种方式重建工人的尊严,再次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在解放之后,中国的社会结构当中工农兵是最为光荣的阶级,他们在社会中长时间拥有一种特殊的优越感。但是改革开放之后,自由市场的冲击,使得很多的国有经济体陷入困境,导致大量的工人下岗。他们一下子从社会的主人公的位置,被快速发展的经济和迅速变化的社会甩到了边缘的位置,难以寻回过去那种优越感与主宰感,巨大的失落感使得这批人成为了社会的“遗珠”。所以当陈桂林提出了这样一个在常理听来无比荒谬的提议的时候,也就不难理解这批老哥们舍家撇业、义无返顾投入其中的原因了——用最质朴的方式向这个快速发展的时代证明工人阶级的力量。在这个过程当中显现出一种唐吉诃德式的悲壮意味和难以掩饰的诗意情怀。

一、用矩阵理论分析主人公的悲剧宿命

在影片的叙事结构层面,导演并没有单纯地将这样一个充满着心酸意味的底层叙事单纯利用现实主义的手法来呈现,而是采用浪漫主义的手法,加入MV风格的喜剧叙事元素及很多非叙事性场景,在啼笑皆非之中描绘出一幅小人物与大时代做搏斗的社会边缘人物生活浮世绘。虽然整个故事看上去并不如情节剧般紧凑,但是仔细分析该影片的视听语言,会被其中的符号意象吸引。影片中陈桂林、前妻小菊和女儿、淑娴和一票哥们和快速发展的时代,四股势力之间矛盾关系符合格雷马斯关于符号学矩阵的理论。因此,笔者按照符号学矩阵的路径对《钢的琴》的叙事方式进行分析和梳理,解读影片中的象征隐喻,从而对影片的意义建构和目的诉求有更准确的识读。

格雷马斯是法国结构主义语言学家,他以结构研究方法探究整个象征符号系统的意义,提出了著名的“符号学矩阵”理论(the semiotic square)。格雷马斯在前辈学者索里奥和普罗普那里汲取营养,将普罗普的角色-功能和索里奥剧中人的七种行为角色逐渐完善为三种关系相连结的六角行动元模型,用“主体”和“客体”两个术语来指称对立的行为或范畴,外加发送者与接受者、帮助者与其对手。在他的矩阵中,故事起源于相对立的两项S1、S2,随着故事的发展,在叙述进程中又引入了新的因素-S1和-S2。-S1是非S1,即-S1是S1的矛盾项,它们之间互为矛盾但并不一定对立;-S2是非S2,即-S2是S2的矛盾项,它们之间也同样互为矛盾但并不一定对立。当这四个方面的因素充分展开叙述后,故事也就完成了整体叙述。[1]

《钢的琴》的故事围绕着主人公陈桂林展开。他要保留住女儿的抚养权就必须有一架钢琴让喜欢音乐的女儿能继续学琴。所以他发起集合一票过去一起在钢厂工作过的老哥们,先是借钱之后再偷琴,偷琴不成,最后决定自己造架钢琴的故事发展脉络。可见在整个故事中,像发条一样情节发展的主导人一直是陈桂林,一直围绕着他的需求展开,所以当之无愧的故事的主角S1是陈桂林。而主角S1所要追求的对象O,由上文的叙述可看出并不是单纯的为女儿造一架钢的琴,更深层次包含有自我价值的证明,是一种双层含义的对象。而站在主角陈桂林的最大对立面的S2,我认为不是表面上的要夺走女儿抚养权的前妻小菊,而是这个将陈桂林们甩开的时代。影片中所呈现的主要矛盾并不是小菊和陈桂林争夺孩子的抚养权,而是有关于被甩到社会边缘的陈桂林这一票人与这个充满拜金主义的时代的一种矛盾,一种诗意的反抗与被反抗的关系。影片中另外的情节铺陈——陈桂林的哥们,如季哥和王抗美等人,他们的遭遇与小菊和陈桂林抢孩子无关,却与这个时代脱不了关系。所以这些帮助陈桂林造琴的帮助者,包括淑娴,作为在格雷马斯的符号学矩阵中与S2相对立面的-S2来阐释。这帮哥们一方面为了哥们义气帮助陈桂林共同发挥自己的一技之长制造钢琴,完成S1对对象O的追求,另一方面他们就像是唐吉诃德故事中的桑丘一样,帮助唐吉诃德陈桂林的同时,他们的各种遭遇,比如季哥被公安带走、胖头的女儿被别的男孩搞大了肚子最后他也只能无奈地接受让女儿和那小子结婚等情节,又在不断地提醒陈桂林和观众理想与现实之间遥远的距离,与现实对抗的无力感。反对者-S1很明显是陈桂林的前妻小菊。小菊在表面上与陈桂林之间有很明显的矛盾,那就是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他相比于陈桂林的优势是经济层面的,他能给陈桂林的女儿最想要的钢琴。而小菊与S2这个快速发展的拜金主义的时代的帮助也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协助,而在于小菊的身份,陈桂林在电影中很不屑的说,小菊是改嫁给一个卖假药的。也就是说小菊的钱是卖假药得来的,作假致富正是一个急功近利的拜金社会的最明显的产物,而小菊就是利用这样的优势来与陈桂林对抗的。所以从这个意义上看,小菊和这个拜金的时代是同一阵营的,属于那些把“陈桂林们”甩出主流之后,自己占据那个位置的新贵,还要回来抢夺陈桂林们所拥有的最后一点东西。一内一外,时代与像小菊这样的角色共同注定了陈桂林们的悲剧。

二、多义的镜头语言与象征性影像符号

(一)多义的镜头语言运用

“在索绪尔语言学和符号学中,符号的形式被称为“能指”,符号的内容被称为“所指”,能指是一个具体有形的存在物,而所指则是一个需要能指加以描述的抽象概念,符号是一个表意的建构。”[2]在这部影片中存在着丰富的表意符号。首先影片的片名“钢的琴”就有他独特的暗示意义。被称为乐器之王的钢琴因其内部结构的复杂和材料的考究本就价值不菲,代表了一种中上层阶级把玩的高雅文化,与陈桂林所在的社会边缘的身份本就十分的不协调。而钢的琴,片名中加的这个“的”字很传神,不仅传达出了这架钢琴是钢造的,更是成功的消解了钢琴这样一个特殊阶级符号表征。钢琴一下子不再高雅变得亲民了,将我们的视野从中上阶级拉入了剧情中陈桂林所在的平民阶级。另外,陈桂林们铸造的这个不属于他们自己阶级的东西本身也传达出一种戏剧性的矛盾。本片的另一大特色就是其摄影风格。在电影中导演大量使用了风格性极强的镜头语言。全景拍摄多采用正面水平低机位拍摄,且运用了很多水平调度。这种摄影机的调度会造成一种被摄物扁平化的效果,所以不太经常被运用到电影中,结果舞台化效果很浓烈。例如在开场的一场戏中,陈桂林和小菊平行面向镜头开始话剧式的念白:“离婚,就是互相成全,你成全我,我成全你。”这像极了话剧大幕拉开之前,人物在幕前所做的念白。而他俩身后废弃的工厂在构图中以对称的方式介于俩人之间,扁平的看上去极像舞台剧的布景。这样的表述方式,从一开始就将我们从现实主义的窠臼中抽离,奠定了本片浪漫主义的悲喜剧的调子。更为重要的是摄影的角度和运动方式象征着主角的身份。开篇的第二个镜头,陈桂林组织的小乐队作为人家丧礼的驻场,远景镜头从乐队向左边横摇过去,发现在身后的大烟囱和厂房的映衬之下,人物是那样的渺小,但却是和这个时代这些老厂房大烟囱烙印在一起的。再“比如说小酒馆的场景,摄影机水平机位放在桌子前,背后是窗或者是墙,一个被窗或墙所阻碍的视觉空间,也就形成了主人公的活动狭小空间。同时水平,当人物处在不动的情况下,摄影机的水平移动不断使人物出画,而画外音继续延续,摄影机的运动与人的关系形成了一个关于剧中下岗工人的社会位置的有效视觉表达。他们只在极端局促被限定的空间中,他们没有可能占据镜头,更没可能掌握镜头”。[3]《钢的琴》中这些颇为独特的镜头语言设计,不仅传神地表现出主人公陈桂林们的困顿、无奈,同时也在影像上显现出十分独特的质感。

(二)游离于情节边缘的影像符号设计

罗兰·巴特对符号美学层次的探讨,其中一个重要的概念是“神话”。“在巴特看来,索绪尔的‘能指+所指=符号’只是符号表意的第一个层次,而将这个层级的符号又作为第二层次系统的能指时,就会产生一个新的所指。第一层的意义,巴特称之为‘所指意义’,而第二层次是‘内涵意义’。意识形态的运作正是在内涵意义的层面上发生的,巴特所谓的‘神话’也就是符号文本的‘内涵意义’。”[4]在这部电影中这样一层层的意义是随着剧情的推展展开的。陈桂林并没有一开始就有造钢琴的想法,他先是用木板给女儿做了一个不能发声的“钢琴”并试图说服女儿接受这样一个只具有精神象征的“钢琴”:“爹给你讲过贝多芬大爷的故事吧,贝大爷耳朵背,也听不见,不是照样弹好了。”但是女儿却给父亲呈上了最后的通牒:谁给我钢琴,我就跟谁。在这句话的压力之下,陈桂林开始屈服于这种用金钱衡量亲情的模式,这时的陈桂林已经完全没有了作为父亲的权威身份,而是想办法到处借钱买钢琴,借钱不成又想到要偷钢琴,在这里陈桂林完全在屈服于这种金钱至上的思维模式,仿佛弄到一家钢琴就可以重建他的父亲形象,包括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之下想到要做钢琴。但是最终他意识到了,女儿索要的并不仅仅是一架钢琴,而是那种钢琴所代表的物质丰裕的生活的时候,陈桂林对大家宣布放弃做钢琴,将女儿的抚养权让给小菊。但是最终陈桂林决定重新将钢琴做完。这里的动机就很意味深长了,再也不是为了女儿,而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这帮兄弟,为了能够找回集体劳动的快乐和自我价值的证明。尽管最后造出的钢琴没有一个音是和谐的,但是它却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钢琴,这层意义的阐释从导演对于结尾的处理上就可以看得出来。陈桂林的女儿最后坐在这架钢的琴前问陈桂林弹什么,陈桂林回答说,越简单越好。所以一开始小姑娘弹出来的是一首没有一个音准确的儿歌,带有钢的琴特有的生铁板粗粝的味道。但是随后钢琴所发出来的却变成了最美妙的乐曲。这样不符合事实的设置似乎就是在强调这架钢琴中劳动和谐的意义。但是这部电影情节设置上并没有遵循情节剧式紧凑的结构,而是有一些情节是游离于主线叙事之外的。关于要炸掉工厂那两个大烟囱的情节就是其中的典型。这样游离于故事发展之外的情节设置,在功能上承担的就是“内涵意义”的伸展与表现。大烟囱所代表的是中国工业迅速腾飞的时代标志,也是工业时代存在的时空标志,工人阶级存在的标志。它的消失意味着这样一个阶级的彻底消逝,彻底被社会所遗忘。为了挽留住大烟囱,陈桂林找到工厂里的老工程师汪工,向他提出一系列看似忽悠的荒唐建议,对大烟囱进行改造,以挽留住它被拆除的命运。“如果成功了,它将成为亮丽的风景,如果失败了,它将成为美好的回忆。”看似荒唐,其实却一语点破电影中所蕴含的深意。新中国成立之后,百废待兴,一个国家的崛起是以经济发展来决定的,而经济基础是以工业化为前提的。在社会主义的中国,没有资本的前提下,工业化只能是靠劳动来创造。所以当时才有千万像陈桂林一样的工人阶级和汪工一样的知识分子怀着国家建设的梦想共同投入到工业化的建设当中。一旦资本积累的过程完成,国家就要进行经济结构的转型,工业体系也就面临着被淘汰的命运。所以对于在改革中被甩到社会边缘位置的陈桂林们来说,大烟囱是属于他们那个时代的记忆标志,大烟囱没了,他们的时代也就无可挽留地真真正正过去了。所以汪工才会想出各种点子挽留住烟囱,把它想象成长征二号火箭、蹦极塔呀,看似荒唐,但这种工人阶级对于工业空间挽留的努力其中却隐含着莫大的悲哀。最终大烟囱还是被炸掉了,影片将这一幕处理成了一种葬礼般的仪式。陈桂林给每个人发一只烟,招呼着大家都点上。大烟囱就在众人的注目礼之下倒下,尘土淹没了山坡上的人群,没有人讲一句话。大烟囱被炸这个情节的设置正好在整个剧情的转折点上。季哥被公安带走,陈桂林和王抗美因为淑娴的事情闹矛盾,钢琴制造遇到了瓶颈。大烟囱的被炸反而制造了一种戏剧上的和解。属于陈桂林的大时代已经彻彻底底地过去了,最后的记忆也倒塌了,陈桂林们在大烟囱倒下的尘土中明白了这一事实,接受了这一宿命。所以剩下的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所以陈桂林和淑娴和好,原谅了王抗美,甚至放弃了女儿的监护权。在这种极度的没落之下才显得之后继续造出的钢琴有那么一股子反抗宿命的悲壮意味。

结语

导演张猛曾经说过,他拍摄的是一个关于没落阶级,一群社会重组之后被放逐的人的故事。工人阶级在中国曾经是领导阶级。无数的少年梦寐以求进入国有的厂子里去当一个工人,那是最光荣的,这是一种当年对于精英阶级的定义。而在今天作为工人阶级的陈桂林甚至无法在女儿面前树立起完整的父亲的威严,以为代表着被商品社会异化一代的女儿早已经只认钢琴,不认人。最后一幕中,女儿开口问爸爸的第一句话就是:“爸爸,你给我造的这架钢琴,能弹么?”对于神圣的劳动价值创造,女儿这一代人早已不以为然。这是一部导演以自己家乡父辈为题材,饱含着新中国成长起来的一辈人浓浓乡愁意味的作品,也是一首新中国重工业乌托邦时代的挽歌。但是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当导演带着器材回到自己的家乡要拍这部电影的时候,片中的“主角们”却说:“你傻呀,居然来拍这个,什么工人阶级,谁要听谁要看。”[5]的确,这种情绪也反映到了电影之中,这种看似浓浓的乡愁的特点确是挥之即去。片中的陈桂林们终于摆脱了时代的束缚,再度体验了一回当年那种与商品消费社会无关的未被异化的劳动过程,并在其中寻回了集体劳动的快乐和重新定义自我的价值。工人阶级靠自己的力量完成了象征着高雅文化和精神的钢琴,为工人阶级华丽地做了一次平反。但是这种对于现行社会的反抗最终也以大和解告终。造出的钢琴最终在现实之中没有起到任何改变大家处境的作用,甚至遭到陈桂林女儿所代表的社会新一代的质疑与不屑,最后钢琴所弹奏出的乐曲仅仅完成了一种精神上的自慰。最终陈桂林们接受了自己被飞速发展的社会边缘化的事实,钢的琴只是完成了对于过去的最后缅怀与纯属自我消解似的安慰。这部小人物与大时代做搏斗的唐吉诃德式电影最终也没有做出为工人阶级大平反的意味,最终剧中的人物也如同唐吉诃德般,接受了现实。这部电影既没有要反思过去,也没有对时代的发展做深刻的探究,更不是要回到过去。有的也就是对逝去的大时代的致敬和深情的缅怀。

[1][2]温庆航.从电影符号学视域解读《黑天鹅》[J].青年记者,2011 (32):56.

[3] [5]戴锦华.戴锦华谈钢的琴:谁的车床,神的琴房,谁的狂欢,谁的哀伤[R].北京大学,2011-11-7.

[4][英]特伦斯·霍克斯.结构主义和符号学[M].瞿铁鹏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126.

[6]刘浥泓.从叙事符号学角度分析〈越狱〉剧情文本[J].经济师,2010 (12).

[7]陈龙.在媒介和大众之间:电视文化论[M].上海:学林出版社,2001:3~4.

(责任编辑:孙建华)

The Don Quixote Fable of Modern China: Interpretation of the MovieThePianoinaFactory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emiotics

WANG Runzi

( Shandong Management University,Jinan,Shandong250357,China )

Movies have their own unique symbolism, and symbol images are more complex than the traditional text symbols. They also have more and deeper meanings.In recent years, very few Chinese movies have good works. However,the movie The Pianoina Factoryproduced in 2011 was an exception.The movie has a distinctive image style, it focuses on the life of laid-off workers who hurled onto edge of society,using the methods of expression in Romanticism,describing a story about a little fight with the times which was tragic like Don Quixote.This article tries to use the Semiotic Theoretical of movies, from the two aspects of the narrative structure and the image language,explains and excavates the personal struggle,class vindicated and any other deeper meanings,and through these analyzes,shows the true art value of this excellent movie.

narrative matrix; image symbol;metaphor; fate resist

2016-06-22

王润姿(1989-),女,山东济南人,人文学院助教,电影学硕士,研究方向为电影理论。

I207.351

A

1671-4385(2016)04-01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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