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有序 乐中求进——浅谈户外混龄游戏支持幼儿自主学习的实践与研究

文/白淑新

混合有序 乐中求进
——浅谈户外混龄游戏支持幼儿自主学习的实践与研究

文/白淑新

游戏不仅是幼儿身心需要和重要的学习方式，是幼儿在园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教师支持幼儿自主学习的一个很好的途径。自然、有质量真实的游戏不仅有利于释放幼儿的天性，还可以促进其主动交往、主动建构知识。现代教育理念提出：教育要创设一个宽松、公平、多元文化的环境，让来自不同环境的幼儿都能找到自己认同的文化和自己发展的条件，获得表现自己的机会。学前教育一直倡导，“教学”要关注幼儿的生活体验，实现幼儿“生活世界”的回归，把教学过程看作是教师和儿童共同创造和体验人的社会性本质、丰富人的各方面发展的生活世界的过程。这样的教学应该是教师支持、引导和丰富、扩展儿童经验的建构过程。而这种互动过程，实现了教师和幼儿的共同发展。因此，为幼儿创设一个可供其自主选择、自主游戏、自主学习的开放式环境，让孩子在开放性的空间和时间内，去自然、自由、自主地参与游戏和学习，才是孩子自然天性和潜力的表达。

近年来，北京市大兴区黄村镇第一中心幼儿园致力于开展户外混龄阳光区域游戏的实践与研究。并将室内游戏向户外延伸，更加强调以游戏本身为目的，基于混龄幼儿游戏中行为观察，力求通过游戏空间的合理布局、游戏材料投放和调整，来不断支持幼儿和促进幼儿的自主学习，让孩子的学习回归天性，回归自然，真正实现自然、自由和自主的学习状态。

户外混龄阳光区域游戏，其混合的内容，不仅仅是幼儿年龄差异混合，而是基于幼儿的年龄差异，在幼儿游戏时，与时间、空间、材料等等互动中，体现出混合之效。随着实践和研究的不断深入，“混中有序”越加明显，师幼在这种放松、自由的混龄游戏中实现着师生双方的双向建构。

混合环境布局，凸显功能之序

自然的发展是有序的、协调的、和谐的，人的发展也应该是有序的、自然的、和谐的。幼儿园教育环境的动态与平衡的和谐是幼儿在环境中参与游戏，获得发展不竭的动力。幼儿园的环境与孩子的生活混为天然一体，满足孩子发展的需要，孩子便会感到轻松和愉悦。基于环境回归自然，环境凸显的幼儿游戏之功能，“一处自然，一处获得”的思考，我们注重立体化环境设施的营造。利用原有的大型滑梯，增加长龙钻网，钻网下建构沙池，滑梯旁是公转自转文体设施。充分利用环境空间的错落，形成幼儿游戏的有致有序。楼间过道，墙体面大完整，利用其空间的特点，设计成“海底世界”攀岩墙，把孩子带到海底世界之中。自然环境要适合幼儿的生活和学习，就要回归幼儿的天性，回归孩子玩的需要。幼儿园的长廊曲径通幽，融交叉种植和休闲于一体，不仅满足幼儿自主观察植物生长，同时也满足幼儿游戏后进行小憩；长廊左侧外围，是适合幼儿钻、攀、爬、蹬，翻越等综合体能区域；长廊中间，悬垂轮胎秋千为孩子实现摇摆、荡高功能。整个长廊曲径幽深，实现了三维立体化的生活、游戏的自然环境。长廊旁边的相对完整大面积空地，是大肌肉运动综合区域室外建构区。操场中部，营造了袖珍池塘，其中的压水机、水车向孩子们诉说着古朴的历史和文化，池塘木质拱桥，石板桥架于其上，满足了孩子穿过两边，让幼儿在行走中感受到不同材质、坡度路面的平衡与协调。玩累了，孩子可稍作停步，或观赏水中鱼游，或观看池塘边伙伴的垂钓，透天儿的草坡钻洞，孩子们可以在坡上爬高。坡底设有伸向不同方向出口的钻洞，让孩子们体验“地道”的神秘感，各方向钻洞的交叉点汇聚到了草坡的制高点，创设了向上的洞口，架上了木梯，孩子们爬上木梯，便可以出洞到达高高耸立的山坡上，或顺势冲跑，或走下草坡，孩子们可以与自然环境亲密接触，整个草坡充满了生机和灵动。草坡两旁创建了中式木亭，孩子游戏过后，可略作休息，聊天说笑。操场北部紧邻“袖珍池塘”，是足球场，孩子们追球赶跑，激烈角逐，为池塘边悠闲雅致的游戏画面增添了动感。这些户外场地自然分布在院落各个角落，高矮错落，凹凸有致，软硬兼顾，曲直有序，形成了立体化、多层次、多角度的“教科书”，散发着自然和谐的气息，同时支持孩子运动、探究、观察、认知、交往的学习与发展。这些户外区域中的自然环境设施营造，其本身满足孩子年龄特点的发展之序，形成多样的、混合的功能之序。环境就是课程，环境显性和隐形功能支持孩子发展。这些隐形环境的支持来自教师对活动中幼儿天性的特点、兴趣和需要，特别是管理者和教师们基于幼儿学习特点和学习方式的深刻理解，真懂孩子，就会创造出多维的空间环境。

混合材料投放，凸显发展之序

自然的户外环境设施作为主体环境材料，是支持孩子自主游戏、探究和交往的保障。户外混龄游戏是将3—6岁不同年龄的孩子放在同一个空间内开展游戏，促进孩子在一起活动，一起发展。生态心理学强调：“环境对身处其间的个体而言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随着个体对它的态度和探索的方法的变更而具有不同的内涵。”因此，在这几年户外混龄游戏支持幼儿自主学习的实践研究中，我们发现，同一种环境在混龄的群体中，其内涵确实变得丰富多样。因为，和这一环境相互作用的个体差异很大，生生互动的组合也是多样的，尤其是不同的年龄段的孩子组合后，对于环境材料探索其玩耍的方法是千差万别的。因此，随着孩子的户外区域游戏的展开，从孩子们与环境互动的行为表现中，每个孩子在其间找到自己的定位和发展空间。所以，我们需要借助自然环境设施本身，投放适合不同群体幼儿的游戏材料，让孩子利用游戏材料与环境设施加以互动，凸显幼儿的发展之序。

例如，“袖珍池塘”在游戏初期，只作为观赏环境来思考，但是我们在孩子混龄游戏中发现，大大小小的孩子都愿意停下来，看一看，或蹲下，向池塘里伸伸手，撩撩水。环境材料支持了孩子学习发展，也就发挥教育的功能。之后，我们向池塘里投放了磁力塑料鱼、虾、螃蟹和乌龟等水生动物玩具，长短不一的磁力钓鱼竿、垂钓椅、小草帽等材料让孩子们进行游戏，但是依然是教师创设的游戏成分偏多，时间不长，孩子们失去了游戏的兴趣。钓鱼本身就是孩子生活中娱乐的一部分，孩子们在家都会有相关的经验，游戏环境和材料只有向孩子生活的环境来转变，是孩子生活中的自然，是孩子自然的生活，游戏材料是真实的生活情境，孩子会更乐在其中。之后我们投放真实的、丰富多彩的大小不一的活鱼，真实的鱼竿、鱼饵、鱼食、网抄等材料。这些材料一下子让孩子们在池塘边更加活跃了，钓鱼的、喂食的、用网抄捕鱼玩水的，玩压水机的。孩子顺着压水机出水口看着水在竹筒渠道上缓缓流入池塘；静静地站在桥上观看小鱼游水的；还有三两分开一起钓鱼后，一起合作把鱼摘下倒进水桶中。每一组孩子玩耍的画面都是那样的专注和惬意，我们不用过多的语言来引导、指导孩子，这些材料无声地支持着孩子的学习。孩子们在钓鱼、喂鱼的过程中感知水的流动方式和特征，鱼和乌龟的生活习性，还逐步养成积极主动参与游戏和学习的习惯。特别是钓鱼的孩子们，多了一份专注，他们没有被足球场上孩子激烈叫喊声所干扰。在动感的画面中，那份执着和专注更加凸显。在这样的生活空间里，孩子们有选择，有独立，有思考，积极主动游戏。更可喜的是，隆冬时节，小池塘里的水冰冻后，孩子们自己就会尝试着走到池塘里，小心翼翼地走一走，孩子的行为表现让我们读懂孩子的探索意识，完全是孩子的内心需要的驱动，支持孩子去游戏和学习。在实践中，我们发现材料投放的适应性，不仅要体现混龄特点的混合，也要关注自然季节的更替，一定不断完善和支持孩子的游戏。其实有些时候，这些适应性，是来自于孩子的学习行为观察，来自于孩子行为给予的启发，我们及时投放的坐式滑板车，满足了冰上滑行的快乐！使冬日的池塘因为孩子们的快乐游戏，依然生机盎然。可以看到孩子和教师是在相互支持和发展下不断实现双向的建构。

草坡钻洞，起初也是利用环境设施隐含的功能，让孩子钻钻爬爬，登高走低。然而孩子们自发地玩起了作战的游戏。我们发现，混龄游戏特别强调游戏环境和材料投放。我们就以儿童真人CS作战为主题，投放了可接受信号的作战装备：镭战步枪、信号帽、望远镜、彩旗等。小草坡与周围的小树、木亭自然条件，形成了天然战斗堡垒，孩子们自主开展情景游戏，一会儿持枪冲上上坡，一会儿从坡顶横卧滚下，一会躲避“中枪”，孩子们身手更加灵敏矫捷而有力量。除此之外，夏、秋季节坡上的草生长更加旺盛，孩子体验着滑草的快乐。到了冬季，大雪过后，草坡被冰雪覆盖，孩子们游戏时，就会自己找来滑板，玩起了滑雪的游戏。在孩子的游戏行为中，我们每天都在感受着材料支持孩子的创造性游戏和身体的运动，孩子能够在自主运动过程中感受游戏的快乐。这些是自然的环境加上其他的材料组合，帮助孩子们重新建构自己的游戏世界。因为孩子的自主与材料的互动性越来越高，我们经常会看到孩子带给我们游戏过程中的惊喜。户外大型积木建构区，孩子玩具柜很高，旁边我们会摆放一些木梯，积木的建构满足孩子想象和创造力，孩子搬运积木就是一种运动锻炼。高处积木取不下来，我们会看到合作搭起木梯，支起来，一人扶着，蹬到上边够取积木，站在梯子上，身体和胳膊伸向很远，看似取积木影响孩子的搭建游戏，孩子并不显急躁，登高取放玩具就是他们搭建前后的一个必要环节。这些材料混在一起支持不同年龄和发展水平的孩子们多层次、多领域发展的功能。

混合人群游动，凸显交往之序

华爱华在《幼儿游戏理论》中指出：完善的个体发展离不开同龄伙伴和异龄伙伴的交往，各自获得的益处是不同的。没有与长者之间的交往，将减少知识经验和技能学习的机会，没有与年幼者的交往，使社会责任心、自主感和组织能力的补偿难以实现；没有与同龄者的交往，对事物共同的体验就是失去了可以比较的机会和协商合作的可能。所以，在开展幼儿混龄户外区域游戏中，孩子打散班群，自主选择伙伴，自己选择游戏，自主决定在一个区域游戏时间的长短，再到游戏后瞬间的材料整理。工作、游戏中大大小小的孩子混合在一起，当我们用心参与孩子时，体会孩子时，人群的混合，凸显孩子们交往技能和有序的社会性。

忙而有序 混龄户外区域游戏，异龄间的互动学习和协同游戏的良好环境，支持着孩子自主学习。开展户外混龄游戏实践中，最令教师担忧的就是孩子的活动安全。没有一个好的常规很难支持孩子有效的学习。在实践中，我们利用音乐控制孩子游戏规则的方法，孩子们听到熟悉的区域开始的音乐，瞬间奔向自己想要参与游戏的区域，或自己，或与同伴，或与老师一起，取材料，摆放材料，按照自己和伙伴的意愿组合材料，开始进行游戏。有的小朋友会在场地上转一转，寻找自己的伙伴，开始没有进行真正的游戏，但是孩子的有序交往，和自主的学习已经开始了。孩子在开区瞬间，会在整个院落中交叉过往，有奔跑的，有慢走的，这样的情境下，他们学会了躲让，也学会不干扰已经开始游戏的伙伴，而且还会看到，孩子们会相互提醒，小心弟弟妹妹。游戏结束音乐响起，孩子们会瞬间结束游戏，投入到收拾整理游戏材料，一起搬运，自己的区域整理完毕，还会主动帮助其他区域整理材料，整理过后，孩子自己到指定的集合地点，找到本班的老师，热闹的场面瞬间恢复平静，他们开始和自己班的伙伴交流这几天的游戏话题。孩子自主有序，不仅在混龄游戏的开始与结束，期间的整个过程中，他们都自由地在不同区域内，去根据自己的需求更替游戏的内容，使自己每天在有限的时间内自主安排自己的游戏内容，获得心理的愉悦和满足。

忙而有效 孩子听到混龄游戏音乐响起后，如潮水般涌向各个区域的时候，这瞬间已是孩子们在游戏中有效学习的开始。他们能够不再依赖于本班教师的陪伴，大胆融入各区域内，与其他班级的教师表达游戏的愿望，与其他教师和孩子为了在一个游戏区内游戏暂时组成新的游戏伙伴，就是一个对人群适应的能力呈现，他们有包容，有谦让。特别是小班的孩子，在混龄游戏初期，还很依恋地回头看看本班的老师，慢慢地怯生生地来到自己玩耍区域，到逐渐变得大胆，在选择游戏和伙伴时，不再犹豫，而是很迅速地投入到游戏之中。因为是自主选择游戏，选择伙伴，选择材料，所以孩子们表现对于投入游戏区域的伙伴更加接纳。他们在到玩具柜取材料的时候，经常看到大孩子会帮助小孩子取材料，小班的孩子还会主动说声谢谢。此外，还会经常看到孩子出现问题的时候，特别淡定说：“他不小心蹭伤了，我带他去找大夫。”“老师，您看见我们的班的谁谁在哪吗？”“小心！注意后边有人。”……孩子交往的行为和语言，这可能就是促进孩子的适应环境，适应社会的一种可能吧。“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孩子每天都要在户外混龄地进行游戏中保持必要的平衡，才能维持自己在这个环境下很好地进行游戏。因此，户外混龄游戏不仅是游戏本身带来的快乐，更给孩子提供更多的生存适应的机会和能力。当孩子有这样的行为表现的时候，我们一定要相信孩子的潜能。

忙而有乐 幼儿是天生学习者。他们能够利用本能和潜能自发地从外界获得信息和发展。孩子们在户外混龄游戏时，在随时随地的学习中运用所有的感官和能力，把自己置身在游戏之中，享受着游戏带给他的成功感和自信心。比如，在“海底世界”的攀岩墙边，孩子会爬上攀岩墙，忙着将墙上的水生动物摘下，放进小背篓，当“海里的动物”让孩子摘取一空后，老师或大一点的孩子又会把海底的动物模型重新挂上去，并适宜地调整高度，让孩子们进行挑战。看不到教师的过多的指导，而是利用孩子对于成功感的喜悦，教师们只给孩子一个环境材料的调整，孩子们会乐此不疲地忙着自己的工作。再如，户外积木建构区，一位小班小朋友，独自一手拿一块长板，另一只手拿一根圆柱积木，放在长木板支起的斜坡上，把圆柱积木放上去，快速滚落地上，掩着嘴巴大笑。之后，会一手扯着长木板，一边去捡起地上的圆柱积木，屡次放上去，让积木滚下来，反反复复好几遍。之后，又扯着长木板走向花池边，把模板架在花池边缘，之后，又取有一根同样的木板，把两块板子摆齐，又把圆柱积木放上去看着圆积木稳稳地滚到很远，又去取积木。这时，却招来了好几个小朋友，都去取来长木板，自然地就融入了学习之中，几个人一起合作，把斜坡搭得越来越宽。

在游戏的过程中，幼儿的行为相互作用，相互影响，伙伴的行为为其他幼儿提供模仿的直接对象，促进了幼儿相互间的观察和学习。幼儿不仅为自己的游戏动作而感到高兴，当同伴参加自己的游戏时，渴望在同伴面前表现自己。这种愉快的情绪体验，不仅是自己在游戏中获得，更多来自于认可和参与自己的游戏，这才是孩子真实交往。

在混龄游戏时，不论孩子们是忙于自己和伙伴的游戏，还是三五成群的好朋友在场地上散步，或者没有进入到区域，却自发地观察环境中的小蚂蚁，小飞虫，随后，你一言我一语，介绍着自己的新发现和猜想，孩子们都没有相互的抵触和否定，很自然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幼儿在快乐的气氛中相互适应，相互欣赏，孩子们在这样宽松和谐的大家庭式的混龄环境中，不仅主动获得了多种知识经验和技能，而且自然而然地促进了其社会性发展，使幼儿的个性得到健康和谐的发展。

在尝试、探索、改进、提高户外混龄区域游戏的质量时，我们深深体会到支持孩子们自主学习不仅仅提供的是一个混龄群体一起游戏的机会，在混龄游戏过程中，需要教师根据不同年龄的幼儿行为表现，科学合理地划分区域，给孩子一个丰富而有序的环境，孩子就可以自主地投入到有序的环境中开展各种游戏。环境的有序，其本身培养幼儿的活动秩序和规则意义就有很大的帮助。其次，材料的提供，更需要突出层次性，能够满足不同年龄段的需要，有低层次，还有更加高层次和挑战性强的材料，才能保证同年龄的孩子在同样游戏情境下，可以获得各自发展的需要。同时，我们要放大户外混龄游戏的价值，将孩子在游戏中，显现的和潜在的游戏行为、幼儿可能发展的方向，及幼儿在混龄游戏中的发生的问题，要认真地分析，在材料、空间、游戏内容等多方面做出调整，才能够适应儿童自主学习发展的需要。幼儿只有具备参与性、主动性、独立性、创造性的主体精神，才能在有序的混合中获得快乐的发展。

（作者单位：北京市大兴区黄村镇第一中心幼儿园）